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梁舟迟冒死回来墨州,不是为了你,还会为了谁?” “你到底听了哪个碎嘴的话跑来疑我?” 无论在京城还是在边陲,梁舟迟整日满脑子想的都是裴晓葵,就在夜入昔日梁府时,看她毫发无伤的在那里安睡,心里别提多安慰,哪知终等到两个人都松口气独处时,竟换来她这一番冷人心肠的话。 “还是你觉得我梁舟迟不可信?去了京城就学旁人惦记外头的那些莺莺燕燕?” 眼下裴晓葵扯着他的袖子,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自知惭愧。 实则自己是信他的,就在他出现在梁府时她心头的疑惑便全都解开了,只是她觉着心头的委屈实难发散。 关心则乱,一时也乱了阵脚。 她猛一头扎进梁舟迟的怀中,低低嘤泣起来,哭的酸噎。 有声音自梁舟迟的心口闷闷传来,还同从前一样的好听,“对不起,我不是疑你......我只是......我只是想你了......” 就在她掉眼泪的瞬间,梁舟迟的心已经开始疼了,比她质疑自己的时候疼多了,顺势将人搂住,轻抚她微颤的背脊,脸上的怒意全然散开,唯留温笑,“我也想你,想的吃不好,睡不好。” “晓葵,你这是在同我使小性吗?”他一顿,眉眼弯弯,“从前听爹说过,女子只会同他心爱的男子使小性。” 从前不解的,如今全然懂了。 “我的晓葵从前可是十分善解人意的,如今也学会使小性了,我当高兴才是,这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承受的!” 裴晓葵窝在他怀里哭的更凶了。 梁舟迟觉着身前衣襟似是湿了一片,他却欢喜,揉着她的发顶道:“好了,不哭了,我带你去边陲,那里是镇阳王的驻地,我娘还有我表哥他们都在那里,我来时,我娘还千叮万嘱让我带你回去,还说若是见不着你,她就要打死我。” 一句话让裴晓葵破涕为笑,她梨花带雨的自他怀中抬起眼前,半夜未眠,人显的有些憔悴。 “不过......”他以指腹轻拭去裴晓葵脸上的咸泪,“到底是哪个嘴生疮的告诉你我要娶别人!” 裴晓葵摇摇头,猛然记起一件事,“对了,那个叫长月的,被邵栋给抓了,许是现在还挂在墨州城楼上呢,邵栋说要以她引你与镇阳王......” 若是不提此人,梁舟迟都要将长月忘到脑后,之前离京时,她偏离了大行人马单走异路,如今竟在墨州管辖被捉,再结合这种种,梁舟迟的脑子,很快便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引我和镇阳王,那便让她在那挂着吧,不必管。” “她不是镇阳王的女儿吗?” “此人品行恶劣,刁蛮狠毒,之前嫉恨承湘郡主归家,还命人给承湘郡主下毒,被抓了个正着,承湘郡主心善,加上镇阳王与王妃一手将她带大也不落忍,只命她禁足思过,哪知京里出了事,她便趁乱跑了,竟还跑到墨州来。” 她在墨州无亲无故,为了什么目的,可想而知,这种人就算被抓梁舟迟都不会心软半分。 “晓葵,你且记着,这世上,唯有你,值得我赴汤蹈火。”他轻凑于裴晓葵脸前,轻吻她的残泪。 两个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唯有此刻,裴晓葵才觉着是真实的。 “对了,”他捧着裴晓葵的脸很认真的问,“之前那赵宽到底同你说什么了?” 只见裴晓葵眨巴两下眼,随后坐直身子低言道:“也没什么,他只问,我是不是非要同你走,若是的话,他便放行。” “原来如此,”梁舟迟点点头,“赵宽此人,还算不错。” “他本就没打算难为我们,只是作作样子罢了。”赵宽为人,一向如此,裴晓葵清楚,亦不意外。 只是方才同梁舟迟讲的话她扯了谎。 ...... 天光大亮,檐上残雪迎着光线化成水珠子,顺着檐角滴答落下,若不是晴朗日照,还让人错觉雨落沉沉。 赵宽静坐在裴晓葵之前睡过的床榻上,眼睁睁的看着天色一点一点亮起来,房里似是还有她的气息。 只是他知道,今日一别,就再不会见面了。 就在梁舟迟出现的那一刻起,他便知他再也没机会了。 可他不甘心,还是想问她,只问她一句,若是梁舟迟没有来,她会不会同自己回京城。 裴晓葵告诉他,若是梁舟迟不来,她便去找,找到为止。 回忆内室中二人的对话,赵宽忽然笑了。 虽结果如此,可遇见裴晓葵的那段时光,他不曾悔过。 作者有话说: 小兵:禀报大人,长月已经在城楼挂了三天了! 邵栋:梁舟迟来救她没? 小兵:他不仅没来救她,还带着裴晓葵跑了! 长月:??????
