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的话。” “滚。”她有气无力道。 姜璟故作思索,迟疑出声:“还要吃?” 虞枝面皮臊红,气得通身战栗,“你、你不要脸!你、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姜璟理直气壮道:“嗯,疯子没有脸,也不存在什么羞耻心。” 言毕,姜璟直勾勾盯着虞枝,视线存在感过于炽热强烈,虞枝被看得头皮发麻,支支吾吾不肯言语。 片刻后,姜璟收回目光,一边耐心地等,一边举起手,凝眄挂在右手上的佛珠。 姜璟喉头微动,颇觉干燥,皮下那股子躁动兴奋没完全消弭。 他呼出烧灼的热气,脑子里一跳一跳的。 忽而,不知思及何事,姜璟眼梢上翘,眸色跃跃欲试,嘴唇漾出愉悦玩味的弧度。 弧度上扬了,就没有下来过。 俄而,姜璟不假思索地用空出的左手将虞枝的脸掰过来,让她正对着他。 虞枝不想看到姜璟的脸,下意识阖目。 “不许闭眼。” 虞枝怕姜璟又做出什么疯事,故而不敢不从,她真心怕了。 结果姜璟当着她的面,把一截念珠放进自己口中。 他面庞清雅,表情带着和煦的微笑,像是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神色无异,口含明珠,徐徐品弄,香艳.淫.靡。 虞枝惊愕至极,大脑一片空白,半天没缓过神来。 在她呆滞的视线中,姜璟两边的腮肉缓缓蠕动,唇肉湿润,泛滥艳丽的水光。 隐约间,她还看到姜璟猩红的舌尖卷过念珠,风光旖.旎,还看到他喉结在滚动,像是咽下了什么。 虞枝久久未能回神。 疯了,疯了,疯得是彻彻底底。 待神智回笼时,姜璟垂下眼睫,慢悠悠启唇。 他的嗓子犹似被润过,吐出的声音如涓涓细流:“往后不许惹我生气了。” “再胡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姜璟揽住她略微抽搐的腰肢:“或许会把你关起来,再用锁链把你锁住,让你哪里都去不了。” “又或者......”姜璟顿了顿。 他轻飘飘道:“说不定就杀了宝儿的所有家人。” 话音一落,虞枝被摄住心神,面露骇然。 下一瞬,堆积在胸口的强烈情绪汹涌,趋于爆发,她又见如此荒唐的画面,还被威逼。 轰然之间,虞枝崩溃了,痛哭出声,泪水决堤般涌出。 姜璟慌了顷刻,什么心思和火气蓦然消失。 稍微镇定下来,姜璟忙不迭轻拍虞枝的后背,帮她顺气。 虞枝痛哭中不忘嫌弃姜璟,声音一哽一哽的,含糊不清:“你别碰我。” 姜璟轻声解释:“又不是那只手。” 难堪的画面闪过脑花,虞枝哭得更加厉害了,涕泣声凄厉。 姜璟无奈。 “是我口误,是我不好,不该说那种话。”姜璟柔声哄道。 虞枝哭得梨花带雨,小脸上满是泪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见状,姜璟把佛珠放在床榻边的几案上,再借着尚未冷却的温水洗了洗自己略感黏腻的那只手。 紧接着他掏出帕子给虞枝擦眼泪,“莫哭了,全是我的错。” 最后,虞枝哭了多久,姜璟就安慰了多久,擦拭了多久的眼泪,帕子都用了两条,全湿淋淋的,约莫可以拧出水来。 虞枝眼睛红肿,哭得脱了力,头也晕乎乎的,嗓子亦是哭哑了,胸口微微起伏,断断续续地抽着嗝。 姜璟默不作声抚摸虞枝后背,拭干净她脸上泪痕,等虞枝慢慢缓过劲儿来。 良久,虞枝靠在姜璟怀中,闭目养神。 姜璟吱声:“要不要喝水?” 虞枝羽睫一颤。 姜璟将虞枝抱起来,扯过枕头,小心地把她放在床榻上,看眼她的膝盖后盖上被衾,继而出了一趟门,端了水回来。 姜璟扶起虞枝,让她的头挨在他臂弯处,再缓缓把水喂进虞枝檀口中。 虞枝正是缺水口渴时,加上精神恍惚,尝到水后便急不可耐地索取。 “慢点喝,勿要呛到了。”姜璟控制住水量,很慢很慢地喂。 喝完水,虞枝躺下来,姜璟记起某件事,忙取了巾帕轻柔地给她清理身子。 觉出姜璟动作,虞枝身体僵了僵。 把屋子整理好后,姜璟开了一点窗,让外头的新鲜空气流进来,自己也透透气,消了冒出来的心猿意马以及焚身的欲.火。 旋即他熄了灯,但他没有睡下,屙屎坐在床榻边,目光定在虞枝身上。 暗色笼罩下,姜璟神色逸出几分黯然:“别再想着逃跑了,好不好?” 虞枝一动不动。 姜璟眸光暗了暗,乌沉沉的,透不进去一点光。 他诚恳真挚地说:“我心悦你,虞枝,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当你这辈子最亲密无间的男人。” 虞枝那边无声,姜璟继续道:“你是不是想说我是痴心妄想,我和你不可能在一起,因为天理难容。” 说毕,姜璟自顾自哂笑一声。 “不就是你我二人之间的身份么,很重要?母子,母子呐,”他犹若被魇住,喃喃念着这两个字。 少焉,姜璟道:“天底下的人皆知你与我毫无血缘关系,我亲生母亲早就死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形同虚设,根本不用在意。” “可是我知道你在意,是以......”他微顿,“现在这个隐患已经没了,你无须再有任何顾虑和担忧。” 虞枝动了动。 姜璟道:“慧国夫人在洛阳患上恶疾,药石无医,不治而亡。” 