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你要找哥哥,我要找家人,不如我们对一下,看看有没有能合的上的?” 沈楚蓉对林凤和了解的不多,除了南宋北林的称呼外,便是这几日的接触。 林凤和虽然和宋霖一样都是儒雅外表,可他的城府,明显要比宋霖深。 只怕他早在见自己第一面的时候,便发现和她相似的五官轮廓。贸然提出认亲肯定会惹来沈楚蓉怀疑,所以,这位林家家主逐渐提出自己的要求。 先是提出仿着沈楚蓉画出沈家大少爷的样子,而后,画师是他找的,画像有些相似,只怕是也是受了这位林家家主的指令。 至于接下来对比五官,提出相似的地方,更是在这位林家家主的预料之中。 若他真的是哥哥还好,若是不是,这等城府,若是为敌,只怕也是个劲敌。 沈楚蓉心底起了防备,可面上不显。 没有接林凤和的话茬,转移话题看向沉思中的宋霖。 拿着画册问宋霖,“表哥,如果我想确认和林凤和有没有血缘关系,要怎么去确认?” 宋霖摇头,“据说可以滴血认亲。两滴血融合在一起,就是有血缘关系。如果是没有血缘关系,那就肯定就不能融合。” “不过,这滴血认亲,也不一定准确的。” 开口说话的是林凤和,他见沈楚蓉和宋霖都看了过来,道,“前朝有位萧王,母亲曾做过他人姬妾,后入宫得宠,不足七月便生下他。因月份不足,这位皇子在立皇储的时候,经常被大臣怀疑身世。” “后来,他刨掉了母亲做过姬妾那男人的坟墓,滴血入骨认亲,可偏偏,血液就融进了骨头。 萧王不死心就此和皇位无缘,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后滴血认亲,发现血不能相融。这亲生儿子是那位萧王为了验血而生,监管十分之严,不可能出现纰漏。” “所以,这滴血认亲,算不得准。” 沈楚蓉希望破灭,不由失望摇头,“那该如何辨明身世呢??” “不知这位沈家大少爷,身上可有什么特征??” 林凤和好奇问道,“旁的算不得准,比如胎记等,自小就有,长大后定是也有的。” 沈楚蓉摇头,“我身边的妈妈怕是不知道这些过往,若是要确定,只怕得往京中去信,问问沈相国。” 但凡是有别的办法,沈楚蓉,是一点儿都不想联系京城的沈从文。 但,为了找到哥哥...... “我现在就去写信,去问问沈相国......” 沈楚蓉心知,只怕是这林凤和身上有什么特殊标识,所以才会一再询问。而有没有标识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去问亲生父亲的沈从文。 只她刚要去芙蓉院的小书房,忽然听到一旁大秦府传来的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以及,连绵不绝的号角声。 一声,二声,三声,三声为一个循环,号声急促,似乎是在催人集合。 沈楚蓉瞬间变了脸色,两辈子,她把这集合的号角声铭记内心。 秦家军,要出征了。 宋霖和林凤和纷纷告辞,二人临走前,嘱咐沈楚蓉关好门户,务必小心,便出门打探消息。 沈楚蓉坐在凉亭内的石椅上,看着凉亭外小池塘,碧荷已经长成的莲蓬,陷入沉思。 她和秦朝和离后,虽然还在芙蓉院住,但秦朝被赶出秦府,秦仕又说过把沈楚蓉当女儿来看的话。 只怕一般人家不敢迎娶沈楚蓉,可要求娶沈楚蓉博个富贵的不在少数。 秦仕因为林昭的死讯大受打击,那秦狩出征后,会给整个秦家,秦州大地,带来什么变化呢? 直到夜幕降临,寒气四起,宋妈妈身后跟着平日隐匿毫无生息的秦金,二人进了三间正房,见沈楚蓉坐在檀木桌前,提笔放空。 墨水在洁白纸张上洇出一团团山水画,二人不由放轻脚步。 宋妈妈低声唤了句,“姑娘??” 沈楚蓉猛的抬头,而后,似乎是掩饰什么一般回神,低头,见纸张被毁,揉成一团仍在纸篓中,又拿了一张,用青石压好。 “打听出来了吗?秦二爷为什么走??” 宋妈妈点头,“说是安州李家叛乱,大肆屠杀我们留在当地的秦家军。二爷亲自出征,姑娘不用担心,依照二爷的本事,只怕手到擒来。” 沈楚蓉胡乱点点头,有些心慌意乱的,说不清是为秦狩担心,还是为自己以后的后路担忧。 “那,秦总兵......” “回沈姑娘,总兵大人这几日好似不大好,说是秋日里风寒,他又经常吃酒,前几日还犯了咳疾。” 回话的是秦金,称呼已经从大奶奶,变成了沈姑娘。 沈楚蓉想到前世秦仕的死,虽然秦朝已经被赶出秦家,丁氏已经死亡,可丁卿雅还有秦朝还活着,万一在秦狩出征时出些事情,只怕,秦州要大乱。 沈楚蓉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她不能乱,她一乱,这些人都指望她呢,彻底就没了活路。 “宋妈妈,明日起我们芙蓉院闭门不见客。秦金,明日起,你主要跟着秦朝。之前派去跟他的人,依旧要跟。他若是有异动,立马来报!” 秦金应了声是,出了正房,跳上不远处的假山,几个跳跃,黑色的夜行服便不见踪影。 沈楚蓉低头把给沈从文的信写完,犹豫了下,把和秦朝婚姻解除等事情也在信中一一说明,而后,才着重篇幅,询问关于哥哥身上,有没有胎记的事情。 写完,沈楚蓉懒得多看,合上信封,亲自拿火漆漆好,递给宋妈妈,让她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此后几日,沈楚蓉一边等着京城沈相国的来信,一边关注着秦朝,秦仕的状况。 