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她不承认,他就什么都不是,其实手抱得可紧了,他有时候做事并没有他嘴上说出来的那般好商量,甚至还有些固执的。 或许是初雪太过好看了,苏叶并没有阻止他这样的行为,而且她要真阻止了,他恐怕得闹脾气了。 她静静地任他抱了好久,见他一点也没有松手的打算,才开口提醒道:“不早了,要开店门做生意了,雪也要下大了。” “再一会,下雪了肯定没什么生意的。” 苏叶想着也是,就任他多胡闹了一会,结果她一开店门,外头就站着人,等着她开门了。 来人是个美艳的女子,看起来很年轻,但却有一种很成熟妩媚的气质,一进门就熟络地跟苏叶说话,“早听说青囊药铺的苏掌柜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今日一见,若然如此,只一面就令人心生好感了。” “夫人是来买药的吗?” 苏叶见她梳着妇人的发髻,便以夫人相称,这人很面生,以前没见过,是新搬到这附近的人吗? 那夫人似乎是看出了苏叶的疑惑,掩面而笑道:“瞧我这粗心的样,应该先和苏掌柜介绍自己的,我姓柳,是刚搬来南遥街巷的,苏掌柜叫我柳夫人便是了。” 太自来熟的人,苏叶心生警惕,一见面就套近乎的人,只有一小部分是天生性格热情的,绝大部分都是有所图谋的。 “柳夫人想要买什么药呢?” 苏叶又问了一遍。 “天凉了,家夫有点发烧,想买些去烧的药。” 苏叶客套问话,多的不肯说,柳夫人也不在意,一双狐狸眼笑眯眯地看着苏叶身侧的少年,对少年眼中的警告无动于衷。 而温珵安,在看到美妇人的第一眼,整个人就戒备了起来,贴身跟在苏叶身侧,以防止柳夫人有任何对苏叶不轨的行为。 苏叶给人抓好了药,柳夫人一点也不着急离开,苏叶越发觉得奇怪了,家里不是有人病了吗,柳夫人怎么看起来并不关心家里的人,而是一个劲地盯着江宸看,□□裸的视线毫不掩饰,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她上前一步,挡在少年的跟前,嘴角挤出一抹笑来,“柳夫人还要买别的吗?” “灵芝,苏掌柜这儿有吗?”柳夫人丹唇轻启,说出来的话,让少年星眸中的杀意高涨。 苏叶回道:“抱歉,铺子里没有灵芝,柳夫人想买,得到那些大药铺去,才能买到灵芝。” “是吗,我怎么听说青囊药铺有一支上好的灵芝呢?” 柳夫人把玩着鬓边的一缕长发,似笑非笑。 这消息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有是有过一支,但是没人声张过,也从未摆上过药铺,而且灵芝已经卖掉了,柳夫人所说的应该不是指这个吧,莫非是她道听途说了一些虚假的消息? 苏叶解释道:“想来是柳夫人误会了,青囊药铺只是个小药铺,灵芝少有,更别说是上好的了。” “那应该是我听错了。”柳夫人笑了笑,又问苏叶:“你身后这位少年,是药铺的伙计吗,看这样子,挺不像的。” “不是伙计,他是和我定亲之人。” 苏叶不喜欢柳夫人看少年的眼神,那种带着探究和兴趣的目光,让人挺不舒服的。 柳夫人还想说什么,突然无故接连闪了好几回身,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一样。 可苏叶什么都没有见到,只看到柳夫人像个疯子一样,手舞足蹈的,“柳夫人,你没事吧?” 柳夫人发丝都乱了,她微喘着气,一直后退至店门处,连手里的药包掉落了也不管不顾,语言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没事,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等等,我这里是药铺,身体不适,有大夫……” 话都还没有说完,人就已经不见了。 太奇怪了,不舒服,还跑什么,她这里有现成的大夫啊。 “阿宸,那个人是不是很奇怪?” 苏叶奇怪的客人也不是没见过,这位看着不光是奇怪了,简直是怪异了,就方才那举动,跟鬼上身了似的。 少年沉着脸,冷声道:“不用理会,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 不光客人不对劲,连少年的态度都有些微妙了。 不知怎的,苏叶心底的那股怪异感又涌了上来。 两人也没再说什么,直到夜幕来临,苏叶准备关店,打扫铺子时,在一张椅子的扶手处,发现了一根银针,银针很新,昨日应该是没有的,周伯今日也没有施针,难不成是客人的? 苏叶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这可是银针,不是一般的针,谁没事留这个在椅子上,不知怎么,她突然又想起了日间柳夫人的怪异举动,莫非跟这银针有关? 当时在药铺的只有四个人,柳夫人,她,周伯和江宸,有些不好的猜想开始涌上了心头。 她虽是普通百姓,可也接待过行走江湖的习武之人,听闻有些人能够用银针作为武器的,她还听说过,习武之人里,还有会点穴的。 苏叶心里慌得很,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小的汗珠,一时走神,手上的银针刺入手指,疼痛让她冷静了不少,她擦掉银针上的血,将针放回远处,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夜晚,有一道黑影进到苏叶的房间,不久后,黑影离开,怒意和杀意暴涨的黑影,因过激的情绪,并没注意到,他离开青囊药铺时,身后跟了一条小尾巴。 作者有话说:
