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走后,云逸立刻派人去打听情况,他本想立即进宫一趟,但想起这个时候父兄都在御书房商议国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云逸虽然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太过忧心。 金陵府衙的人不认识云若妤,却不会不认识齐栾,等一照面,定会把人给放了。 没过多久云逸手下的人就把事情全部打探清楚,听到齐栾和云若妤身上那些罪名,他只觉得匪夷所思,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侍从见云逸皱眉,以为主子是在担心五公主,立马宽慰道:“主子放心,这些都是无中生有的,如今也知晓公主他们身在何处,等京兆府尹查明真相,定会放人的。” “等会儿,你说放人?”云逸摸着下巴想了想,妹妹能出来当然是最要紧的,但是齐栾嘛,就不用那么快出来了。 已经被京兆府的官差带走,不去京兆府的大牢住上一住岂不是可惜? “你刚才说,这些都是无中生有的?” “是,这些都是无中生有的……是那些人……”胡乱说的。 “这明明都是事实,怎么会是无中生有?你可别弄错了,再去仔细的查查。”云逸摇了摇折扇,幽幽的开口。 侍从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主子,他没听错吧? 云逸见侍从已经明白自己的打算,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脑袋,“还不赶紧去。”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侍从一溜烟的跑远了,苦着脸出了门,只觉得主子愈发不厚道了。 齐栾和云若妤一块儿跟随官差来到京兆府,他本以为会立刻见到京兆府尹高远,想着在升堂会审之前就可以把这件事情圆满解决,然后离开。 却没想到高远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人犯带回来之后既不先升堂审理,也不见见人犯,反而把他们俩关进了牢里。 云若妤原本一直跟在齐栾身边,结果牢里的狱卒要把他们俩分开关押。云若妤固执不从,狱卒想强硬动手,瞥见齐栾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心虚,就在他以为齐栾要动手的时候。 云若妤却递过来几块银子给他,“这位差爷你行行好,别把我和夫君分开。” 狱卒掂了掂手里的银两,眼珠子飞快的转悠了一圈,想起上头的命令临时关押这俩人,等外头混乱过了就要提审。 狱卒便也不拘泥规矩,顺水推舟的成全。 云若妤这才得以和齐栾关在一块儿。 她眼中是止不住的庆幸,可齐栾的脸色却非常不好看,冷声问那狱卒叫什么名字。 狱卒本就忌惮齐栾,如今听到这话也有些心虚,拿起棍子往牢房上敲了敲,“问什么问?不该问的别问,再多说一句就分开关。” 齐栾恼怒至极,刚想和他理论就被云若妤拽住胳膊,“夫君,你别和他吵了好不好?” 她眼中有着非常清晰的惶恐,看的齐栾一阵心疼。 “好,我不和他吵,你别怕。”齐栾权衡一番把那狱卒抛诸脑后,找到牢房里那简陋破败的床铺,把上头的干草挪开,扶着云若妤坐下。 “夫君,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云若妤颤着声问他,原本心中就害怕,方才走进来时瞧见墙上的刑具和一旁的烙铁,云若妤的心便又颤了颤。 安静下来之后,齐栾才发现云若妤在发抖,他想了想,揽住了云若妤的肩膀安慰道:“我们什么事情都没做,什么都没有做错,他们也许是有什么误会。” “你别害怕,我们问心无愧,肯定可以出去的,官府审案是要有依据的,这天下没有诬告成功的道理,律法是最公平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在齐栾的劝说下,云若妤总算没有那么害怕,她看着那些刑具掩耳盗铃的闭上了眼,齐栾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调整了位置挡住她的视线。 结果刚好没一会儿,不远处就传来了犯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云若妤被吓得又是一抖。 齐栾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飞快的用手捂住云若妤的耳朵,不让她去关注,“好了好了,没事了,什么事情都没有。” 牢房里非常空旷,这惨叫声又太过于撕心裂肺,就算齐栾捂住了云若妤的耳朵,还是有些声音会无孔不入的钻进来。 齐栾听到这声音真真是想把高远拎过来揍一顿,他当京兆府是刑部大狱吗?还搁这儿审问犯人?能不能干点人事? 齐栾不知因为有他在的缘故,云若妤已经没有那么害怕。 他还在忧心不已,不停的和云若妤说话,不住的安慰她。 云若妤抬起头,看着齐栾的侧脸,不知不觉间,眼泪就掉了下来,夫君明明待她这般好,可他又为什么要骗她呢? 牢中的云若妤和齐栾水深火热,公堂之上的京兆府尹高远也忙的不行,街市上的混乱的确已经解决,但这件事情却扩散的极远,有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 都说要过来瞧瞧这“抛弃糟糠”的秀才是个什么模样。 这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儿就把京兆府堵得水泄不通。 京兆府尹高远听说手底下的人抓到了一个人犯,还是从管辖商会的朱六哪儿抢来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老爷您是不知道,那人犯原本都快要被朱六给带回去了,还是小的拿着文书半道给截过来的。”师爷迫不及待的说道,把当时的场景和不易描绘的活灵活现。 京兆府尹瞥了他一眼,“我说朱六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跑来京兆府了,原来是你干的好事,不过,做得好。” 