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归摆手:“无妨,总有个适应的过程。” 说罢便往篝火边上走,陈平立即跟上去,示意陈松去把许安归的马牵到马厩里。陈松立即从镇东手上接过马缰,乐颠乐颠地把马牵走了。 他一边牵着马,还一边打量许安归的坐骑。 他的手忍不住摸在红云健硕的大腿肌肉上,咽了咽口水,心中止不住的感慨,原来这就是北境养出来可以日行千里的“红云”?确实比内境的马更加强健,不知道骑上去是不是也是后劲十足? 陈松少年心性,心中有疑惑就止不住这个念头。 他走到场边,见四下无人,便直接翻身上马,想要策马奔袭一段。谁知这红云前面没人牵引了,直接撒开蹄子跑向许安归。 陈松不知道这匹马这么有灵性,连忙要拉马缰,可红云力大,头颅的力气也是十足,陈松没骑过红云,不知这马力气居然这么大,根本拉不住它,只能任由它把他带回篝火旁。 许安归还在与陈平说着岩州的事情,听见身后有马蹄声,纷纷回眸看向身后。红云就是想粘主子,没人牵,会自己找许安归。 许安归见红云没有进马厩而是又跑回来找他了,觉得奇怪。跑进了才看见马背上坐着陈松,他控制不住红云,吓得抱住了红云的马脖子。 陈平捂脸,陈松自小到大都是个惹事的苗子,不想今日能把脸丢到许安归面前,顿时别过脸去,一副不想认他的模样。 镇东见状,连忙去把红云拉住。 有人牵着,红云立即老实了。 许安归饶有兴趣地望着马背上的陈松:“你喜欢这马?” 陈松惊魂未定,看见有人把马制住,连忙从马上翻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站起身来,一脸惭愧之色:“我……我没见过这样的马……就想试试……” 许安归哈哈大笑,只觉得陈松有意思,道:“这样吧,你若是在岩州跟着季公子,护得她周全,收兵之时,我送你一匹红云宝马。” 陈松一听许安归要送他一匹这样的马,当即就抬起头来,问道:“当真?!” 许安归点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可是北境的千里马!放眼许都,也就是许安归有一匹。他若是也能有一匹,那日后回了许都,出去跟那些公子少爷喝酒,简直不要太有牌面!只酒桌上吹嘘资本就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啊!这就好比是许安归亲自给他颁发的随军凭证一样,虽然没有军功,但也是一个获得认可的证明。 这个承诺直接让陈松大喜,他连忙单膝跪下,抱拳道:“多谢殿下,我一定保护好季公子!” 许安归没再多做停留,而是示意让镇东把马牵过去,自己则是走向篝火堆准备跟将士们一起喝点酒。 陈平指了指陈松,一脸恨铁不成钢,意思是,你小子今天走运,殿下不计较,看我回去怎么跟爹说。 陈松才不理会才陈平,在他看来,他哥就是嫉妒他能有一匹跟许安归一样的马。他要真的得到了许安归的赏赐,带回去,他还不信他那个爹舍得打他。 许安归照例是端着一碗酒,每一个火堆都喝到。 这场践行简单,只是搬了许多羊肉放在篝火边烤着,一人一碗酒,不许多喝误事。 这群人来自城防军、金吾卫、御林军,各自身份不同,各自家室也聚在一起难免有不适应的地方。男人之间想要增加友谊,喝酒吃肉上战场,这三步要徐徐渐进。无论是什么成见,最后都会消灭在酒肉里,只要一起滚过战场,回来那便是过命的交情。 一开始或许还有些生疏,但是酒过三巡之后,相互之间也熟路了起来。篝火边不免有摔跤比剑起哄的,热浪声一波接着一波,好不热闹。 这次镇东镇西吸取了教训,再也没敢沾酒,别人来劝,也是摆手推辞。 最后许安归绕到兵部的火堆旁,在百晓身边坐了下来。 江狄与石武还有兵部其他人聚在一起,表情凝重。 这些时日前方战报一直在源源不断地到达兵部,前线极不乐观。内境军队根本就没有抵抗乌族的经验,面对乌族这种凶猛的打法,一直节节败退。 沿线的城镇被洗劫一空,百姓流离失所。 陈松跟着陈平一起坐在了兵部的篝火旁,却也被这种凝重的气氛感染,大气不敢出。 许安归也察觉到气氛不对,问道:“怎么了?” 百晓跟许安归戍边时间长,知道乌族的习惯,他若有所思地说:“乌族推进的速度比我预想的要快,我们本来想着日夜兼程五日傍晚到达岩州城,怎么也有三日的时间给我们做准备,但他们似乎也没有像往日那样在沿途搜刮财富,只是草草搜罗一下便继续推进了。最差的情况那边是我们到了岩州城,他们也刚好兵临城下,我们直接就有一场硬仗要打。” 这种情况别人或许听不懂,但是许安归却已经明白其严重性了。 乌族范境,从来都是以抢夺物资为主。北边的冬天太难熬了,他们需要物资才能让自己的族人熬过漫长的冬天。 但这批乌族明显不是冲着物资来的,他们只是稍微搜刮一下就走,那就说明,他们的目的是许都。他们想要做的,是颠覆东陵政权! 许安归蹙眉问道:“前方有战报才传回说明州城是怎么破的吗?” 百晓摇头:“还没有具体的战报……但愿不是我想的那种情况。” 江狄与石武不知道百晓在担心什么,在一边的陈平与陈松也是一脸疑惑。许安归与百晓不再说话,边上篝火传来的划酒拳、嬉闹声让他们周围的寂静变得恐怖而压抑。 他们还未上过战场,没体会过战场残酷。 此去十人,或许无人能还。 * 寅时前一刻,队伍集结。季凉的马车也缓缓行驶到朝东门,进入了待发的队伍里。 