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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菖一连串的话语对十七来说非常暖心，她抱住青菖道：“我身子还行，容成轼对我还可以，他其实也算是君子，没有他，可能我也回不来。” “你们提起那人，可得悄悄的说，宫里口舌多着呢。”宜妊处事小心，她看了在场的奴才们没有一个安了小心思，便放心下来，“姐姐的奴才们都是很忠心的，看来是妹妹多虑了。” 十七笑颜展露，如沐春风，“你小心谨慎，是你的长处。宜妊，我们也是很久不见了，你在宫里还好吗？有没有人给你使坏？” “皇上晋了我的位份，我也不争宠，后宫没有人会给我使坏的。”宜妊笑了，微微一动，头上的珍珠头簪摇曳作响，趁得她的笑容也活泼起来。 青菖鼻子一挺，得意洋洋接话道：“皇嫂，在你没回来的时候，宜妃的位份最高，而且皇兄一个妃嫔都没宠幸，她们这些妖精闹不起来。” 妃嫔……十七想起张舒雅，程晴儿，薛清薇等人，立刻就脑仁疼。重新回宫，又得和她们斗智斗勇，不过这一次，她不会再留有余地了。 这时候冉芬给她们上茶水糕点，笑道：“两位娘娘，青菖翁主，请坐下边用点心边聊天吧。” 青菖坐下，含笑道：“冉芬是个机灵人，用不着几年，你就会和以前的苏姑姑一样干练。” “翁主抬举，奴婢要是有苏姑姑一半干练，已经很好了。”冉芬低首答道。 青菖嗯了一声，回忆起苏姑姑来，忽然很是感叹，“苏姑姑照料皇兄和我多年，够岁数出宫后，我倒真是很怀念，总觉得她像半个亲人了。” “翁主重情，难能可贵。”宜妊不想气氛变得沉重，把面前的桃花酥推到青菖跟前，“翁主尝尝这个桃花酥吧，好吃得很哪。” 青菖从回忆里抽离，笑着捻起一块就放入口里道：“承乾宫的吃食一直是宫里顶尖的，当然好吃啦！” “你爱吃，以后就要常来才好。”十七坐下，看着这个桃花酥，腻腻的没有胃口，便问冉芬，“小厨房有没有做桂花糕，拿一些来。” “有的，自娘娘回宫，各色点心都常备着。”冉芬点头，碎步下去吩咐别的奴婢去拿。 恰好，冉芬一出去，徐长明就进来了，低头弯腰问道：“娘娘，各宫小主都来承乾宫请安了，娘娘可要一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十七似笑非笑道，“传她们进来吧，大半年没见，本宫倒想看看故人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徐长明笑笑，退下去传了。 须臾，一众如花似玉的嫔妃如当初入宫觐见一样，排开两道进了来，对身坐宝座的十七躬首行礼。 “嫔妾见过贵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长乐未央。” 十七往里拢一下刺绣片片杏花的广袖，犀利的眼神扫遍低头的嫔妃，带头的就是张舒雅，她不像从前张扬了，衣裳和头饰都以节检为宜。程情儿一如从前，简单清雅，梳一个十七平日爱梳的坠马髻，上头绾一个成色通透的玉翡翠，与她所穿的碧水纱衣相辅相成，清丽可人。而薛清薇就不同了，穿着紫色杜若长裙的她俏丽甜美，耳坠挂着一双紫玉耳环点缀两三点贵气，衬得起她贵女出身的身份。 “起来吧。”十七目光收回道。 “谢贵妃娘娘。”嫔妃平身，又朝宜妊和青菖请了安。 十七给个眼色徐长明，徐长明会意，搬出一水的小鼓凳让嫔妃坐着。 “怎么都不说话了？”十七眼神一飘，戏笑道，“莫非本宫看起来像个吃人的妖怪？你们都不敢跟本宫说话了？” 薛清薇先道：“娘娘说笑了，娘娘凤仪天下，怎么会是个吃人的妖怪呢？” “哦，那还好，我以为我有那么可怕呢。”十七和宜妊青菖相视一笑，又道，“那雅贵人和情贵人呢？以前不是挺会说话么，现在怎么不说了？” 张舒雅被点到名了，便道：“以前张扬轻浮，常说错话惹娘娘不高兴，所以嫔妾得修身养性，学会说话做人。” “觉悟这么高，本宫反而有点心慌了。”十七喝一口茶，抬眼看向程情儿，又低头道，“这茶真烫。” 程情儿微垂眼帘，“嫔妾泡茶功夫还算可以，要是娘娘不嫌弃，嫔妾便泡一壶茶奉与娘娘。” 十七不发一言，未置可否。 程情儿等了一会儿也等不到回音，心里一沉，自顾自上前，低头取过茶壶煮一壶温水给十七倒上。 十七久久望向一身柔弱的程情儿，才拿起杯盏来喝，“嗯，太凉。” “嫔妾疏忽了，嫔妾再泡一壶。”程情儿说道。 不一会儿，又一壶茶煮好，程情儿倒茶入杯，十七再喝，才不过刚入口，又吐了出来，“烫了。” 程情儿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后徐徐跪下，“嫔妾的泡茶手艺不精，还请娘娘责罚。” “你泡茶手艺精，怎么到本宫这里就不精了呢？”十七恍然大悟，把杯子一放道，“本宫差点忘了，你和本宫有仇，当然不会对本宫有敬奉之心了。” “嫔妾不敢……” “你怎么不敢？”十七冷笑三声，“污蔑本宫害死你的孩儿，可不是你做的？你胆子这么大，有什么不敢！” 十七这样一说，在座无人敢应话，同心殿里鸦雀无声，每个人各有心思，像都在看贵妃和贵人间积年怨恨的好戏。
第264章 旧恨难消 程情儿一听被她翻出的往年的旧事，很是心有不甘，便道：“娘娘往事重提，一口咬定是嫔妾污蔑了您，可是对嫔妾来说，孩子因娘娘而没了，这就是事实……” “情贵人，你既然这么委屈，就拿出贵妃害你孩儿的证据来，不然就是含血喷人了。”宜妊语气讥讽，慢条斯理道。 程情儿恨的身体弓起，双手用力在地面一捶，嗷嚎大哭，“为何你们都不信我呢？我肚子里的可是个小生命啊！他可是我和皇上的孩儿，他还没出生看一看他的父皇母妃呢！就是贵妃，贵妃——” “打。”十七把茶杯直接往程情儿面前一扔，怒气腾腾升起，不由分说道，“冉芬，去掌嘴！” 程情儿的双手立刻被两个宫人反扣身后，她瞪红了眼睛，带泪大吼，“俪贵妃！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本宫清清白白，为何要怕报应？反而是你，信口开河，冤枉本宫，本宫现在掌你的嘴，就是你的报应！”十七气得发颤，五指在自己小腹上渐渐抓紧，想起昔年的痛楚，心里一阵绞痛，她渐渐闭上蕴含眼泪的双眼，深恨痛绝道，“本宫也曾经怀过孩子，本宫也曾经被故皇后灌药下肚，本宫的孩子没了，这种割肉似的疼痛，心痛，如今回忆起来都觉得痛入骨髓……本宫如何对得了腹中孩儿下手？程情儿，你要是有那么一丁点悔悟，就该日日自责，为什么自己杀了自己的孩子！” 十七这段往事，她从未向别人提起。今日她徒然说出，惊震了同心殿里每一个人，青菖第一个痛哭了起来，抱住十七，只哭不语。 冉芬已经朝程情儿下了手，一巴一巴地扇得程情儿脸颊红肿，嘴角出血。 张舒雅看了这幅情景，忙道：“贵妃娘娘，别再打了，再打下去怕情贵人受不住啊！” “冉芬，住手吧。”