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了挥手同温虞道了别,倒比之前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马车逐渐远去时,温虞方收回了目光,她又送走了手帕交们,沈家的几位姑娘,她留她们多玩些时辰再回去。 又有赵英在旁,欲言又止了好几回,还是趁着同温虞坐下一处喝茶时,她方开口,“那位娉婷郡主今日来赴宴,全程连个笑脸都不曾给过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欠了她钱似的。” “好像咱们愿意同她坐在一处一样。” 温虞心中那点儿忧愁被这话吹散了些,笑道:“兴许她生性冷淡,不爱与旁人说笑也不一定。” 赵英轻瞥了她一眼,小声问道:“上元节那日,咱们碰到了她同沈大人在一处逛街,阿虞姐姐,你说,她是不是喜欢沈大人?” “所以今日才会这般?” 温虞一愣,转而叹气道:“如今魏国公府举家入上京,是因为魏世子与娉婷郡主婚期将近,不日就要完婚,此话你可不许再说,若是外头起流言蜚语,岂不是坏了娉婷郡主的名声。你当知晓女子名声何其重要。” 她自个儿虽说是不在乎,可旁人家的名声总不能毁在了她手上。无论她是喜欢还是讨厌对方,她都不会做出那般毁人名节之事。 “阿英妹妹,你且记着我这句话。” 赵英道:“我记下了,在外人面前,我一个字都不会提。” 温虞便不再提未曾下请帖,娉婷郡主却来了府上一事。 * “表姐,竹子也能制香呢,可真是有趣,青娘还说,她还留了竹子,待染上另三季的花,便可做百花香,竹片能放入香炉中燃熏,也可让人刻了图样挂在身上做香坠。”六公主坐在马车里眉开眼笑的说着,她今个儿出宫一趟,得了好些香,此刻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与娉婷郡主分享。 “你如今又喜欢沈夫人了?”娉婷郡主淡然一问。 六公主抿着唇,苦恼道:“谁说我喜欢她了。” “只是我同她约定好了,她能让我今日出宫来,我就得好生听她授课。” “便连父皇、母后如今也开始管着我的功课,让我要尊师重道。” “她既然已经成了我的夫子,那我也该尊敬她,万一下回她还能带我出宫呢。” 六公主干巴巴的解释被娉婷郡主一眼洞悉,却也懒得揭穿,只靠坐在另一旁,心不在焉的听着六公主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她心中似明镜,她近来的所作所为,不止皇后娘娘已经心知肚明,怕是温虞心中也已有猜测,今日她想挑明了说上几句,就是为了挑拨温虞同沈遇的关系,却是收效甚微,对方是心大不成,还反过来劝她会遇上良缘。 可笑。 * 这日,她正清点着明日她要用的香料,就见陶桃手中捏着一张拜帖进来,“姑娘,这是城东越香坊老板送来的拜帖。” 温虞接了帖子,只觉着陌生,“城东何时开了一间越香坊?”这上京里有名有姓的香坊,她可都知道,这间越香坊的名号,她是半点儿都没听说过。 翻开拜帖,也只是写了一句,“久闻沈夫人乃世上少有天生识香者,妾身想登门请教一二,不知可否?”字迹算得上是清秀,却不曾落款,只有越香坊坊主的名号。 “是正月里才开张的铺子,姑娘没听说过也正常。” “听送拜帖的伙计说,他们是从南越来上京的,老板可是香圣的衣钵传承。” 南越和香圣,这几个字,无论是哪一个对温虞而言,都是感兴趣的字眼。 她心下一动,“越香坊的老板可是位女子?” 陶桃睁大了眼睛,“姑娘可真是神了,方才侍卫还特意问过伙计,他们老板确实是位女子。” 温虞笑道:“行了,让人先去温家送人参,问问阿娘的病可有好,再问问我二哥这些日子在做些什么,可是还在嗜酒?”她这几日忙着不可开交,要领着沈三娘去赴元老夫人的寿宴,又忙着设斗香宴一事,忙忙碌碌这些日子,也一直没来得及顾得上她二哥如何了。 想来,这位从南越来的香圣传人,怕就是她二哥颓然症结所在。 她当然应该同人见上一面才好,事情再多,也该腾出空闲来。她略想了一回,抽出了空闲时间。 “明日下午得空,那就回帖子吧,请越香坊坊主明日下午登门来见。” 作者有话说: 好困,睡了睡了,明天再修
第七十八章 是钦天监算的吉日吉时, 又祭拜过山神,然而北望山铁矿重启开采一事,进行的并不顺利。 开采的第一日, 就有一处矿洞发生了塌方,幸而这才一开始,尚无人员伤亡,那塌方处却塌出了一具裹着残衣破布的白骨来。 矿工们原就心中畏惧此处多年前发生过的惨案, 白骨一现世,口口相传, 是长留此处的冤魂要来索命, 不先祭拜冤魂,让他们得以超生, 这矿就挖不得。 肃王寒着脸下令道:“不过是具白骨, 有何稀奇?” “让他们继续挖, 耽误了日子, 谁担得起责任?” 矿工们大着胆子继续开采, 快要入夜时分,只听得地动山摇, 在柳家村都能感受得到摇晃。 “王爷,又出现一具白骨, 还有三名矿工受伤。”肃王府侍卫长匆忙前来禀报。 “矿工们皆是不敢再继续开采矿石。” 出现一具倒也罢, 又是一具, 矿工们人心惶惶, 深信了是当年葬身于此的冤魂要索命, 无一不跑出了矿洞, 同监工交谈着。 