虞枝霍然睁眼,她气若游丝道:“你、你此言何意?” “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那名女子,我欲娶她为后,那日之所以不告诉你女子身份,只因她就是你。”姜璟慢条斯理道。 虞枝眼睛圆睁。 姜璟道:“叫虞枝的慧国夫人病死了,如今的虞枝只是虞枝,也不对,如今的虞枝是虞家的娘子,亦是当今圣上钦定的皇后,等皇帝守完孝,要不了多久,皇帝就会迎娶你了。” 他口中的皇帝不就是他自己吗? 虞枝霎时大惊失色,弱声控诉道:“你非要强求?” “对不住。”姜璟似是诚心诚意地道歉。 “你现在不喜欢我,我只能强求。”姜璟嗓音温柔,可言语之下暴露出他深刻的偏执和占有欲。 他克制得够久了,再忍下去恐精神失常,届时一切都迟了。 还未想过和姜璟在一起,就要面临嫁给姜璟,成为他妻子的事,虞枝觉得荒谬惶恐。 虞枝把头埋进被衾中,无助极了,脑子里乱七八糟。 她用最恶狠狠的语调骂道:“你真是有病,死疯子。” “你别乱动,小心你的伤,好了,我不说话了,宝儿,你好生休憩。”姜璟怜爱道。 听言,虞枝烦躁地皱眉,心中反感。 虞枝以为自己今夜是睡不着了,然过了会儿工夫,她眼皮重若千钧,感觉到浓烈的疲倦。 无法抵御厚重倦意,虞枝陷入沉睡。 姜璟弯眼,深深凝视虞枝,“明日就回长安了。” 言毕,姜璟动身,掖了掖被子,再把盖住虞枝脑袋的被衾往下拉,让她的头露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虞枝的头,满眼温柔。
第94章 亲亲~ 顾念虞枝伤势, 加之下起绵绵细雨,姜璟调来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 车厢内小榻铺满柔软绣有金线的茵褥,中间小几摆放一尊浮雕琉璃香炉, 炉中焚烧熏香,烟雾袅袅。 雨声淅淅沥沥, 衬得车厢静谧。 姜璟端坐于左侧, 执笔处理奏章,眸子时不时瞟向旁边低头看书的虞枝, 一心二用。 旁边, 虞枝身着红裙,绾着漂亮的云髻, 不施粉黛。 裙子是姜璟挑的, 发髻亦是他梳的,他十分满意——很久前姜璟便自学了绾发的手艺, 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亲自为虞枝绾发。 姜璟心满意足地笑了。 姜璟的视线强烈, 虞枝岂会察觉不到, 然她淡着眉眼, 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注意力满满当当倾注在手里干净的书卷上。 谁知晓这样一个温润和善、清冽如玉的天子是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 看到他,虞枝盘旋在胸口的郁火就蹭蹭钻出来,扰得她不得安宁, 虞枝没道理理睬他,再给不佳的心情添一份糟糕。 况且虞枝不是个不正常的疯子, 她尚未从昨夜的事中缓过来。 暂时剔除那不堪回首的放.荡下流的画面, 虞枝眼下需要面对在不久的将来嫁给姜璟的事实。 单单是想了想, 虞枝就觉得惊慌无措。 回长安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虞枝不愿意也无奈, 但也不是最坏的结果。 虞枝原本是想到长安后再作打算,孰料姜璟突然给了她一个骇然至极的讯息——竟然要娶她! 虞枝一筹莫展,毫无应对的方法,对于这个结果,虞枝接受不了也得接受。 突然,虞枝思及什么,方寸一乱,她开口:“我父兄他们是不是也知道我‘死’了的事?” 姜璟忖度片刻道:“嗯,慧国夫人病逝的讣告已昭告天下了。” 闻言,虞枝心口一揪,她无法想象,父兄们在知道她突然离世的消息会有多么的悲恸。 虞枝泪盈于睫。 姜璟放下奏折靠近,“莫哭,抱歉。” 可在虞枝看来,他所言俱是虚情假意,令人不适。 “你怎么可以这样?”虞枝眼中出现厌憎的情绪。 “倘若我父兄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和你不死不休。”虞枝恨声道。 姜璟瞳仁微缩,目视她的泪。 随即他坐到虞枝身侧,一手抽出书卷扔到一边,一手揽过虞枝的肩膀,虞枝推拒,无果。 姜璟心疼地说:“别哭了,都是我的错。” 叹息一声,他道:“好了,不逗你了,我暗中派人通知了你父兄,你父兄他们知晓你还活着。” 家人是虞枝软肋,他要好好利用,不会犯傻去触及虞枝底线。 如果虞枝家人出事,那她定会同他反目成仇。 不过姜璟并不喜欢那些人,好在那些家人离虞枝很远,不会过来叨扰他们,不然...... 也看在他们是虞枝血亲的份上,姜璟勉勉强强爱屋及乌。 姜璟终究是理智占据上风。 “你说真的?” “真的。” 虞枝缓了两瞬,紧接着怒视姜璟,冷声道:“耍我好玩吗?” 姜璟拿出巾帕为虞枝擦拭眼泪:“对不住,是我的不对。” “你乖乖待在我身边,等我娶你,你的家人都会平平安安。”姜璟继续道,神容温和,完全不像在说威胁话语的卑劣之辈。 虞家毕竟是虞枝娘家,门庭不高不太好,就先提携一下虞枝的大哥吧,按照他的资历,也够当上州刺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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