十七叫住冉芬，半眯起眼睛看张舒雅惊慌失措的神情，哼道，“你这么护着她，剩下的巴掌你替她受了吧。” “贵妃娘娘！”张舒雅全身像过电一样抖颤，怕的如一只新生的小鸟，“娘娘是明白事理的人，嫔妾没有过错，娘娘不该责罚嫔妾……” 十七拉长声音，“哦？是么？没有过错？” 张舒雅点头如捣蒜，“娘娘刚回宫中，嫔妾第一次觐见娘娘，没有说错话，更没有做错事情，娘娘这样无理责罚人，怕是不好。” “雅贵人已经不是本宫从前认识的雅贵人了，做事情忧心忡忡，瞻前顾后，哪像你的作风？”十七舒一口气，“本宫真怀念以前啊，雅贵人明艳活泼，跟本宫置气之事也不少，真是给本宫添了不少乐趣。” 宜妊不明意味地一笑，“娘娘，雅贵人的父亲长安将军因为不听劝出兵害我朝丢了六个城池而被皇上斥责了一番，现在正在府上思过，雅贵人自然没有以前的神气了。” “难怪呢。”十七阴阴一笑，对张舒雅说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当出头鸟了，不然把出头鸟打下来，那死的多冤啊。” 忽然殿前有个年过半百浓妆艳抹的徐娘急如星火的来了，当头就是一句，“贵妃第一日回宫，就要大开杀戒吗？” 十七见来人是赵贵太妃，请了个安便道：“我怎敢大开杀戒？小惩大戒罢了。” “小惩大戒？”贵太妃不叫十七平身，由十七曲着膝盖保持行礼的姿势，她转头一看程情儿的伤势，大嚷道，“俪贵妃，你为何要掌情贵人的嘴？” 十七缓缓起身，平静道：“她目无尊上，而且还为旧日错事砌词狡辩，我不过在管教嫔妃而已。” “旧日错事？你是指情贵人小产，害你离宫一事？”贵太妃气不过来，“这事皇上已有定论，你为什么要翻旧账？你就是在找茬，就是回来立威！” “翻旧账也好，立威也罢，程情儿污蔑我的事情，我出了一口恶气，那就行了。”十七反问她，“贵太妃这么护着她，莫非知道当年之事的内情？” “一派胡言！”贵太妃指着十七的鼻尖，骂道，“你只是贵妃，你竟敢污蔑哀家！” “贵太妃被污蔑也气得火冒三丈，你我都是凡人，为何我被污蔑，就要忍气吞声？何况我的位份在程情儿之上，我就不能惩戒她了？”十七一连串的反驳，让贵太妃毫无招架之力。 贵太妃说理不过，唯有以权来压，“俪贵妃，你现在便是目无哀家，照你所言，哀家可以惩戒你了？”
第265章 欢好花火 “贵太妃当然可以惩戒我，毕竟贵太妃身份尊贵，权力更大，不论理都可以随心所欲惩戒我。”十七下鄂微抬，“只不过贵太妃不要忘记，您是周亲王的母妃，不是皇上的母后，皇上把您留在宫里只是尽孝，把您送到周藩也没有错。贵太妃若还要惩戒我，我便悉听尊便。” “你，你，你……”贵太妃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几乎晕厥了过去，“来人啊，快去请皇上……快去请皇上……” 十七冷如冰霜，“请什么皇上？请太医才是吧。” 只见贵太妃听十七一言后两眼一翻，直挺挺滴晕过去了。 “贵太妃！”张舒雅尖叫着扑过去，“贵太妃，您快醒醒啊！” 十七道：“只是晕过去而已，你别浪费力气叫嚷了。” 张舒雅回头死死瞪住十七，几欲用眼神把她千刀万剐，很多骂句涌上喉头，却不敢说出口一个字，最后化成一句，“俪贵妃，皇上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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