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总是能轻轻松松左右他的情绪,他被气得胸膛起伏,“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青梧瘪着小嘴儿,倔强的不接话了。 屋子里一时间又安静下来,就像玉盘打落之后的宁静,刚刚还是乒乒的声音,如今到安安静静了。 过了很久。 薛鹤初垂眸盯着面前这女人,见她雾蒙蒙的杏眼通红,唇瓣紧抿,委屈得不行的样子,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讲点道理。”薛鹤初靠近了一些,细细分析,声音清润,“当初是你自己突然跑过来,说要跟我上山,要当我的小媳妇儿,我承认,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安置你就要了你,那是因为你太勾人了我没忍住。” 青梧吸了吸红红的小鼻子,不说话。 “既然要了你,自然是想着和你过一辈子的。可是你却偷摸摸的跑了。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白天疯狂的找你只要有一丝线索我都没有放过就差把南郡掘地三尺了,而晚上因为担心你出什么意外总是噩梦连连。现在好了总算找到了,你却这么气我。” “……你只是把我当妾。我不是妾。”听到这里,青梧忍不住嗫嚅了一句,“明明人家是给你当小媳妇儿的。” “我的错,乖乖,都是我的错。”冷静下来之后,薛鹤初这会儿恍然大悟明白了女人在意的点在哪儿了,“是我没弄清楚小媳妇儿是什么意思,以为这只是一个昵称而已,所以当初才会默认你是妾。但是,这并不是轻视乖乖你,在我心里,你只有一个身份,是我薛鹤初的女人。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女人,哪有什么轻视不轻视的?” 薛鹤初的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呢喃,也很慢,不是要她回应,而是给她足够的理解时间。 青梧边听,边想了很多。 他们这段关系,要说开始,是自己为了保命而赖上他的。 虽然当时是迫不得已的,但她当时真的是想跟他过一辈子的。而且最开始以为他是土匪头子,土匪肯定不懂那些三书六礼三媒六聘的繁文缛节,所以她想着就这样跟着他也没什么。虽然在山下人看来是无名无分的,但山上是不同的,山上那些人都是这样的,他们是被山民认可了的夫妻。 后来知道他是郡里的官员之后,她又想,那肯定是不能一直这样的,毕竟总会下山的。不过自己身份也不差,而且他这么喜欢自己,所以想着等他们下山后,就让他补齐礼数就可以啦。 可是他却一直把自己当妾,至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要补齐礼数。 想想也是,他一个帝都的高官,在外面遇到自己贴上来的女人,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的,可不就是不用什么礼数吗? 可她才不是贴上去的……好吧好像是自己贴上去的。可,可都说好了的是当小媳妇儿。 既然不是当小媳妇儿,那就不当。她才不要去作什么妾。 他刚刚说他心里没轻视自己。 不对,没有轻视怎么会默认自己是妾?是妾就是轻视啊。 还说这辈子就自己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像他这种大族子弟,哪个屋子里不是十个八个甚至更多。 就是在哄骗她。 想到这些,青梧杏眼里起了一层水雾,她摇头,“不要,我不要跟你……” 她不要跟他,自己小脑袋瓜不聪明,遭不住他的哄骗,跟他不适合。 “跟我什么?”薛鹤初在等她的下文,但见她久久不开口,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话没有下文。 也才反应过来话里是什么意思。 本来心情已经缓和的薛鹤初此时又皱起了眉,差点被这句话气得吐血。 “不想跟我……”他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句,而后才阴阳怪气的问,“那想跟谁?想跟那个祁秉承?……也是,还是你前未婚夫!” 青梧反应了一下才想起祁秉承是谁。是她的前未婚夫,她没见过,没交集,所以没什么印象。 “关他什么事?他都已经去世那么久了。” 去世?薛鹤初想到自己查到的,心里轻哼一声。 那就当他死了。 “我不想与你再说了,反正我们不合适,我不想跟你,你走,”青梧推他,但还没推动,就被人钳住了下巴。 用了些力道的钳,微微发疼,她不得不被迫仰起了头。 然后就触到了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面是压不住的汹涌波涛。 可能是之前在山上那段时间朝夕相处,青梧骨子里其实并不怕这人, 但现在,她有些怕了。 缩了缩脖子,青梧红着眼儿,瘪着小嘴儿不敢说话了。 “不想跟我……你觉得可能吗?” 薛鹤初狭眸微眯,声音藏着一丝危险, 他的女人,不跟他,跟谁?
