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莺莺原本以为他会直接吻上来,没想到听见她这话后,他轻笑一声就松开了她的腰,眼眸微掀慢慢悠悠打量了她一眼,话中有话道:“若真是如此就好了,莺莺。” “回去收拾行礼吧,用过早膳后我们就离开。” 闻言,白莺莺就从桌上下来了,她盈盈一拜后就离开了,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谢云宸略显冷淡的声音,“莺莺,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对吧?” 脚步微微一顿,白莺莺没有回答,她很快就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她面容上的笑意顿时就烟消云散了,她自然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她会让他永生难忘的。 他觉得她有趣,所以他希望她乖巧柔顺但又不要失了灵气,她在他眼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玩物,从前白莺莺会觉得生气,但是现在她也没有这么生气了,不过是当一个玩物,反正一个月后她就能够获得自由,他这样的人注重体面,既然答应了一个月后放她离开自然不会出尔反尔,那这一个月她就好好陪陪他啊。 她很好奇,若是他喜欢上了她这么个玩物,到时候他又会如何自处呢? 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白莺莺就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神情,她眉眼弯弯、唇边带笑地走回了房间,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这些首饰她虽然不喜欢,但总归也能换一些钱财,刚收拾好匣子中的首饰,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 木门吱嘎一响,白莺莺回头就看见谢钧右手拿着一个匣子走了进来,见她正好坐在梳妆台前,谢钧立刻殷勤道:“莺莺姑娘,方才属下又给你买了些首饰,金银那些俗物确实配不上姑娘。” 听见他这邀功般的话语,白莺莺心头忽然浮现一个不好的猜测,她眉心微微抽搐了两下,忍着没有直接开口怼他,笑吟吟地接过了谢钧递过来的盒子,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姑娘慢慢打扮。” 说完这话,谢钧就退下了,等到他离开之后,白莺莺右手轻轻捏了一下眉心,深吸一口气后才打开了这匣子,果然这匣子里面装满了首饰、瞧着都是些玉饰,唉,这些东西还不如刚才那些金银首饰呢,金银首饰好歹还可以划伤人、这玉石首饰恐怕一不小心就碎了,她叹了一口气,随意地往鬓发间簪了根白玉簪,而后又挑了一副玉石耳坠,这才作罢。 倒不是白莺莺是个俗人,她从前总觉得玉石这些东西太过娇贵、也不如金银值钱,所以她从前都没怎么佩戴过这玉石首饰,如今乍然戴上还是有些不习惯。 在房间等了不久后,谢钧便又过来喊她了,“莺莺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出了门,她便跟谢云宸一起下楼了,谢钧苦兮兮地跟在后面替他们两个收拾行李,从前只是伺候公子一个人他就觉得头痛不已,如今又多了一个姑娘,这日子倒是越发难过了,不过现在也有好处,往日公子情绪阴沉不定的时候,倒霉的都是他,如今有姑娘挡在他前面,他的日子还算是比较安稳。 到了客栈旁边的马厩,白莺莺就看见了一辆新的马车,这马车外表看着平平无奇,没想到里面的布置倒很是舒适,马车里面都铺上了柔软的坐垫,就连地面都铺着地毯,踩上去软软的,小桌子上摆放着的茶具也换了一套新的,是套青枝缠花的青瓷茶盏,看着就价格不菲,往日白莺莺也算是活得颇为养尊处优,如今才发现在他面前,她从前已经是十分清简了。 马车“咕噜噜”往前行驶,白莺莺在马车上坐了一会儿,悄悄看了眼谢云宸,发现他端坐在那里正在泡茶,总归是名门世家教导出来的贵公子,一举一动都是赏心悦目,感受到白莺莺的视线,他唇边噙了一丝笑,望了过来,语气轻飘飘道:“怎么了?” 白莺莺欲言又止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视线,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道:“公子,你如此铺张,就不担心会受到弹劾吗?” 白文昭的俸禄很低,他一路靠着贪污受贿才爬到了如今的位置,可就算是有钱了,他每日出门还是坐着那一辆破破烂烂的轿子,唯恐自己铺张一点就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这么多年,因为贪污受贿他夜里也没有踏实睡过,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为自己铺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攀上什么达官贵人,在他落难的时候能够救他。 自从跟谢云宸在一起,她才算是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铺张、极尽奢靡,他难道就不怕受到弹劾吗? 闻言,谢云宸轻笑一声似乎是觉得好笑,刚好茶已经泡好了,他随手为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语气慢慢悠悠道:“莺莺,你不知道我这钱是怎么来的吗?” 全京城都知道他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白莺莺接过了这盏茶,她的右手指头碰到了杯壁,明明一点都不烫,可她却觉得无端发烫,怎么她应该知道吗,成日里被困在高高的围墙里,她能知道什么? “抄家得来的。” 说完这么一句话后,谢云宸就放下了茶盏,他优哉游哉看了眼她,继续道:“我跟新帝年少相识,即便出事了也不用担心。” 