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跟了他这么久,确实不能这么不明不白。 青梧听了,反应了一会儿后,直摇头。 见她摇头,但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抹眼泪,薛鹤初伸手给她搽了搽眼泪,声音温柔, “为什么不?” “等,等夫君这个做完了再回去……”青梧瘪着小嘴儿。 夫君做的是大事,不能耽误了。而且,她这个事儿,感觉好棘手呜呜呜。 * 外院儿,大柱也喝得醉熏熏的。他们汉子们喝的酒,跟果酒不同。果酒是薛岩专门给小夫人和她的小伙伴儿准备的,而汉子们喝的是烈酒,度数高,够味儿,喝着才来劲儿。 一晚上,大柱跟众人拼了好几坛子酒,醉得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夜深了,还是薛岩扶着他才勉强走得了路。 “别介,干啊,来来来一口闷!”大柱将全身重量依在薛岩身上,还在想着闷酒的事儿。 “喝喝喝,喝个巴子。”完全扶不动的薛岩骂骂咧咧,“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喝了不要喝了,还喝?有啥好喝的?”薛岩是不懂那酒有啥好喝的,又辣又冲,完全品不出好喝的点。 薛岩一直在旁边骂骂咧咧,大柱嫌吵,于是一把推开薛岩,“不用你扶,我自己可以走。” “得得得,你声音小点,夜深了,不准吵到我家少爷休息。”薛岩说完,就自个儿回了屋。今天下山了一趟,走得比较急,到现在腿还有点酸,他得躺床上好好缓缓。 赶走了薛岩,大柱晕晕乎乎勉强来到自己屋子。 然后一脚踹开了房门! 这几天,云弟跟他闹别扭,他照着薛岩的方式一直冷着云弟。 人薛岩不是说了,不用哄,也不用管,过几天就保管服服帖帖。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云弟对他越来越不给个好脸色。动不动就给他摆脸子,感觉愈发的不待见他了。 真是想不通。 一想到云弟总是躲着他不理他,大柱心里就发堵。好想像以前一样啊,云弟温温柔柔,说话还带着笑。 大柱将门一关,反锁。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但摆着两个床榻。 大柱没有到自己的床榻,而是走到了云弟的床榻前。 “云弟?” 喝红了脸的大柱见云弟躺床上睡着了,于是稍稍俯下,身,打算摇醒他。 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今天都说个清楚。他不要在跟云弟冷战了。 难受。 不过手还没碰到,床上的云雁就被一股酒味儿给熏醒了。见自己胸前横着一只手,云雁顿时警觉一骨碌坐起来,捂着胸口一个巴掌呼了过去。 不过这次被床边的大柱轻松接住,他有点得意,咧着大嘴憨笑,“你瞧,你打不到我。” “放开我。”云雁皱眉,想抽出自己的手。刚刚见是大柱,云雁稍稍松了口气。 大柱见这几天完全不搭理自己的云弟终于肯跟他说话了,心里可高兴了。 一高兴,就顺着云弟的手将他往自己这边带。 云雁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轻松被大柱带进了怀里,顿时心里一个激灵。 “放开我。”云雁挣扎。 见他不放,云雁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你听到没有,快放开我。” 推推嚷嚷,小小的挣扎看在晕乎的大柱眼里,以为是云弟在跟他切磋武艺。于是不虚,他直接欢喜的使出了蛮力,应对。 然后, 就, 不知怎么的就缠斗了起来。 “云弟,你身上好香啊……好软。” “余大柱,你放开我,你混蛋唔……”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下,这是个小甜文鸭 霸王硬上弓了(顶锅逃走)
第39章 睡了 戌时起就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晚。所以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山雾缭绕,空气中带着一丝泥土和草叶的清新。 还有一丝凉意。 不过锦被柔软暖和,床榻上的温度刚刚好。 青梧乖巧的依偎在夫君怀里,本来睡得香甜,却被窗外时不时的小鸟啾啾声吵到了。她踢了踢锦被,然后翻了个身迥着小屁股稍稍撑着身子,朝窗外瞧了一眼。 睡眼朦胧,青丝凌乱,有些甚至还微微翘起,一副慵懒炸毛的小模样。 单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然后又看了看窗外。虽然天色渐亮但好像还很早的样子,于是又重新躺回了被窝,往夫君的方向一滚,就拱进了他的怀里。 薛鹤初刚刚有醒,但因为这几天没什么紧要事儿,于是就没起。如今再不若从前那般一人,醒了就睡不着,怀里温香软玉的,他起得越来越晚了。 有感受到女人在不安分的乱动,薛鹤初伸出手将她搂紧了些,大掌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一如昨晚那样。 她昨晚哭得很凶,怎么哄都哄不好,也是这样才渐渐安抚住,勉强睡下。 不过这次青梧却睡不着了。 因为昨晚哭得有点久,这会儿她的眼睛有些不舒服。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 反正就是想哭。一想到娘亲就想哭。眼泪收都收不住。 她想回家。从小到大,她都没离家这么久的,顶多天气好的时候去过郊区的庄子。 而现在却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了。 按理,当青梧知道夫君不是恶贯满盈的黑山土匪时,就不怕他了,她其实想告诉夫君自己的家世,同时想让夫君叫人送信给娘亲报个平安。 