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家看向站在一旁抱着沈央央的青竹。青檀说的的确是实话,青竹便点了点头, “这事也怪我,是我做事不尽职。”青檀立马低头认错,声音虚弱。 他身后的小侍们小声给他求情,“孙管家,这事不怪青檀,他的确不舒服。” “对呀,这事全怪青伢,是他自己嫉妒主君。他那心思谁不知道。” “就是,全怪他。” 沈沉醉回来的时候,府里就是这幅热闹的场景,孙管家斥责道:“闭嘴,吵吵什么。” 沈央央瞧见沈沉醉回来,立马咯咯笑着朝她伸手,“阿娘。” 沈沉醉将沈央央接过来抱着,疑惑的问道,“府里出了什么事吗,主君呢?” 下人们还没来得及回答,沈沉醉怀里的小鹦鹉就忍不住的叼叼着学话了,他颠三倒四的说,“他偷爹爹镯镯。爹爹气,他哭,找镯镯。” 沈沉醉一句都没听懂,偏偏沈央央觉得自己说的还挺好,挺着小胸脯等着被夸奖。 沈沉醉皱眉看向孙管家,“怎么回事?” 孙管家将事情的始末复述了一遍,说阿炭带人已经去找玉镯了。 沈沉醉的脸沉下来,抬手将沈央央又递给青竹,问他,“主君呢?” 众人看向正厅。 沈沉醉正要抬脚进去,阿炭便带着人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个巾帕,里面包着四个玉镯碎块。 阿炭没看到沈沉醉,直接抬脚进了屋里,将东西给陆小渔看。 平日里舍不得戴的镯子碎成了四块,陆小渔气的手都发抖,拿着镯子拼在一起,可缺口处不同,怎么都拼不完整。 沈沉醉二话没说进了正厅,陆小渔抬眸看见是她,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阿醉……” “镯子碎了。”沈沉醉站在陆小渔面前,将他抬手搂进怀里,陆小渔瓮声瓮气的说,“我都……没戴过几次。” 陆小渔极少哭,正是如此沈沉醉才心疼。她掌心贴着陆小渔的后脑勺,柔声说,“不哭,别哭坏了身子。” 阿炭气不过,在一旁说道:“主君今天本来就不舒服,如果不是青檀多嘴提了一句主君根本不会出门,要是不出门,镯子也不会被青伢给摔碎了。” 沈沉醉垂眸,手轻轻抚着陆小渔的脖颈,柔声哄他,“乖,妻主回头再给你买个新的好不好?” “不好……这不一样。”陆小渔手攥着沈沉醉腰侧的衣服,额头抵着她的小腹,抽噎着重复道:“新的跟这个不一样。” 玉镯碎了,那年夜里的月华仿佛也碎了一地。陆小渔心里难受,想把青伢打一顿。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陆小渔直起腰看向阿炭,“打,打个十鞭子再卖出去。” 阿炭应了声好,想着沈沉醉在屋里也用不着自己,便出去了。 屋外鞭子落在肉上的声音传进来,青伢疼的尖叫,声音凄惨。 沈沉醉皱眉,抬手搭着陆小渔的后脑勺,把他的脑袋又按回自己怀里,面无表情的朝外面说,“嘴堵上打。” 青竹早就把央央抱到一旁去玩了,所以打的这十鞭子门人用了全部的力气,抽的青伢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青檀唇色吓的发白,万万没想到陆小渔会这么在乎这个镯子,一时间有些后怕。好在先用青伢试了试,不然这鞭子落在自己身上,他可就毁了。 陆小渔情绪平静之后,沈沉醉蹲下来给他擦眼泪,“我去处理外面的事情,你先去休息?” “屋里一团乱,没心情睡觉。”陆小渔摇头,手搭在沈沉醉手腕上,神色不忍,因为门外刚才传来小侍惊呼的声音,想来是鞭子打的狠了,“我刚才是不是……” 沈沉醉笑,觉得她的傻夫郎心善的可爱,拦住他的话茬,“不是,刚才的小渔很有当家主君的气势。” 陆小渔这才扯了扯嘴角,“我同你一起出去看看吧。” 陆小渔以前不想管事,现在却觉得自己是沈沉醉的夫郎,随着她官位升高,不是自己不管事,事情就不会来找他的。 夫妻俩携手出去,沈沉醉让人进屋搬了个椅子过来。陆小渔坐在椅子上,沈沉醉就站在他身旁,俨然是在告诉所有人,这府里真正的主子是谁。 青伢后悔了,现在他莫说去跟沈沉醉求情,他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趴在地上只有喘息的力气。 沈沉醉冷声说道:“将他找个人牙子卖出去,关于府里的事情无需遮掩,如实说给人牙子听。” 众小侍一听瞬间白了脸。 一般人家卖小侍,向来会隐去小侍犯错的原因,一是为了遮丑,二是为了卖个好价钱。这样对小侍也好,至少不会毁了名声不会被卖进窑.子里。 可现在以青伢的情况,沈沉醉明显是要断他的生路啊。 原本觉得青伢活该的人,现在由人推己想着大家都是小侍身份,又莫名开始同情他了。 青伢被人拖了下去,众人以为就到这儿,谁知道沈沉醉却看向青檀。 青檀是分毫破绽没漏,可沈沉醉依旧容不下他,“将青檀也卖出去,原因是伺候主子不周。” 若说刚才青檀还在庆幸,这时候就是一脸茫然不解了。 “大人,这事不怪青檀。”平日里跟青檀玩的好的几个小侍没忍住出来替他说话。 “呵。”沈沉醉冷笑,“这府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做主说话了?