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十四娘樱唇微张,话未出口,已经被他的唇覆住。洛玉瑯动作极轻,如微风拂过,酥酥麻麻,却弄得人心慌意乱。 品尝过甜腻之后,洛玉瑯看着眼前妙人儿潮红的小脸,眼神中有了歉意,“我怕自己守不住心神,再生变故。所以,等等我可好?” 因为母亲的故做神秘,让她对未知的事总是紧张不已,现在听洛玉瑯主动提出延后,穆十四娘忐忑的心终于稍稍放松。 “可是,刚才实在可口,我还想再尝尝。”接下来的洛玉瑯没了刚才的柔情,怀抱也愈发用力,穆十四娘被动地接受着,总算在快要窒息时,洛玉瑯放过了她。 “还好我在苏城时,试过一次便不敢再试,否则真不知会发生什么。”洛玉瑯长舒了一口气,躺在她的身侧,等气息稍稍平顺了,才将她轻轻搂在怀里。 “莫名其妙当了母亲,是什么感觉?”怀中人儿的娇软让他实在难捱,干脆寻了别的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呢?”穆十四娘反应极快,直接反问了回来。 洛玉瑯轻笑,“我啊,觉得很可乐。” “可乐?”穆十四娘实在想不明白,莫名其妙多了个儿子,实在与可乐挂不上啊。 “嗯,特别是父亲生怕我们会薄待他,抱着不肯离手的模样,实在可乐。”洛玉瑯此时脑海里皆是洛老爷抱着幼儿哄个不停的模样。 “是我的失职,我实在与他亲近不起来,也不知道该如何亲近。所以,干脆敬而远之。”穆十四娘在洛玉瑯面前,实话实说。 “你是如何瞒过去的?” 穆十四娘一五一十将洛诚的娘子,如何形影不离陪了她十个月,直到她满了月才放心离开的事告诉了洛玉瑯。 洛玉瑯的手下意识抚向了她平整的肚子,立刻觉得腹下一阵燥热,赶紧撤回了手,还是觉得手心发烫,索性将手放在被子外面,希望外面的凉意能冲淡些许他心头的火热。 穆十四娘哪里晓得他的官司,“除了觉得不方便之外,倒没觉得有什么。” “对了,岳母大人知晓实情吗?”洛玉瑯可不想被岳母误会,误会自己不守礼仪,提前让穆十四娘有孕。 “母亲初来时,父亲就告知了。”穆十四娘没说的是,母亲当时似乎并不惊异,想来想去,唯有‘洛玉瑯’提前说了最为可能。 “幸好,幸好。”洛玉瑯说道,“我俩自然要将他当成长子,只要岳母不在意,到时候再跟望仕解释一番,这事就算是平顺了。” “连儿子的名字都不敢提,还在这里自认父亲。”穆十四娘的取笑,令洛玉瑯爽朗一笑,“夫人说得极是,他叫——嘉诺,嘉是行字,诺字,好名字。父亲当是赞你呢。” “他极为惧怕以前的你,今日果然好多了。”穆十四娘有感而发。 洛玉瑯却下意识搂紧了她,“我知道你心思重,答应我,莫再想了。” 穆十四娘心说,这种别扭怎么可能轻易消散,自己可是多少次主动投怀送抱过呢。 “无论何时,你身边的都是洛玉瑯,你若再想,我就要介意了。” 听他这样说,穆十四娘果然紧张地抬头看他。 看着她忐忑的眼眸,洛玉瑯觉得心上有刀划过,因为他的缘故,让这个自出身就受惊的小免子,又一次陷入了恐慌之中。 “如果我说,我虽不能言,但我能感觉到,你信吗?” 哪知穆十四娘愈发尴尬了。 “正是你的这份情,让我不甘就此泯灭。从而化为执念,任他如何驱散,我都能重新凝结。这里是我的家,这里有父亲,有你,应该还有我们的将来。” 洛玉瑯说得简单,穆十四娘却明白其中的艰辛必定不像他说得这样轻巧。 抚去她滑落下的泪滴,“你是什么时候感觉到不同的?” 与其让她伤心,不如让她为难。 穆十四娘果然又有了难堪的神色,在洛玉瑯的追问下,老实说道:“其实第一面我就感觉到了,本来还想生气来着,可惜根本得不到理会,只得装没事发生。” “是啊,如果真是我,你若远远朝我扑来,我岂会不迎上去。”听他这样说,穆十四娘支起了上半身,“你什么都知道?” “初次见面是这样,后来就被他压制了下来。”洛玉瑯满满求生欲,迅速地不打自招。 “其实我是不该在意的,吃亏的又不是我。” 洛玉瑯不由得地失笑,“这话实在。” “它——还在吗?”穆十四娘忐忑地问。 洛玉瑯点了点头,“珠子尚在,它便在。” “既然我的血见效,不如多喝点,说不定就能直接化了它。” 洛玉瑯心说,我如何舍得,再者就算有效,自己也不想当嗜血狂魔。“必定还有法子的。” 可惜这厮口风很紧,在红崖山相处的日子,并没有打探到什么。 人心险恶,在没有弄清原委之前,他也不敢轻易去求助。 “左右无事,不如我陪你去广福寺住住吧,那里的庙大,菩萨多,说不定见效些呢。” 洛玉瑯见她一如既往的务实,因为不信佛,言语间根本没有顾忌,“真到了广福寺,切莫如此说话。” “放心吧,母亲那套我都会。” 洛玉瑯觉得再说下去,他会笑出声来,实在是对菩萨的不敬。 自己能死里逃生,离不开菩萨的眷顾,哄了穆十四娘睡着后,连连说了几句阿弥陀佛,之后就开始默念《金刚经》,腹中依旧如火在灼烧。 