有那年长者, 战战兢兢道:“大人, 可不能再挖,若再挖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小的以为,如今该请高人来超度此处的亡魂,让他们得以安息,这矿才能继续挖,不然那就是小的们,有十条命都不够用的。” 那两具白骨就摆在一旁,是死去了数年之久的亡者,血肉早就已经消融化解,同这座北望山融为了一体,只有白骨留存于世,证明他们死在了此地。 矿工们无一人敢看过去,浑身发抖,仿佛那白骨下一刻就会站起来杀了他们。 “胡说八道什么,还不住口。”监工冷着脸斥责道,却因着入了夜,虽有火把照着亮,光亮却不足以照透了山林,不远处的树林里黑茫茫一片,又浮起夜雾,颇有几分阴气森森之感。 监工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此事,我做不了主,要请示过肃王殿下。” “你等继续清扫塌方矿土。” 矿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看到各自脸上的惊惧,却也不得不听令,转身走回矿洞时,却听得里头是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有鬼啊!!!!!” 从山脚下赶来的肃王,人还未走近,听得那声尖锐刺耳的喊叫,脸色一沉。 有鬼,这世上何来的鬼? * 温虞从清晨起,就盼着见到那位越香坊的坊主,虽说她一上午都忙得不可开交,待到晌午时,她尤是自觉身上有些疲乏,想要歇上片刻时。又听见外头来传话,说那位越香坊的坊主到了,她打起了精神,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是觉着这两日好似脸圆了一些。 是长胖了吗? 她忍不住摸了摸脸颊,肌肤光滑,摸着有些凉意。 诗文里头写‘为伊消得人憔悴’,她怎么不见半点儿憔悴之色,反倒是长胖了不少?这可真是奇了怪,是她对沈大人毫无思念之心? 可她转念却想起来,距离沈大人回来,还有九日了…… “姑娘,姑娘。”陶桃迷茫的连声喊了好几下,可算是喊回了她的魂儿,“姑娘这几日老是走神,姑娘,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温虞抬手抚过珠钗,轻声道:“春日里总是犯困,我有些困倦罢了,无事,走吧,莫让那位越香坊的坊主久等。” 陶桃点头,随着她往外走去。 温虞撩了珠帘走进前厅,便与前厅中坐着的年轻妇人对上了目光,年轻妇人模样生的肤白貌美,让人眼前一亮,穿着打扮皆与上京女子不相同,头上所戴银饰是精致无双,像是戴上了日月光辉,这些且不提,更吸引温虞的是,年轻妇人周身的香气,她并不曾闻见过。 “沈夫人。”年轻妇人站起身来,微微颔首,红唇微勾起一丝笑意,一张脸很是有南越四季如春的那般明媚。 温虞浅浅一笑,走到座前,抬手道:“请坐吧,不知您如何称呼。” 年轻妇人含笑道:“沈夫人唤我辛芜便是。”她说的是官话,却不知是不是咬字不同的关系,话语中透着几分不羁洒脱来。 辛芜,温虞默念了这二字一回,却道:“总不好以姓名相称,我称您一声辛坊主可好?” 辛芜没有遮掩,将温虞仔细打量了一回,道上一句:“沈夫人果真如同我听说的那般,温婉良善,待人持物总让人心生亲切。” 温虞听着这话,心里头的猜测又落实了两分,辛芜又能从何处听闻,怕不是从她二哥口中听说的。 她笑了笑,干脆挥退两旁,开门见山问道:“辛坊主可是认识我二哥?” 辛芜脸上笑意一滞,“沈夫人如何知晓?” 温虞解释道:“想来我一个后宅女子,纵使有些虚名,也传不到南越去。” “只有我二哥,前两年都在外游历,也曾去过南越,拜访过香圣,辛坊主又是香圣的传承弟子,想来你们是认识的,他定是同你提起过我。” 辛芜目色未闪,坦然道:“我与言郎是有一段旧情,不过自我与他分别后,那已是往事。”她说这话时,眼中含情,好似那段与温成言的旧情,对她而言依然是让她开心的一件事。 温虞心一跳,不亏是南越姑娘,性情奔放大方,谈起□□来是落落大方,毫无遮掩。 “的确是言郎告诉我,他有一位妹妹,天生便会识香。” “所以我想着若是有机缘,总要来见一见沈夫人。” 她二哥还真是会夸大其词,这世上哪有人会天生就识香,她还不是有许多香不认识的,比如南越的香,她又不曾见过,哪里又能认识? 她有些羞涩,颔首一笑,“是我二哥浑说的,我可不敢认。” “何况辛坊主还是香圣传人,我比之不及,岂非是在你面前夜郎自大?” “恐是要让辛坊主失望了。” 辛芜也没失望,只道:“我与沈夫人能相识,合该就是早有缘分。” 她今日登门,主要是为了与温虞认识,又送了温虞见面礼,是一册南越香料记载,便准备告辞。 温虞还是好奇,又多留了她,“恕我冒昧一问,辛坊主入京是为了开香坊,亦或是与我见上一面,可还有别的缘由?” “譬如,为了我二哥?” “你是为了我二哥来的上京,可对?” 她总是觉着这位辛坊主有些不一般,行动间就带着一股与旁人不同的洒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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