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景玉想起祁沐恩欺辱逢月就火气上涌,懒懒地应了声,看似毫无兴致,实则满心期待着她的下文。 “起初我在梦里只看得见鱼形玉佩大致的轮廓和颜色,看不清纹理,第二次入梦时我刻意摸了摸,才确定上面雕的是鱼鳞。他的脸我也摸了,可还是想象不出来他长得是何模样。” 逢月实在难以向苏景玉启齿,说自己恋上了梦中的夫君,对他念念不忘,但苏景玉早就有所察觉。 新婚之夜她彻夜娇吟,玄清观同眠、府里他装醉那夜,她都与梦中那人彻夜缠绵,顺带着对他动手动脚,几乎摸遍了他全身。 那时他还要么厌恶,要么享受她的爱抚,对她在梦里与旁人亲热尚且不觉得什么,如今再度回想起来,一阵高过一阵的醋意激起他满肚子怨气。 又自知与一个虚幻的人争风吃醋实在太过于幼稚,只能另寻别的渠道宣泄,声音冷沉中含着几分无奈的宠溺,质问道: “现在知道那人不是姓祁的了?!” 逢月眨眨眼,再一次被他奇特的思路带跑。 自打她在碧波湖边感觉到祁沐恩并不是梦中的夫君,就再也没有对他动过心思,只把他当成儿时的旧友,千秋苑之后,这点情分也不复存在了。 她甚至鲜少会想起他,哪怕他身上曾经有过一块与梦中极为相似的鱼形玉佩。 苏景玉两次提起他,她本想向他解释清楚,情急之下词不达意:“我在梦里虽然眼睛看不清楚,但凭感觉也能分辨出个大概,一次认错人便罢了,怎么可能一直认错!” “再怎么说人家也有样式相近的鱼形玉佩,我可没有,只能勉强在腰封上绣一堆充数。” 苏景玉嘴上置气,实则并非还在针对祁沐恩,在他心里祁沐恩根本不配。 也并不生气逢月把他假想成梦中的夫君,与她相处这么久了,他笃信她对他的感情是真的。 只是难以抑制地嫉妒她梦里那人,不过短短几次梦境就能令她深情难忘。 他仿佛整个人被浸在醋缸里,酸的浑身难受,像个孩子一样迫切地想让她哄哄他,就像在富隆西街附近的全鱼宴里让她喂他一样,好好哄哄他。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那年去山西出差买回来的宁化府老陈醋,味道真的好
第92章 逢月双手抵在胸前使劲推他,他明明知道她的心意,却故意把他自己说成旁人的替身来气她,她羞愧之余又有些恼意,别开脸嗔他,“不跟你说了!” 苏景玉无奈轻叹,只得轻声细语:“别生气了,然后呢?” 逢月转过头,把脸颊靠在他胸前: “后来他被人追杀,背着我逃到一座山洞里,那些人还是追来了。山洞里到处都是火把的光亮,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听见他们叫他昭文太子,他拼了命地护着我,被那些人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烙伤了腰,我抱着他哭喊了很久,之后就再也没有梦见过他,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苏景玉轻柔地撩开她散落在脸上的头发,没有做声。 难怪上次回庄子那夜,她在梦中抱着他哭的满脸泪水,这样温柔的人,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即便是在梦里也的确让人刻骨铭心,难怪她一直忘不了他。 他嫉妒她梦里的那个男人,甚至希望拥有鱼形玉佩,能入她梦的人就是他自己,那样他就能把她的心占得满满的,再也没有别人能分走一丝一毫。 逢月从忧伤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抬眼道:“景玉,你说我怎么会做出这样奇怪的梦呢,就好像不是梦,而是真的经历过一样。我一度在想,梦中的夫君会不会真的出现。景玉,你做过这样的梦吗?” 山洞、追兵、火把…… 苏景玉惊愕地回忆起梦中似曾相识的场景,他克制着不去想接下来的一幕,那些画面却不停地闪现在他眼前: 他拼了命地想要护着她逃出去,被伤的满身是血,身后一声凄厉的惨叫,他颤抖着回头,见她挡在他身前,胸口插着一把尖刀,口中鲜血喷涌,手里还攥着一根染血的发簪。 他痛哭不止,生如可恋,抱着她从山崖边一跃而下…… 苏景玉心里陡然一颤,抱着逢月的手紧攥成拳,故作轻松:“没有,我没梦过。” 他把下巴顶在逢月头上,避开她的目光来掩饰心底的慌乱,细思她的梦境又与自己的不尽相同。 她说梦中的夫君被烙伤了腰,还有那块极为重要的鱼形玉佩,他从来都没有梦到过,也从没有听过桑婉这个名字。 或许他的梦并不是她梦境的延续,只是碰巧有些相像之处罢了。 他一时间很矛盾,即希望自己是她的梦中人,又害怕与她如同梦里那样,不得善果。 拂风说过,梦都是有所预示的,他与逢月都做过不祥的怪梦,到底预示着什么? 梦中的追兵是冲着他而来,难道预示着逢月终有一日会受他连累? 这个怪梦过去很久了,他本已经忘了,如今再度回忆起来比那时更加恐惧。 他舒了口气,手臂下意识抱她抱的更紧,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可是在梦里她满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他怀里的画面实在太过真实。 沉寂了半晌,头顶忽然呼来一股热气,逢月有些不安地抬头:“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苏景玉怔了怔,知道她以为刚刚他在叹气,向上牵了牵嘴角道:“没有。” 