第68章 别紧张 “少爷,苏夫人朝这边过来了。” 门外薛岩在小声提醒。虽然他刚刚才跟春竹耍了狠,但薛岩还是有觉悟的,这善闯女子闺房什么的确实不怎么好。他们又不是土匪,只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不过屋内某人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他就像没听见提醒一般,一双狭眸只紧紧盯着唔唔,站在原地没动。 把青梧急得不行,再顾不得其他,慌里慌张的赶他,“你走,不然娘亲过来看到了怎么办?” “看到了就看到了,”薛鹤初顺势环着住女人的小肩,“虽然族里的长辈得过段时间才到,但我应该先正式见一见他们。” “不要!”青梧拒绝,“你走,不准你见娘亲。”要是让娘亲晓得她的屋子里有男人,那成何体统啊。 “唔唔?”外面传来了秦氏的声音,听声音已经快到院门口了。 青梧慌得差点跺脚,她使了全身力气将人推到窗子边。“你走啊,你要再不走,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秦氏进了新禾院,没看到什么下人,倒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唔唔的院子,向来人少。 她唤了一声唔唔,没听见回答,见房门紧闭,皱了皱眉。 正要上前推门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然后就看到女儿站在门边,眼儿红得像只小兔子。。 “这是怎么了?”秦氏有些差异,不过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莫不是还在因为不让你跟着去帝都就哭鼻子了?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之前苏青树说要带青梧一起去帝都,但苏颜不同意,苏青树是去参考的,而不是去游玩,带着她怕会分心。当时青梧还没恢复记忆,自然是委屈得不行。 秦氏觉得有些好笑,难怪这几天除了吃饭都没怎么见到女儿,她拉着女儿进了屋子,“唔唔就这么想去帝都?” 青梧紧张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屋子里没有什么多余的痕迹发现异样这才放下来,而后又看了看刚刚打开的窗子一眼,心有余悸。 秦氏见她不答,以为她还在闹小脾气,过来揩了揩她的眼泪,“好了,又不是不让你去,等你哥哥考上了,在那边安顿好了,自然会接你去帝都。” 青梧看着面前的娘亲,虽然天天见着,但突然恢复记忆,脑子里装了好多黑山上的记忆,一时又觉得很久都没见到娘亲了。 听着她温柔的声音,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控制不住的就要掉眼泪。 但又怕娘亲看出异样。于是极力忍着。 “嗯。”青梧不想担心,只顺着她应了一句。 她其实在想,她以后也不去帝都。自己这辈子都待在南郡。才不去那个人在的帝都。 青梧跟着娘亲去了她的院子,回来之后听春竹说,那人走了。 走的时候将小厮也叫走了。 青梧听了,糯了一句,“走了就走了,反正都跟我没关系。” 说完伸着小手背,抹了抹扑簌簌的眼泪。 * 南郡已经好久没下雪了,毕竟已经到了初春。但最近几天的天气湿冷,时不时有一场雨夹雪,混着刺骨的冷意。 天气虽冷,却挡不住街头巷尾茶楼酒肆的热闹。 大家都在讨论最近的传言——听说青山县知府苏颜贿赂勾结帝都来的考官,徇私舞,作乱考场。 事情的起因是南郡郡守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洋洋洒洒几大页,通篇下来暗指前些日子的招考中有人徇私枉法勾结考官,扰乱考纪。 据说刚开始祁郡守并没有将这封举报信放在心上,真正引起注意的是这信没过多久,南郡辖内的某位知县跳出来痛斥招考不公。 引经据典举例论证,反正骂骂咧咧下来就是一个意思, 【缘何某些地上那般金贵,有那么多人上榜?】 虽未指名道姓,但一听这,谁都能立刻联想到说的是青山县。 毕竟这次招考,青山县以四名在榜的成绩独占鳌头。超过了直辖的郡城,更超过了其他十二个县的总和。 该知县一发声,其他同样一个都没考上的县坐不住了,出来力挺。是啊为什么他青山县会特殊一些?都是一个地方的是有多优秀?你一个县比我们十几个县的都多,我们不要面子的吗? 于是此事就像扔进平静湖水里的一颗石子儿,引起了轩然大波,愈演愈烈,只短短几天,传遍南郡大街小巷郡县乡里。 到最后,有人自发向郡守请愿,调查青山县知县苏颜! 但祁郡守却不急。 应该说是祁秉承不急。 他兀自去了帝都官员下榻的宅院,如愿看到李大人王大人担惊受怕惨白的脸,心情甚好,神清气爽。 其实刚开始的计划只是抓了苏青树,奈何李大人这个老狐狸不知好歹,竟然不同意。既然如此,那可就别怪他连着这两人一起搞死。勾结贿赂,徇私舞弊,这事儿可比单单某个考生作弊有趣多了。 从宅院出来,祁秉承去了郡衙的大狱,这里面一般关着的都是郡里的要犯。 狱卒见到他,一路恭恭敬敬将他引进了牢房。 他来到最深的牢房。这里虫鼠遍地,密不透风,关着郡里最恶的犯人。 祁秉承微微掩着口鼻,盯着牢里脏乱恶臭的犯人, “想为你黑山寨的兄弟报仇吗?” 那犯人披头散发,舌头被割,牙齿被拔掉,满口污血,身上没一处好的,整个人死气沉沉。但听到这句之后,他慢慢抬头,睁开了眼睛。 “杀你大哥煞彪的人,明天定会从郡里出发去青山县,路上临近黑山边缘有一处地势,最易埋伏,这点你应该最清楚。” “到时候我会借你几批死侍,待你砍了他之后就可自行离开,天高海阔。既报了仇,又不用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等死,你觉得怎么样?” 祁斌承笑,仿佛已经看见薛鹤初惨死在黑山段的样子。 坏他财路害他被三皇子厌弃,夺他娇妻享用他的唔唔,这种人,该死。 翌日。 祁秉承带着大批衙役来到青山县的时候,正直日落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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