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镜喉结滚了滚,指尖摩挲向戚如穗前襟,声音克制不住的发颤,他说。 “我在意的,戚姐姐。” 戚如穗呼吸一窒,掌心盖住何镜手掌。 何镜并非未唤过她戚姐姐,那两年偶尔欺负的狠些,他受不住时才会从嗓子挤出这个称呼,撒娇求她饶过自己。 后来二人貌合神离,连同床也少。 所以当何镜唤出这声‘戚姐姐‘,戚如穗还是未能克制住。 金玉链扣被解开,又缠绕在一起。 戚如穗吻去何镜眼睛的泪,避开何镜腰身未好的伤,手中力道却未减弱。 翌日清晨,小夏轻车熟路抱着衣裳候在主院门口,等待少主君起身。 温水润喉,何镜嗓音仍然沙哑。 待小夏服侍更衣时,望着少主君满身暧/昧痕迹,心间虽替少主君高兴,面上却臊的厉害。怪不得今日少主君脖子上没有红/痕,合着都在身上呢。 见小夏脸红,何镜耳根也烫得慌。 阿言为公子绾发,小夏见到那套首饰,惊喜唤了好几声好看,只是当他看见那条断掉的金玉链时,还疑惑道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断了呢。 何镜垂眸,想起自己身上的链痕,耳尖红意未消退过。 “公子喜欢哪个?” 阿言将口脂铺开,何镜扫了眼,拿起其中一个。 “这个便好。” 这是庙会那日,戚如穗擦在他唇上那个口脂。 口脂殷红,美人似玉。 小夏是初次见上了妆的少主君,只觉得与平日的少主君十分不同,眉眼间甚至有几分艳的让他不敢靠近。 怜儿知晓今日是秋日宴,大早便起身,又被澜儿拉走去逗弄毛毛。 时隔多年,何镜又一次回到这种世族宴会。 男子款步走来,冷清的眸子扫过席上众人,唇上缓缓勾出抹得体弧度。 喧闹的宴会一瞬寂静,席上的公子夫郎皆朝他看来,或是疑虑,或是打量,又或是不屑。 “诸位夫郎久等了。”何镜温声开口,和善有礼。 “怎不见主君前来?”一旁赏菊的夫郎蹙眉出声。 何镜看向那人,唇角弧度未变,“主君身子不便,如今正在寺内静养,今年的秋日宴便由我代劳,许夫郎可还有疑虑?” 被唤的男子蹙了蹙眉,并未出声。 何镜又笑笑,“既然没有,那便继续吧。” 他看向阿言,后者会意离去。 宴席开场,端着膳食的小厮一贯而入。 方才何镜轻飘飘一番话,却令席上几人变了脸色,莫非戚府后宅真变了天,往日那个下堂夫又重新赢回戚小姐宠爱了? 前些日子听闻此事,他们只觉得是下人乱传,可今日一见,却令他们不得不重新思量。今日是戚府做东,纵然他们心有疑虑,也没人想在宴席上当场发难。 席间有几个夫郎寻何镜攀谈,实则打探文声月的消息,又含笑同何镜交好。 几巡过后,何镜身侧终于无人,紧绷的心神终于松懈几分,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腰身也有些痛意。 席上分成两波,成婚的夫郎们聚在一起闲谈着,那些未出阁公子们则三五成群,有大胆的已去前院女子席位邀人赏菊。 何镜揉了揉腰身,随后起身走向其中一人,那是位年岁与他差不多的夫郎,也是他上次让阿言寻的名唤林斐的公子。 林斐与他同出于京城,又前后嫁来江南,二人在京中时也有些交情,他妻家便是做宅建的,怜儿那两件宅院便是他托林斐打点的。 “林夫郎,上次的事还未来得及当面感谢。”何镜礼貌开口。 林斐朝他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此事不必谢我,你该谢的另有其人。” 何镜愣了一瞬,只见林斐看向前院,那是女人们所在的地方。 该谢的另有其人?何镜神情难得茫然。 林斐继续道:“她怕你有压力,便不让我告诉你,可我觉得这种大事总该让你知晓,你便莫将情分算在我头上了,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宅子和地契都是她经手办的。”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何镜追问是谁,林斐只笑而不答。 “我方才还在寻哥哥,想不到哥哥竟躲在此处偷闲。”一道脆生生的声音查过来,转头陈意便朝二人走来。 他穿了一身紫薄锦衫,发上步摇随着步伐晃动。 待看见林斐,陈意又含笑道:“林夫郎竟也在。” 林斐却并未搭理陈意,反而轻嗤一声,“这还没嫁进来呢,便一口一个哥哥,陈小公子生怕别人不知晓你上赶子给戚家做侍啊。” 陈意笑容僵了一瞬,又捂唇含笑开口,“林夫郎说笑,我同何镜哥哥一见如故,怎么就不能唤了。倒是林夫郎眼光狭隘,竟以为只有共处后宅才能唤哥哥弟弟。” 林斐盯着他,“只会逞口舌之快。” “不像林夫郎,连口舌之快都不会。” 林斐气的瞪大眼,却见陈意含笑拍手,一旁抱琴的小厮放下琴,他转身盯着何镜道:“素闻少主君善琴,奈何少主君初嫁时我年纪尚幼,未曾听过。不知哥哥今日可有雅兴,让弟弟一饱耳福。” 这话说的夹抢带刺,偏生他又笑的明朗,仿佛真无恶意。 “不巧。”何镜笑笑,“我今日并无雅兴。” 陈意让开身子,他让人拿来的琴几乎是比刻栖凤造出来的。 随着何镜转身,陈意则小小惊呼一声。 “呀,哥哥的手是怎么了?”他似才看见何镜指节的伤,“这是受了什么刑法,竟将十指都伤了?疼不疼呀?” 