秦朝没有任何动静,倒是秦狩,传来大胜安州李家的消息。 沈楚蓉这里无人上门,倒是宋大太太上门几日,嘱咐沈楚蓉注意身体等,便离开了。 林凤和耶来过几次,只沈楚蓉没给他开门。 在京城没有传来消息之前,沈楚蓉不想和这位狡诈计谋深算的林大爷多来往。 好在,林凤和也没多纠缠,留下些从游牧民族收回来的货物,比如皮帽蓝宝红宝等便走了。 收东西的小厮是淮山,他看着外面是不值钱的羊皮,谁知道内里是珍贵的玛瑙红蓝宝石,想送还给林凤和,谁知,那人竟是离开秦州,不知所踪。 沈楚蓉只得作罢,让茯苓把宝石放好,等林凤和来了,便还给他。 别说还不知道是不是家人,便是认了亲,也没有白得哥哥好处的道理。 日子眨眼就过了半月,时间来到九月初。 天气越发寒冷起来,早起便见芙蓉花叶上有了白霜,而杨柳梧桐白杨等树木,随着秋风,开始变黄落叶。 沈楚蓉除了和宋妈妈张罗着做过冬的棉衣棉靴,便是张罗贴补给庄子里的粮食。 夏季的几场大雨,虽然对秦州的影响不是很大,可秋收地势低的地方依旧有积水,冬季种植小麦难免会受到影响。 为了避免来年春天青黄不接,沈楚蓉趁着市场上粮价稳定,为庄子里百姓屯了一批粮食。这庄子是她的嫁妆,里面的大多是沈家家奴,她不能不管这些人的死活。 这日一早醒来,窗外飘着薄薄一层雪花。 沈楚蓉犯懒,在被窝里多躺了会儿,耳听着几个小丫头,在廊下说话。 连翘像是开玩笑似的,在廊下和小丫鬟吹牛,“听说咱们的秦二爷,如今有了个新名字,叫做煞星。那安州李家啊,上上下下两百多人口,被咱们秦二爷杀的干干净净,就连那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放过!” “头颅呢,割下来就在安州城外挂着,听说,就因为这一仗打下去,安州南边的滑州,林州等地,纷纷投降。不费一兵一卒,咱们秦二爷就白得了两座城,你说厉害不厉害!!!” “那两座城,已经被我们秦家接管了??” 有小丫头好奇的问,连翘忙不迭点头,语气中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 “可不是呢!咱们秦二爷多厉害啊!听说滑州去岁的大雨没受多少影响,那粮仓都是满的,再有秋收,怎么也够秦家军的用度了!” “连翘!不去伺候姑娘,在这里嚼什么舌根子??” 宋妈妈端着铜盆进来,皱眉训斥连翘,身后跟着茯苓带着几个刚留头的小丫鬟端着早餐。 连翘顿时站直腰身,谄媚上前,“娘,这不是我们高兴嘛!咱们秦二爷打了胜仗,姑娘往京城送的信,才能快点儿回来不是。” “你这丫头!非得吃次亏,才能改了你这一身的毛病!” 宋妈妈一边服侍沈楚蓉起身,一边告状,“姑娘您瞧瞧,她这脾气,越发被您给惯的没有分寸了。一大早就咱们秦二爷的,那是咱们秦二爷吗?” “我们是沈家,他们是秦家,姑娘现在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 连翘顿时一张脸煞白,总算是知道了自己做错了什么。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大到,沈楚蓉都替她疼。 “姑娘!是连翘多嘴!请姑娘责罚。” 沈楚蓉没说话,见连翘神色慌张,就连方才一起讨论的小丫鬟们,也开始隔着门窗磕头,才抬眸看向连翘。 “没事,这不怪你。是我和离后依旧住在秦家,才让你产生这样的错觉。” 这芙蓉院的地契虽然在她手中,可在外人看来,这里就是属于秦家。 既然和秦家断绝关系,那就彻底断开。 这芙蓉院,也没必要住了。 沈楚蓉下定决心,抬眸看向众人。 “我仔细想想,和离了仍旧住在秦家,的确是不妥当。 这秦州,原本是嫁过来才住过来的,如今婚事取消,我也算个自由身,你们倒是一起想想,我们日后搬到哪里去住??” 宋妈妈一愣,没想到沈楚蓉除了不住芙蓉院,竟是连秦州都不想住了。 “可眼下这兵荒马乱的,姑娘去哪里,只怕都不合适。” 宋妈妈说出最担心的事情,若是太平年月还好,去哪里无非是多带些银钱便够了。可眼下呢?秦家夺了滑州,林州两地,只怕京城会有新动作。 而京城以南,据说也是各地纷争四起,至于京城以北,则是秦州的地盘,再往北,便是游牧民族,肯定也不适合姑娘定居。 沈楚蓉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前世被囚禁九年,如今能自由身四处走走也是好事。 “那便走一步算一步,先找到哥哥,再去京城给母亲上坟,日后,我便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沈楚蓉下定决心要离开,只前世秦仕的死期,依旧像是石头压在她心头。 秦仕自打她到了秦州,对她多加照顾,甚至,在和秦朝的和离中,也多次偏袒她。 秦仕对秦州的贡献也很大,先有了秦仕,才有了秦州这一块乱世中安定的地界。若是这样的人走了,对整个朝堂局势,变动自然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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