城墙之上,暖色的光在暗蓝色天域与灰的城墙下显得格格不入。季凉撩起车帘,又一次看到了在梦境中看到了无数次的那个让她胆寒的场景。 城墙高闭,火光冲天。 她站在城墙外的黑暗里,看周围火光越来越盛,那些光把她包围在里面。 儿时她总是逃,现在她安坐在马车里,静待出发。 在她看见万灵冢的那一夜,她就已经从这片火光里逃出去了。她要的,不是自己可以站在这里回望那些往事。她要的,是所有心伤之人都可以站在这里立下灵冢,光明正大地祭奠自己的父母。 而这一刻,就是这一切的转机。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6000字,下一章开第九卷 ,分开更,还是周末万更。 周末愉快~ 另外,卷十因为男女主在战场,生死由天,所以许安归一旦上了战场再回来,两人就。。。你懂得。 卷十可能会锁得有点频繁,我会努力改。 我还是希望写出他俩共赴生死、不离不弃、经历大难活下来就及时行乐的那种情感纠缠。 如果后面有锁章的,就等我下,我会改出来的。 上一次锁章,我改了4次,历经10多个小时。(我太难了)
第288章 奔赴战场 ◇ ◎她好似变成了一头狼。◎ 季府的马车都是宁弘亲自去选的, 有价钱昂贵彰显身份的黑木马车,也有实用抗造的实木马车。 季凉想要替父亲收复北境的事早就在日程上,无论是从南泽出发还是从许都出发, 行程太长。宁弘在这方面格外用心,选得马车宽敞, 里面摆个小书桌都绰绰有余。马车里铺着厚厚的毛毡, 毛毡上面还垫的锦被。马车里到处都堆着软枕,无论是靠着还是躺着, 都有地方窝着。更重要的是,马车走到哪里,都不颠簸。 月卿与枭雨坐在马车里,凌乐坐在马车外赶车,陈松出城之后就归了季凉,他只能骑马在马车附近溜达。 这只从许都出发跟着许安归一起向北行径的部队是骑行, 每日要赶一百里的路程, 有些紧张。 许安归怕境内的马坚持不住, 便嘱咐陈平让他领着这些人缓些前行。 他带着镇东、镇西、百晓要先走一步。 季凉适时地探出头去,喊住许安归, 请百晓、陈平、陈松与他一道上马车来说话。 月卿与枭雨退出马车,翻身上马,跟在马车边缓行。 四人进了马车坐在两边的软座上,许安归与百晓坐在季凉的下位, 陈平与许安归坐在一侧, 陈松与百晓坐在一侧。季凉则是盘腿坐在马车里面的长塌之上,长塌铺得软, 放在两边的书册都陷了进去。 他们中间隔着一张矮桌, 矮桌上放着季凉这几日一直在看的岩州地图。 许安归送给她的红琴, 被放她的身后。 五个人在这辆马车里坐着,也不觉得拥挤。 许安归坐下才觉得这马车四平八稳,当下心安,他一直担心马车颠簸,把她颠出毛病。 这是陈平第一次以副将的名义出征,他深谙这一路的主要责任是跟着许安归多听多看多学,议事的时候叫上他与弟弟,也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学习。 百晓一向不喜欢客套,抱拳直问:“季公子,是不赞同我们与殿下先行?” 季凉没有回答百晓这个问题,却问了一个其他的问题:“前方军情详报,你们可收到了?” 许安归不说话,百晓摇头。 季凉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递给许安归:“我方才出门的时候,我的线人给我的消息。你们先看看再说。” 许安归接过来,展开信封,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好看了。他目光阴沉地顺手把信递给了百晓。百晓看完脸色也没比许安归好多少,他又转手把信递给了陈平。 这封信就像是一颗毒药一样,送到谁手里,谁就脸色惨白。 陈松今年才十七岁,哪见过这种局面,当即吓得直缩脖子,陈平把信递给他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才接过来看着。 看完之后,没人说话,都只是静静地坐着。 季凉见没人说话,便起了个头:“明州城破,不废吹灰之力。乌族甚至都没动用攻城器械。若是说明州城外的瞭望台被乌族拔出了,那明州的城防军为什么也没看见乌族来势?!” 百晓一直担忧的事情,也在此,他轻叹一声道:“明州北境军中有细作,大开城门,放乌族进了城。” 这话一出,又是一阵沉默。 这一直都是让许安归与百晓担忧的事情,这些年与乌族周旋,最开始的战役北境军总是败多胜少。许安归刚去北境做节度使的时候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他多次看见乌族准确无误的出现在北境军行军路线上阻击北境军的时候,他才明白,北境军里有人向乌族泄露了行动的诡计,这才能让让北境军每次的行军都暴露在乌族獠牙之下。 很多时候乌族来犯,北境军在城墙内死守就可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北境军的将领们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北境军出城追击乌族,最后导致追击队伍全军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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