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娘娘口中的惊喜,也不懂皇后今日是要做什么。 昭贵嫔并未有事,周美人只是磕了一下,只有冷宫中的何氏和林氏丢了性命,若策划今日一事的人当真是皇后,那只能说明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涪柃将这些话说给娘娘听,令昭仪只笑了笑: “你可知身处冷宫是什么日子?” 这后宫的女子无一不是娇生惯养,谁能习惯冷宫中那疯疯癫癫的生活呢? 涪柃顿了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娘娘为何忽然问这个问题,半晌,她才惊变了脸色: “不、不会吧……” 宫人恰好端着药进来,令昭仪不再说话,待喝完药,涪柃伺候她躺下,才听见她说了句: “也许在我闭眼前,当真能够如愿。” 涪柃震惊地抬头。 ** 顾晗一觉睡到天明,彼时周美人都被抬回长凝苑了,她也从玖念口中得知了昨日的结果。 顾晗坐在铜镜前梳妆,闻言,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居然真的是她。” 玖念狐疑:“主子说的是谁?” 顾晗朝一个方向看了眼,玖念有些惊讶,但又觉得意料之外。 她压低了声:“可皇上并没有查出那位和这件事的联系。” 顾晗几不可察地摇头: “越查不出,才越可疑,而且,只看皇上的处罚,就大致猜得出一二分真相了。” 皇上并不残暴,若林氏真的和这件事无关,皇上没有必要宁打了皇后的脸也要了林氏的命,这个举动本就说明了很多东西。 顾晗不由得想起刚进宫没多久时,谢长案给她传的那句话——小心皇后。 这是谢长案唯独一次主动联系她,但长久以来,皇后都没有动静,顾晗除了待皇后较为恭敬和谨慎外,也早就不再时时刻刻对皇后关注。 顾晗让小方子去打探消息,知晓林氏昨夜里就领了白绫后,顾晗不由得抚额: “她倒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从昨夜至今,已经很多人都想要知道答案。 真正知道答案的只有坤宁宫的主仆二人罢了,暮秋一身疲倦地进来,她看见静坐在窗前不说话的娘娘,轻手轻脚地上前,低声: “娘娘,姑娘去了。” 窗前女子动作一顿,暮秋有些于心不忍:“奴婢盯着的,姑娘去得并不痛苦。” 暮秋仍记得,那日她去冷宫看望生病的五姑娘,刚进宫时清丽有加的女子被折磨得不像样,五姑娘抱着她的手,哭着求: “我不想在冷宫待下去了,求娘娘了。” 哪怕身处冷宫,皇妃也不可自尽,一旦真的这般做了,那就牵连三族的罪名。 暮秋将消息带回来的那一日,娘娘就如现在这般,静坐了整整一日,等第二日,娘娘才哑着声说: “本宫知道了。” 思绪回归,暮秋看着眼前的娘娘,低叹了声:“昨日刚下雨,还有着丝凉意,请娘娘万万保重身体。” 皇后轻嗤了声: “保重身体?” “你说,若当初本宫和父亲他们没有想到借腹生子的法子,结果是不是就大不相同了?” 暮秋噤声,这个问题,她给不了任何答案。 许久,暮秋似看着娘娘背对着她,擦了把脸颊,深呼出了一口气:“是本宫魔怔了。” 她转过身来,脸上神情早就恢复如常: “昭贵嫔向来谨慎小心,本宫从未想过这点小手段就能让她小产。” 暮秋当然知道娘娘想要做甚,她仍低头不语,皇后没在意,不紧不慢地耷拉着眸眼,问: “重辉宫那边可有消息?” “听说一大早就传了太医。” 暮秋听见娘娘似乎畅快地笑了声。 她心中叹息,娘娘哪有什么目的,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她只不过是在满足五姑娘的同时,不想叫令昭仪好过罢了。
第80章 顾晗大致知晓这件事是何人所为,就没有再关注后续。 赵嬷嬷按着她在床榻上休养了好些时日,近六月初,顾晗才被允许下榻,待能出宫门的那一刹,顾晗直接松了口气。 玖念捂唇偷笑:“叫主子吓唬赵嬷嬷。” 顾晗无奈。 那日她故装作腹部疼痛,就是想让皇上重视起那件事,结果,她一时忘记了赵嬷嬷,这半个月来,她几乎都床榻都没有下过,药膳也不知喝了多少。 顾晗拢了拢衣襟,才搭着玖念的手上了仪仗,嗡嗡地说: “快走吧,第一日去请安,莫要晚了。” 太医已经将她的情况登记在册,身孕已经满了三个月,断没有再不去坤宁宫请安的道理,昨日,顾晗就吩咐了玖念一定要叫醒她,可临到头,她仍是差些没醒来。 这段时间,她过得太舒适和懒散,许久未见过辰时的太阳了。 坤宁宫一如往常的热闹,不论多大的事都很快就会被遮掩过去,至少顾晗这一路行来,未曾听见半分和余氏或冷宫的话题,早就被现时的新鲜事代替。 “昭贵嫔到——” 一声通报,顾晗才到殿前,就听见里面安静下来,顾晗轻挑了下眉,她今日穿了一袭宽松的宫装,较鲜亮的胭脂色,衬得她面容堪比花娇,三个月的小腹并不明显,被宫装遮掩得严严实实,仍可见她腰肢的曼妙。 遂一踏进来,殿内的人视线在她脸上顿住,也不知是昭贵嫔年龄越长成,还是她怀了身孕的缘故,怎瞧着她越发姝色? 待顾晗落座后,众人才回神,朝她小腹上看去,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只知晓她面色红润,根本没受什么孕期困扰,一时间心中不由得生了些许酸涩。 顾晗刚坐好,就听见袁才人眼巴巴地询问: “昭贵嫔有孕期间,不觉得难过?” 