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兄弟哈哈一笑,算是将此事当笑话圆过去了,但梁兴良心里还是有块儿疙瘩。 这怎么是生疏,他这么大两只眼睛,又不是摆设!再者,其他的堂兄弟也能瞧的出,这人的脸,再怎么上妆打扮,也不可能变得与之前不相同吧!这哪里是上妆,分明是玩变脸啊! 傅将军早年丧妻,一直心有遗憾。于是便有了个习惯,每年生辰时便会请京城最好的画师来给他画上一副画,说是要跟风学学这所谓的全家福。但因着重情,多年也不曾续弦,因此每年这画上的都是傅将军和傅宝云两人。 这也恰好给了梁兴良机会,待家宴散后,他去了姨夫的书房将往年的画一一摆出来,从傅宝云十二岁开始,那时候还算是小孩子,虽然面容稚嫩,但也能看清眉眼,越往后这画像上的人越定型,一直到去年的画,都还是梁兴良认识的傅宝云。 再看看今日画师才完工的,哪里还是同一人,就算他拿回去同他娘说这是他表妹傅宝云,他娘也不会信的! “所以,你是觉着,那个人不是你妹妹?”温佑棠听了个大概。 梁兴良纠结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宝云,但是那张脸,实在是不像!”
第1章 美人面(三) 温佑棠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许仲阳问他,“兴良,可是你看错了?”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一个人好端端的,又不是耍戏法变脸,再者,若是换了个人,将军府的丫鬟小厮怎会看不出来? 梁兴良一副我就知道你们不信的模样,“你们等着,我去拿画!”说着,匆匆出了门,不多时,手里拿着三卷画轴进来了。 “你还随身带着?”许仲阳惊道。 “万一宝云真是撞邪了,这事儿还能耽搁?”梁兴良低着头将三卷画一一展开,铺在桌上。一边解释道,“这一副是五年前的,这个是去年的,还有这副,是昨天新画的,你们自己瞧!” 温佑棠顺着看过去,三幅画都是同一个男人,也就是傅将军。他身旁坐着一个微胖的小姑娘,应该就是傅宝云了,每年都是相同的姿势,老老实实的坐在她爹身旁,双手置于膝间,规矩的不能再规矩。 仔细的看那姑娘的面容,第一幅画中的傅宝云约莫十二三岁,看着稚嫩,前年的那幅画却是慢慢长开了,但也能瞧出影子,眉眼是未变的。 而第三幅,就不太一样了,别说眉眼了,整张脸没有一个地方相同,若非要说有,那便是她右手手背上的那颗痣了。 “是吧,我没说错吧,这哪里是同一个人嘛!我又不瞎!” 许仲阳摸了摸鼻子,敢情人要是说着这就是同一个人,那便是他瞎了?“傅将军什么态度?他让你来找先生的?” 梁兴良嘁了一声,“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信,而且,我姨夫那人你也知晓,他常年在外领兵打仗,从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如今年纪大了,还不是一般的倔。这画,我还是借口说帮他裱褙才能带出来,你们轻点,可别弄坏了,我没法交差!” “那你不是贴钱贴人,指不准还吃力不讨好,你图什么啊?”许仲阳看好戏似的瞧着他。 “那是我亲表妹,你说呢?”梁兴良白他一眼,“要是妩娘有事你急不急?” 许仲阳闻言,顺手就给了他一手肘,“你个乌鸦嘴,不能说点儿好听的?” 却被梁兴良早早料到避开了,“温先生,你怎么看?宝云她是不是真撞邪了?”而后又自言自语,“可是,如果是撞邪了,那也不至于其他人都瞧不出来吧?难不成,有邪祟祸害了整个将军府?” 温佑棠皱着眉头听他说完,转头问许仲阳,“许少爷,你觉着呢?” 这事儿许仲阳也不敢断言,但是仔细想想吧,也就两个可能。 要么,现在的这个傅宝云不是真的傅宝云,被掉包了。但是有个疑问,就算是使用什么障眼法糊弄住了将军府的下人,可一个人的习性是不会改变的。要么就是这人确实是傅宝云,但是用了什么奇怪的法子换了一张脸。 可不论是哪种可能,都有同一个问题,为什么,将军府的人未发现半点端倪,都说没有变化。而梁兴良等其他人却觉得不妥?难不成这种障眼法还只对将军府有效? 怪哉! 他想了想,道,“你这表妹我也不甚熟悉,只是从前见过几面,无太多印象,不过就这三幅画作来看,确实有些奇怪······”他顿了顿,“会不会是画师为了画作的最终效果,特意美化了?” 梁兴良等了半天就等出这个脑残回答,恨不得将这画卷起来抽他两下,“你脑袋进水了吧,这可是前宫廷画师的徒弟,得了张画师真传的!百两银子打底!再者,这画若是美化了,我亲眼所见还能美化?” 一提起银子,温佑棠的脑子就转不动了,他想起了他的银子! 他被偷走的银子! 而院子里的狼狗,也配合的吠了两声儿。 许仲阳也觉得梁兴良说的有道理,转头去问温佑棠意见时,瞧见对方望着院子里的狗又走神了! 他是多爱神游啊? “温兄?”许仲阳叫他。 温佑棠没回头,看着那狗,叹了一口气,“许少爷,这忙我帮不了。” 急的梁兴良连忙追问,“为何?” “实在不是温某不愿意,想必您也听说了,柳府送来的银子丢了,我得在家等着衙差的信儿呢!” 梁兴良嗤了一声,“不就是银子嘛,这事儿办成了,自然是少不了你好处的。” “那怎么一样!这可是柳府送来的封口费。