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他知爹爹在娘亲院里后,便想寻爹爹与娘亲一同用早膳,可还没进屋便被拦下。后来娘亲同他用了早膳,却不让他进屋看爹爹。 听儿子委屈诉说,何镜的耳尖又泛起绯色,“爹爹睡得太晚,打鼾声会吵到怜儿。” “爹爹胡说,爹爹从来不打鼾。”怜儿说完眨了眨,后知后觉为何爹爹的声音今日如此哑,莫非真是打鼾打的? 可他记得爹爹睡觉和毛毛小时候一样,安安静静的,什么动静都没有呀。 何镜不知儿子心里怎么想,他与戚如穗安静用完午膳,又回了房内休息。 朗月阁内,阿言轻手轻脚合拢房门,他将汤药放在桌上,又抬手替公子揉着腰身。 “公子身子不好,怎能任小姐如此胡来。”阿言心疼开口。 昨夜难得放纵,何镜浑身都隐隐酸痛,他盯着桌上的药出神,没敢告诉阿言作夜胡来的似乎是他自己。 直到汤药热气散尽,阿言疑惑开口,“药快凉了,公子不喝吗?” “倒了吧。”何镜瞥开视线,终于出声。 阿言错愕半响,不可置信道:“公子,这是避子汤啊,您是不是说错了。” “没说错,倒了吧。”何镜沉默一瞬,“往后也不必煮了。” 以往公子侍寝后,总会让小宣熬煮一碗避子汤,可今日为何不喝了?阿言还欲说什么,见公子神情凝重,也只好端起药离开。 “等等。”何镜出声。 阿言松了口气,将汤药递到公子身旁,谁料公子不是反悔了,而是低声道:“去请李大夫来一趟。” 朗月阁内,李素收回手,叹了口气对何镜道:“少主君,您本就体寒,若是想怀上怕不容易。” 何镜沉默一瞬,出声问道:“可能调养?” “能自是能,但也不能保证喝了药就能怀上。” “那也要试试。”何镜低喃。 小宣故意磨蹭半响,待李素走后才急切开口,“少主君,是不是小姐不让你喝避子汤了?” 何镜摇摇头,是他不想再喝的。可小宣松了口气,嘴里嘀咕着还以为是自己闯了祸,小姐自上次问过他后,师母便轻易不让他熬药了。 何镜敏感捕捉什么不对,他不可置信道:“妻主问过你避子汤的事?” 小宣点点头,又忙摆手,“少主君,真不是我说的,小姐说她一直都知晓。” 她一直都知晓,只是从未阻止。 小宣离开后,何镜在屋里坐了半响,只垂下眼眸望着桌上李素留下的药单出神。 何镜本就不是易孕体质,当年用尽手段才怀上怜儿,又早产伤了身子,虽如今已调养的好了一些,可也没那般容易怀上。 阿言蹙起眉头,还是不理解为何公子忽然转了性子,“公子真要再生一个?” 见公子点头,阿言忍了半响,最终还是开口道:“公子忘了您生小少爷时了吗,若公子再怀上,小姐还不认怎么办?生产艰难,公子非要赌上性命再生一个吗?” 阿言的话很难听,却也是现实。 何镜轻叹口气,将心间打算告诉阿言。阿言听的眼眶泛红,最后只捂住脸不让自己哭声吵到公子。 男子命运,生来苦楚。若是膝下能有个女儿,往后也能有个依靠。 何镜从未问过戚如穗,当年为何认为他怀的并非她的骨肉。何镜也不敢问,他怕问完,如今现有的宁静便会被自己打破。 还有昨日林斐说的话,何镜心间已隐隐有答案。 院里,怜儿抱着毛毛依依不舍,絮絮叨叨同毛毛讲了许多话,要它不要乱吃东西,又要它不要去惹隔壁院子的狮子猫。 明日便要启程去京城,往后至少半年时日都要见不到毛毛了,思至此,怜儿眼底有隐隐泪光。 