但每次话到嘴边,青梧就退缩了。 她有点怕。 一来,怕家里知道自己的事情后气不过要去找祁家理论。那是郡守家,是爹爹的顶头上司,要是去理论,那就是直接得罪祁家。在南郡,得罪祁家,后果不堪设想。 二来,怕夫君知道自己的事情后为难。 南郡在大景朝南部偏西的地方,其实是个十分偏远的郡,与帝都相隔甚远。所以在青梧的心里,凡事在南郡地界公干的官员,一般都是南郡本地的官员,外地的她还没听说有来过的。 所以在青梧的心里,薛鹤初就是南郡本地的官员。且那天青梧有听到,他说是从郡里拿东西,所以自然而然的,青梧就认为他是郡里的官员。 不作他想。 而在南郡,祁家一手遮天,郡守的地位无人可撼动,而夫君作为郡里的官员,也就是他的下属。若夫君站在自己这边,那也就明摆着是与郡守对着干,真的很为难。 更怕的是,若是夫君为了不惹麻烦,明哲保身,然后就……不要自己了怎么办? 悄悄睁开眼睛,青梧杏眼盈盈的盯着夫君的侧脸,棱角分明,比白日里要柔和很多,没有了拒人千里的冷意。 夫君他,会为了自己而同祁家作对吗? 会的叭,夫君这么喜欢她的。 但婆婆公爹他们愿意吗?毕竟若是真的同祁家作对,得罪了祁家,那夫君的仕途是不是就毁了? 呜呜呜……怎么办? 那祁家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啊,她真的什么都没做,自从订了婚之后,也没将不情愿表现出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安心待嫁,所以怎么就得罪祁家了呢。 呜想不通。 “夫君。”青梧软软的唤他。刚刚还在拍自己的背,应该是醒着的。 “嗯?”薛鹤初虽然没睁眼,但“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让她继续说。 “夫君是什么官职?”因为爹爹的缘故,青梧多少知道一些朝廷的官员制度。 她还不知道夫君是管哪方面的。 带着大伙儿种水稻,莫非是主簿?但郡里的主簿好像是她前未婚夫。但他已经去世了,莫非夫君是后来接替的? 青梧兀自想了一会儿,好半天没听见回答,于是又唤了一声, “夫君?” “……嗯。” 薛鹤初原本只是想着再眯一会儿的,但怀里温香软玉,鼻尖萦绕着女人特有的淡香,所以他有了一丝睡意。 迷迷糊糊,知道女人在说话,但也没怎么听清,以为她这是要起,于是又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背。 “还早,乖乖再睡会儿。” 青梧听出了夫君话里的睡意,也就没多问了。 “那……好叭。” 什么官职其实也不重要,她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等青梧睡了一个回笼觉起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完全停了。地面也干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唤来三花,准备带它出去溜一圈。 三花自己都不怎么出去玩,得每天带它出去它才出去。 套上链子,牵在手里,过内院。 刚来到外院门口,突然从外院某个屋子里传来一声惊叫,震耳欲聋,划破了寂静清幽的早晨。 把青梧吓了一跳。 也把旁边的三花吓一跳,它随即竖起来耳朵,护在青梧前面,冲着那屋子“汪汪”的叫唤了好几声。 紧紧盯住那个屋子,青梧蹙眉。是云雁的屋子,但刚刚那声音是大柱的声音,一种惊讶中夹着难以置信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 盯了很久也没见那屋再有什么动静,青梧好奇的的往那边走了几步,但又忽然停了下来,总不能去扒人家窗户瞧吧? 这样一想,青梧也就没继续走近,而是转身,带着三花出了远门。 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梧刚走不久,那屋子的门就开了,大柱从里面逃也似的跑了出来,神色凝重,又垂头上气。 也没跑远,他直接进了内院,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薛鹤初的面前。 “老大!我,我想离开这里。” 薛鹤初见大柱突然跪在自己面前,有些诧异。 皱眉,不明所以。 还没说什么,这时因为惊叫声从外院赶来的薛岩恰巧听见这句话,直接炸了,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出声! “大柱!你忘恩负义!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要一辈子跟着少爷!为他出生入死当牛做马!现在这才几年你就要走?你个土匪野蛮子,又没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只是风吹日晒了些,你就受不了了?是不是吃不了苦?吃不了苦你早说啊,害得少爷还专门为你向朝廷递了折子,让你进户部!你以为是扮家家闹着玩儿吗?” 大柱一直低着头,任薛岩怎么说,也不吭声,一副任人打骂的模样。平日里要是薛岩这么说他,他早反驳了。 薛岩见他这般,以为他是默认了,更加生气,“哼!我算是看透你了,余大柱,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 薛鹤初刚刚一直没说话,他垂眸瞧了瞧大柱,拘谨不安,不像平时的大柱,而且,大柱也不是吃不了苦的性子。 所以他要离开,肯定有别的理由。 “说说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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