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落难,那人难辞其咎,既然如此,别怪他不义。若是他救他一命还好,若是不救…… 张景看向在府衙一处十分隐秘的角落,那里有一个男子在探头探脑。 趁着士兵还未搜查到那里,池鱼二人也未注意到他。张景向那人隐秘地传达了信号。 他中指与食指弯曲,其他手指翘起。应是他与属下之间交流的暗号。 男子接收到暗号,转眼便消失不见。 池鱼的嘴角轻轻勾起,拽了拽沈羽的衣袖,悄声道:“燕飏哥,又有条鱼上钩了。” 沈羽宠溺地摸了摸池鱼柔软的头发,柔声道:“我们一起去看看。” 池鱼眼里充满狡黠,与沈羽对视一眼,快步追上那个男子,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府衙后院。 男子一路畅通无阻,稍稍来到张景的卧房。 见卧房没有士兵搜查,男子长舒了一口气。却没想到,这一路的畅通无阻,实际上是因为跟在他身后的池鱼与沈羽。 男子蹑步来到书架前,摸索着架子上的书本。他似乎不知道目标在哪,动作有些混乱。 池鱼调笑着开口:“这位仁兄,这是在找什么呢?要不要本郡主帮帮你?” 男子惊恐地回头,看向身后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后的池鱼与沈羽,腿一软,跌倒在地。他努力的在脸上维持着一抹僵硬的笑容,声音发颤,“郎城……郡主,齐……王。” “是本郡主。”池鱼走上前,缓缓蹲下,与男子平视,幽幽道:“你与本郡主说说,你这是要去哪呀?莫不是要替张景去给某人送信?” “不是……”男子说话结结巴巴,手却暗暗地摸向书架上的机关。 这一切,池鱼尽收眼底。她稍稍后撤一小步,崩起脚背,蓄势待发。 男子盯着池鱼,缓慢地扭动机关。在暗门打开的一瞬间,飞快窜入其中。 却未等他迈出一步,后背便遭受重击,似是一记重锤锤在了五脏六腑上,覃平吐出一口血来,重重摔在地上。 他挣扎着想向前爬,却被池鱼一脚踩在背上,身子像是被钉子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池鱼眼神淡漠,缓缓开口:“你也不用与本郡主玩这没用的,本郡主自小习武,你这三脚猫功夫本郡主还不放在眼里,更别说在本郡主眼皮子底下逃走。” “本郡主劝你乖乖听话,说什么你答什么。本郡主还能留你一命。听到没有?” 池鱼的脚尖在他背上用力拧了拧,男子痛呼出声。 他急忙道:“听到了,听到了。” 池鱼松开脚,男子挣扎着起身,靠在密道墙上,面对着池鱼。 池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暗门之后有什么?” “小人名叫李文光,是这的管家。暗门之后有一条通往府外的密道,和一间密室。密室里是张景这些年来贪污受贿的钱财。密道是为了方便转移。”李文光回道。 “张景给你的暗号是什么意思?”池鱼又问。 “那是他这些年为了防止有人发现他的所作所为定下的。若是他出了事,做出这个手势,看到的人便要封死他的密室。”李文光眼神躲闪,明显并未说出全部。 “还有呢?别跟本郡主偷奸耍滑,本郡主的拳脚可不长眼。”池鱼眯了眯双眸,威胁道。 “还有,还有,替他向京城送信。”李文光连忙补充道。 池鱼继续追问:“送信给谁?” “这小人便不知道了。他说密室里有一只信鸽,信鸽自己便会送信过去。”李文光看着池鱼质疑的眼神,蠢蠢欲动的手脚,欲哭无泪,崩溃大喊道:“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他真的没告诉小人啊。郡主您要相信小人啊,小人对您并无欺瞒啊。” “闭嘴。带我们去密室看看。”池鱼呵斥道。 李文光顿时不说话了,扶着墙壁缓缓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 池鱼与沈羽跟在覃平身后来到密室。 密室里很是昏暗,只有两三根蜡烛发出微弱的光亮,李文光摸黑拿出火折子,点亮了一排蜡烛,密室里顿时亮了起来。 池鱼一眼便看见了那只信鸽,放在金丝笼里静心养着。见到人便‘咕咕’的叫起来。 池鱼低声与沈羽道:“现在,我们有了能与京城那人通信的机会。你怎么看?” 沈羽略一沉吟,道:“若是能直接套出那人地身份最好。但是若是这只信鸽只是在覃开出事时才会用来联络。那大概率是套不出那人的身份了。” 沈羽叫住李文光,问道:“覃开可曾用过这只信鸽与其他人联络?” 李文光摇了摇头,“从未。” 池鱼与沈羽的神色沉了下来。 “果然。被你猜到了。”池鱼轻叹一声,:“那我们现在要如何做?引蛇出洞?” 沈羽点点头,“不错。京城那边怕是都已经知道我们来此。若是张景出了事,他上面的人立刻就会察觉到。” “只是是要除掉张景还是保住张景就不一定了。若是要保住张景,定会到皇兄面前求情。那时,此人便会暴露,难逃一劫。所以,我更加倾向于,他们会除掉张景。” 池鱼点点头,附和道:“确实,不过张景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开口。他还要拖着这个消息保自己一命。” “他给上面的人传递消息,估计也有一部分,威胁他们为了不暴露自己,就要保他一命的目的。” “那我们便让他上面的人知道他已经无用,放弃这颗棋子。