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满脑子都是兰芝方才朝他俏皮眨眼的娇颜。她不是玲珑那种灵动青涩的小姑娘,而是举手投足间满含风情韵味的成熟女子,好似果子熟了的时候,那种沉甸甸的饱满状态,令人神往。 柳川怔忪一瞬,他羞愧极了。 他从未肖想过任何女子,如今居然暗地里臆想兰芝。 他轻薄兄弟,真是罪该万死! 兰芝买到了宝贝,一回客栈就把玲珑逮住了。 她神秘兮兮地递上去手里头的甜糕纸包,意味深长地道:“这是兰芝姐亲自为你挑选,给你买的,你要好好珍惜。” 玲珑捧着热气腾腾的油纸包,不明白兰芝送个糕,为何一脸坏笑。 不过……兰芝姐不会害她的! 玲珑甜甜一笑:“好!多谢兰芝姐,我会好好吃完的!” 看着玲珑天真纯洁的笑颜,兰芝心里头的愧疚感满满当当,觉得自个儿有负玲珑信赖。 可她一想到此举能给白梦来添堵,顿时又不愧怍了,这是白梦来罪有应得。 兰芝走了,玲珑的馋虫被怀里的甜糕勾出来。 她在厅堂寻了个小桌吃点心,见是各式各样的甜糕,欣喜若狂,还让堂倌给她热了一杯牛乳过来,以防噎喉咙。 白梦来寻玲珑一整天了,昨日逗弄完她,这妮子就对他避之不及。 见状,白梦来有几分懊悔,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才开玲珑玩笑,早知她脸皮薄,就不该逗弄她了。 白梦来终于在客栈人烟稀疏的厅堂里寻到独自一人吃东西的玲珑。 他瞧见小姑娘,心情就颇好。他的唇角微微上扬,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在看到玲珑手里头的甜糕后,荡然无存。 他就是点心铺子的老板,而他的内人,正背着他,吃别家的甜糕。 这代表什么?是玲珑劈了腿,还是甜糕出了轨? 是玲珑瞧不上他制作的点心吗?还要费尽心思吃外头的东西。 白梦来如今连玲珑的胃都钓不到了吗? 谁能忍? 白梦来莫名来了一腔火气,语气不善地喊:“玲珑,你在做什么?” 玲珑的气其实早消了,她瞧见白梦来,很欢喜的样子,忙道:“白老板?!你来了呀!快来,尝尝看这蒸糕,还挺好吃的!” 白梦来冷冷道:“我不吃外来的东西。” 闻言,玲珑深感遗憾:“啊?那好吧……” 见她全然不知情的样子,白梦来又觉得因为这种小事和玲珑发火也太孩子气了。他见小姑娘失落,知晓她有什么好东西都喜欢第一时间和他分享,心是好的。 至于这糕点,该是兰芝偷偷给她买的吧!玲珑可不是那种会馋嘴出门买吃食的姑娘。 思及至此,白梦来心气顺了许多。 他不忍玲珑失望,忽然凑到她身旁:“算了,既然你想我吃,我就尝尝看吧。” 听得这话,玲珑又“活”过来了,她笑眯眯地递上甜糕:“咬一口。” 白梦来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甜糕,并无动作。 就在玲珑困惑之际,他忽然凑近了玲珑,在她唇角轻吻一下,噙笑,道:“嗯,桂花味的。” 他的孟浪之举不过一瞬之间,若是无心,或许都不曾察觉。 玲珑呆若木鸡,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脸上渐渐烧红,那股子羞怯的心绪慢慢爬上心头,将她淹没。 玲珑头晕目眩,说话也结结巴巴,最终什么话都没能讲出来。 啊! 白老板好卑鄙呀,居然……趁机亲香她么?
第142章 玲珑直愣愣地看着白梦来,像是想责备他,又无从说起。 这唇舌真是笨拙啊,说不出话的时候恨不得砍了它。 她明明和白梦来心意相通了,恋人间有些许亲昵举动,不是人之常情吗?她哪来的立场怪他呢? 可玲珑还是感到羞耻,她不兴大庭广众这般亲密的,没的让人看了笑话。她想骂两句白老板,好似这样一来,旁人就能理解,这一切都是白梦来一厢情愿,可不是她也意动,被撩得心猿意马。 白梦来见状,总觉得小姑娘再调戏两下,都要哭出来了。他不免失笑,忙不迭哄她:“是我莽撞,不该在厅堂里轻薄于你。好姑娘,你就原谅则个,莫要见怪。” 嘴上赔礼道歉,那话里话外学戏腔,还不是在戏弄她吗?! 白梦来真是坏透了! 玲珑险些要哭出来,她唇瓣一瘪,上翘的弧度,能吊个小油壶子。 白梦来哭笑不得,这一回怕事态严重,真就落座,给她真挚道歉了:“是我对不住你,你可别哭呀。谁让你同我心意相通后,成日里躲着我。哪家的姑娘会这样躲情郎?不都有机会就往哥哥怀里钻吗?偏生你不一样。” 玲珑满心怨气,嘀咕:“那你找这样的姑娘去呀!找我作甚?” 这也能醋上,白梦来心觉好笑。 他漂亮的眉眼舒展,单手撑头,流露出一股慵懒的、独属俊秀男子的媚态来,道:“可我就好你这口。怪就怪些吧,比寻常姑娘平添不少独特风味。” 白梦来打的比方滑稽,把玲珑逗笑了。 玲珑哭丧的脸顿时多云转晴,破涕为笑,道:“你浑说什么!把我比作酱肘子吗?还风味绝佳,不同寻常。” 闻言,白梦来故作遗憾地道“要真是酱肘子就好了。” “怎么说?”玲珑不明就里地问。 “那我就能轻而易举将你揣在怀中,细细品咂了。” “……”白梦来这话的春情太重,玲珑再傻,这一回也该明白了。 