青檀没错,难道我夫郎错了?” 沈沉醉看着台阶下的一干小侍,眼神微冷,“在这府里做事我别的规矩都没有,只一点,从今日起,主君若是有丝毫的闪失,全是你们伺候不周。下场,同青檀一样。” 沈沉醉看着那几个替青檀求情的人,跟孙管家说,“把这些也卖出去,他们念着兄弟情深,那便有苦一起吃。” 这些人心里向着青檀留下来也是隐患,不如全赶出去利落。 青檀被人拉下去的时候依旧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一步走错了。 院子里的小侍经过重新筛选,留下来的这些头都低着,连陆小渔的鞋尖都不敢抬眸去看。 若是以前他们觉得陆小渔脾气软不像个主子,那从此刻起这些人便不敢再有这种看法了。 坐在正屋门口椅子上的人,是他们这辈子都没资格抬头去看的人。
第94章 再见青檀 临近黄昏,首饰铺子里迎来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清雅的图案,那衣服质地很好,应当很名贵。她身披彩霞抬脚跨进门槛,脸庞被度了层温柔的光。 女人直接走到柜台,出声问掌柜的,“镯子修好了吗?”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来修羊脂玉玉镯的沈沉醉。她前几日挨个打听过,听说这家首饰铺子能修玉镯,她便将陆小渔的镯子放在了这儿,约好了今天来取。 玉镯碎成了四块,想要完好无缺的拼接在一起几乎不可能。掌柜的思索许久,决定用镂空的金子将两块碎玉连接,做了个金镶玉的镯子。 羊脂玉的温润,金子的华丽,两者搭配效果竟还不错,只是原本低调温和的羊脂玉玉镯,因为镶嵌了金子一下子高调显眼起来,有些雍容,却又不失原本的温柔。 掌柜的拿着巾帕将玉镯从锦盒里取出来,递给沈沉醉,“大人您瞧瞧可还满意?” 沈沉醉对于玉镯的脱胎换骨很是满意,神色赞赏,只是有些许遗憾,“像个新镯子。” 可沈沉醉心里也知道,这镯子已经碎了,想要复原根本不可能。首饰铺子能把玉镯修成这样已经是极好了。 沈沉醉准备付钱的时候,听到背后有说话声。 女人大大咧咧的声音传进来,“你尽管挑,今个就是让你挑个满意。” 店里来了客,小二上前伺候,女人对她却很是嫌弃,“不要你,让掌柜的过来。” 掌柜的略带歉意的看了沈沉醉一眼,随后走到女人面前,笑盈盈的作揖问,“吴娘子今日过来是想买些什么?” 这是省城里吴商户的独女,吴家虽说比不上不足,但比下有余,因着就一个女儿,所以平日里最是纵容。养的吴溢性子纨绔,贪图酒色,厮混多年挠破头皮才中了个秀才。 听闻她今年要考秋闱,本该在家读书的人,今日怎么突然出来了? 掌柜的往吴溢身边看去,顿时明了。吴溢身边跟着一个身着素雅衣色的男子,容貌清丽好看,见掌柜的看过来,微微颔首微笑,瞧着是个有礼的。 沈沉醉随意的往身后扫了一眼,起初没注意到吴溢身边的男子,毕竟两人背对着门逆着光,看不清脸。 直到听见吴溢说:“买些男子用的首饰,你尽管把店里的好货拿出来,由他挑。”接着这话像是给身边男子说的,“去挑,想要什么拿什么,不差钱。” 掌柜的笑的跟尊弥勒佛一样,让小二去把店里的好东西拿过来,伸手做出请的姿势,“郎君跟我这边来挑首饰,吴娘子不如先坐下饮茶歇歇。” 对于首饰铺子来说,吴娘子是常客。每次她碰到心怡的男子亦或是目标,她总会带人来铺子里挑选首饰,只是哪一次都没像这回这么大方,想来也是这男子甚得她心。 男子轻声说,“有劳掌柜的。” 沈沉醉听到这声音才认出对方是谁,她微微眯眼,看向改头换面一样的青檀。 青檀前段时间被沈沉醉发卖出去,至于事后如何她便懒得去打听。沈沉醉一个知府,不至于去小肚鸡肠到致一个男子于死地。 青檀察觉到身旁的视线,疑惑的抬头看去,猛的对上沈沉醉的目光,惊的眼睛睁圆,神色略微有些狼狈。 吴溢目光一直在青檀身上,不过扭头喝口水的功夫,就见自己看中的小郎君一直跟个女人在对视。 吴溢不由醋意大发,起身大步走过去站在青檀身边,手揽着青檀的腰,一副占有的姿态,挑眉看向沈沉醉,“认识?” “认识。”青檀扭头看吴溢,柔声跟她解释,“这是沈知府沈大人。” “哦,就是把你卖出去的人啊。”吴溢是个没脑子的,连句场面话都不会说。 沈沉醉只片刻功夫便推测出来,想来是人牙子见青檀长的好看会做事,把他找个人挂牌卖了出去,正好吴溢寻花问柳碰上了,顿时怜香惜玉将人赎了下来,一番浓情蜜意后决定带人来买首饰。 吴溢喜欢青檀,必然觉得他是好的,这才看不惯沈沉醉这个不讲理随便发卖小侍的人。 其实沈沉醉推测对了一大半,唯有一点,那就是吴溢对青檀还没得手。 青檀是何等心机,哪里会让吴溢这般轻易得手。青檀还若即若离的吊着吴溢呢,吴溢馋他馋的不行,吐口答应他今晚用轿抬他入府,先做宠侍,等有了孩子再提成侧侍。 若是换成往日,这人说抬进度就抬进府,一点都不含糊,可这不是正好赶上她快秋闱了吗,吴溢她娘管教的便严了许多,轻易不许她再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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