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煜皱眉看向那个支支吾吾的嬷嬷: “还不如实招来,究竟是何人指使的你?” 那嬷嬷瑟瑟发抖,但仍记得主子的吩咐,她哭着说: “奴婢不敢说谎,是昭嫔给奴婢的药,让奴婢见机行事,如果渺嫔诞下的是小皇子,就将药丸给小皇子喂下去!皇上明鉴,奴婢句句属实啊!” 顾晗见这奴才还要攀咬她,这般没有眼色,差点叫顾晗冷笑出声,她上前一步: “你说是我唆使的你,那我又是在何时何处同你联系?如何要挟利诱的你?” “谋害皇嗣这种株连九族的事,嬷嬷该不会马虎到随意一个奴才和你说两句,你就照做了吧?” 她的一个又一个问题抛下来,叫嬷嬷额头溢出了涔涔冷汗,她慌里慌张地说: “是你拿着我家中幼儿的手镯要挟奴婢帮你办事,否则,奴婢怎么可能去谋害皇嗣!” 她又惊又惧,都快要哭出来,模样不似作伪,叫顾晗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我亲自要挟的你?” 那嬷嬷摸着眼泪:“是你让人给奴才传的纸条,还附上了我小儿的手镯,奴婢不是没有怀疑过,想要见昭嫔,可这等隐晦的事,不可能张扬,昭嫔当然不会见奴婢的!” “奴婢见了那手镯就慌了神,自然是昭嫔说什么,奴婢就听什么!” 顾晗觑了她一眼,在她愤恨的视线下,有些可笑地摇了摇头: “你怎么就确认是我给你传的纸条。” “奴婢收到纸条后惊慌,一直没有动作,后来就偷偷注意着房间的动向,那日只有沞玲进宫奴婢房间,然后奴婢就在枕头下找到了那张纸条,奴婢偷偷跟着沞玲,就见她和你宫中的玖思碰过面。” “这样一来,那除了是昭嫔,还能是谁?!” 嬷嬷擦着眼泪:“奴婢知道自己逃不了,只希望事成后,昭嫔能放过奴婢的小儿!” 顾晗听见玖思的名字,脸色就彻底冷了下来,与此同时,宫中就一个奴才跪了下来,正是刚才躲着顾晗视线的那个宫女。 沞玲惊慌失措地跪下来,身子抖得不行。 顾晗扯了扯唇角,她不信玖思会背叛她,这根本就是胡乱攀扯,但为了洗清嫌疑,顾晗只能让人去宫中将玖思传来。 顾晗紧皱着细眉,连殿内停下来的动静都没有在意,明眼人皆知她现在心情很不好,陆煜看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第53章 玖思很快赶来,等知道发生了什么后,她气得脸都红了: “胡说八道!” 顾晗出宫很少将玖思带在身边,常让她待在宫中,平时只有去御膳房取膳,才偶尔出殿,但顾晗也不拘着她,甚至可以说,顾晗总是会惯着她。 以至于,玖思在顾晗和玖念跟前听话忠心,但其实她脾气比玖念要暴得多,她恶狠狠地盯了沞玲很久,忽然道: “奴婢记得她!那日主子让奴婢去领膳食,结果刚出了颐和宫,就撞见她,她莫名其妙地和奴婢说了‘姐姐要去御膳房了’,奴婢不认识她,没有搭理就直接离开了!” 这本只是一件寻常的事,她身为长春轩的得脸宫女,平日中许多宫人见到她都会打招呼,她也就没放在心上,她少出宫,也就导致她根本不认识沞玲是荣粹殿的人。 谁知晓,仅是这般就中了旁人圈套。 玖思心中又羞又恼,主子交代过她很多次,这段时间特殊,让她去领膳食时,不要和荣粹殿的人起冲突,结果疏漏还是出在了她这里。 玖念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玖思不敢说话,她也生怕给主子惹了麻烦,气恼地抹了一把眼泪。 顾晗自是信任玖思的,玖思和玖念皆是侯府的家生子,年幼时就一直陪着她,这份情谊根本是旁人比不了的,她冷冷地看向沞玲,沞玲抖了下,不和她对视,只哭着咬死玖思: “皇上明鉴!若非昭嫔吩咐奴婢给嬷嬷传信,奴婢一个奴才,哪有这等能耐?” 玖思和沞玲各持一词,事情倏然僵持住。 皇后不由得皱了皱眉,好似有些举棋不定,最终看向顾晗: “这两个奴才口口声声说是昭嫔指使的她们,昭嫔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无辜?” 顾晗倏然对上皇后的视线,她应是第一次态度这么强硬,冷静地反问: “向来只有拿出证据才能给人定罪的说法,何时有了需要证据才能证明自己无罪一说?” 皇后被顶撞回来,倒没有生努,她只是意外地看了眼顾晗,待看清她冷凝的神色,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不知这次是谁出的手,看来是真的将她们这位好脾气的昭嫔惹恼了。 顾晗直接转向皇上,她说: “事关皇嗣,再如何重视都不为过,各位嬷嬷是这个月才被安排进荣粹殿,背后之人再如何算计,也只有这一月的时间。” 她低服下身子,一字一句道:“嫔妾不曾害人,经得起查证,这嬷嬷口口声声说是嫔妾以她小儿要挟她,既然有人拿到了她小儿的手镯,自然有人和她家中接触过,不论何时,只要有动作,必有痕迹,嫔妾恳请皇上彻查此事和这一月来进出宫门的所有人员!” 宫里宫外的查,岂止大动干戈,但顾晗说了,事关皇嗣必须重视。 无人能说一个不字。 沞玲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但顾晗看得却不是她,而是看向自从沞玲被揪出后,就一直未曾说话的夏巧,果然,夏巧脸色也是微变。 哪怕她很快遮掩住,也仍被顾晗发现了端倪。 顾晗简直气笑了。 