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昭的呼吸在她耳边灼热,含含糊糊,“为了你的身体,今夜,休息吧。” 明怜诧异撩眸,心尖仿佛被柔柔的杨柳拂过,颤动着。 “只是怜儿,让我抱抱你,亲亲你。” 姒昭亲了亲明怜。 她的眉眼肌肤,每一寸。 杨柳撩过湖水,激起阵阵波澜。 半夜,姒昭屋舍换了侍从送水,二人沐浴。 当明怜重新躺在床塌上的时候,姒昭还在沐浴,他换了冰冷的水,浇灭身上的滚烫。 明怜窝在榻中,本来是背对着外面的,她脸庞红红,转过身,等着姒昭回来。 她没想到,姒昭甘愿忍着。 当姒昭带着寒气躺到明怜身旁时,明怜指尖颤了颤,向姒昭的方向伸过去,姒昭的指骨在被中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 明怜的手紧握他的指节,感受着他手指的温度和骨骼弧度。 “抱歉。”姒昭忽然说。 明怜抿了下唇,“公子为何道歉?” “我本该克制。”姒昭哑声。 “......我不怪公子。”明怜的脸更红。 她的手握着姒昭的手,没有松开。 姒昭和衣抱着明怜,闭上眼睛。 夜色深冷。 姒昭唇角翘起弧度,透露着温柔的笑意。 他能在这一刻判断出来。 他的怜儿,是喜欢他的。
第60章 纷乱 ◎感情◎ 老天子的病越发严重, 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程度。 金碧辉煌的殿宇内,苦涩的药香味和苍老疾病衍生的味道蔓延。 熏香浓重,遮掩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大潇老天子重重地咳嗽着, 气若游丝,竭尽力气挥动胳膊, “来人, 来人......” 片刻后,有人进来。 却不是大潇老天子期望的医者。 看到姒昭, 大潇老天子抗拒道,“你, 朕不要见你, 退下!” 姒昭姿态优雅,他温温地对大潇天子行了一礼, 对大潇老天子的状态视而不闻, 清润道, “儿臣拜见父皇。” 大潇老天子感到毛骨悚然, 神情恐慌, “你想做什么!?为什么不让医者过来见朕?你是不是想害朕!?” 姒昭眼瞳漆黑冰冷, 就像寒雪中的黑夜,他淡淡道, “父皇忘了?医者说已经尽力了, 接下来即便喝药, 也只会让病情恶化,所以医者早就不来了。” 大潇老天子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气急败坏, “胡说!你胡说!” “让医者过来!一定是你要害朕!只要让医者过来, 朕的病就好了!” 姒昭冷眼看着大潇老天子, 他所说为事实,医者已经无法拯救大潇老天子了。 他若是想在这关头杀害大潇老天子,那他就会直接拿出剑,让锋利的剑刺穿大潇老天子的身体。 现在,就算他当场杀了大潇老天子,血流满殿宇,制造出可怕恐怖的景象,也无人敢阻拦他,质疑他。 他已经是众人心知肚明的天子。 然姒昭并不屑于如此做,他将这大潇老天子视为蝼蚁,就连恨,也不浓烈。 他的性情澹然寡漠。 也许幼年的时候,会想过期待得到父皇的亲情,然后发现帝王的冷漠后有过短暂的恨意。 但现在,他看着大潇老天子,竟然只觉得可笑。 “父皇,儿臣是来送你一程。”姒昭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 听到他的话,大潇老天子气的呕出一口血,“朕还没死!” “父皇,何必强撑。”姒昭坐下来,理了理华贵的衣袖,动作清贵。 “朕是天子!”大潇老天子扭曲身体,像一条虫一样要爬下龙榻,浑浊眼中带着对权力的可怕痴迷。 姒昭漠然看着大潇老天子 老天子不过是一个昏庸,糊涂,不清明的人。 这样的人竟是他的父皇。 而他,竟然是尊贵的公子。 姒昭心底划过讥讽。 姒昭声音幽冷,“父皇,你的一次糊涂,一次意外,害了我母亲一生。” 忽然听到姒昭提及他的母亲,大潇老天子害怕地抖了一下,老天子心虚,狠狠说,“她死了那么多年,那时候你还小,提她做什么。” 姒昭眸色更冷。 他的生母那么卑微,一个小小宫女,本与皇帝无任何瓜葛,过着普普通通的一生。 然而,因为皇帝的一时兴起,她的一生被改变了。 不被祝福的公子姒昭,随后降临。 公子姒昭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亡。 父亲,母亲,周围的宫人,兄弟姐妹,都要他死。 可他偏偏活着。 姒昭看着大潇老天子的狼狈,他脸上露出一抹笑。 “父皇,是你,造就了一个恶鬼。” 男人俊美的眉眼阴鸷,薄而红的唇勾起厉鬼一样的笑容,阴沉可怖。 看到姒昭如此模样,大潇老天子恐慌,砰地摔到地上。 姒昭居高临下,冷眼睥睨。 大潇老天子哆嗦,骚味在他的衣服下浮现,“你!” “朕早就知道,你不可信任,你所有的温润,都是伪装!” “让姒庄回来!” “父皇为何如此怕?”姒昭揉了揉冷白指骨,阴鸷深邃的脸庞上,他唇角轻勾。 “朕知道,你要报复!”