逢月笑的如释重负,如今深藏的心事都已经告诉了他,她对他再无隐瞒,从此刻起她会把梦中的夫君彻底放下,身心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轻薄的布幔外红烛摇曳,映着一抹潋滟的柔光。 逢月头微抬,蜻蜓点水般啄上苏景玉的唇,之后闭上眼睛瘫软在他怀里,忐忑地期待着接下来的激情拥吻,期待着那份令人沉醉的疼痛与欢愉。 苏景玉眉微蹙,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他心脏狂跳,血气窜涌,迫切地想要拥有她,恨不能立刻将她整个人吃干抹净。 可梦里她胸前插着尖刀,痛苦地倒在他怀里的一幕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满身的□□与冰冷的恐惧仿佛要将他撕裂开。 他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与她纵情缠绵,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纾解混乱的心绪,将这个噩梦彻底忘掉。 逢月闭着眼睛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枕边人的亲吻,喉咙里咽了咽,把手探出被子外,壮着胆子抚弄苏景玉的喉结。 指尖下明显一动,随即手指被他牢牢攥住,她心里扑通乱跳,羞臊地咬着嘴角偷笑。 苏景玉低头吻上她的指背,“逢月,你口渴吗?” 逢月睁开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不渴。” 苏景玉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他想把拂风的话告诉她,做了噩梦切不可说出口,也不要去想它,多喝水把噩梦冲走就永远不会成真。 但逢月的梦境没有后续,不见得是个噩梦,说出来反倒让她不安,况且他方才还否认自己做过这种梦,此时告诉她拂风的话难免自相矛盾。 迟疑了一瞬道:“你等我一会儿好吗?” 随即把逢月的手塞回被子里盖好,撩开布幔起身下床。 桌上的茶还温着,苏景玉一盏接一盏地灌下,片刻功夫茶壶便见了底。 他记得周妈在外面的炉子上备了一壶热水,披上外袍出去拎回来,壶里的水烧得滚滚的,热气氤氲,一时入不得口。 他端着茶盏放在嘴边吹着,视线朝垂着的布幔望去,眼底尽是温柔与怜惜。 又是半晌没有动静,逢月蹭到床边,掀起布幔探出头来,“景玉?” 苏景玉端着茶盏过去送到她嘴边,逢月疑惑地看他一眼,接过茶盏喝下,身子往床里挪了挪,小臂撑着布幔等着他放好茶盏就过来,却没想到他回到桌边,心事重重地继续倒茶。 逢月难以置信,满眼失落地看着他。 她毫无保留地向他坦诚一切,他若怪她她也能够理解,可他明明生气了又不肯承认。 哪有人大半夜这样喝茶的,分明是故意躲着她,不想与她亲热! 失望与委屈的情绪席卷而来,她用力甩下布幔,扑通一声躺在床上。 苏景玉眼见她动了气,顾不得热茶烫嘴,端起来几口灌下,脱下外袍上床,手臂揽着她的柔软的肩背靠在他怀里,“逢月……” 话音未落,逢月恼火地朝他胸前用力咬了一口,苏景玉痛的闷哼一声,逢月趁机挣脱开他的怀抱,背过身,拽过被子全部盖在自己身上。 一个无法宣之于口的声音在心里呐喊:真是的!我都已经这样主动了,送上门都不要!回去也别想碰我,你就继续雏着吧! 苏景玉茫然看着她的背影,翻涌的情绪很快被腹中的胀闷压下,他披上衣袍出门去,再回来时心绪已经平复。 他拽过逢月的被子盖在身上,重新把她搂在怀里,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声。 他明白为何过去这么久了,再次回忆起噩梦会更加恐惧,因为他的身份、他所处的环境随时都有可能把他推向风口浪尖,太子还被困在皇陵,苏天寿反心不减,天翻地覆是迟早的事。 他已经深爱上逢月,不忍她受到牵连。 但梦毕竟是梦,他已经遵照拂风的教诲,不对任何人说起,多喝水把梦冲走,就算真有梦境成真的一天,他也不相信自己没有办法保护好心爱的女人。 可惜这个女人没等他平静下来就气呼呼地睡着了。 两个人无比美妙的初夜竟要遗憾地错过,苏景玉不舍地亲吻着怀里的姑娘,“逢月,醒醒,逢月……” 他晃了晃了她,滚烫的嘴唇轻柔地落在她的颈侧。 逢月眉间蹙了蹙,低吟声彻底将苏景玉点燃,他呼吸凌乱,不算温柔地扯开丝带,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舌尖探入她口中。 逢月始终闭着眼睛,唇舌像是在迎合他,却与他的节凑半点也对不上。 苏景玉勉强停下,目光迷醉地看着她,同她亲热的明显是她梦中的男人,不是他。 半晌,他抑闷着躺回床上,苦苦压抑着体内的烈火灼烧。他嫉妒又心酸,恨不能魂穿到她的梦里,与她彻夜温存。 眼前烛焰轻漾,仿佛又回到了洞房花烛那夜。 逢月穿着件大红色的寝衣躺着床上,紧张的羽睫轻颤,红鸾纱帐盈盈落下。 熟悉的红色身影压了下来,她慌着闭上眼睛,下一刻娇唇被轻柔地吻住,辗转厮磨。 她忘了羞赧,情不自禁地想要回吻他,他却突然离开,片刻后,像是有支松软的羽毛不断从她细腻的脖颈上扫过,又酥又痒。 “逢月,睁开眼睛看看我。”耳边响起深情的轻语声。 她喘息着睁眼,眼前人红衣耀目,俊美无暇的脸上笼着一层润玉般的柔光,纤长的眼睫极慢地闪动,嘴角勾着一抹撩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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