白莺莺顿时鸦雀无言了,她原本觉得这人只是随口一说、为的就是诓骗她,可此时看见他认真的神情,她心中倒真的有些不确定了,依照这人恶劣、无法无天的性情,倒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或许这就是上位者的底气吧,就算犯事了也不用担心。 马车继续咕噜噜往前走,不知不觉天色就逐渐昏沉了下来,眼见一天都没有碰见别的镇子,他们也只能在这里落脚了,谢钧看了眼天色,还是停下了马车,掀开帘子道:“公子,恐怕今夜我们要在这里落脚了。” “嗯。” 白莺莺觉得像谢云宸这般锦衣玉食的人定然受不了这样风餐露宿的日子,可没想到谢钧只是刚刚说出了这话,他立刻附声同意了,她倒是一时间颇为震惊。 夕阳西沉,三人便在此处寻了个颇为开阔的地方落脚,出行的时候并未带干粮,所以谢钧就一个人到附近寻找些野鸡、野兔,谢云宸和白莺莺两人原先坐在马车中,谢云宸倒是不着急,不慌不忙从马车的暗格子里找了一本书,他模样生的好看,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一种行云流水的美感,白莺莺看了他两眼,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皮相是极为优越的,若不是清楚这人恶劣的本性,只怕她也会被骗了。 不想同他待在一个地方,她便掀开马车一个人溜了出去,这荒郊野外的,谢云宸并不担心她会逃跑,况且天大地大,她又能跑到哪里呢?她没什么亲人朋友,平日里要好的手帕交只有宋二姑娘一人,那宋二姑娘就在清河镇,她除了清河镇再无旁的地方可去了。 日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白莺莺站在树下,晚风呼啸着从她的耳边穿过、吹得她乌黑的青丝随风而摆,往日里习惯了同谢云宸针锋相对,两人的关系骤然缓和了些,她颇有些不习惯,可她也知道这种和缓只是表面假象,有一日她一定会亲手撕碎这层假象,他欠她的,她一定要亲手讨回来。 百无聊赖之际,她忽然看见了一只野兔从不远处跑了过去,想到谢云宸说他会武功,白莺莺心中微动,想都没想就跑到了马车边,掀开了帘子眉眼弯弯道:“公子,我看见了兔子。” 闻言,谢云宸抬眸看了她一眼,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册,下了马车,顺着白莺莺指的方向,他便看见了一只正在逃跑的野兔,只是迟迟的,他还没有动手。 “公子,你怎么还不动手啊?” 白莺莺并不是真的想要这兔子,她就是想要看看谢云宸到底会不会武功,若是不会的话,那他就是在诓骗她。 谢云宸长眉微挑、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的含义很奇怪,她一开始并没有看懂,直到他出手的时候。谢云宸弯腰随意地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朝着那野兔奔跑的方向扔了过去,不过是呼吸间的功夫,那原本活着的野兔顿时就倒下了。 也就是看见野兔倒地的那一刻,白莺莺眼眸中的笑意尽数消失了,徐徐的晚风从她耳边呼啸而过,她觉得遍地生寒。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性命如同蝼蚁一般,禁不起半点折腾。 白莺莺眼眸眨动了两下,这才勉强恢复镇定,她一瞬间就明白了方才谢云宸那个眼神的含义,他若是出手、恐怕那兔子就直接死了。他的武功居然这么高,白莺莺提着裙摆朝着那野兔走了过去,她一直都没有回头,她害怕一回头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野兔提在手中,转身那一刻,她眼眸才重新浮现笑意。 微风吹动她白色的衣袂,她朝着谢云宸一步步走了过去,谢云宸站在原地,等她走过来的时候,这才极为自然地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野兔,那兔子早就死透了,只是尸体还有些温热。 谢云宸提着兔子在马车中翻了一阵子,总算是从暗格中找出来一把匕首,找了一棵树在旁边坐下,谢云宸就开始处理这只野兔,他的动作说不出的熟练,明明是颇为血腥的画面,他做起来却有一种云淡风轻的美感,仿佛这只兔子能够死在他的手下也是一种荣幸。 白莺莺站在一旁盯着他看了许久,笑吟吟开口问道:“公子,你从前经常干这样的事情吗?” “不经常,只是用匕首比较多而已,”谢云宸动作很快地就处理好了这只野兔,他将野兔扔在身边的空地上,侧首看了她一眼,语气慢慢悠悠似乎带了一分趣味,“莺莺,旁的姑娘都喜欢兔子,这只兔子死了,等以后再寻一只更好的送给你。” 喜欢兔子,她并不喜欢兔子,如今看见这兔子死了也不过是想到了自己,或许一不留神,她也会像这只兔子一样死得无声无息。 “不过是一只兔子,死了便死了,像这样的兔子多的是。”白莺莺伸手掸了掸衣袖上无意中沾染的兔子毛,娇柔的嗓音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冰冷如霜。 明月攀升、银光四洒,谢钧好不容易打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回来了,倒不是他太过蠢笨,只是这荒郊野外的,难得碰见只活物,他也是走了许久才找了这么点东西。 远远地,谢钧就看见公子和姑娘坐在一起,两人旁边还有一个火堆,虽说是夏日的晚上,但临近秋日天气已经开始慢慢转凉,况且在这荒郊野岭,明火还可以起到保护的作用,谢钧提着自己的猎物走了过去,“公子、姑娘,你们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谢钧心中很是自豪,只是没想到那两个人看见他都没什么反应,倒是有些打击到他了,谢钧笑了笑,将野鸡扔到了地上,剩下两只野兔还活着、被他提溜着长长的耳朵,“姑娘,这兔子还活着,你若是喜欢就留下来一只。” 将两只野兔分别提在手中,谢钧笑得傻兮兮地望着白莺莺,听见她这话,白莺莺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消失了,她眼神冷了下来,瞪了眼谢钧,道:“我不喜欢,你自己留着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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