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太后退了一步,宇文极也笑道:“母后放心,儿臣午后便召秦隽进宫,亲自问问他的意见。” 太安公主自始至终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等秦太后要休息了,夫妻二人一同从延福宫出来,宇文极才跟她说上第一句话:“朕有两日没有见到咏骊和濯儿了,正好去看看他们。” 这是要去钟粹宫的意思。 太安公主面带微笑道:“陛下请。” 两人没有坐轿撵的意思,太监宫女跟纷纷跟在身后排成长长两队。 宇文极突然问道:“秦小将军的婚事你怎么看?” 太安公主心跳如擂,但是她心中十分坚定,宇文极一定不是发现了什么,这种自信不是来源于她自己,而是来自申屠婵。 她面带微笑道:“秦家富贵已极,秦小将军又是武将,臣妾觉得陛下选的那几个人很好,虽然门第上低了些,但是过起日子少许多麻烦的。” 宇文极笑了笑道:“若是太后问起来,皇后也要这样答才好。” 这话有让太安公主站队的意思。 太安公主收敛了笑意道:“陛下,臣妾哪里可以做得了母后的主,陛下又不是不知道,自来最难处的关系就是婆媳,臣妾一句话说不好就得罪母后。” 这话多少带着点抱怨,一点也不像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该说的。 宇文极心中诧异,细细打量了太安公主一眼,在他的心里,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贪婪,臭味相投,他把宇文濯养在太安公主那里就是为了太安公主和秦太后起嫌隙,如今看倒像是有了成效。
第222章 申屠婵自从住在了宫外并没有日日进宫,她顶着皇后的名义在东都城参加了好几场小宴。 她住在东都城的使馆里,姜澜也住在这里,这里基本都是大晋的官员,其中几个去过御前的有见过姜澜的,但是即便心中有怀疑也不敢多问。 申屠婵已经知道姜澜上次回大周都遭遇了什么事情,但是姜澜一直没跟她说自己最后怎么回来的。 她这几天闲了才问他:“皇上和皇后娘娘没直接将你关禁闭吗?” 姜澜正坐在桌子前翻一叠厚厚的图册,闻言抬头道:“没关禁闭,只是收了我的令牌想要将我困在京都里。” 申屠婵一愣:“那你怎么出来的?” 她没什么父母缘,也不喜欢帝后,但是那是姜澜的父母,她并不希望姜澜跟自己的双亲闹翻。 姜澜翻完了最后一本,起身将册子丢在了桌上,走到申屠婵身边道:“我没闹,我一句难听的话也没说,是小侯爷帮我溜出来的。” “我哥哥?”申屠婵仰面看他。 姜澜点了点头,对上她的视线有一瞬间出神。 他们两个的脾气都不怎么样,他眼高于顶,目下无尘,申屠婵面甜心狠,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申屠婵好像越来越不一样了。 她对身边的人多出了一点善良和柔情,不是那种义无反顾的相信,而是多出了一点珍惜,被误会也会生气,也会觉得自己对身边的人是不是不好。 她失去了小满,但却不再是孤身一人,也有了弱点,无法再挟裹着霜和刺。 申屠婵把他拖进了十丈软红,他也将申屠婵拖进了情爱的嗔痴里。 申屠婵一双眸子还盯着他,似乎在等他说申屠丹林的事情。 那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跟她一母同胞,是对她来说,是父母留在这世上最珍贵的一样。 姜澜故意有些小小的醋意道:“是啊,怎么?许久没见是不是想他了,我回去的时候你想我了么?” 申屠婵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移开目光道:“看来是我哥哥帮你挨骂了。” 她其实并不担心,有宁国公主在,帝后也不会如何申屠丹林。 她并不怎么想念申屠丹林,怎么算想呢,他们一共也没在一起生活多久,维系他们关系的并不是生活的细节和情感,是血脉相连的默契。 她倒是挺想她的祖母的,想老人家温柔的手掌心,想她身上淡淡的檀香,这是为数不多将她抱在怀里的长辈。 姜澜见她出神,以为她在想申屠丹林,弯腰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有些不满的道:“你在想什么?” 申屠婵将头靠在他的身上:“我想很多人了,想祖母,想丝丝,想宝庆和霍香香,也想宁国公主。” 姜澜倒是不吃醋了,他哼了一声将申屠婵抱在怀里。 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小气,他从来没真正怎样过李静姝,他甚至没有问过申屠婵:你是怎样看待李静姝的呢?李静姝在你心里的什么位置呢?你为什么比失去小满时还伤心呢? 他没问,怕惹申屠婵伤心,怕是申屠婵的逆鳞,也害怕申屠婵给的回答不是他想听的。 申屠婵已经放弃过他一次了,但是却从来没放弃过李静姝,她打算带李静姝去漠北,甚至留着李静姝的尸骨在身边,但是她决定跟着太安公主远赴大周时,都没有想过告诉他一声。 他计较死了,但是申屠婵已经答应了跟他的婚事,他不能犯浑。 申屠婵看不到他的这些小九九,她对身边的人素来不怎么设防。 两人正气氛融洽,外面一阵轻轻地敲门声。 申屠婵推开姜澜坐好才喊人进来,进来的是她的一个心腹侍女。 那侍女道:“小姐,宫里来了消息,皇帝给秦隽赐婚了。” 