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没空理会他的小心思,似笑非笑地抬眸看向春晓,开口道:“你的弟弟我如约给你带来了,现在你该告诉我那人是谁了吧?” 春晓冷笑一声,“你觉得我如今还会相信你吗?自从那日你欺骗我,从我口中套出我弟弟的下落时,我们之间最后一点儿信任也没有了。” “你还妄想我将一切都告诉你,我告诉你,做梦!如今我也见到我弟弟了,也确定他安好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要杀要剐你随便,休想在我嘴里套出丁点儿消息!” 池鱼讽刺一笑,施施然起身,锋利的匕首在她的手上飞了一圈,最后稳稳地躺在她的手心,她走到春晓面前,抬起匕首在她的脸上轻轻划过,“你忘了我那天说的话了?” 春晓后知后觉地想起她那天说的话,立时变了脸色,但又顾及着池鱼鬼话连篇的嘴,防备道:“我凭什么信你,你的嘴里可没有一句真话。” “这你就想错了。”池鱼转身走到春远身边,一手握住春远的肩膀,一手将匕首横在他的脖颈之上,莞尔一笑,“我不是在求你,而是在威胁你,你要想清楚,你一个阶下囚没有资格讨价还价。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他。” 池鱼神色一戾,收紧了横在春远脖子上的匕首,春远不信邪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扎,却发现池鱼的手如同锁链一般死死地擒住了他的肩膀,池鱼在他耳边轻轻一笑,“别想着挣扎了,这个牢房里所有的人加起来也打不过我。” 她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倾斜,在春远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池鱼的匕首,顺着白净的脖颈流下,挑动着春晓的神经,她低声警告道:“小心哦。” 看到弟弟受伤,春晓立时急了起来,她拼命地挣扎着,失智般地大喊,“你放开他,你放开他,他什么都没做,你冲着我来,冲着我来!” “冲着你来也不是不可以,说,那人是谁。”池鱼笑眯眯地,说出的话却格外令人毛骨悚然,她操着匕首在春远的脖颈之间游移,时不时地留下一道血痕,“我也与你说个实话,你以为我是真的想与你做交易,用他换你的口供吗?你想错了,我只不过想将你的把柄握在我的手里。” “将主动权握在我的手里,如今你的弟弟在我手里,我想要做些什么便做些什么,若是我不开心,将他杀了也是使得的,你最好还是乖一些才好,我这匕首可无眼。” 春晓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面容因为愤恨变得狰狞扭曲,她狠自己没有能力反抗池鱼,狠自己没有能力将她剥皮抽筋,她的声音因为隐忍变得微微抽搐,“好,我说,不过你先让我弟弟出去。” “好。”池鱼一口应下,她也看出春远小心思很多,也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坏了自己的事。 她唤来狱卒,将春远带走,牢房里只剩下她和春晓两人。 池鱼轻笑着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吗?” 春晓松了一口气,“指使我的人是惠恩侯韩鸿影,当年我与春远无家可归的时候是他主动找上门来把我带走的。” “当时听他的意思他似乎不只是为了买个奴婢,而是专门为了我来的,或者可以说,是他早就知道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联系,所以才找到我的。” “后来他让我做的事也印证了我的猜测,一开始他只是让我监视这徐有道的一举一动,然后定时向他汇报。” “后来十二月的时候,他突然找到我,让我寻一个合适的时机挑起你与徐家的矛盾,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再选一个合适的机会除掉你,嫁祸在徐家人身上,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你信不信随你。” 她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疯了一般地又哭又笑道:“可惜那徐家人都是蠢货,我潜伏在他们身边那么多年都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徐成玉那个蠢货更是。” “她喜怒无常,一言不合便打骂我,我便暗中教唆她去做了很多恶事,就连那个陶乐然的事情,也是我挑拨的,哈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她被我哄得,一天天觉得自己无比聪明。” “好像与她那个废物哥哥完全不同,好像她哥哥是个废物,她便不是了一样。” 池鱼本来悠哉悠哉看戏的神色听到陶乐然的名字时立时沉了下来,她冷笑着上前,抬手便将匕首插/进了她的肩膀之中。 肩膀生生被匕首贯穿,剧烈的疼痛让春晓想要尖叫出声,但又想着不能让春远担心,咬牙忍了下来,冷汗几乎是一瞬间便流了下来,脸色也变得惨白,“是啊,那有怎么样?谁让你这五年没有回来呢,我这满腔恨意,只能冲向你身边的人了啊。” “你的父母哥哥,我动不了,也只能找上她了啊,你都不知道,我看着陶乐然每日痛不欲生,我就想着你知道此事有多么内疚自责,想着你每日在痛苦愧疚之中挣扎,我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切毕竟都是因为你啊,都是因为你啊,我还教唆徐成玉去欺辱她,挑拨她与郑氏的关系,那个废物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哈哈哈哈,你说遭受这一切的怎么不是你呢?” 池鱼被她一番话气笑了,她狠狠地扭动着匕首,匕首锋利的刀刃深深刺入她的骨骼,扭动着开疆辟地,剧烈的疼痛几乎要让春晓昏厥,可能她却依旧努力地保持着清醒。 “我后悔了,既然你一意波及旁人,那我也不必顾及着我那虚无的良善了,既然你那我朋友开刀,那我也拿你弟弟开刀,你也不必求情,你们姐弟两人我谁也不会放过,毕竟你当时毁掉乐然的生活时,也没有手下留情。” 池鱼凑近春晓的耳畔,匕首一刻不停地翻动着,匕首已经穿过她的肩膀,刺入了她身后的木架之中,“如今你也没用了,我也不必顾及着你了,不妨与你说一句实话,你当宝贝养了这么多年的好弟弟,你不会还没发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那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伪君子啊,嘴上唤着你姐姐,实则你有事跑得比谁都快,你落难了,没有能力帮助他了,他抛弃你也会比任何人都干净利落。” “你死了,他为了撇清关系,说不定连尸体都不会给你收,坟也不会给你立,任由你成为孤魂野鬼,在外飘着,无人祭奠。” 春晓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断断续续道:“你别胡说,我弟弟不是那样的人。” 池鱼把匕首自她的肩膀之中抽出,立时血流如注,“那我们拭目以待。” 她喊人将春远带了进来,春远看着春晓的惨状登时泪流满面地扑了上去,春晓提着精神安慰他。 池鱼在一旁报臂看着,哪怕鲜血染红了她的衣物也不在意,她打断姐弟情深的两人,问春远道:“我想你如今也明白了,你姐姐犯了死罪,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用你的命换你姐姐的命如何?” “毕竟你姐姐累死累活,付出一切将你拉扯大,我想你也是愿意的,对吧?” 春远闻言一愣,瞪大了双眸看向池鱼,满眼不可置信。 春晓带着几分期待地看向春远,她知道哪怕春远答应下来,池鱼也不会让春远替代了她,她只期望春远答应下来,撕破池鱼那副高高在上好像无所不知的嘴脸,让她知道她们姐弟情深,春远根本不会做出背弃她这个姐姐的事情来。 池鱼笑盈盈地看向春远,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姐姐有如今的局面可都是因为你啊,你若是过意不去想要替你姐姐去死,一命换一命,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里我说得算,你意下如何?”
第65章 醉酒 春远紧紧盯着池鱼, 想要在她的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只是池鱼虽然是笑着的,说得话也好似不切实际, 但是她眼睛里认真的神色不似作假,就像他答应下来, 她下一刻便会让他偿命一般。 他努力地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来, 不可置信地反问道:“大人你是在说笑吗?犯下罪行的是我的姐姐, 东晋的律法之中也没有能替代死刑犯去死的律法, 如今这个局面, 我们姐弟即将阴阳两隔,您就不要拿我们寻开心了。” 池鱼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向春晓,春晓的神色变得绝望,却又依旧挣扎着, 扯出一抹笑来, “你说得对, 大人您就不要拿我们开玩笑了。” “我说到做到。”池鱼的神色沉了下来。 春远只是依旧牵强的笑着不发一言。 春晓看着春远那般躲闪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只觉得此时的心比身上的伤口还要痛。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道,“你可以让我与春远最后说上几句话吗?” 池鱼明媚一笑, 说出的话却冷漠而又决绝, “不许, 我不相信你们。” 她抬手叫来狱卒, 狱卒将春远自牢房里带出,又将春晓自刑架之上放下, 她顿时如同死狗一般摊在了狱卒身上, 狱卒嫌恶地皱了眉。 狱卒看到了春晓身上的伤, 回首望向池鱼,欲言又止。 池鱼看着她苟延残喘的模样心情大好,也明白狱卒的意思,只冷冷地回了一声,“让她自生自灭,不用管他。” “是。” 池鱼刚从十八地牢里出来,便看见沈羽在地牢外等她,沈羽今日本想着要与她一同来的,只是晋安帝那里临时有些事情要他去办,便没有同池鱼一起来,只能尽快办好了手头的事,赶在池鱼离开前来到十八地牢来接她。 他看着池鱼出来,笑盈盈地上前牵住了池鱼的手,十八地牢里阴暗寒凉,哪怕外面已经进了春日,它像是还停留在寒冷的冬日。 池鱼的手被地牢里的寒气入侵,有些微微发凉,沈羽张开手掌将她的手覆盖进去,捂着池鱼的手,他手上的温度很快将池鱼手上的寒气驱走。 池鱼也是乘着马车来的,她带来的人还在外面候着,池鱼唤来陆英,低声交代,“你们将春远尽快送回去,让慧慈最近一段时间监视好春远和释空,我会再给他的父母妹妹一分活计。” 陆英点点头,带着春远走了。 沈羽这才牵着池鱼的手上了马车,池鱼将春晓的话简要地与沈羽说了一遍。 “她应该没有说谎,韩鸿影曾经是先帝伴读,也可以说是先帝的心腹之一,而且因为在废太子兵变前便与韩伯山归隐,在清理先帝旧人时也因为韩伯山的关系蒙混过关,这一切都是说得通的,只是……”沈羽的声音一顿,神色缓缓沉了下来。 “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便是,你知道为什么韩鸿影会从封地回到京城吗?” 池鱼不明所以地摇摇头,她这些日子一直追查先帝私兵的事,已经许久没有关注过外界的事情了。 沈羽轻叹一声,回道:“不日便是春闱了,因为贪污的事情,朝廷诸多官员被查处,此次春闱需要选拔更多有才有志的人才,那么便要在试题之上做些文章,而朝廷之中目前没有人能出得了这样的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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