大潇老天子犹如不肯赴死的忠烈之士,愤恨道,“你对朕没有感情,对这大潇没有感情,若你成为天子,你就要拿这大潇报复!” 姒昭轻轻嗤笑。 大潇老天子说的不错,他对这大潇没有感情。 但拿天下进行报复?他不会做。 相反,他会让这天下变得一片清明。 他现在有了怜儿,有了在乎的女子,且他的怜儿心忧天下,他的怜儿高洁神圣,如果天下被他弄的混乱,他的怜儿会恼他的。 想到明怜还在府中等他今日回去,姒昭有点不耐烦于老天子了。 “父皇,让姒庄回来于事无补。”姒昭脸上阴鸷色收敛,温润道,“兄长并非您的血脉,实在是让人心痛。” 大潇老天子不知道姒庄正在带兵接近酆都王城,听到姒昭的话,大潇老天子顿时觉得绝望。 现在,姒庄无法回来,只能传位于姒昭。 他从未看好过公子姒昭。 他悔恨的只是没有让那肮脏卑微的宫女在怀上孩子的时候就一尸两命,反而让公子姒昭出生,留下这个祸害! 大潇老天子在地上爬了几步,脸色忽然变得铁青紫胀,他死死盯着公子姒昭,口中喷出一大口血,气息尽散,死了。 血溅到衣上,姒昭皱眉,白玉般的脸上划过嫌恶。 本想干干净净的,这样回去见了怜儿,就能让怜儿少担心。 姒昭扯了下衣角,心中想,要先换衣沐浴后再见怜儿。 不过,他看着大潇老天子死去后,心底有一瞬的畅快,然后就全部归于寂静冷薄,有种空落落的感觉,阴沉与幽暗在血液中盘旋,他急需......找到怜儿,抱一抱怜儿,感受她的柔软与温度。 所以,他连换衣的时间都不想,只想快些见到明怜。 实在是挣扎。 * 天子薨。 巨大悲鸣的钟声从宫中传出,很快,天下皆知。 明怜在府中,听到钟声,她脸色白了瞬间,下意识站起身,心底没由来的焦躁,竟向院落外走。 不出所料,侍从们拦住了她。 “女郎,公子还未回来。”侍从们说,他们看明怜神情很不好,轻声补充,“而且女郎今日也没有什么宴会,女郎在府中为好。” “还有,天子薨......为了女郎的安全,女郎莫要乱跑。” 明怜有些混沌的感觉这才消退了些,她收敛了失态,脊背绷紧,回到屋舍内静坐,放在手边的书册却再也看不下去。 天子薨。 那么姒昭很快就要登基了。 她也就很快要离开了。 很快,她就会切断与公子姒昭的瓜葛,离开这个救了她,让她动心的郎君。 意识到这件事,明怜心底空荡荡的,这样的失落酸涩,完全是出自感情的本能。 因为理智上,她应该庆幸,自己可以迎向新的生活,不必让自己变成病态关系中的猎物,没有自由地被掌控着。 可她竟然荒诞地觉得,天子薨的也太快了,她还未做好心理准备。 明怜唇角溢出一抹苦笑,她趴在桌子上,脸庞埋在纤瘦的胳膊中。 她对公子姒昭动.情了。 皇宫内。 天子薨,大臣们聚拢,跪在殿外,皆是悲哀。 公子姒昭让手下处理后续事情,他独自离开。 虽然有大臣对他的离开感到微词,但是无人敢提出异议。 只见,公子姒昭走下长阶,他冷白的肤色透着冰凉,眉眼淡漠,带着阴鸷危险感,就像天生就该承受百官们的朝拜,雍容华贵。 俊美男人的衣摆染着触目惊心的血,大臣们心底恐惧,但都跪着,不敢多说什么。 天色阴沉。 权势纷争复杂,众人以为公子姒昭现在定然心情阴沉,殚精竭虑。 但姒昭到了马车上,撩开帘子,对跟过来的庆谷思索说,“你说,若是到别殿更衣,时间会不会过于浪费了。” 庆谷以为姒昭是在想以什么状态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的事情,庆谷说,“公子,天子薨,公子表现的伤心些,狼狈些,状态差些比较好。” “狼狈......那样就不好看了。”姒昭皱眉。 庆谷愣了愣,什么,公子姒昭怎么会在意这种事情了,对于权势的事情,他一向冷漠,公子姒昭平时如玉一般干净,是因为他本就是这样的表皮,与他是否在意那些人无关。 “怜儿会嫌弃我的。”姒昭叹口气。 “还是先更衣,去偏殿。”姒昭吩咐车夫。 庆谷这才反应过来,他哭笑不得,原来公子是在在意明怜姑娘。 但公子这种在意好像有点......过头了。 天下和女人,这个时候天下更重要啊。 虽然庆谷知道明怜是个好姑娘,也不反对公子在意明怜,但是公子完全可以先处理完政权的事情再好好跟美人亲近亲近。 “公子,现在回府,不是必要的。”庆谷低眼道。 姒昭冷飕飕瞥庆谷一眼,他声调慢,幽冷阴鸷,氤氲着浓重的危险慵懒,带着俯瞰感,“你只需做孤吩咐的事情。” 庆谷接触到姒昭薄凉的视线,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公子姒昭的眼神,更吓人了。 他似乎不再对世人用温润的伪装了。 他已经不需要了。 公子姒昭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所以即便他不出面,事情也能在他的掌控中顺利进行。 他掌控欲极强,但不代表他会亲力亲为。 对于不感兴趣的事情,他一向冷漠。 大潇天子薨,局势几乎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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