让张景知道,他后路已断,除了说出秘密别无他法。” 池鱼叫住李文光,道:“本郡主相信你是个聪明人。这信上该写什么你应该知道。” 李文光谄媚道:“郡主放心,齐王放心。断掉张景后路,小人明白的。” 池鱼满意地点点头,盯着他写完了密信。亲眼见他放飞了鸽子,这才罢休。 池鱼叫来士兵,将李文光带了下去。与沈羽搜寻着张景的密室,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小年,你看这个。”沈羽叫住池鱼,递过来一本破旧的簿册。 池鱼接过,翻开手中的簿册,“这是……十年前发放赈灾钱粮的账本?” 沈羽点点头,猜测道:“覃开说十年前朝廷分给梁川府的赈灾钱粮很少,而张景又需要一笔钱讨好先帝。这账本应该是他用来估算能克扣多少赈灾钱粮时留下的。上面还有他计算的痕迹。” “太好了,有了这个就可以证明吴林是清白的了。”池鱼的清秀的脸上满是喜色。 “我还有一个惊喜要给你。”烛火照在沈羽的眸子里,映着点点昏暗的光,温柔又圣洁。 他又递过来一本厚厚账本。 池鱼翻开,惊诧不已,脸上满是惊色,诧异道:“天哪,这是……”
第18章 审判 “天呐,这上面记录的是收过张景贿赂以及给予过张景贿赂的官员!”池鱼讶异道,这可是大功一件! 但惊喜过后是迟疑,这账本是沈羽找到的,她不能据为己有,池鱼将账本塞回沈羽手里,像是在摆脱一块烫手山芋,道:“这是你找到的,不能给我。” 沈羽哑然失笑,点了点池鱼因纠结而皱起的秀眉,道:“一来,我无心朝堂,多年经商,要这半纸虚名也无用。二来,这一路来,无论是剿匪,发现覃开与张景同流合污贪污受贿,鱼肉百姓都是你一人做的。” “而且,今日即使没有我,你也能找到这本账册。说来,还是我沾了你的光。而且这也不是白给你的,你答应我,一定要将这些贪官缉拿归案,安定民心。好吗?”说罢,又将账册递给池鱼。 池鱼也不再扭捏,接过账册,眼神越发坚定,信誓旦旦道:“我会的,燕飏哥。” 她不会让上面的任何一个人逃脱罪责。 …… 两日后,正式开庭审理覃开与张景贪污受贿,谋害朝廷命官的案件。 激动的百姓奔走相告,将府衙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还有从常远县赶来的百姓。 梁川府的百姓等待这一天已经等待了很久。今日这两个罪人终于迎来了审判,多年来被张景剥削压迫的生活终于有了曙光。 “苍天有眼呐,哈哈哈,张景从未想过他会有今天吧!” 府衙前围着的百姓大笑着,笑着笑着便流下了眼泪。 “我家老婆子终于能瞑目了!她就是因为十年前张景克扣赈灾钱粮,没有饭吃,活活饿死的啊!” 池鱼来到府衙之中,看着堂下的人山人海微微皱眉。 这两人,真的是半点民心也不得。 池鱼端坐在书案之后,头上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今日,明镜高悬这四个字终于在梁川府显示了它的意义。 池鱼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喝一声:“安静!升堂!” 堂下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他们抬眸看向坐在高堂之上的池鱼,少女身量不高,略大的官服衬得身材纤细,却又散发着无尽的希望与力量。 池鱼看着堂下的百姓,他们神色静默,眼神之中带着无声的期望,少女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带犯人张景,覃开上前。” 覃开与张景被士兵压到堂前,跪在地上。 两人已经不如几日前的光鲜亮丽。脸上布满胡茬,尽显疲态。两人跪在堂下,望着坐在书案后的池鱼。心里一时说不上什么感觉,以前,都是他们坐在那里高高在上地俯视他人,没想到也会有一天,他们也会跪在下面,仰视着上面的人。 池鱼瞥了一眼两人,神色淡淡,他们有今天都是咎由自取,没有什么好同情的。她淡淡开口:“覃开,张景。有人控告你们鱼肉百姓,贪污赈灾钱粮,谋害常远县前任县令吴林你们可认?” “证据。”张景还不死心,梗者脖子道。 池鱼见他如此,向后招了招手:“拿证据。宣吴月以及下山村村民上前。” 连翘昂头挺胸地带着池鱼找到的证据上前来。她骄傲地站在一旁,像是池鱼的小师爷。 吴月带着许氏兄弟上前,行了礼。得了池鱼的准许将张景覃开如何合谋谋害吴林,贪污赈灾钱粮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一时间群情激愤,百姓们都在唾骂着两人的无耻与恶毒。 池鱼任着百姓宣泄着情绪,这么多年才等到今天,激动一些也难以避免。 她拿起昨日找到的账册,将其打开,道:“这是我在你书房里找到的账册,上面详细地记载了十年前那笔赈灾钱粮的每一粒米,每一枚铜钱的去处。上面记录了你并没有将常远县的那份赈灾钱粮交给吴林。并且,其他县的你也克扣了不少。” “这足够证明,十年前,吴林贪污赈灾钱粮一事是假。你污蔑他是真。并且覃开已经详细与我交代了,你们是如何陷害吴林的。现在人证物证确凿,你对贪污赈灾钱粮,谋害朝廷命官两项罪名可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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