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屏悄悄地扯起嘴角 天子未脱靴,直接上了榻,环过她的腰来搂着。 陆银屏想起刚刚秋冬所说的事儿,觉得八成是真的。 她不怕,因佛家都讲求一个因果。如果他做了外人看来罪不可恕之事,那么一定是对方罪不可恕在前。 他这样的人,看着凶残,实则做每一件事都有他自己的道理。 只能能站在他的角度去感受,这样才能理解为何他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陆银屏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 “四四。”他突然出声问道,“你是如何抱佛奴的?” 陆银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然而他有求,她必应。 她转了个身儿来正对着他,往上挪了挪,将靠垫堆叠成一座小山,自己靠了上去,又将他搂过来,头部贴着自己的胸腹。 “佛奴个子太小,平日里都是这样抱着他午睡。”陆银屏托着他的脸,两手在他耳后的穴道处轻轻揉了揉,“元烈,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言,将自己紧紧地贴着她胸腹,感受着此刻的温热香软。 掖庭最多时有近百位嫔御,幸过的也有三分之一。无一人能让他如此迫切地寻找那种感觉。 那是母亲专属的安定温柔的感觉。 毫无疑问,陆四是后宫中最泼辣的那位,看着同温柔一点儿也不搭边。 但是,此刻他在她身上找到了这种感觉。 “她害死了我娘。”他突然抬起头来,将她上衣拉扯开,“我等了二十二年,我报仇了。”
第三百零九章 原欲 夹殿的墙壁内填塞了香料,炭火在地底慢慢地烧,令二人脸颊浮上一丝迷蒙的绯红。 此时尚是白日,陆银屏再同他欢好过多少次,还是有些羞涩。 她抬臂遮住胸前,然而有些东西是挡不住的,不仅是女子的柔美。 天地生万物自有其道,越是遮掩,越显欲盖弥彰。 拓跋渊轻轻拉开她的手臂,任她毫无防备地再次暴露。 她低头,见他眼神迷茫,甚至带了一丝愉悦和骄傲,像是邀宠似的摇着她的手臂道:“我报仇了。” 陆银屏顿时如鲠在喉。 先太后被赐死时他只有三岁,这样早慧敏感的人,那时应当已经记事了吧? 她听闻,正常男子年少时总有一段时期十分爱慕自己的母亲,待年岁渐长,对母亲的爱慕会渐渐转移到喜欢的女子身上。 可即便如此,他们在选择妻妾时往往也会按照母亲的特征来,最显著的一点便是 她不怨他曾经纵欲 只是她来后,便不能再有别人,这是她的底线。 母亲也好,妾室也罢,如今站在他身边的是她,以后也只会是她。 若他选择了别人,就当她瞎了眼;若不再有旁人,不枉她处心积虑倒贴到这一步。 “报仇了好,早该报仇。”她稍稍俯身将人抱住,企图闷死他,“我不怪你,她也不会,你做得对……” 被认可,被鼓励,看似稀松平常。可此时此刻,又是此人,让他觉得自己心底深处二十多年来难以寻到的缺口似乎被渐渐填满。 “四四。”他眸光中带着满足,“你不能对朕太好,否则朕会忍不住,驾崩前将你赐死。” 然后,随我一同下地狱。 “死也要一个无痛的死法。”陆银屏抱着他的头,将手指插进他发里,“我不怕死,我只怕失去。你可以杀人,我不会责备你,外头那些人说你什么,也同我无关。 我没有旁的本事,女子要会的我一概不会,约摸是所有女子中最无德的那位。别人要的很多,但我要的很简单 天子不言,掌心贴上她左胸,感受着她柔软之下的那份坚定。 约摸是为了纪念心头那抹缺失的情感,今日之事进行的十分 他跪在她身前,像是跪拜母亲,又像是跪拜神佛; 樱色薄唇吻过每一寸娇嫩肌肤,就像地载人,除却亲吻不知何以为报; 冰凉的手指探入,而爱恋之下的热情早已积成一片香海。 红粉,什么是红粉? 大约是她腮上未来得及卸去的晚妆被情欲重新描摹,含羞时水光潋滟的杏眸偷觑他时的那抹秋波,又或是动荡之际腰肢胸前摇曳的风流,加之对爱人痴恋的信仰决心,才组成了这独一无二的红粉美人。 世上女子千千万,或许有人比她更美吧? 可此时没有人比她更美吧。 情潮总有至高点。 陆银屏将人裹紧了,悄悄在他耳边道:“我不怕死,也不怕痛。” 于是情潮退却,依然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天子伏在她身上微微喘息,神色恢复往日清明,可又比往日满足。 “刚刚,我并非是想杀你或佛奴。”他道,“从明光殿出来后,我去了趟式乾殿。大哥在东阁,可是……四四,我下不了手。” 陆银屏一手抱着他的头,一手揉着刚刚被吮得有些痛的地方,并没听进去多少。 “为什么下不了手?”她象征性地一问,毕竟旁人的处境她并不是十分关心。 天子眨了眨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拂过她的肌肤,带起一阵酥痒。 “我年幼时,裴太后并不喜欢我。”他道,“自我出生时,大哥便照料我。我母亲死后,父皇将我同元承一道扔给裴太后。她不喜欢父皇,也不喜欢我们……那时她对元承还好,对我便没有那样好。” 他想起了过去,又叹了声气。 “大哥常常瞒着慕容太妃,又避过裴太后宫中的人,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我印象最深的便是后苑中有一棵橘树,北地很少吃到橘子,这棵橘树栽得好,但我够不着,大哥便让我骑到他肩上,带着我够橘子。 我够了几只后,不小心摔了下来。于是大哥便背着我,两手拿着橘子,一直将我背回宫。”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挣扎的痛苦。 “帝王之家,情断于争嫡,祸起于东宫。”他又闷进她怀中,“没有人是干净的。” 陆银屏家中无皇位继承,兄妹四人皆是一母所出。只有一位长兄还在禁军府,剩下三个姐妹过得虽不能说是顺风顺水,但也比一般姐妹要好上许多。 她不懂皇位为何会带给人这样大的诱惑,因她遇到的都是善意的对待,所以看人时往往十分单纯。 如今接触了天子之后,却发现看似掌控天下的他过得比谁都不易。 杀了靖王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不知他残余势力有多少 即便没有多少,焉知朝中不会有心怀不轨的大臣会借着长幼之名对天子不利? 但是听他讲述他们的过去,这位殿下是为数不多的从前对他好的人之一。 若说天子的过去是一部压抑的历史,那么靖王约摸就如同这部史书中少有的光芒。 陆银屏轻轻拍着他的背 如果是她,或许会放了靖王吧。 可若是将人放走,有朝一日靖王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她的那份善良便是最终插入心脏的利刃。 所以…… “想杀,不想杀,都由你。”陆银屏道,“若你实在不想杀他,哪日他再回来逼你退位,我就跟你走。如果他也要杀你,那我陪你死。” 天子听后轻哼了一声。 “东山再起?没这么简单。”他笑着道,“这天下是朕的,一切都在朕运筹帷幄之中。朕不让你死,你就不会死。”
第三百一十章 猥琐 京都掀起一阵狂风,迷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就连夏老夫人到府上都晚了一刻钟。 永宁伯府的家仆候了半日,大老远地见着这位老太太的辇,赶紧跑进去禀报了主人。 不几时,伯府门前便走出来一位翩翩佳公子,正是之前同陆瑷议过亲的沈峥。 老太太被三顾茅庐敲锣打鼓地迎进宫中的事儿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越是有名望的,嚼起来越是香。 前些日子有些风云叵测,诸人只知道陆贵妃的三姐姐被永宁伯夫妇登门退了亲。 国舅被抓进禁军府,贵妃去鹿苑避祸,家里能主事的就剩了个嫁出去的老二。禁军蠢蠢欲动,素来勤政的天子未上朝,大家都觉得要变天。 果然,那永宁伯府倒是没让人失望,直接拿了退婚书回来,扬言二子同陆三小姐再无瓜葛。 说实话,这个节骨眼上退亲显得有些势利了。可常言说得好,人往高处走。 陆家能说的上话的人抓的抓跑的跑,靖王带着人进了宫,里头又有新妃和大司马接应,想来也是秋后的蚂蚱了。 这个时候同陆家扯上事儿的,不知道之后怎么头疼呢! 若是让多数人选,也会忙着撇清同他们的关系罢了 可谁成想,本来局势已经定下,临了大司马居然反戈 这赫连遂可是当初跟着慕容太妃一道入魏的吐谷浑人,不帮着自己人,居然将靖王引进了太极宫,连带着不少手下一道被一网打尽。 当然,这些都是大家瞎猜的。若说依据,便是赫连遂的家门口被泼了粪水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大司马府门前泼这玩意儿?而大司马却也只是忍气吞声,闭门不出,毫无表态…… 这不是他坑了靖王,随后被靖王下属报复么?说得通! 百姓不管这里边的弯弯绕绕,左右换个皇帝自己的生活也不会有太大变化。那些烦扰人的问题就交给上头的人,而他们只需要看热闹就好。 所幸上头都没怎么折腾,直接将带头的人拿下关去了式乾殿。 天子又将贵妃从鹿苑接了回来 没想到国舅还没回来,那位远在瀛州的夏老夫人倒来了。 那位是个什么人?本朝年轻人大概不知道,可从前的老人没有没听说过的 出身三世三卿的高门,又嫁进裴氏做了主母,当今太后见了也要恭恭敬敬唤一声嫂子的人物。 永宁伯府运势忒差,先前欺陆家无长辈,这下直接来了座大靠山 夏老夫人倒是没让人失望,她一来,当今就带着陆三小姐携礼来了永宁伯府,说得好听,要一式两份的退亲书。可谁不知道,这是亲自上门打算收拾人了? 只可惜永宁伯府的人忒不争气,听闻人来,携了全家去寺里祈福 都说万物相生相克,而这位夏老夫人怕是专门来克伯府的。 她也不多说话,直接购进了伯府对面的宅子。仆婢一大堆,天天在门口站成一排,就等着永宁伯府上的人回来。 这样的热闹,可是平时见不着的。 次日,天子贵妃派了人三顾夏府,这才将老夫人请了出来。 夏老夫人一走,永宁伯府的人终于回来。这一回来,便是风水轮流转 当初等他们的人进了宫,如今他们要等人从宫中回来,再好好地同这位老夫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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