师爷得了高远的夸赞,得意的笑了起来。 这京兆府尹的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什么都管,上到金陵周边的刑事案件,下到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要经过他们的手,原本这商会也是他们管辖的范围之内,但是本朝太子看重商人,特意从户部提拔了个官员来管辖这些事儿。 没了商会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高远本来是高兴的,他还想着甩开了一个大·麻烦,但是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发现,没了商会之后,他的油水就少了许多。 高远几次三番想把商会的管理权要回来,结果屡次被驳回,这事儿被朱六知晓以后,他还嘲讽京兆府尹目光短浅,贪心不足蛇吞象。 两人的梁子就是这么结下来的。 那些商人们大多谨小慎微,闹出来的大多都是些小纠纷,高远根本管不着他们。 今儿个难得能从对方手里抢人,他可不心情好吗? 只是高远也没想象到会有这么多人围观,“这人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了这么多人?” “老爷您还没看案卷?” 高远往外头瞅了瞅,不以为然道:“我这不刚去应付朱六了,还没来得及。” 师爷听罢,立马回道:“说是抛弃糟糠和旁的女子暧昧不清。” 高远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百姓来围观了,这于民生息息相关,不怪乎他们激动。 比起什么杀人放火入室抢劫的。 百姓们更加关注邻居丢了几只羊几头牛,隔壁小叔子和嫂子是不是有暧昧之类的消息。 高远见状放心下来,他还以为是手底下的人不知轻重抓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才惹得众人围观,既然是这么件小事,那就一切好办。 他整了整衣衫,一拍惊堂木:“升堂。” 师爷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捕头站了出来朗声道:“升堂——带人犯,带苦主——” 高远捧起一旁的茶盏刮了刮杯盖,心情极好的吹了吹上头的茶叶沫儿,今儿个没啥事,等审完这个案子,刚好回家可以早点放衙,回家陪陪夫人。 没一会儿云若妤和齐栾就被带上公堂,原告也上来了,麻溜的跪了下去。 齐栾没跪,自然也不会让云若妤跪,他俩就好端端的站着。 高远还在那儿和他的茶叶较劲儿,也没在意面前的人,他没听见动静,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烦,刚想抬头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结果等到看清楚堂下站着的人,吓得差点滑倒在地上。 他一时不查,被热茶烫的喷了出来,茶叶糊了一脸,他连忙用帕子略去,聚精会神的盯着面前的人。 老天爷啊,这煞神怎么到这里来了? 难道是因为京中的流言?可那些流言不是早已经没有了吗? 齐大将军是怎么回事?流言传的最厉害的时候没有出现,这会儿现身,莫非是想要秋后算账。 高远吓得大气不敢出,不住的摸着脑门上的汗,就在他纠结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一旁的师爷出了声,“大胆人犯,见到京兆府尹还不赶快下跪。” 高远瞪大了眼睛:人犯?! 他立马低头看向案桌上的案卷,待瞧见齐君檀这个名字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 但凡他早点看案卷,也不至于闹出这种事情。 所以,齐大将军就是这次抛弃糟糠的穷秀才?他手底下的人抢了好久终于抢到的香饽饽? 还是他手底下这群混账小子抓人的时候误将齐大将军抓回来了?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高远都觉得很可怕,齐大将军怎么会有糟糠?齐大将军尚未成亲只是有婚约在身,那婚约对象还是五公主。 齐栾一见高远那模样就知道对方是认出自己来了,他冷着脸看向高远。 高远被齐栾看的宛如一只死鹌鹑,他憋了好一会儿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齐……齐……” 齐栾却冷淡的接过话茬:“齐君檀。” 高远听明白了,齐大将军这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他想到这一层,视线不由自主的往云若妤身上瞥去。 长得倒真是天姿国色,我见犹怜。怨不得齐大将军都没把持住。 高远还在想入非非,师爷却又不怕死的叫了一声,喊他们两个跪下。 高远一个激灵,立马道:“不用!不用跪,本朝礼遇读书人,不用跪。” 说罢不顾众人的反对,坚决给齐栾和云若妤赐座。 惹得云若妤心中充满疑惑,“夫君,这官老爷是想干什么?” “不用理会他,估计脑子有问题。” 两个人小声的交谈着,齐栾更是一脸淡定的让高远断案,高远如今哪里还有心情断案。 只想把自己给了断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高远这会儿只希望死对头能亲自过来把人给抢了去,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的问师爷:“那朱六现在人在何处?” 要是在的话,赶紧把人给放进来。 师爷却不明其意,只当高远担心对方把功劳给抢了。 胸有成竹道:“老爷放心,卑职已经让人拖住朱大人,他这一时半会儿过不来的,我们先审案子,等到审完了之后,他们过来也就晚了。” 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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