她好似是赤、裸的,专门被白梦来摆布的。她要是砧板上的肉,那白梦来定然会上手,细细分辨每一两肉,莫说重量,就连纹理都能辨析明白。 玲珑可受不住白梦来的打量,她脸上如火再烧,又一次落荒而逃。 白梦来看着小姑娘的背影,头疼地直扶额。照玲珑这般躲下去,他想将人时刻拥入怀中,恐怕没个三五年还不能得偿所愿。 真是……难为他了。 明日出发去南嘉镇。这一夜,本该好好休憩的,可玲珑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的脑海里时不时响起白梦来说的话,听他说要吃她、摆弄她。 不仅如此,玲珑还能看到白梦来的眉眼,那眼皮子内敛,带些慈眉善目的佛性。白梦来的面容俊美,瞧着人畜无害,实则那神佛可近的躯壳之下,藏着一副焉儿坏的心肠。 成日里没想好事,所有花招都用来调戏她了! 玲珑一面抱怨,一面睡着了。 这一回,她又梦见了白梦来。 梦里的她忽然浑身燥热,朝白雾缭绕的荷花池游去。 池中央坐着闭目养神的白梦来,只见他身上的薄纱长衫被水雾濡湿,紧贴在肌肤之上,那性感肌理显露,教人口干舌燥。 玲珑丧失了佛性,一心只想做罪恶之事。 她忍不住朝白梦来走去,企图贴上他,缓解周身燥热。 恍惚间,她陷入梦魇,问出了声:“白老板,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梦里的白梦来似笑非笑,嗔怪道:“我是你心中所想,随你的心意幻化。你在想什么,你自个儿不知晓吗?” 玲珑讪讪一笑,再不多言。 就这般,她溺于池中,逐渐沉沦。
第143章 翌日,几人收拾稳妥,踏上了赶往南嘉镇的旅途。 白梦来为了减少开支,不再雇佣车夫,反倒是奴役柳川坐车前驭马。 闻言,兰芝也跟了出来,坐到柳川的身侧。 见状,柳川刚要吱声,就被兰芝当机立断截住话茬子:“我跟来,不是担心你坐外边饥寒交迫,而是车厢里就玲珑和白老板二人,看他们你侬我侬,怪不舒服的。我宁愿在外头吹风,也不想待里边。” 柳川被她这一堆话打懵了,好半晌才迟疑着点点头,道:“哦,那兰芝姑娘坐稳了。” 兰芝蹲坐在车板上,静默了好半晌,嘟囔:“还有,咱们也算熟人了,不必‘兰芝姑娘’这般喊,喊我‘兰芝’就可以了。” 说这话的时候,兰芝不知为何,连个眼神都没给柳川。 她刻意盯着远处的风景,也不知荒郊野岭有什么新奇事物可瞧的。 柳川笑道:“那……那你也喊我‘阿川’吧!” “嗯。”兰芝真实的性格其实挺内向的,她不太爱说话,不是必要的话,她几乎不与人交际。 马车就这样稳当前行,因是初春,山风料峭,好似利刃一般,刮得人脸皮子生疼。 兰芝下意识瞥向柳川,见他握住缰绳的五指指节通红,暗骂白老板不是人,把奴仆当狗催使。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缠枝莲花纹盖面的小盒子,道:“这是桃花味的手脂,你拿来搽手吧,免得生了冻疮,夜里既痒又疼。” 兰芝作为杀手也是讲究保养手的。不过她的习惯和白梦来不同——白梦来那是娇生惯养,生来就爱折腾,将身子当成宝贝,每一寸肌理都要细细调养;兰芝则是姑娘家爱俏丽,除去这个缘故,还有一桩,手掌乃是她的命门,若是保养不当,用起刀枪棍棒不称手,一个疏忽就能命丧黄泉,她不敢不重视。 柳川摆摆手,豪气地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用什么手脂,还是兰芝姑……你留着使吧。” 见他不领情,兰芝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缰绳,道:“我帮你驭马,你快些擦手脂。婆婆妈妈,跟个娘们儿似的!” 兰芝说话语气有些重,反将柳川吓一跳。 他不想惹兰芝生气,只能乖乖听话,老实地剜了一大块白膏子涂抹在手上。柳川是第一次用这种玩意儿,不仅把手背搓上了,还把小臂也抹了一些,生怕哪处不细致,又要惹兰芝生气。 兰芝用余光,偷偷瞟了一眼认认真真涂抹手脂的柳川,暗地里轻笑出声,心道:“这个傻子!” 外头嬉闹声一片,而马车内,半点声响都无,死寂一片。 昏暗的车厢里,唯有金丝香炉球里的一径香烟袅袅升腾。 白梦来缄默许久,他垂眸,瞥向远处那一双金莲小足,头疼地道:“你我之间相隔这般远,都能摆下一座皇城了。” 见玲珑还是低头掰手指,不为所动,白梦来无奈地道:“你是为昨天的事,和我置气?” 玲珑茫然抬头,在看到白梦来的一瞬间,脸颊涨得通红,目光逃避,望向别处。 她不是因昨日的事生气,而是做贼心虚。昨晚的梦冒犯了白梦来,实在没想到,她居然有这般龌龊心思。 玲珑不敢同白梦来讲话了,满心都是愧怍,上车也不由自主坐到了角落里。 她小声喃喃:“我没有生气。” “那你为何避着我?” “我……我就是觉得这里坐着挺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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