毛毛似有感应,伸长尾巴围着小主人转个不停,口中喵声不断。 戚如穗在旁看了半响,走到儿子身边道:“怜儿既然这么舍不得毛毛,便一起带上吧。” 怜儿眸中先是一喜,又失落的摇摇头。他不要毛毛也丢了。 戚如穗心底有些不是滋味,怜儿总是乖巧的令人心疼,她抱起儿子开口,“怜儿不必担忧,路上将毛毛放在笼子里,到了京城再养着院里便好了,不会丢的。” “真的吗?”怜儿小心开口。 见娘亲点头后,男孩终于一喜,抬手抱住娘亲的脖颈,用小脑袋瓜蹭了蹭。这是怜儿同何镜撒娇时才有的动作,怜儿蹭完也有些不好意思,转身便要寻毛毛玩。 何镜在廊下静静看着,唇角也逐渐染上笑意,毛毛被侍卫抱走,给它寻合适的笼子去了。 何镜唤来儿子,“怜儿,再瞧瞧有什么要带的,明日出门后便拿不了。” 怜儿看着自己的小包裹,里面只有几根画笔宣纸,他想了想,又将刚学两页的书卷放进包裹里。夫子说京城有学问更好的夫子,但是路上也不能懈怠。 何镜站在桌旁看着,他腰身还隐隐酸痛,刚欲抬手去揉,女人掌心已经覆上。 揉捏腰身的力道恰到好处,何镜轻哼一声,见儿子转头望来,他忙咬住唇正色看向儿子,衣袖却悄悄将戚如穗的手挡住。 戚如穗动作一顿,再揉时力道更重几分。 何镜腰身一软,抬手扶着身旁的桌子才勉强站直,他对儿子道:“收拾好便放下吧,爹爹一会帮你系上。” 恰好院里响起澜儿乐儿的声音,只唤怜儿一起去捞小鱼,待儿子离开后,何镜终于喘了口气,扶着桌子躲开戚如穗的动作,急切开口。 “妻主莫揉了。” “不舒服吗?”戚如穗语气诧异。 何镜咬唇不语,耳尖又泛起绯色,就是因为太舒服了,他才差点在怜儿身前出糗。 “明日要做整日马车,你腰身本就不舒服,今日更需放松一下。” 戚如穗让何镜趴在床上,脑中回想着早上看的医术,认真替何镜揉捏。 此番去京,少则半年,多则一两载才能回来。 夜里,戚如穗唤来文溪,只让她送了封信到寺庙内,听闻文声月看过信后无言半响,第二日便病倒了。 离府那日,文溪站在府门口,一路目送小姐一行人离府。 怜儿年幼,何镜身子又受不得操劳,阿言与小夏随行在侧也好照料,最后得到消息的秋儿眼泪汪汪赶来,只在街角目送公子他们离去。 “此去路遥,要一整月才能到京城,怜儿可怕辛苦?” “不怕。”男孩认真摇头,“只要在爹爹娘亲身旁,怜儿什么都不怕。” 戚如穗揉了揉儿子脑袋,“累了便同娘亲说,咱们走慢点也可以。” 怜儿刚欲点头,又摇摇头,“娘亲,怜儿想早日见到外祖。” 戚如穗与何镜俱是一愣,前者一笑道:“好,那咱们就快些。” 她捏了捏何镜的掌心,不出意外的,男人掌心因紧张出了层薄汗。 他虽不曾言,可此番赴京,何镜不比怜儿的期待少。 马车行了半日,出城进了官道才终于快起来,怜儿既紧张又兴奋,眨着大眼睛朝窗外望去,秋风卷着落叶飘进马车内,怜儿又如获珍宝般将叶子藏起来。 蹲在怜儿身侧的毛毛用爪子一扒拉,那落叶便碎了一地,如此几次,一人一猫玩的不亦乐乎,何镜看的失笑,也捏了片叶子逗弄起猫儿。 场面温馨又幸福,戚如穗含笑看向父子俩,只是想到两日后的水路,眸底划过抹愁绪。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背着她偷偷吃药◎ 行至临州时已近傍晚, 戚如穗率先跳下马车,身后帘子被缓缓拨开,何镜俯身出来时一愣, 随后才将手放进戚如穗掌心, 任由她牵着自己下来。 “小心些。”戚如穗揽住何镜腰身, 见他下来后才松开。 马车就停在酒楼门口,此时正是饭口, 身旁人来人往, 何镜从未在外面与戚如穗举动如此亲密过。此刻耳尖不由泛起绯色,偏生面上仍是一副矜贵端庄的模样,看着更欲让人欺负。 戚如穗压下心间旖旎思想, 转身将欲学着自己跳下马车的儿子抱在怀里, 含笑开口, “怜儿莫学, 你跳下来可要摔个屁股墩。” 怜儿有些不好意思, 转头将脸埋进娘亲怀里,“娘亲, 那我什么时候能学?” “等你再长大些。”戚如穗一手抱着儿子, 一手牵过自家夫郎。 自前夜何镜喝多失态后,这两日便极少同她对视, 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更没提过‘女儿‘二次,马车上只顾着同怜儿毛毛玩。戚如穗知他羞赧, 便什么都未说。 提前一步进去的江述见几人进来, 晃了晃手中房匙道:“上房就剩三间了, 凑合一晚上得了。” 几人自然没异议, 阿言与小夏睡一屋, 剩下的两家一家一屋。 奔波一路,连最闹腾的乐儿都蔫的无精打采,怜儿也揉了揉眼睛起了哈欠,用过晚膳后便早早回到房内。 怕打扰小姐与少主君歇息,小夏本欲让怜儿同他与阿言睡,可看着儿子期盼的目光,戚如穗将男孩领回房内。 “无妨,怜儿同娘亲爹爹一起睡吧。” 男孩眉眼弯弯,又急忙绷住神情,小大人一般的说自己睡觉很乖,不会打扰娘亲休息,也不会打鼾。 一旁江述含笑逗弄,“乐儿,你听见没,怜儿哥哥都不打鼾,你半夜也不许打扰我和你爹。” 乐儿不服气的瞪大眼睛,说自己才不打鼾呢,谁料怜儿很认真开口,“不要打鼾,嗓子会哑的。” “为什么?”听到这话的乐儿转头,她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 戚如穗似想起什么,她刚欲阻止,可儿子已认真开口,“爹爹昨日打鼾,起床后嗓子都哑了,同感冒一样呢。” 乐儿吓得捂住嘴,说自己绝不打鼾。 身旁的几个大人脚步同时一顿,阿言与小夏不敢出声,只低头当没听见,江述与戚若竹对视一眼,前者挑眉瞥了眼戚如穗,后者不自在咳嗽一声。 只有何镜霎时红了脸颊,无人看见的耳根烧的滚烫。 怜儿不懂大人们的反应,但他很好心开口,“爹爹,你今日不要打鼾。” 几人正站在台阶上,何镜本就是强忍着羞意,如今听了儿子这话后步伐一绊,险些摔在台阶上,还好戚如穗眼疾手快将自家夫郎拉起来。 “没磕碰到吧?”戚如穗语气担忧。 何镜摇摇头,上台阶的脚步莫名匆忙。 江述终于没忍住轻笑一声,戚若竹瞪了自家妻主一眼,又扯着妻主和两个小崽子忙回了房内。 戚如穗也怕怜儿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她合拢房门,转身却见怜儿一脸担忧站在何镜身前。 “爹爹,你怎么了?”怜儿望着爹爹,神情焦急,“可是怜儿说错话了?” 戚如穗站在何镜身旁,见他神情凝重,耳根烧的通红的模样,唇角悄悄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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