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刀在火光中拔出长剑道:“二公子,得罪了,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对墙上的侍卫一扬手:“上。” 姜澜等胡刀审问完那两个人就出了别院,他就这么带着一身酱菜味儿去了清风茶馆,在清风茶馆里没睡多久天就亮了。 他就随意洗了洗换了身衣服,但还是觉得自己一身酱菜味道,只能皱眉等着事情结束在回燕王府好好洗洗。 他坐在茶房里看着外面大街上卖烤薯靠栗的小摊贩发呆,心想一会儿买点给申屠婵尝尝好了,说不定府里厨子做的还没这个好吃呢,要不然申屠婵怎么就一点没长肉。 一转头又看见了旁边已经开始有卖花灯的了,心想离过年就六七十天了,他的王妃喜欢热闹,也买几只回去好了。 等了半晌,姓韩的还没影儿,这般分不清大小王,姜澜才不耐烦等,起身对自己的小厮道:“本王要去给王妃买东西,给掌柜说一声,来了就让他等着。”
第258章 等姜澜买了一堆东西回来时,韩同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他原本因为一点事务绊住了脚,心想索性装模做样晾一晾燕王,谁知晾的还没有一盏茶,等他过来燕王没在,掌柜说叫他在这等着。 姜澜进来时茶室内已经焚了香,小茶炉上的茶水也正沸腾。 韩同起身对姜澜行礼道:“禹州韩同,见过王爷。” 姜澜抬了抬手坐到了主位上:“韩大人不必多礼,” 韩同也跟着坐下了,见姜澜不紧不慢的忍不住问道:“王爷传下官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姜澜像是才想起来有这件事,抬眼看了看他道:“本王和秦世子昨夜在月香茶室饮酒,正巧遇到有人要害同在月香茶室喝酒的吕家大公子,韩大人知道这事吗?” 韩同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子,姜澜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怀疑他动的手,他犹豫了片刻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京都城的治安不好应当找京都卫啊。” 姜澜毫不意他的话,哼笑了一下道:“本王话还没说完。” 他说完扬声喊了胡刀进去:“你给韩大人讲讲昨夜的事情。” 胡刀说话向来唱念俱佳,三言两语就说了昨夜他们抓到了害吕大公子的人,那人自称是韩家二公子韩陵。 韩同一听是韩陵,霍然起身:“你说什么?” 姜澜勾了勾唇角道:“韩大人,那人自称韩陵,二公子什么时候来的京都城?怎么也不说一声?还是这是个冒牌货,若是如此,假冒韩家公子,本王替你将他千刀万剐了。” 韩同额头直冒汗,韩陵过来京都城这边的事情他知道,他只当韩陵少年心性在通州附近玩耍几日,韩若意还关在房里,应该没什么大事。 他喜欢这个儿子,但是深知这个儿子凶猛,就像是没有教化的幼虎,在禹州还好,可以慢慢教化规训,但是在京都城,皇族遍地走,重臣多如狗,韩陵一定会惹下祸事。 姜澜这话一说他就明白了,韩陵定是知道最近京都城发生的事情,要给自己的妹妹出气,只是不知道是韩若意说的还是韩陵自己知道的,又或者……. 他眯眼看了看眼前俊美的燕王,恐怕就是他在引导韩陵,来了个黄雀在后。 姜澜欣赏着他僵硬的神情一言不发,似乎在等着他说话,韩同赶紧躬身行礼道:“王爷手下留情,犬子确实说这几日进京来,只是微臣还没有见到他,王爷抓的应当正是犬子。” 姜澜并不说话,韩同赶紧又道:“犬子年纪小,不懂规矩,恐怕只是对吕大公子好奇,所以过去结识切磋了一番,都是误会。” 姜澜的手指在茶杯的边缘上轻轻点了两下,抬头看着韩通道:“误会?本王可是亲眼看见吕家大公子被浸泡在水盆里出气多进气少,韩大人,因不满圣旨赐婚而杀人,阳奉阴违,欺瞒圣上,这可比抗旨还要严重。” 韩同重重咬了咬牙,太阳穴一鼓一鼓的,燕王这是在威胁他,他也不是吃醋的,站直了身体看着姜澜道:“王爷,谁能证明韩陵不是被误解了,被屈打成招了呢?” 姜澜笑了笑将杯中的茶水饮尽,一旁的小厮上前给他添茶,他抬头看着韩同笑道:“韩大人,其实韩二公子在不在本王手上都没关系,吕家和本王的王妃并不亲近,别说外面,就是宫中也知道,吕岳严拿着状纸去敲登闻鼓,去御前状告你,你一样死路一条。” 韩同气的两耳轰鸣,他早早的就站在了太子这条船上,虽然不积极不巴结,将来没什么从龙之功,但是就算太子登基,他也还是稳坐禹州,如今却因为一个区区夫人出了这样的大事。 燕王明显和后宅的燕王妃一个鼻孔出气,他要为燕王妃出气,要惩治韩家,丝毫不顾及太子这边。 姜澜似乎看出了韩同心中所想,他扫了一眼韩同道:“韩大人,太子不会管这件事的,有道是家事难断,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也断不清。” 一个是亲弟弟,一个依附的臣子。 韩同只得道:“殿下,王妃与吕家并不亲厚,吕夫人对王妃也并无慈爱之心,殿下何必蹚这浑水呢?” 姜澜嗤笑了一声:“韩大人说这话岂不是在引人发笑,士族荣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申屠芳心再不是,那也是王妃的事情,韩陵敢动吕家,燕王府就能杀了韩陵给王妃出气,韩家藐视王妃在前,抗旨在后,是要造反不成?” 这顶帽子太大,压的韩同头也不敢抬,只得大声道:“王爷慎言,韩家对陛下忠心耿耿,愿为陛下肝脑涂地!韩陵之错,实乃小子年幼,脑子糊涂犯了蠢事!” 