她就说,何人做事这么纰漏横出,原是自己写的戏本,怪不得这么及时地就撞掉药丸,怕不是早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嬷嬷的动作,就等着这一刻的事发! 渺嫔小心翼翼躲了近一年时间,顾晗不信她真的会对皇嗣出手,她不禁对渺嫔的临产时间产生了怀疑。 产房中完全没有了动静,但没有听见惊慌,想必渺嫔被安然救下,果然,那位安太医很快出来禀报: “皇上,渺嫔被救回来了!” 他擦着额头冷汗,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顾晗冷眼瞧着,倏然问向他身侧的另一个太医:“我问你,渺嫔生产可有不足之象?” 妃嫔生产这种大事,自然不会只有一位太医守着,只不过安太医作为一直负责渺嫔孕期的人,所以,在此期间,所有事宜都由安太医主导罢了。 李太医一顿,不等他回答,夏巧就变了脸色: “昭嫔这是何意!” 她越着急,顾晗反而越觉得有鬼,顾晗扯了扯唇角,冷笑:“我是何意,你不清楚吗?” 夏巧对上她的视线,心虚之下,眼神不由得有些闪躲。 陆煜看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不懂? 可事情还未完,顾晗拉住皇上的衣袖,拦住他的问话,然后上前一步道: “你家主子选在这个时候生产,所有事端又都指向我,殿中一定有我害渺嫔早产的证据,不若现在直接拿出来吧!” 夏巧嘴唇抖了几下,她说:“昭嫔在胡说什么,生产一事怎么可能由得了自己选?再说了,我家主子害了你有何好处?” 顾晗不听她徒劳的辩解,直接看向皇上。 陆煜顿了顿,朝刘安看了眼,刘安立刻带着宫人进了内殿,有太医也跟着进去,夏巧立即惊慌地看过去,不消须臾,就有人拿了个抱枕出来。 刘安上前一步: “皇上,太医查过了,这枕头被催产的药物浸泡过。” 顾晗认得出那个枕头,是前不久渺嫔生辰时,皇后提了句,后宫都给荣粹殿送礼,顾晗懒得折腾,就将这个翡狸软枕送了过来。 在瞧见那个软枕时,陆煜似顿了下,又似乎没有。 顾晗轻扯唇角,任何人都听见她讽笑了一声。 夏巧顶着所有人的视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强撑着说: “这软枕是昭嫔送来的,难道不正说明了,我家主子会提前生产和昭嫔有关?” 顾晗冷不丁地吐出几个字:“嘴硬!” 在众人纳闷狐疑的视线中,顾晗解释: “这个翡狸软枕是皇上见我惫懒,特意赐给我的,只到了长春轩不过半日,就被我转赠给渺嫔做生辰礼,你是觉得皇上会对我下手,还是会对你家主子下手?!” 夏巧目瞪口呆,完全预料不到事情这般的发展。 顾晗不耐和她浪费口舌,她直接看向李太医:“你适才给渺嫔请脉,她可有不足月就生产的征兆?” 李太医下意思地看了眼安太医,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渺嫔身体并无大碍,皇子也已经足月。” 他一把脉,就看出了事情有些不对,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是不想插手进这件事的,在这后宫中,想要好好活下去,明哲保身才是最紧要的。 可如今被问到了他头上,李太医也不想替旁人做隐瞒,只是他和安太医同期共事良久,他不懂,为何安太医要掺和进这种后宫争斗中。 安太医脸色灰败地瘫在了地上。 这件事到目前为止,脉络已经很清楚,渺嫔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她根本早就到临产期,只是让安太医谎报时间,叫旁人以为她这个时候生产不对劲。 其实不过她自己想要嫁祸旁人,许是要拉顾晗下位,或者是想要搏皇上怜惜,争取亲自抚养亲儿的权力。 渺嫔算计了很多,甚至连那个嬷嬷都真的被骗了进去,许是有些不足,可事关皇嗣,皇上薄怒下,根本不会想那么多。 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哪怕没有后来顾晗的辩解,皇上都会选择相信顾晗。 顾晗直接跪了下来,她冷然下脸: “皇上,嫔妾知道渺嫔诞下皇嗣有功,可嫔妾仍恳请皇上替嫔妾作主!” “渺嫔其罪有三,一是欺君,二是以皇嗣作饵,三是构陷嫔妃,今日一事若非皇上信任嫔妾,嫔妾根本不敢想这些谋害皇嗣的罪名落在嫔妾身上后,会是什么后果!” 陆煜额角一抽一抽地疼,今日一事真叫他大开眼界,其实只要渺嫔安安分分地生下皇嗣,陆煜根本不会亏待她。 孕期初,他之所以不给渺嫔升位,是怕皇嗣压不住这个福气,也是不想叫人将注意都放在她身上,后来怕她会胡思乱想,年宴时仍给她升了位份。 如今她平安诞下皇嗣,养母自不如生母,陆煜也在考虑直接将她晋升成修仪,毕竟重辉宫的主位令昭仪已经照顾了两位皇嗣。 所以陆煜不理解,渺嫔闹出这些幺蛾子,要想要做什么? 而且,她针对不是旁人,是救过她数次的昭嫔。 忘恩负义的人,多是不讨喜的。 陆煜知晓了皇嗣无事,心中情绪就淡了几分,只升起被戏耍的恼怒,陆煜还未说话,先将顾晗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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