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点点头,“想必你也吓坏了。” “是,所以多谢王爷救命之恩。”长这么大,虽然经历也不少,被人劫走却是第一遭,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你身体不好,别站着了,坐下。”话音刚落,便有侍卫搬了把凳子过来。 宛蓉微微屈膝,“我来只是有几句话想告诉王爷。” “你说!” “玉霞山的劫匪跟郡守有勾结。” “当真?” “小女不敢撒谎,我曾亲耳听到。燕绡和罗伊,她们都可以作证。另外先前官府丢了十万两官银,也是郡守透露给他们的。” “这个闾航,真是胆大包天!”楚王道。吃着他们天家的饭,还砸他们天家的锅,勾结山匪,盗取官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见他有些动怒,宛蓉道,“不打扰王爷了,小女告退!” “等等!” 她回过身,“王爷有事吗?” 楚王沉吟了会,“现在觉得好些了没?” “好多了,多谢王爷挂心。” “如果需要本王做什么,尽管说就是。” 宛蓉想了想,的确有一事,想请楚王帮忙。“前些日子小女路途中救了一个孩子,那孩子的父母都被山匪逼得掉下悬崖。现在就剩他一个人,无依无靠。小女带着他不方便,还要麻烦王爷给那孩子寻个去处。” “那孩子是庄清?” “是!” “好,本王答应你。” “多谢王爷!” 这几日楚王进进出出,十分忙碌。衡阳郡守闾航勾结山匪,奴役百姓,盗取官银,直接判了斩监候。楚王带人清洗了玉霞山,劫匪死的死,问斩的问斩,八百里玉霞山也终于回归平静。 “听楚王的近身侍卫说,那群山匪原本也是衡阳城的百姓。日子过不下去,想要活命,这才上了山。奇怪的是,他们明明就是被郡守逼的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最后竟然还要勾结官府,对百姓行凶,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宛蓉叹了口气,在强权之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妥协同流合污,要么誓死对抗到底。很明显,他们选择了前者,向强权妥协。 这世道向来这样,加入他们,还是对抗他们,是件耐人寻味的事。 父亲正是不愿意做这样的人,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排挤。然而那些山匪最终还是妥协,成为了贪官污吏手中的剑。 “也是可怜人!”燕绡道。 “那些枉死的百姓才是真得可怜!” 世道如此,谁的日子又好过了呢。庄清的父母,悦莱客栈的伙计,日子也是一样的难捱。 人总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从犯下罪恶的那一刻开始,命运就已经刻化好。他们或许曾经也只是普通人家的儿子,父亲。无路可走,逼不得已才上山落草为寇。 但是那些枉死的普通百姓们又何其无辜,总不能因为自己受到了伤害,就把手里的屠刀对向那些手无寸铁的人,成为下一个恶魔。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世道就真的好不了了。 一缕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久违的天空终于放晴了,积雪也慢慢融化。这天一早,宛蓉便上了马车,已经在衡阳耽搁了这么久,现在真的该启程去连州了。 楚王送她上了马车,“路上小心些,我的人会送你到连州境内。” 有了前几日山匪的事,宛蓉便也没有拒绝楚王的好意。毕竟有他的人马在,路上要安全得多。 “多谢王爷!” 他点点头,“路上保重!” 有楚王的兵马护送,路程快了很多,只花了两日便到了连州家中。 宛蓉和父亲母亲已许久未见,他们的脸上悄悄布满岁月的痕迹,鬓角微白。只是父亲那挺拔的身姿依旧未变,延朗弟弟也长大了许多。 家人见面总是格外感慨,想起老太太长姐都还在时,家中又是何等的热闹。如今父母垂老,家道中落,长姐远嫁长安,只剩下她和延朗承欢膝下,这其中的凄凉酸涩又与何人诉说。 佟氏身子越来越不好,总是深夜咳嗽不止,无法安然入睡,说最亏欠的就是宛蓉。 因为宛仪代替她嫁给刘绍的事情,佟氏很为难。宛仪自小在长安生活,养在身边的日子本就不多。所以在佟氏的心里,一直觉得亏欠长女。 对于这一点,宛蓉从来没有怨怼过母亲。明白母亲的难处,也明白母亲对长姐的亏欠。让她不得已写了那封信,成了母亲心里永远得痛。 她自小养在佟氏身边,但凡佟氏能亲力亲为的,从来不假手于人,所以从未觉得那是母亲的私心。 若不是父亲突然下马,宛蓉想她仍旧是欢乐无忧的世家小姐。在父亲母亲,祖母的呵护下,平安长大,幸福的渡过她这一生。 没有东奔西走,也没有颠沛流离,更没有阴差阳错。很多事会是按部就班,他们还是幸福的一家,叙叙天伦之乐。祖母,也不会那么快离开他们。 如今她已十五有余,佟氏说再不议亲就要耽误了。看着女儿穿上嫁衣,有个好归宿,是每个当娘的心愿,所以此番接她来连州也是为了能够寻个妥当的亲事。 连州刺史有个小儿子,与宛蓉年龄相仿,尚无婚配。陈怀泫与那刺史倒是投缘,两家有意结秦劲之好。奈何那小子得了劳病,一病不起,议亲的事情就此作罢。 连州下属有个凤台县,凤台县令的儿子也到了议亲的年龄。