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家世容貌,嫁了哪家公子都会被放在手心里宠爱。 可后来偏偏就遇到他,从此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妥协。 拿着性命做一场豪赌,赢了便能在他身边。 输?她不能输。 爱欲得,无厌足;不得之,毋宁死。 陆银屏流着泪伸出双手勾紧了他的脖子,似乎想加深这个吻直至骨髓。 平日里接吻,轻风细雨时有,疾风骤雨亦有。 今日却是怒涛漫天,誓要将她淹没一般。 卑微的妖妃被翻了个个儿抵在门上,上面是湮灭喉海的深吻,下面则有蛟龙狂送,不断拍击雪岸。 迷乱之中她的下巴挣开了大手的钳制,狠狠地大喘几口气,却带出一道高亢的呻吟。 这一声又让身后之人更为疯狂。 睚眦必报的天子唇齿下移,抵住那嫩白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耳聋这件事,朕早便知道。”他声调嘶哑,像是喉咙碎成了沙,“我最伤心的是,你总将同我分开挂在嘴边。”
第一百八十二章 肺腑 韩楚璧隔着院子小声地喊:“仔细我家的门!我家的门!” 陆珍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回屋内。 陆银屏在听到他告白后,突然便放松下来。 有些坏事早早地讲出来,或许以为自己已经走到了悬崖尽头,实则是另辟了一条蹊径。 拓跋渊将她小心地抱去床上,借着昏黄的烛光看着她。 还是那张俏生生的芙蓉面,杏眼红通通水汪汪,睫毛上沾着眼泪,害怕中又带着一丝欲色,扯了衣裳要来遮住自己。 他就不让她遮,非要看个明白。 她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出了名的骄横,得理从不饶人,他最初瞧见时也不喜欢这位陆四小姐。 可要是没有她的蛮横不讲理,自己的身上恐怕不就止那一处疤了,说不定人也没法儿回来。 陆银屏望着他泛黑的双眼,颤颤地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呀……” 早知道居然不早告诉她,害得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要失宠了。 拓跋渊「嗯」了一声,又要来亲她。 她一偏头,由着他的吻落在左颊上。 “那你还……还把我当独一份的吗?”她推着他的胸口,得寸进尺道。 天子剥开了鸡蛋壳,捏了捏刚刚咬出齿印的肩膀:“你觉得呢?” 陆银屏蜷缩起来:“我不要我觉得,我要你说。” 拓跋渊叹了一口气,埋首在她肩头,闷声道:“我不会骗你 陆银屏心里高兴,嘴上却开始挑刺:“那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可以找旁人了?” 要不说女子小人难养呢,你退一步,她们就要上前三步,非要将你逼到角落里再拿个笼子罩着自己才行。 拓跋渊来寻她唇瓣,却见她一直躲闪,便有些难耐:“四四……” 陆银屏伸手扳住他的脸,不高兴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天子扬起脸来,一本正经地道:“有即是无,无既是有。无处不在,无处不有。” 末了还把人抱到腿上亲了一口。 陆银屏被他逗得开心,眼中水光都溢了出来。 “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脾气,臭得要命。” 拓跋渊叹息:“说也说了,做也做了。不信我也就罢了,还要伤我的心。” 陆银屏的心小小地揪了一下,抚着他的脸可怜巴巴地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眉头一挑,严肃道:“你常食言,这次我要你发誓。” 陆银屏立马伸出三根葱白手指对天起誓:“我发誓,以后不再说离开你之类的话。若违背誓言,就让我……” 她顿住了 琢磨了一下后道:“让我肚子痛三天?” 她最怕疼,这应该是自己能承受范围之内的最了不起的毒誓了。 虽说知道她心中那点儿小九九,但正如他心中所想 于是他握住了那三根手指。 “信你……” 她高兴了,又决定趁热打铁,搂着他的肩膀道:“其实旃檀哥哥……” 这个名字甫一出口,便瞧见天子的脸果然沉了下来。 “你听我解释嘛……”妖妃啄了一下他下巴,单手指了指自己的耳坠子,“这东西是崔家给的,加上我俩少时便认识,崔老便同外祖母商量着议亲的事儿。那时候本要定下的,但我娘还在,祖母说不能越过我娘自作主张,且崔煜还未成婚,这事儿便搁置下了。说到底只是商议过,算不得数的。你既心怀天下,就不要同他计较这个了好不好?” 不计较? 拓跋渊眉头向下压了压,冷漠地道:“不行,我看见他就烦。” 陆银屏又道:“可他家给的石头摔了一半儿,眼下我快听不到了,少不得又要拜托人家……” 拓跋渊心头一窒,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不怕,回去找人帮你治好。” “那万一治不好呢?”她没有什么安全感,听不到声音的感觉就像被所有人抛弃了一样。 “不可能。”他道,“万一真治不好也不碍事,他们都得听你的,只要他们听得见就好。” 得了这句话,陆银屏精神终于彻底放松下来,舒舒服服地窝进他怀中。 “困了……” 拓跋渊:“……” 不上不下的吊着他可真是难受。 次日一早,所有人都起床洗漱最后坐进席中,只剩陆银屏一个还在睡懒觉。 陆珍实在是没忍住,旁敲侧击地对上首之人道:“昨日小四……贵妃可曾说了什么?” 天子抬眸瞧了她一眼,知道她想问的是陆四有没有将自己耳聋一事告诉自己。 他颔首道:“从前造成的局面无法逆转,往后朕护着她便是。” 有了他的这句话,没有一个娘家人心里不舒坦的。 陆珍心道这狗皇帝虽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好在好色,一门心思扑到自家小四身上,虽说过分宠爱了些,但对她陆家来说倒不是个坏事儿 本朝与前朝不同,前朝外戚干政,本朝直接杀母立子,只要小四不怀孩子,他们老陆家算是从此就起飞了。 陆珍高兴,连带着肘子都多吃了两个。 又是旧友,又是连襟,韩楚璧已然不拿皇帝当外人。要不是韩嵩拦着,早就跟他坐到一起推杯换盏去了。 “陛下何时离开凉州?” 问出这个问题后,韩楚璧便被陆珍和韩嵩各踢了一脚。 陆珍一脸头痛 韩楚璧挨完一通踹才后知后觉,腆着脸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重阳节快到了,城里有盛会,到时候还有拜神戏可以看,届时陛下不妨带着娘娘去看一眼。那些跳大戏的小伙子光着膀子跳,个个健壮又……唔……” 陆珍捂住了他的嘴,尴尬笑道:“其实凉州当地本没有这种戏,只是重阳祭天拜神的人多,久而久之便有了。说是拜神,实则是拜陛下。眼下他们知道您在城中,想必会更热闹一些。” 无人不爱听好话,天子亦然。 他默默颔首,算是应了。然而心里想的却是当日给陆银屏蒙上什么颜色的头罩,好叫她那双大眼珠子不往别处乱瞧。
第一百八十三章 重阳 在《周易》之中,一、三、五、七、九为阳数,二、四、六、八、十为阴数。 九为最大的阳数,故称重九为重阳。 纵然陆贵妃再任性,也逃不过在此节日被插茱萸的习俗。 镜中人明眸丹唇,自有一副好模样。今日的襦裙下摆也是大团重瓣菊,层层叠叠地掩住了曼妙身躯。 “昨晚吃太撑,今儿不知怎的,衣裳有点勒得慌。”陆银屏提了口气,又照了照镜子,“这茱萸真丑,也不知道谁想的法儿,偏要插戴在头上身上。” 秋冬伺候好了梳妆,见天子施施而至,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拓跋渊摸了摸她头顶的茱萸。 “汉时汝南桓景曾随费长房学道,有一日费长房说,九月九日那天,桓景家中将有大难。破解办法便是叫家人各做一个彩色的袋子,装满茱萸,缠在臂上。” 他手不老实,又去捏她手臂,对镜道,“九月九日,桓景家人照着费长房的叮嘱去做,晚上归家之后,发现家中鸡犬牛羊暴亡,而他们安然无恙。所以插茱萸辟邪便这样流传下来的。” 陆银屏指指他头顶:“为何陛下不插茱萸?” 拓跋渊抬起下巴:“朕堂堂天子,百邪不侵。” 陛下倨傲恣肆,别说茱萸,若不是为了束发,冠也不肯戴的。 平日里俩人相处时,他便是用个没什么雕饰的黑色小梳篦拢了鬓边发固定脑后,由着一头青丝泻在脑后,更加方便陆银屏泄愤时薅上几根。 她看看他,再看看自己,头顶红红黄黄插了一堆,好不热闹。 俗!艳俗! 她顿时不想出去了。 拓跋渊见她兴致缺缺,又道:“今日梵天会在祈愿寺布经说法。” 陆银屏一听,更加不想出去了。 “那秃驴不老实。”她趴在桌上道,“他老盯着我看。” 拓跋渊笑道:“笈多供奉的吉祥天女同你模样差不多,他见你定然以为见了吉祥天,看两眼是小事,若你跟了我之前去他们那,怕是要做笈多圣女了。” 她来了兴致,转身问道:“圣女都做些什么?” 天子想了想道:“大约同裴太后一样,有人伺候着,干吃不做事,但可以自由行动。” 陆银屏一听,还有这等好事? 她打了鸡血似的站起身来,扯着他向外走。 “走走,咱们去祈愿寺。”陆银屏扯不动便用推的,“我要去问问他,能不能一年中十一个月做贵妃,一个月做圣女。” 拓跋渊牵着她的手向外走:“迟了……” “为什么?” 二人走出门外,他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话。 陆银屏的脸瞬间红了个透。 重阳热闹,城内熙熙攘攘,人流不断。 二人带着宫人简易出行,化作富贵人家的公子夫人在城中游乐。 已经不是第一次同游,但是此时和彼时心态大不同。 上次出来时还是在伽蓝寺,俩人一道去了西市,别别扭扭不说,中途还生了好一阵儿的气。 这趟是在凉州,没有京里那些烦心事 她抱着天子胳膊,等同抱住了大腿。 陆银屏心想,反正如今也摊了牌,他还是这么宠她,怎么作他都由着她了。 凉州是却霜最后一站,之后便可回元京。等她回去了,一定每月一三五将大小李嫔拎出来敲打敲打; 二四六将全嫔和崔灵素拉出去教育教育;七八就去裴太后那坐坐,提醒提醒她地图的事儿该重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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