第62章 被发现了 边陲到底不似京城天气,秋有凉风冬有雪,到了这宽广之地,放眼望去的,便是四野茫然的风沙土坡,倒是旷野自在。 入了阳黎城,已是半个月后。 他们这一行,足足走了半月,在马车上颠簸的这半个月,起先裴晓葵颠吐了几回,后来便慢慢习惯了,到了城中后,她才恍然间的松了口气。 终是到了。 快到时,梁舟迟命人快马加鞭的去城中送了信,梁夫人亦知他们今天会来,于是早早的便在城外等候。 出门前还拾掇的干净利索,吹了会儿风沙,将每个人的脸上都盖得灰头土脸的。 赵舒恒本意是让她母亲和姨母在车里等候,可这姨母偏偏不肯,非要等到他们人影不可。 好在,终于来了。 远处一片平原,唯一行人马护着一辆马车朝这边驶来,倒是在光秃秃的土路上显得尤其突兀,梁夫人手挡风沙眯了眼,紧抓着自己身侧妹妹的腕子,“你瞧,是他们回来了吧?” 又是一阵狂风袭来,卷着风沙吹在马车外身上,叭叭声响,梁舟迟待这阵风沙吹过之后,小心的用手指挑起车帘一角,朝外看去,已经可以影绰的看到阳黎道的城楼。 他心头一喜,瞧了眼下正睡在他怀里的人,昨夜里裴晓葵闹肚子,几乎一夜没怎么睡,在来时途中,窝在他怀里睡了好一会儿了。 她水土服,加上一路颠簸,没少受罪,加上昨天闹起病来,这会儿眼底黑青,瞅着倒是憔悴,轻手握了她的腰身,与半年前相比,瘦了整整一圈了。 “晓葵,晓葵!”见怀里的人睡的熟,若是这会儿叫她起,还倒不忍。 裴晓葵这会儿困的正深,自是听不见他唤。 见她不醒,梁舟迟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两分,捏着她的肩从怀中拎起来,“晓葵,到了,醒醒!” 裴晓葵只觉着眼皮沉的厉害,整个人在梁舟迟怀里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才将眼睛睁开条缝隙,“到地方了吗?” 今日起程时便听梁舟迟讲,今日便能到目的地,这会儿不让她睡了,许是到了。 “到了。”梁舟迟瞧她困的难受,将人拥入怀中,细细拍着她的背,低声在她耳畔细细碎碎的说道,“一会儿到家再睡。” 他的手掌很大很软,拍在裴晓葵的背上,在他瞧不见的地方,裴晓葵轻然一笑。 随后手臂搂上了梁舟迟的脖子,求饶似的,“不睡了......” 嘴上说是不睡了,可身子又忍不住软了下来,整个人挂在梁舟迟的身上。 梁舟迟感觉到怀里的人似是一只面团,怕是叫不醒了,且让她睡吧,大不了下车时扛下去便算了。 怎知到了城门底下,人倒是恰好动了动身子,醒了。 马车缓定,梁舟迟捧了她的脸道:“晓葵,到了,你看谁来接你了!” 裴晓葵这才揉了揉惺松的睡眼,朝外看去。 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到,却隐隐听到了车外的说话声。 她的睡意顿时去了大半,“慧姨!” 得到梁舟迟肯定的目光,她笑着掀开车帘,眼前一同来接她的,不光是慧姨,还是赵舒恒。 梁舟迟先行下了马车去,随即转过身来手伸向还在车上的裴晓葵。 “慧姨!”裴晓葵高呼一声,随后被梁舟迟抱下马车。 梁夫人一见了她泪就出来了,脸上又是喜又是泪,自远处奔过来。 娘俩儿抱在一处,哭成一团。 “晓葵,你可来了!”梁夫人心疼的抚着她的后脑一遍一遍,嘴里还骂着,“跟着舟迟你吃苦头了!” 一旁梁舟迟瞧着母亲给自己的这番评价心里不是个滋味,直翻白眼儿,可还未翻上两下,便被梁夫人捶了几拳,她这是瞧着裴晓葵憔悴成这样,气的! ...... 马车最终在阳黎城中心处停下,这是一处府邸,由镇阳王所赐。 虽然阳黎城的风影和昔日京城里的梁府没得可比,可这几近几出的大宅院倒是宽阔。 上头高挂起的匾额写着‘梁府’二字,一横一竖似都映着梁家的复起。 由商易武。 领头人由从前的大商贾梁老爷,变成了梁舟迟。 到了这里,方觉得是真到了家了,梁舟迟将裴晓葵从马车上抱下,裴晓葵真真觉着再多行一步都走不了了。 梁夫人瞧着裴晓葵这一张惨白的脸,便知道她这一路行来没少吃苦头,忙命人将她送到事先给她收拾出的院落里来。 独一个院子,裴晓葵自是住得。 ...... 夜风徐徐,裴晓葵终张开眼,自打入了府,她先是沐浴更衣,紧接着便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将身上的头晕和疲惫散去大半。 梁舟迟进来见她时,裴晓葵才从床上坐起,正伸着懒腰。 他大步走来,见着她便坐到榻边上,抬手轻点了她的鼻子,瞧她身上仍是去不掉的那层慵懒,反手将人捞到怀里。 揉着她的发顶,一股子香气慢慢散开来。 “什么时辰了?”她在梁舟迟怀里闭着眼问。 “快到亥时了。”他答。 裴晓葵睁圆了眼,“蹭”地一下自他怀中坐起,倒一下子显得精神了不少,“我竟睡了这么久!” “谁说不是,怎么叫也不醒,”他顺势又揽过她的腰,在她脸颊上轻啄一下,“母亲说了,你来这一路辛苦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她再找你说话。” 本想着归来时自己半死不活的,这会儿怎么也得去请个安之类的,但一觉睡到了这个时辰是她没料到的,正觉着太过失礼,又一听梁舟迟这般说话,一颗上下摆动不停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瞧你似是没睡够,正好我也乏了,接着睡吧。”说话间梁舟迟的手就探上腰间的系带。 裴晓葵瞧着不对,“你做什么?” “睡觉啊,难不成我在这坐一夜?”梁舟迟指了床榻一角,倒是理直气壮。 裴晓葵的眼瞪的更大了,方才那点残留的睡意这会儿全然没了,“你要睡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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