申屠婵和姜澜对视一眼,“太后同意了?谁家的小姐?” “皇帝没问太后,直接将秦隽叫去了,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等秦太后知道之后旨意已经下了,是太常寺少卿家的大小姐,闺名王婼儿。” 太常寺少卿正四品,只不过是个掌管宗庙礼仪的,没什么重权,跟大理寺,鸿胪寺比不了。 申屠婵觉得有些好笑:“秦隽怎么说?” 侍女觑了觑她的神色:“秦公子说他目前无心婚事,怕误了王小姐,这会儿正在养心殿外面跪着呢。” 那就没什么大事,申屠婵换了个坐姿道:“看看太后那边的反应,对了,旨意是诏书还是口谕?” 这区别很大,若是已经用了玉玺,除非秦隽死了,否则他必须娶王婼儿进门;若现在只是个口谕,皇帝一句秦隽顽劣就可以反口。 “是口谕。” 申屠婵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下去吧。” 宇文极这是试探秦太后呢,秦太后若是不同意,王婼儿进门了她也能让秦隽做鳏夫,秦隽这个身份,即便做了鳏夫也能再娶个更好的。 姜澜对东都城的贵女们不了解,他知道这个王少卿也是只知道他是个什么职位,是宇文极的人,他的女儿们如何他不清楚,看申屠婵有些嘲笑的意味诧异道:“你笑什么?这个王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申屠婵摇了摇头:“我倒没有笑王小姐,我笑宇文极,吃相太难看,秦隽是秦家这一辈的掌权人,宫中没有像样的公主配给他,还有郡主县主或者清贵人家的嫡长女,比如之前庆郡王府的嫡小姐,那出嫁也是要封个县主的,王家可不是什么清贵人家,往上数两代家里还是开香烛铺子的,等着吧,秦太后指定翻脸。” 姜澜看她只说王家如何,倒是一点不担心秦家,提醒道:“你不是说秦太后已经知道秦隽那见不得人的心思了,万一她看这个王小姐不错病急乱投医呢?” 申屠婵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目前在秦太后的视角看应该还不至于,毕竟在她眼里,两个人没什么出格的举动,应该不能叫她屈尊降贵到这种地步。 姜澜见申屠婵没说话就知道她把握不大,于是凑过来道:“我帮你好不好?” 申屠婵伸出一个指头推开他几乎凑到自己鼻尖上的俊脸:“怎么帮?” 姜澜用鼻尖蹭了蹭申屠婵的指尖道:“山人自有妙计。”
第223章 秦太后一听秦隽在养心殿前跪着就拖着病体去见了宇文极。 消息传到钟粹宫的时候太安公主午觉刚醒,正懒洋洋的听慎刑司的人报事,小太监将养心殿那边的事情一说,她对慎刑司的人道:“你接着说。” 完全没有把养心殿的事情放在心上。 等慎刑司把事情说完下去了,太安公主的侍女才道:“娘娘,咱们要去看看吗?” 太安公主有节奏地敲击了两下摇椅扶手道:“咱们不去的话会怎么样?” 侍女相了想道:“一个孝字大过天,陛下那边不能奈何太后娘娘,恐怕会埋怨您不上心。” 太安公主笑了一声:“那本宫要是去了,把太后劝走了,陛下会念本宫的好吗?” 侍女摇了摇头,咏骊公主和清河郡王还在这里住着呢,也没见皇帝多看皇后娘娘几眼,皇帝只会把这当成皇后的分内之事,做的好了也不是什么值得褒奖的事。 太安公主轻轻拍了拍扶手道:“去把咏骊抱过来,那边要是问起来就说孩子闹呢,不问就什么也不必说。” 侍女应了一声叫人去让乳娘把咏骊郡主抱过来。 太安公主看了看那报信的小太监道:“太后和秦家若是有一个应了这门婚事就来告诉本宫一声,若是没应就不必禀报了。” 最后小太监还是来传了话,太后和秦家都没同意,皇帝也改了口,说不是赐婚,只是跟秦隽提了一嘴,但是秦太后昏了过去,太医说是情绪激动,气血上涌。 这下太安公主不去也得去了,她只好打着哈欠站起来,笑道:“姜还是老的辣。” 太安公主给秦太后侍疾了好几日,虽说她不必做什么就是端端汤药,坐着说说话,但是也坐的腰酸背痛,心烦气躁。 东都城的贵族里头竟然开始有关于秦隽的谣言,太安公主一开始刚听到这件事脸色苍白,但是等太监们打听清楚了报给她让她听的哭笑不得。 她去见太后的时候在门口换了换神色才敢进去,其实太后身体强健,一点病也没有,喝的不是清肺去火的就是补药。 太安公主伺候她用完药之后欲言又止的动了动,秦太后扫了她一眼道:“有话就说。” 摸着良心讲,她其实不讨厌这个儿媳妇,若泰安公主是未嫁女,是大周的公主,或者哪家的贵族小姐,她甚至还挺乐意许给秦隽的。 太安公主期期艾艾道:“母后,宫外有些秦大公子不太好的传言。” 秦太后第一反应是谁传了秦隽和王婼儿的谣言,逼着秦家就范。 她脸色微沉:“哦?什么谣言?” 太安公主自是不会自己说,她看了自己带来的小太监道:“把你昨日出宫听到的给太后讲一遍。” 小太监上前磕了个头道:“回禀太后娘娘,奴才去给皇后娘娘买茶点时,在茶铺里听见一位大人说,秦大公子……不行,所以…所以您才着急给他娶妻。” 秦太后第一反应是什么不行,她正要斥责小太监说明白,但是那小太监说完便砰砰磕头道:“太后息怒,奴才也是听他们说的,说大公子都十八了,出入军营,连个房里人也没有,您突然着急了,肯定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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