况且,我已经报了官,需时刻在家候着,倘若衙差来时我府内无人,岂不是让人白跑一趟?” 这真真是个借口,不是瞧不起谁,就他们衙差那办事的态度与效率,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能到府上勘察一番走过过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还指望着把钱找回来?完全是想多了! 许仲阳知道梁兴良着急,便开口解围,“这样吧,我让许常叫上两个人过来在温府候着,温兄觉得如何?” 温佑棠点点头,却满脸失落,“其实钱不钱的无所谓,左右我有手有脚也是能赚回来的,只是我今日也没那个心情了,怕是有心无力帮不上甚忙。” 幺蛾子还真多!梁兴良耐着性子问他,“那先生你怎样才有心情?” “我能瞧见那整盘的银子,便有十分的心情。”简而言之,把银子找回来! 许仲阳抱着那三卷画从温府出来时,梁兴良依旧喋喋不休,“仲阳,这什么人啊!你从哪儿认识的,赶紧断了吧!丁点儿不靠谱!这不是趁火打劫嘛!” 人是许仲阳介绍的,温佑棠这番做派,无疑是打了许仲阳的脸,他只能跟着安慰梁兴良,“温兄平日是不正经了些,但他不是这种人,想必也是遭了贼,心里有些难安罢。” “遭贼?我瞧着他就是个贼!”梁兴良心中愤愤,“他不晓得什么叫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被偷了的银子还指望这找回来?这摆明了就是坑我嘛!” “好了兴良,你就当做是请人的费用了,你表妹这事儿不正急着嘛!再者,你们梁府这么大家业,还在乎这点儿银子?” 这倒是是实话。百十两银子,确实不算什么!但梁兴良还是气,“倘若他直接开口问我要这银子作为定金,我梁兴良二话不说绝对给,可他这算什么?无耻!仲阳,我觉着你还是赶紧跟这种人了断的好,别哪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别啰嗦了,赶紧走吧你,这画你还要不要了,赶紧裱完给你姨夫送过去。” “你又赶我走?我还想去你院里喝杯茶呢!” “喝什么喝,你府上又不是没有。赶紧走!”许仲阳在许府门口时将梁兴良推向他自个儿的马车,末了又叮嘱,“明日巳时别忘了!” ※※※※※※※※※※※※※※※※※※※※ 温佑棠: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开心! 许仲阳:那你怎样才开心? 温佑棠:有钱!
第1章 美人面(四) 第二日一早,梁兴良不情不愿的让随从捧了一托盘银子,跟着许仲阳踏进了温府的大门。温佑棠正躺在树下的藤椅上纳凉,那只黑狗伏在他身旁的地上睡觉,耳朵不时的扇两下,瞧见有陌生人进门,立马从地上窜起来冲来人龇牙低吼。 温佑棠拿掉盖在脸上的芭蕉叶,直起身来看了看那几人,而后伸手抚了抚黑狗,“黑豆,乖,躺下。” “早啊,温兄。想不到,短短数日,温兄已经将这狗驯服了。” “许少爷过奖了。几位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温佑棠起身后往前行了两步。 装!你就装吧!我们为何而来,你心里不清楚?梁兴良对这人印象更加不好了。他扭头示意随从上前,“温先生,昨儿个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抓获了一个惯偷,这是从他家中搜出来的脏银,不知是不是你府内失窃的那些?” 温佑棠瞪大眼睛诧异了好一会儿,才道,“梁公子有心了,温某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梁公子竟然放在了心上,还帮我找回了银子!” 阿成躲在荫下提醒他,“少爷,您演过头了!” “不过,这真是我的银子?”温佑棠轻咳两声后,瞧着随从手里的那个盖着红布的小托盘慢慢道,“那日温某还未来得及细数便被毛贼偷了去,其实,我也不知晓那银子到底有多少······” 许仲阳知道梁兴良心中不悦便接过话来,“温兄放下,那贼子招了,这是从城东街前巷最后一户宅子里偷的,可不就是温府!” 温佑棠哦了一声,托着腮想了一会儿,又道,“我记得那日回府,那银子被偷了去,但红布是被扔在地上的。” 这人真是够了,有完没完?还蹬鼻子上脸了!梁兴良不耐烦的扭头看许仲阳,示意他,你自己编吧! 许仲阳拍了拍梁兴良的肩膀,道,“还是兴良想的周到,担心这明晃晃的银子又被惦记上,特意找了红布遮着呢!” 随从闻言,立马将红布揭下,露出堆码的整整齐齐的银两,晃得温佑棠睁不开眼。 “看来,这真是我丢的银子?” “那是自然。” 温佑棠笑着从随从手中接下银子,“那温某要多谢两位少爷了,肯为我这点儿小事儿费心费力,真是有劳了。” 梁兴良懒得看他演戏,沉着声直接问他,“那温先生现在心情可好些了?” “失物复得,自然十分愉悦。” “现下可有功夫随我去瞧瞧了?” 温佑棠假意剜他一眼,“梁公子这说的什么话,令妹这事儿,我自然是义不容辞的。此事刻不容缓,几位稍等,我将银子放置好便随你们去。”说罢,转身捧着银子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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