有身边的人在,再难他都要支撑下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 疑心 第二日,广福寺的方丈居然在寺前亲迎,洛玉瑯有些意外,只得嘱咐穆十四娘慢行,自己一步数个台阶,快步迎上前去,双手合十,敬谢方丈。 “洛家主,别来无恙啊!”方丈慈眉善目,眼光却锐利。 心中有事的洛玉瑯立刻凛了心神,谦恭地回答:“多谢大师牵念,弟子一切尚好。” 方丈眼光扫向正在拾级而上的穆十四娘,因为没有任何助力,攀爬得有些吃力,“洛家主一家皆与佛有缘,听闻贵府娘子绣法了得?” 洛玉瑯回头望了眼穆十四娘,看出了她爬得十分吃力,可有外人在前,他既不能回去接应,也不能让她慢些无妨。 “大师谬赞。”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少年,穆十四娘绣法再好,他也不忍她劳累。 “洛家主过谦了,贵府娘子悬于家庙中的绣像早已传遍了广福寺内外,只是无缘得见而已。”方丈说的这话,恰巧被终于登顶的穆十四娘听见,为了洛玉瑯能一切平顺,见过礼后,说道:“大师若不嫌弃十四娘手法拙劣,十四娘倒是可以再绣一幅经幡献于佛前。” 洛玉瑯曾经仔细看过悬于小庙正堂上的经幡,密密麻麻的针线,岂是三朝两日就能完成的。虽明白十四娘意在何处,还是心疼不已,“广福寺佛高数丈,所绣的经幡岂是小庙中那等可比,夫人莫要逞强。” 穆十四娘轻轻扯了他的衣袖,依旧坚持对方丈许下宏愿。 迈入广福寺的山门,洛玉瑯的身形明显一滞,轻挽了他的穆十四娘刚要开口询问,就被他无声地制止了。 之后,越是接近大殿,洛玉瑯走得愈是艰难,因为不能言明,穆十四娘只得尽力扶住他,好让他舒服些。 趁着方丈和僧众在前面领路,悄悄替他擦去额头的汗珠。 之后在大殿里,洛玉瑯在方丈的亲自主持下,一篇《金刚经》念下来,后背就已濡湿。 跪在她身后的穆十四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抬头望着菩萨的金身,许下宏愿,定要像前次所绣的经幡一样,在广福寺,重绣一幅,以求菩萨庇护,保佑洛玉瑯顺利逃过此劫。 夫妻俩同住在后山的客居中,每日素衣箪食。 洛玉瑯清早就去前庙随着方丈静坐参禅,实则仍想以《金刚经》驱散体内的邪祟。 穆十四娘则照着母亲先前那样,悄悄以血染线,绣着经幡上的符文。 洛玉瑯在时,总不许她再动针线,拉着她在后山游走,“还记得,我以前悄悄在这里等你的事吗?” 穆十四娘摸在身边的竹子,“我记得这片以前只有几根竹子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竹林。” 洛玉瑯想起她那日在雪地里刨笋子的模样,“是啊,得亏你走得早,不然就成不了林了。” “胡说,竹子只要没断根,总能发出新笋。” 洛玉瑯听后,却沉默了。 现在藏在他身体内的邪祟,不正是这样,只要没有彻底消散,总有可能会卷土重来。 穆十四娘听到动静,轻声问他,“你看看,那里是什么?” 洛玉瑯定睛一看,是只山鸡,轻声回她,“再馋,也要忍忍,寺中不好杀生。” “谁馋了,我不过以为是兔子。”穆十四娘自然不会承认,连着吃了半个月的素餐,居然老是想起,洛玉瑯当初在红崖山落难时,烤制的兔子。 “兔子也不好杀的。”洛玉瑯接着说道。 穆十四娘轻轻踢了他一脚,之后挑衅了看着他。 洛玉瑯挑了眉回看她,“你确实与当初不一样了。” “现在的我,可没以前那么好诓骗了。”穆十四娘得意地说完,洛玉瑯温和地看她,“夫人说的是。” 走到与后山的分岔路口,穆十四娘起了兴致,“不如我去后山看看吧?” 洛玉瑯愣了下神,摇头说道:“今日风大,你手凉,我们先回去。等有了晚霞,再来不迟。” 回去的路上,穆十四娘见他神色微变,担忧地问他,“可是不舒服?” 洛玉瑯虽摇头表示无妨,安抚过她之后,回头望向后山的方向,敛了神色。 方才穆十四娘一提起后山,分明感觉到内心一阵波动,与那厮朝夕相处了年余,这种感觉属于谁,自己再清楚不过。 广福寺的后山,与红崖有几分相似,他不能轻易冒险。 越想越后怕,送穆十四娘回房之后,独自去了大殿,默念了十数遍《金刚经》,全身湿透之后,才将那份奇怪的感觉驱散。 乘着夜色步出大殿,头顶那弯冷月,照得他身影细长。一如阴魂不散的那抹邪祟,任他前进或是后退,皆如影随行,摆不脱甩不掉。 洛玉瑯渐渐心烦意乱,顺手操起庭院里的扫把狠狠向影子扫去。 “阿弥陀佛。”一声梵音响起,方丈缓缓走了出来,音调不高,却让洛玉瑯瞬时恢复了清明。 他赶紧敛了心神,放下手边的扫把。 “洛家主,深夜至此为大殿除尘,真是诚心之人。”方丈依然言语谦和,洛玉瑯却不敢大意,佛门正道,最忌邪祟,他不知道,方丈若是知道实情,会如何待他。 “一觉醒来,再难入眠,索性来前殿走走,看月华胜雪,起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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