县令主动上门来说的时候,陈怀泫却一口回绝了。他的女儿虽比不上天姿娇女,却聪慧至极,如今怎肯屈遵一介县丞家了。 佟氏来与宛蓉说的时候,她倒是无所谓的。以前只一心认准刘绍,觉得他就是今生良配。谁知造化弄人,命里和他没有红鸾星。 既是和刘绍无缘,那么嫁谁不是嫁呢。这人生在世,家世不过过眼云烟,虚幻飘渺,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如什么也没有,干干净净,倒乐得轻松自在。 后来宛蓉在集市上远远见过他家小子一面,端端正正,平头整脸的样子倒也过得去。 “小姐,走了这么久,休息会吧。”燕绡从身后道。 宛蓉抬头看着远处重叠的山峦,接过燕绡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汗。“从前在金陵没有见过这样的美景。” 连州虽然偏热些,但是这里民风淳朴。随处可见的山峰,漫山遍野的鲜花。还有父亲送她的那盏琉璃灯,就源自这里。 后来宛蓉在大街上看到的时候,却没有第一次得到的那种欣喜感。原来喜欢的东西,也会发生变化。 这里虽然穷苦些,不得不说,真是个好地方。她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每天自由自在。可以常常出来,逛逛集市。还可以欣赏一下,这连州山野的风景。
第46章 井底抛尸 “这是什么花?”宛蓉看着面前一株绿色尖叶带着细小花苞的白花,正要伸手去摘。 “这是旱合花,有慢毒。”忽然旁边有个女孩迎面走了过来,手里拿了把镰刀,正从山上下来。 宛蓉松了手,见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长得十分可爱。“这花有毒?” “是呀,旱合花是一种慢毒,还是不要碰的好。” 宛蓉点点头,笑了笑,“多谢你提醒了。” “小姐,出来这么久了,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夫人要担心了。” 她抬头看了看太阳,果真也快下山了。“好吧。” “小姐还和小时候一样,性子活泼,喜欢这些新鲜有趣的东西。” “大概是吧。”这山野间的自由太舒服了。 仲夏夜晚,满天繁星点点。“咯咯咯.......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呀?”罗伊看了眼窗外,夜晚安静的出奇,这个时辰应该都歇下了才是,谁还半夜敲人家的门。 院子里的灯火点燃,管家开了门。从外面进来几个人,神情焦虑。说西边的荒井里发现了尸体。陈怀泫只得急忙跟着他们去查看,一直到天亮时分才回来,面色凝重。 西边的焦老头去打水 ,结果打上来的水里漂了个手掌,吓得他魂飞魄散,赶紧报了官。那原本是一口废弃的水井,不大有人用了。焦老头上了年纪,便从山下又搬回了山上。用了那里的陈旧水井,怎么也没有想到里面有残肢。 在这样的一个小镇上,杀人碎尸,沉井,引起的轰动当然不小。没过几天,整个镇子上就议论纷纷,就连茶馆里的先生,也把这个事情改编成了段子,说给客人听。 官府带人打捞起尸体,封井,一连忙了好几天。但是关于案子,却任何没有进展。那里平时人烟稀少,要不是焦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 “是什么人,这么残忍,把人杀了还不够,还要将人大卸八块,扔到井里?”罗伊道。 “确实挺可怕的。” 陈怀泫这几日回来,眉头紧锁,井水不能再用了不说,也不知道其他的地下水源,会不会受到污染? 宛蓉想了想,“找人将井底的水抽出来,这样应该可以减少沾染。” “这倒是个好主意!” “奇怪的是,怎么没有人来报官呢?” 按说谁家少了大活人,几天不回去,自然应该着急才对。这一连多天过去,就是没有人报官。那被大卸八块的尸体,又在水里泡了很久,早已经面目全非。就是官府想查,也不知道从哪下手。 这天一个老太太突然来报官,哭哭啼啼的说他儿子不见了,凶手肯定是她儿媳妇。话语里她儿媳妇不检点,跟着别人勾三搭四,肯定是联合外面的人一起杀害了他的儿子。 带着那老太太看过尸体的特征后,她当场晕了过去,醒来说就是自己的儿子。她儿子腿脚不便,脚裸那里是变形的。 找到她家儿媳妇的时候,宛蓉怔了怔。那是一个长得十分好看,不仅眉目清秀,还有些美艳的妇人。跪在大堂外面,有些唯唯诺诺,身边还跟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一脸凝重。 是她!那个说旱合花有毒的小姑娘,宛蓉微微有些惊讶。 “他是我丈夫,我怎么可能会杀他。”妇人拒不承认是她杀了自己的丈夫。 “为什么你丈夫失踪这么久,都不见你报官呢?” 她神色恍惚,一只手握在另一只手臂上,垂眸道,“他离开的时候说出门办点事,要过阵子才会回来,我当然就没有多想。” 没有直接的证据,官府也不好直接贸然将人扣押,案子一时间有些棘手。 “爹,让我去看看吧!” “你想去查案?” “嗯!”宛蓉点点头。那个小姑娘她在山林里见过,可能是她那张挥之不去的脸一直从脑海里跑出来,所以想要看看是什么情况。 “大堂上那妇人神情古怪,看起来很不对。”罗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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