陈意就是故意的,昨日被戚如穗驳了面子,今日他自然要从何镜身上找回来。 他说罢一脸担忧,还欲拉何镜的手,可惜下一瞬便被小夏拦住。 “拿开你的脏手!” 小夏毫不客气抓住陈意手腕,认他挣扎也不放开,他自小做的是力气活,力道自然比陈意一个贵公子大。 陈意瞪大眼,嘴里喊着来人,可他带来的小厮不知何时已被拦下。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陈意瞪着小夏,又转身看向何镜,“少主君,我是好心关心你,可你这小厮未免太不懂规矩了!” “是吗,那又如何。”何镜笑的依旧端庄。 他看向自己指节,又缓缓看向身前被小夏桎梏的少年。 “有本事你便嫁进来,我也好让你便能知晓,这刑法究竟疼不疼。” 何镜目光扫过陈意指节,他虽笑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作者有话说】 何镜,一款后宅长大深谙内斗但缺乏实际经验的美味人夫
第40章 ◎金簪怎在他头上?◎ 陈意瞪大杏眸, 无比委屈,“少主君是在威胁我?” “既这么想认我做哥哥,我总该教你些规矩, 以免未来进了门, 还需妻主费心教。”何镜声音淡淡响起。 身旁站着的林斐瞧着何镜, 眉宇些许惊诧。 二人交情虽不算深,可也算幼时相识, 何镜性子从来是温润和善, 纵然偶尔有些男儿家的小性子,也都是不痛不痒的,从未当众与人交恶过。 如今再看何镜眉眼, 早已褪去属于少年的青涩, 甚至隐隐透着上位者的姿态。但林斐也理解, 任谁受了这么多年委屈, 重回主位, 自是要将一切紧紧攥在手里。 “陈小公子觉得呢?”何镜继续道。 陈意看着何镜抬起手,指尖轻轻拨动, 短促琴音一颤。 何镜垂眸按住琴弦, “琴音粗劣,实在不堪。” “我、” 陈意刚欲再启唇, 便听一道男声传来。 “阿意!” 几人回眸,便见一位夫郎快步走来。 陈意大喊了声哥哥,小夏刚松开手, 下瞬陈意便跑到那位夫郎身后, 手掌揉了揉腕, 又悄悄剜了小夏一眼。 陈意口中的哥哥瞪他一眼, 蹙眉斥责两句, 待转身看向何镜时,神情已恢复端庄温婉。 “少主君,幼弟顽劣不懂事,你莫放在心上。”陈冉轻声开口,眉眼皆是歉意。 何镜看着身前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男子,跟着一笑,“夫郎说笑,陈小公子很是聪慧机灵。” 陈冉神情一愣,下一瞬便抬手扯过陈意,“阿意,还不给少主君道歉!” 正暗自窃喜哥哥来给自己撑腰的陈意一愣,“我道什么歉,分明是他、” “闭嘴!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陈冉语气严肃几分。 陈意委屈更甚,奈何他拗不过哥哥,只得躬身向何镜行礼道歉,他丢了面子,当即便欲离开。 陈冉又道:“这琴你拿出来做什么,让少主君看笑话吗,还不一并带走!” 陈意离开的步子一顿,抱起琴扭头便气冲冲离去,发间步摇落在地上都未理会。 何镜全程安静看着这对兄弟俩表演,待陈意走远,陈冉才又歉意一笑,“少主君,实在抱歉,我阿弟他自小被娇纵怀了,在家也是这幅性子,谁都管不了。怪他日日看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怕是脑子看的不太清醒了。” 林斐听的一乐,如此低端的小伎俩也拿来卖弄,怕真是脑子不太好使。 何镜摇摇头,神情温和,“无妨,令弟不过是少年心性,我并未放在心上,夫郎也不必忧心。” “如此我便放心了。”陈冉似松了口气,“素闻少主君端庄贤惠,我还怕阿弟那闹天闹地的性子惹少主君不快。” 两人攀谈几句,无非是些客套闲话。 陈冉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文声月当初为陈意定了亲,陈意便当了真,如今婚事不做数,日后他也会好好管教阿弟,让他少来何镜身前。 陈冉又扯些旁的,只是何镜盯着陈意离开的方向,眸中若有所思。 这边陈意抱琴愤愤离去,旁人只以为他受了气,乐得看他笑话,待逐渐离开宴会,陈意左右瞧了瞧,将琴一把塞进小厮怀里。 “一会你就说自己迷路了,能将人引多远便多远。” 顺着图上的记忆一路走去,穿过花园假山,终于看见后排的主院。 陈意带上面纱藏在廊后,等着巡逻的侍卫过去过,抓紧时机朝着主院内跑去,一路上心都在嗓子眼提着。 好在今日是秋日宴,戚府侍卫主要集中在前院,后宅巡逻的侍卫并不周密,也亏他提前买到了换岗的时间。 看守院子的小厮被他派人支开,如今垂花院门后空无一人,陈意进来后终于松了口气,他抬手按住狂跳的心口,缓了半响才推开主卧的门。 一进门,他便看见垂在案旁的两幅画卷。 “切,画的什么东西。”陈意不屑,他还以为戚府看管有多严格,不也是被他轻松进来。 他走到案前大大咧咧坐下,扯下面纱翻开桌上的书卷。 “什么纺布车图这么重要,值得让本公子以身犯险。”陈意一边翻找,一边小声嘀咕。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88 首页 上一页 50 51 52 53 54 5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