姜澜笑了笑不再说话,反而是胡刀从怀里掏出来了一枚坠在腰间的白虎玉佩放在桌上。 韩同怎么会不认识这东西,这是韩陵十三岁时自己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威胁之意不必言语,燕王眼神黝黑,似乎就等着他表态。 韩同见他不言,只得又道:“此事或许真是误会,贱内已经受了罚,小女也就要嫁到吕家去,韩家以后也算王妃娘娘半个亲戚,王爷觉得呢?” 他不能直接跟燕王撕破脸,皇帝虽然儿子多,但是有胜算的除了太子几乎没有了,太子把持朝堂,深受陛下看重,说句极为大逆不道的话,就算太子出事,嫡出里还有个燕王。 燕王虽是个甩手掌柜,可是朝中却无人轻视他,他不比太子狡猾,但是却比太子狠毒,兄弟两个又如出一辙的精明。 韩同做了那个多年的大员,深知凡事留一线的重要,思量明白他又道:“王妃娘娘受了委屈,实乃韩家的错,韩家愿为娘娘赴汤蹈火,以解忧思,还请殿下明示!” 姜澜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伸手将那白虎玉佩推到了韩同面前道:“韩大人放心,王妃素来心善,自不会让本王真将二公子杀了,韩大人这话都说了,本王自是相信你的。” 说完他看了胡刀一眼,胡刀上前道:“韩大人,王妃娘娘确实有件事情忧思多年,以至于成了心病,韩大人若是能替娘娘解决了,将来燕王殿下自是感念您的好,在太子殿下面前替您多多美言。” 他说的漂亮,韩同却越听越紧张,声音发紧:“哦?不知是什么事情?”
第259章 姜澜回到燕王府的时候申屠婵正在亭子里奏琵琶,亭子里只有她和春雨两个人,因为奏的十分悠扬。 倒不似弹琵琶,而是玩耍。 申屠婵看见姜澜便放下了手中的琵琶道:“不知殿下是否带了好消息给我?” 姜澜自觉身上还有股子酱菜味,便没有走太近,笑道:“放心吧,比你想的还多些。” 申屠婵双眼放光:“韩同怎么答应了?我们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启程去漠北?” 姜澜见她要走过来,赶紧道:“我先去更衣,回来再跟你说。” 说完调头走了,申屠婵抱着琵琶便直接往书房去。 春雨年纪不大,性子直白,因此她一边伸手要帮申屠婵抱琵琶一边道:“娘娘,王爷昨日一夜未归,总不是怕沾了什么脂粉味熏到您吧?” 申屠婵将琵琶递给她,眼睫微掀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春雨自知说错了话,低头跟着不敢再言。 姜澜沐浴更衣之后神清气爽,一进书房便凑过去道:“韩同自然不答应,甚至直接道去御前分辩,大不了舍弃这个儿子不要,他能不能舍弃儿子我不知道,但是一旦说出来,那就是抗旨,他这个禹州佐领也不要做了,他除了同意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申屠婵自然也料到了,她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站着的姜澜道:“他如今失了一半的家产,只怕禹州那边……” 姜澜没告诉申屠婵,这件事太子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的,此事关乎江山社稷,于是他道:“不必担心,绝无后患。” 韩同若敢借此搜刮民脂民膏,就是拿着把柄往朝堂里送,一个萝卜一个坑,大晋官场上想替代他的能举出一箩筐。 申屠婵的手撑在书案上站了起来道:“那我们这两日就启程去漠北吧。” 姜澜对上她的视线点了点头。 帝后和镇北侯府是都知道申屠婵早晚要再去漠北的,只是兵部有些许微词,因为申屠婵领了皇帝的御牌走。 有了皇帝御牌,便能调动漠北官场,以及将领士兵,若是大战之时,意见相左,申屠婵一个女眷指手画脚,又有燕王和皇帝令牌撑腰,会对战事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但是撇开燕王妃身份不说,她还是宜春郡主申屠婵,封地漠北,她受漠北的子民供奉,漠北还为她建了郡主府,她去一趟漠北是情理之中,谁也无法在朝堂上公然抗拒她要去漠北。 申屠婵就是为了这个才拼命的往上爬,她要名正言顺的回到漠北去,就像当时申屠琅领了皇帝圣旨去接替自己父亲训练出来的兵马,去漠北任职一样。 申屠婵去漠北并不打算带着侍女,只带了几个粗使的婆子,这些婆子身强体壮,又愿意长途奔波。 但是含翡自己跪求,要跟申屠婵一起去漠北,申屠婵身上关系着她后半生的荣耀,所谓富贵险中求,若是她能陪着去漠北,回来就是申屠婵的心腹了。 她自己愿意,申屠婵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她也警告了含翡,若是含翡拖后腿,她会随时把含翡丢在驿站或者路过的府衙,到时候含翡就得自己找机会回到京都城,申屠婵不会管她。 含翡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只是一个侍女,申屠婵没有随手扔下她已经算是开恩,于是她坚定道:“王妃放心,奴婢誓要陪王妃从漠北回来,此言坚韧,绝不更改。” 申屠婵甚至没有在京都城等到新年就踏上了新的路程。 这一次是姜澜和胡刀陪伴着她,她的侍女也变成了含翡。 申屠婵在路上才想起来问姜澜:“韩同的儿子呢?韩若意的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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