第五十章 清冷的月色之下, 温珵安顺着记号一路来到郊外树荫斑驳的竹林,到了一处略微空旷之处,白天所见的那位柳夫人, 不,应该称呼为刑堂堂主柳艳云,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属下拜见少主。” 袅娜纤腰微微俯身,率先给他行了一礼, 语言和行为都很恭敬, 可直勾勾带着意的眼神, 却不那么恭敬了。 她无端出现在苏叶跟前,吓到了他的人,恭不恭敬, 已经无所谓, 惊扰了苏叶,她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温珵安眼都懒得抬,冷声问道:“谁告知你青囊药铺的所在的?” 柳艳云款步姗姗, 缓缓接近他,在刚要触及他时, 月光下,闪着光的银针,毫不留情地, 将她要接近的手给刺了回去。 柳艳云面无异色, 依旧笑脸相迎。 “少主能说话了, 想来是体内余毒清理干净了, 怪不得不把阁主放在眼里了, 可阁主此事可是相当不满呢。” 在银针的威胁下, 柳艳云不敢靠得太近, 即使如此,她的答非所问,已经惹恼了少年,温珵安二话不说开始攻击。 他什么时候在乎过阁主怎么想,除了苏叶,别的人的想法无所谓,他只按自己的喜好行事。 他一动作,暗处的黑衣人纷纷现身,呈包围状对他刀剑相向。 温珵安也不多说,直接就要动手,这么点人,没多久就可以解决,不影响他早上给药铺开门。 柳艳云不太想跟温珵安动手,天甲的实力,会任阁众人有目共睹,更何况这还是个无法控制之人,算计此人,极其容易被他反噬,她并不想彻底惹怒他。 于是,她在银针即将出手的时候,立即说道:“过几日还有更多的人来,余崇义已经被阁主召回会任阁总部了,源州已经没有少主的人了,若少主执意动手,今后来的人,可不一定有我这么好说话了,我不会跟少主为难,只想请少主回去见阁主一面,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会做的。” 话一落,银针直朝她的脸面而来,要不是柳艳云躲得快,就破相了。 “尽管来,久未饮血,正愁没有可打发的乐子。” 没有人能够命令他,想见他,那就亲自来。 银针越发凶残,包围他的人很快被撕开一大道口子,温珵安也不走,就在被包围圈的中心杀个痛快。 青衣染血,只凭银针和一双手,温珵安周围的地面上,枯草被染红,断肢残骸四处撒落,惨叫声不绝于耳,好在此处偏僻,人迹罕至,否则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好几个月未曾大开杀戒的人,因越发浓烈的血的味道而愈加兴奋,解决完最后一个黑衣人后,已杀红了眼的温珵安,嘴角勾起一个兴奋的笑容,一步一步去地迈向浑身警戒的柳艳云。 沾满鲜血的指尖,有血珠一滴滴地掉落,每一滴都像是滴在了柳艳云的心头,她连着退后好几步,被少年身上骇人的杀气惊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柳艳云是刑堂堂主,主管刑罚之人,对各种惨状都是司空见惯了的,然而面对温珵安时,也不禁生出惧意来,落到他手里,以他的生气程度,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温堂主已经回了会任阁,阁主从他那里得到了不少消息,少主还有什么想问的,想要属下传达给阁主的,属下竭尽全力,为少主效劳。” 识时务者为俊杰,柳艳云快速地说道,得先转移他的怒火才是,事实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找一个少主更加看不顺眼的人,将怒火转移到那人身上。 她的话并没有阻止少年的脚步,柳艳云心念一转,又说道:“我知错了,不该擅自出现在少主面前,坏了少主的大事,愿意任凭少主处置,只求少主手下留情。” 至于青囊药铺和苏叶,柳艳云是半个字都不敢提的,提了,依照少主的性格,她一定会相当悲惨的,比地上那些四肢与身体分离,痛苦死去的黑衣人还要惨上许多。 可饶是她巧舌如簧,温珵安也并不打算放过她,见过苏叶的人不能留,死干净了,才不会威胁到她。 温珵安舔了舔嘴角的血渍,伸手掐住柳艳云的脖子,欣赏着她脸上痛苦的表情,一会还要处理身上的痕迹,就这么掐死算了,他还要早些回去的。 “身……身后……苏……” 被掐着脖子的柳艳云,费力地指着少年的身后,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来。 “苏”字一出口,温珵安已然慌了,他立马松了手,不管倒在地上使劲咳嗽的人,僵硬地转身,看到了茂密的竹子后头,一个熟悉的身影。 四目相对时,温珵安心口一窒,连呼吸都忘了,手脚也不听指挥了。 在初冬的寒气里,不断冒出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浸湿了他的发丝,嗜血的兴奋褪得干干净净,如擂鼓一般跳动的心口,盛满了惊恐和担忧。 “阿叶,我……” 他干巴巴地叫她,想要解释,却不知该从何处解释起。 而不远处的苏叶,面无血色,颤抖着的嘴唇因恐惧和震惊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当那个最陌生的江宸支吾着开口,并浑身浴血地走向她时,她已经害怕到了极点,身体根本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阿叶!” 温珵安飞身向前,一把接住了就要倒下的人。 人拥在怀里,已经昏过去,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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