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扶额, 好半晌后她迷惑道:“我?” “夫人, 您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虞枝按了按太阳穴, 无法整理脑海中的记忆:“记不太清了, 我只知道我昨儿吃多了酒,然后有人服侍我睡下了。” 闻言,绿萝有点心虚,这事怪她, 若非她怂恿虞枝吃酒,虞枝也不会吃醉......但好在虞枝吃醉, 她和姜璟之间的矛盾得以解决。 也是因为如此, 姜璟方未惩罚绿萝, 功过相抵。 虞枝道:“绿萝, 你说给我听听, 昨儿发生了什么?” 绿萝道:“夫人,您真的要听吗?” “怎么?有何不能说吗?我难道是发酒疯了?可我记得好像没有。” 绿萝低头,“您没发酒疯,就是......”绿萝欲言又止。 虞枝:“绿萝,你快说罢。” 绿萝清了清嗓子,慢慢将昨儿的事同虞枝陈述出来,旁边的虞枝越听脸越难看,羞赧不堪,又无法置信。 按绿萝所言,她虽然没发酒疯,可也差不多了,她不仅主动坐到姜璟的腿上,还咬他......简直不堪入目。 伴随绿萝的阐述,虞枝脑中记忆拼凑出来,一点点记起所有事情。 转瞬间,虞枝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心中羞愤欲死,五味杂陈。 “好了,可以了,不用再继续讲下去。”虞枝道。 绿萝:“好,夫人您快喝点蜜水吧,对胃好。” “嗯。”虞枝心有疙瘩地喝光蜜水。 绿萝小声道:“夫人,对不住,奴婢不是故意让您吃酒的。” 虞枝佯装无所谓:“无事,不怪你。” 绿萝松一口气。 接下来一上午,虞枝练字,然效果不佳,只因她心有困扰,始终在想昨夜的糗事,难以释怀。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干出那等不合礼数的事情来。 虞枝攥紧手心,闭上眼,只要一想到昨儿的事,她就不能直视自己,脸全丢光了,一颗心又烦又燥。 以后还怎么当姜璟的长辈? 虞枝捂住脸,心道日后再也不沾酒了。 午时,姜璟突然到来,虞枝没有一点准备,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一时之间虞枝十分尴尬,没开口放姜璟进殿。 姜璟在殿门口等了一会儿,道:“母妃?儿臣知道您在里面,您还不愿意见儿臣吗?” 虞枝当然记得自己昨夜开口原谅姜璟了,可是...... 虞枝狐疑不决,深思熟虑后硬着头皮放姜璟进来。 姜璟迈步入殿,垂首给虞枝行礼:“儿臣给母妃请安。” 反观虞枝,低头拿着一副书帖看,没理他。 姜璟不动声色抬眼打量虞枝,小心地试探道:“母妃,您还在生气?” 虞枝不答,端着样子。 姜璟沉默,继而从袖下取出一个漆盒,双手托好,对虞枝道:“母妃,儿臣已知错,恳请母妃原谅,这是儿臣给您的歉礼。” “过来罢。”虞枝淡淡道。 姜璟慢慢靠近,虞枝故作镇定地放下书帖,把漆盒拿过来时手抖了几下,差点露馅,万幸虞枝及时稳住。 姜璟的余光捕捉到虞枝可爱的反应,登时清楚此时的虞枝并非真的不理睬他,只是色厉内荏罢了。 一瞬间,姜璟微微紧张的心轻快起来。 与此同时,虞枝打开漆盒,里面是一只长锋狼毫笔,笔下垫有一张纸。 “此为儿臣亲手在猎场狩猎的狼,用其狼尾毛所制,取材以及制作皆是儿臣一人完成,希望您喜欢。” 虞枝捻起笔,细细打量,总体做得精致典雅。 笔杆用的是象牙,坚硬洁白,笔尖一小撮狼毫编得扎实,形成的笔锋锐利,笔直的象牙柄上雕刻出细致的花纹,最上方更是有“虞枝”两个署名。 握起来称手细腻,是一只很适合虞枝练习行草的狼毫笔。 看得出来,制作此笔的人非常用心,诚意十足。 虞枝放过笔,将其收起来,心坎处的疙瘩正在消失。 见此,姜璟这才肯坐在椅子上。 虞枝干巴巴道:“你不用这样做,太危险了,你是皇帝,怎可置自己安危于险境中?” 姜璟:“承蒙您的担忧,儿臣会铭记您的话,但您放心,狩猎于儿臣而言不算什么险境。” 虞枝:“就算这样,可是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我不想看到您受伤。” 姜璟含笑,认真道:“好。” “母妃,您不生儿臣的气了吧?” 虞枝:“嗯。” “你往后莫要再为难老师了,也不要再做那些事,还有你是不是还在我身边安插了人?” 姜璟如实回答:“好,是,您若不喜欢,儿臣会撤掉他们。” “算了,他们都习惯在玉漱殿做事了,就继续待着吧。”虞枝终是心软。 “好。” 二人多日来的疏离有所淡化,气氛逐渐缓和。 虞枝瞥眼姜璟,问:“你总低头作甚?” “怕您还不想见儿臣的脸。”姜璟适当露出落寞伤心的面色。 “......我说话算数。” 姜璟仰头,对着虞枝笑,时隔多日,虞枝再次看到姜璟脸上熟悉的微笑,虞枝不由回以一笑。 姜璟眼神蓦然变幻。 “你用了午膳没?”虞枝问。 姜璟摇头:“尚未。” “那就留下来用膳罢,晚上也过来,你我许久未一起用膳了。” “好。”姜璟抚摸佛珠。 “对了,咳咳,令容,有件事我要和你讲一下。” “您说,儿臣听着。” “就是......咳咳。”虞枝老脸冒红,她伸手去够桌边的茶瓯,硬着头皮道,“昨儿我吃醉了酒,不小心胡闹起来,做了荒唐的事,但并非我本意,你别放在心上。” 姜璟起身,把茶瓯送到虞枝手中,虞枝自然接过来喝水。 姜璟笑了,他轻快道:“你胡闹了可不止一次,是以您想让儿臣不记得哪件事?” “咳咳——” 虞枝呛住,喝进去的水从嘴角流出来。 “您小心点喝。” 姜璟说完,把巾帕给虞枝,虞枝收下帕子,侧过脸擦拭嘴角。 姜璟盯着虞枝,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可是眼底却是笑开了花。 好半天虞枝道:“总之,我说正经的,你全忘记就成了。” 姜璟没有说好,反问道:“昨夜的事您都记得吗?” “不记得。”虞枝下意识道。 “真的吗?” “咳咳,还是记得一点。”虞枝严肃道,“昨夜有劳你照顾我了,但是你也别全顺着我,我让你留下,你还真留下,是不是傻。” “不傻,您的事对儿臣而言便是最大的事。” 虞枝一方面脸臊,一方面又很是感动。 用午膳时,姜璟给虞枝夹菜,虞枝也反过来给姜璟夹他喜欢吃的素菜,二人之间的隔阂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忽而,虞枝看到姜璟干净的下巴,某个不愿回想起来的记忆出现,她登时被刺激到,视线下移,却瞧见姜璟脖子。 姜璟的衣襟格外严实,脖子以下的部位不露出一点儿,故而他的脖子格外显眼,喉结突出,轮廓分明,如修长秀美的鹤颈。 最重要的是虞枝发觉他脖颈上有不深不浅的牙印,不止一个,好几个,且都没消。 虞枝当即眼神一滞,她在想既然她都看到了,那旁人岂不是也会看得到? 思及此,虞枝垂眸,眼睫扇动,像小蝴蝶在费力地扑哧扑哧自己的翅膀。 “怎么了?”姜璟察觉虞枝异样。 虞枝:“无事。” 话音一落,虞枝又忍不住问:“你今日是不是......去上早朝了?” 姜璟:“当然。” “您有事要嘱托给儿臣吗?” 虞枝:“不是。” 她很想问你是不是顶着脖子上的牙印去上的早朝? 可是虞枝不敢问,各种情绪在她心头盘旋,令她无法直视姜璟。 她觉得自己不是人,竟然对自己的养子上下其手,生生亵.渎了他...... 虞枝内疚自责,又追悔莫及,然事已成定局,虞枝眼睛一闭,问道:“你的脖子和手腕疼不疼?” 姜璟像是没听懂虞枝的话,“你在说什么?” 虞枝面无表情道:“我昨儿咬了你,你疼吗?” 姜璟仿佛才反应过来,他道:“还好。” “您不必在有所负担,更不用在意,儿臣晓得您是吃醉了酒,儿臣无所谓,也会像您说得那样把此事忘却。” “儿臣不想因为这种突发事件又导致您与儿臣疏离。” 虞枝心虚道:“此事我说过翻篇,你放心,我不会。” 但是说出来后,虞枝自己都感觉没有说服力,讲实在话,发生这种事,说要忘记,可真的可以忘记吗?至少对虞枝而言,她忘不掉。 有这层关系后,虞枝恐以后对姜璟再无法真正自然地去相处了。 虞枝急匆匆道:“这事是我的不对,我去给你拿药。”
第47章 安慰 连续两日抹药, 姜璟脖子和手上的牙印慢慢淡化,虞枝心里的别扭和不自在方才没有那么重了,不再过度避讳。 同时, 贺嘉忙完手中要务,继续来教虞枝功课。 两人见面就是寒暄叙旧, 虞枝过问贺嘉这几日可乏累。 贺嘉道尚好。 “那令容他没有再为难你吧。” 贺嘉道:“陛下从未为难过某, 夫人无须忧心。” “那就好。” 练字时,虞枝看眼贺嘉, 问:“老师, 我送您的笔你可用过了?” 贺嘉一怔,随即道:“尚未开封。” “老师你要是开封了, 就告诉我一声好不好用, 当时我买的时候那掌柜的把笔夸得天花乱坠,若是不好用, 我定然要找他算账。” 听罢, 贺嘉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 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属于人的色彩。 然下一瞬, 笑意消失,仿佛根本不存在。 虞枝不会知道,在她送他笔后,笔便被姜璟用更好的工笔换过去。 姜璟只能容忍虞枝送贺嘉一次桂花糕, 那次以后,姜璟遂吩咐贺嘉, 若虞枝再送东西给他, 他都不可动。 再思及这几日的忙碌和姜璟的告诫, 贺嘉摇摇头, 不寒而栗, 从一开始姜璟就不该把他送过来。 虞枝犹豫两瞬,轻声问道:“老师,您心情不好吗?” 虞枝觉出贺嘉郁郁不欢,其实贺嘉惯来会隐藏情绪,奈何虞枝与他相处多日,加上心思细腻,很快便发现贺嘉情绪不对劲。 贺嘉摇头,虞枝蹙眉。 夜里,姜璟照常来玉漱殿,虞枝问姜璟:“令容,你可是为难老师了?” 姜璟颇感冤枉:“此话从何说起?” 虞枝疑惑道:“那老师缘何今日心情不佳?” “母妃观察甚微。”姜璟意味不明地笑,因为旁人,虞枝竟然开始怀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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