怪不得袁才人问,这后宫有孕的人少,最近的一位就是余氏,而余氏有孕时,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哪怕她们没有亲眼目睹,也听闻过些许。 顾晗见问话的人是她,倒没有生出什么不耐来,这种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她也就直白地抿唇轻笑: “是个乖觉的,不曾闹腾我。” 她一手搭在小腹轻抚,动作间轻柔,叫一众人眼红得不行。 饶是袁才人一直觉得自己心态算得上平稳,这个时候,也不由得对顾晗生了几分羡慕,怎么就有人这么好的运气呢? 淑妃进来时,刚好听见这么一句,她掩唇作笑: “昭贵嫔有孕期间,皇上常去看望,有皇上庇护,昭贵嫔这一胎自然很是安稳。” 一句话就将仇恨拉得满满的。 顶着旁人羡慕嫉恨的眼神,顾晗抬眸和淑妃对视,淑妃弯了弯眸,似乎根本不曾想过她这句话会带来什么后果,顾晗移开了视线。 她有孕,坤宁宫的人仔细,没有给她上茶水,而是上了份酸梅汤,顾晗刚伸手要端起,在碰到杯壁时,沁凉从指尖传来,她一顿,又松了手。 经过油渍一事,她对皇后也并非那么放心,在坤宁宫也不敢随意吃东西了。 虽说,皇后不可能在坤宁宫中对她做手脚,但凡事就怕个万一。 皇后姗姗来迟,顾晗一见皇后,眼中就不由得闪过一抹惊讶。 皇后脸上的疲倦几乎不作遮掩,她坐下来后,就抬手揉了揉额间,视线落在顾晗身上,颇为满意地颔首:“见你无碍,本宫心中就踏实了。” 顾晗一时不知和她说什么,便低眉垂眸,作羞涩状。 关心了顾晗一番后,皇后才看向众人:“你们也要像昭贵嫔这般,替皇室开枝散叶才是。” 殿内响起整齐的应声。 皇后似精力不足,她抚额疲倦道:“本宫乏了,今日请安就到这里,趁天还未热得厉害,你们也早些回去。” 顾晗出了坤宁宫,周美人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左右打量顾晗,惊奇道: “我从后面看你,半分有孕的模样都瞧不出来。” 顾晗才不和她贫,她近日在宫中闷得慌,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宫,便和周美人在御花园的凉亭中坐下,顾晗扫了眼四周,才不轻不重地问: “皇后这是怎么了?” 那状态分明有些不对劲。 周美人剥着荔枝,捻着果肉扔进口中,含糊不清地说:“忘了你很久不出来,对宫中一些事不是很清楚。” 待口中果肉咽下去后,她刚欲说话,就呛了声,顾晗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将茶杯推近她: “慢些吃,时间多的是,你着急作甚?” 周美人接过杯盏,将好受些,才凑近了顾晗,压低了声:“林氏去了后,皇后就跟着生了一场病,只是这后宫琐事都离不得她,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一进坤宁宫就能闻见一股子药味。” 顾晗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半晌,她说了句: “看来皇后和那林氏也的确是姐妹情深。” 话落,周美人就撇了撇唇:“那么多年不曾见面,能有几分情谊在里面?” 顾晗惊讶挑眉,若非姐妹情深,皇后又怎么会因此得病? “听说,林氏去后,国公夫人就日日以泪洗面,似话语中有些许埋怨,传进宫中后,皇后的身子才不好了。” 周美人没有明说国公府人的埋怨是对何人,但顾晗哪里猜不到? 顾晗一时不由得无言。 皇后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女,林氏则相反,刚好是府中的幼女,皇后进王府后,陪在二老膝下的就一直是这个幼女,一个是数年不见的长女,一个是日日相伴的幼女。 虽说手心手背皆是肉,但人心难免有所偏向。 顾晗冷眼瞧着,皇后待林氏也并非没有一分感情,先是丧失嫡妹,后又被母亲埋怨,这种事搁何人身上,恐怕都很难不在意,偏生她在宫中,除了身边奴才,没有一个亲近人可以诉苦。 这种事,顾晗不知作何说,她略过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另一件宫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事: “听说,安才人在御花园一舞,让皇上接连在她宫中宿了三日,我今日怎么没瞧见这位安才人?” 顾晗话落后,眼睁睁见周美人撇了撇嘴,那股子嫌弃和厌恶近乎快溢出来,叫顾晗生了分好奇: “倒底怎么回事?” 周美人没好气道:“我进宫这么久,就没有见过这种恃宠而骄的人!” “淑妃如何受宠?她做事罚人前,起码还会寻个理由。” “这个安才人侍寝的第二日,就派人和皇后说她身子乏得紧,皇上让她多躺会儿,便不曾去请安了。” “说是身子乏,那次请安后,我分明见她在御花园游玩,有人看不过去刺她几句,位高她的,她就直接往那地上一躺,死皮赖脸得让人拿她没有办法,位低她的人,她就命人上去掌掴,整个后宫被她搞得乌烟瘴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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