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声,忽然作响,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格外突兀。 刺客们自是耳目敏锐,异于常人,数道凌厉的视线朝着密林的方向扫了过来。 “你们几个,去那边搜,可疑的人,格杀勿论。” 刺客逐渐向他们逼近,沈晚吟倒吸一口凉气,强作镇定。 小声吩咐:“快愣着干什么,快撤。” 跟随她前来的那些人愣了一会儿,听见这番话才猛地回过神儿来,向四处偷偷遁去。 那群刺客自是经历过重重训练,轻而易举便拦住了他们。 刺客们将沈晚吟一袭人层层围住,如同织就了一张绵密的网。 然而,他们不甘沦为网中的困兽,利落的抽出腰间的剑,剑锋对准了刺客,迎了上去。 其中一忠心的家仆护在沈晚吟面前,掩护她撤退,劝道:“小姐,此地不宜久留,属下掩护您离开。” 沈晚吟此刻发丝略有凌乱,神色却十分坚定。 “不行,我不走,我带你们来到这儿,自然也要把你们平安的带回去。” “可是您不会武功啊……” 家仆试着说服她,欲要再说些什么,却嘴角露出一丝血迹,骤然倒下。 沈晚吟瞳孔微微一震。 许是害怕,亦或是自责。 刺客们身手凌厉,一时间占了上风。 沈晚吟带来的家丁只是学了些花拳绣腿的功夫,自是不敌刺客,损伤过半。 一股浓重的鲜血气息在林间蔓延,家丁们仍在奋力抵抗。 倏然间,几名刺客毫无预兆的倒下。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收藏。 第10章 遇险 同行的刺客们回过头,便见两名便衣男子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身后。 心中悲愤难耐,毫不犹豫的调转刀锋,与他们二人缠斗了起来。 乌泱泱的墨色压向他们。 他们极其默契地向两侧一避,轻而易举地躲过了飞镖。 沈晚吟看清楚那两人的面容之后,双眸微张。 程淮序,他为何要多次前来救她。 冥冥之中,自己欠他的人情似乎更多了。 她压下心底这抹莫名的思绪,嗓音不容拒绝。 “二位公子为救我们身陷刺客包围,诸位可愿助二位公子一臂之力?” 那些人也很是知恩图报,齐声应道:“好。” ……… 刺客们本以为程淮序与十七二人势单力薄,奈何他们却始终不能重伤他们。 兄弟也损伤了不少,如今他们人手又多了起来,自是成了强弩之末。 程淮序手执折扇,划过一名刺客颈间,嗓音如同冬雪般寒凉。 “若是你肯交代幕后主使,我可饶你一命。” 那刺客闻言,眸中划过一抹纠结之色,短暂过后,又恢复了坚定,闭上双眼,一汩血迹从唇角缓缓流下。 滴落在地上,斑驳的红点似绽开的点点红梅。 另一刺客目睹了同伴的死,怒火交炽,恨恨地瞪着沈晚吟。 唇角狰狞,从护腕处掏出一枚极小的飞镖,眼风凌厉,手腕一个发力,飞镖飞了出去。 沈晚吟此刻却格外从容,向身侧一躲,以免被其击中。 谁料,飞镖入体的痛感并未传来,耳畔却传来一道压抑的闷哼声。 似是极为痛苦,可是声线却刻意压低了几分。 面前白衣郎君,胸前锦袍被鲜血染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远处的十七见主子受伤,惊呼一声:“主子。” 随即,手起刀落,取下了那几名刺客的性命,飞奔而来。 沈晚吟一手捂住他尚在流血的胸口,面色泛白,不复平日里的沉着冷静。 “这镖上有毒,必须赶快医治,速去将马匹牵来。” 马匹被牵到之后,沈晚吟微微向着十七欠身。 “实在是对不住,我并不会骑马,怕是要劳烦这位公子了。” 十七也隐隐猜到沈晚吟一名门闺秀,大抵是不会骑马的,只是见到主子受伤,不免怒从心起。 他没好气地哼了声。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麻烦沈姑娘了,只是我家公子为救沈姑娘负伤,沈姑娘多少有几分责任吧?” 沈晚吟虽然心底弱弱反驳。 我又没有非要让他来救。 然而,她却回想起方才的惊险,若非程淮序义无反顾挡在她身前,她恐怕会殒命吧。 心底里不由得也被感激之情所填满,她语调缓和。 “程公子为救我而受伤,我也并非忘恩负义之人,这样吧,我陪你去,程公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一人承担,可否?” 十七这才脸色稍缓,小声嘀咕:“这还差不多。” 不枉主子为你做了如此多的事儿。 沈晚吟没有听清楚他的话,身子微微前倾,问出声。 “公子方才说的什么,可否说的清楚一些?” 十七却将程淮序揽入怀,纵身一跃,利落上马。 “还愣着干什么,我家公子性命攸关,还不快跟上。” “哒哒”马蹄声,急促,有力,渐渐远去。 ······ 然而当他们纵马到大街之上,却见一片黑暗。 是了,正是夜半,店铺医馆早就打烊了。 马匹跑了两条街,才终于找到了一家烛火通亮的医馆。 沈晚吟和十七扶着程淮序摇摇晃晃走进医馆。 “郎中,现在还看诊吗?” 沈晚吟喘着气,问。 那郎中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他的胡子微微翕动。 “打烊了,不看诊了。” “医馆的门开着,不看诊是怎么回事!” 十七语气忿忿。 还要与那郎中说理时,手腕却被沈晚吟一把拉住。 沈晚吟上前几步,将十七掩在身后。 她语气柔和,言辞十分恳切。 “郎中,不瞒您说,这受伤的男子是我的夫君,我们本是来金陵做些小生意的,可是竟如此倒霉,竟然遇到了山匪,山匪们将我们的财产抢劫一空,还要欺辱我,郎君为了护我,不得已与山匪打斗了起来,”话说到此处,她盈盈的金豆子夺眶而出。 “可是我夫君,他就是个文弱之人啊,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呢,幸好这位公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和我夫君才得以逃过一劫。可是夫君却被山匪暗算,中了飞镖上的毒,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求求您救救我家郎君吧。” 那郎中也纠结了起来,最后终是松了口。 “罢了,你将你家郎君扶到里屋里的榻上去吧。” 这么可怜的姑娘,实在令人心疼。 “可怜的姑娘”赶紧搀着程淮序去里屋,速度之快,似乎像是怕郎中临时反悔。 只是程淮序身姿挺拔,太重了,她看向一侧几近石化的十七,挑了挑眉。 “还不快来帮忙。” 十七心底此刻犹如万匹马奔腾而过。 这沈姑娘真是······ 智谋过人。 他“哦”了一声,急忙去搀着程淮序。 “这镖上的毒果然不浅啊,幸好来得及时,若是再晚来一个时辰,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郎中将飞镖取出后,叹道。 似是为了安抚沈晚吟,他又话锋一转。 “不过啊,每日坚持敷药,加上药汤辅助,想来半个月也能恢复了。” 沈晚吟看着那飞镖上的一大堆暗红血迹和程淮序苍白的脸庞,很是懊悔。 怎么自己就这么鲁莽呢? 既伤人又伤己。 郎中写下药方子之后,便去前堂抓药,十七也跟随在他身后。 沈晚吟看着榻前的一个小小的瓷瓶,两手微微聚在一起,轻掐了一下。 罢了,不就是敷药吗? 救人而已。 她放下心中的“男女授受不亲”,轻轻呼出一口气,竭力使自己变得平静下来。 她轻轻解开程淮序上身的衣袍,露出里面的月白中衣,又轻轻拉下,只露出胸口。 目光却忽然一滞。 程淮序的胸口之处,除了飞镖的伤痕,还有许多道短疤,有些骇人,与他温润如玉的外表并不相符。 他究竟是何人?又有何目的? 细腻的指尖轻轻抹上药膏,随后向他的里衣探去。 指尖药膏冰凉,慢慢敷在男子的伤处,如同在指点江山。 她强忍着羞哧,默不作声地重复着。 直到敷完药后,才长吁了一口气。 等十七再回来时,沈晚吟却站在榻前,犹如一尊没有感情的泥胎石塑。 “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啊?” 脚步越来越近,她冷不丁地抛出了这一句话。 十七脚步一滞,默了片刻。 “不恨。” “你不用骗我,我其实也知道你恨我,恨我让你家主子受了伤。” 沈晚吟眼底如同死灰。 “我不恨你,只是有些怨你。可是这是主子自愿要救你的,与你有何干系呢?” 十七缓缓说着。 “沈姑娘,主子一会儿要喝药,还是我来服侍主子吧。” 沈晚吟却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他为救我受伤,照顾他,我理所应当。” 十七又张了张嘴。 沈晚吟却堵住了他的话:“好了,你就别与我争了。” 十七这才离开,离开之际,却听见女子轻声唤他。 “喂,多谢。”你不恨我。 十七低低地应了一声。 “你早些休息,明日主子也许会醒,我可不想你还没有照顾我们公子,自己倒先倒下了。” “吱呀”一声,门扉轻轻叩上。屋内只余下他们二人。 沈晚吟看着榻前的一个小小的瓷瓶,两手微微聚在一起,轻掐了一下。 罢了,不就是敷药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沈晚吟谨慎的目光看向门扉,却见老翁推门而入。 “药已经煎好了。” 沈晚吟接过药碗,道了声谢。 “小心烫啊。”郎中笑眯眯地提醒着。 药碗热气腾腾,沈晚吟接过之后,将它搁在了塌前的茶几之上。 一只素手执着汤匙,轻轻搅动。 约莫过了一刻钟,沈晚吟将程淮序扶起身,程淮序却嘴唇泛白,失了血色,枕着她的一侧肩膀。 沈晚吟将程淮序调整了一下,一只手揽着他,然后费力地用另一只手端起药碗。 一只手端着药碗,另一只手执起汤匙,舀了一口。 递到他的唇边,缓缓往里。 可是药汁却溅出了大半,打湿了他的衣服。 沈晚吟细细地喘着气。 心底却在呓语:这人未免也太重了些。 其实,程淮序身姿挺立,高高大大的,跟世家公子们比起来,自是纤瘦的。 只是,沈晚吟身形纤瘦,腰盈盈不及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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