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妹的丫鬟经不起审问,那就来个畏罪自尽,死前将主子所作所为写下来,看似很拙劣,也经不起推敲,可死无对证,只要是丫鬟亲手所书那就是铁证。 最后一步,就是王府去购买调香药材的下人,这个下人自然是余桑宁吩咐,余桑宁早就与萧长旻赐婚,王府下人听她一些使唤也不算不合理。 至于为何余桑宁那么早就想着吩咐王府的人,而非自己身边的人,余桑宁对着崔晋百的质问也有说法:“我虽不敏,却也能够从五妹痴迷步世子之行中猜到这些香料有异,否则五妹怎会自个儿不去寻,非得来胁迫于我?” 很快,大理寺和宗正寺派去的人,就在余五娘子的闺房里搜回来了余桑宁安排好的证据。 除了每一幅神态不同的步疏林画像,还有一张催情香的香方,以及一些香料。 到了这一步,余五娘子整个人的魂儿都被抽走了,她终于明白她被爹娘彻底放弃了。 为了兄长的前程,她成了棋子。 一切都是她心思不正,因爱成魔,痴迷步世子,苦于无法靠近,而做下的错事。 王府那日为何没人,是因为昭王妃受她胁迫,将人遣走,都是她一人所为。 而他们……他们这些主使者,都成了受迫人,她的至亲也不过是教女无方,他们都没有罪,多好啊! 牺牲她一人,保全了所有人。 “余五娘,你可有话说。”祐宁帝问。 事情到底如何,祐宁帝心中自有杆秤,不是他要包庇谁,而是证据说话。 老二夫妻把事情做得这么滴水不漏,他难道要无凭无据喊着他们构害旁人?只要他在眼前的情势下说一句不信,老二夫妻只怕都要来个以死明志,闹到最后反倒是他这个皇父容不下他们夫妻两。 “可有话说……”余五娘子失魂落魄重复了几遍,忽而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泪如雨下,笑得疯癫不已。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亦或者是押着她的侍卫因为她忽然狂笑不止而失了神,竟然让她挣开,她拔出了发间的金钗扑向余桑宁。 余桑宁身边有萧长旻,萧长旻习武之人,迅速将余桑宁捞过,然而所有人都以为余五娘子是要杀余桑宁,其实不是,她是在余桑宁面前,用金钗刺进了自己的脖颈。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余五娘子刺了自己又猛然将金钗拔了出来,鲜血飞溅出去,喷了余桑宁一脸。 余五娘子死死瞪着她,软倒下去也死死盯着她,鲜血入注,她却笑得极其阴森:“为恶……恶之人……不得……善终!” 谁也没有想到余五娘子竟然会选择这样激进的法子自尽。 余桑宁闭上了眼睛,流动的鲜血在她的脸上滑动的黏腻感更明显,血液的温热仿佛能灼痛她的肌肤,腥气直冲她的鼻息,令她忍不住颤抖。 她不是好人,她手上也不止一条人命,可从未让她如同今日一般恐惧,她浑身都忍不住抖了来。 在场人看着余桑宁,目光都复杂,她的心狠手辣,也随之深入人心。 也不知是真的被吓到,还是察觉到了这些人的眼神,余桑宁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最终祐宁帝吩咐大理寺的人将余五娘子送回府中,并且告诉其爹娘她是如何“畏罪自尽”! 余桑宁虽然被胁迫,但也是帮凶,幸而步世子无碍,祐宁帝以德不配位为由,不允她拜宗庙。 萧长旻倒是摘得干干净净,想要治他一个教妻不严之罪都无法,事发当日,才刚刚娶妻。 祐宁帝或许是被余五娘子血溅勤政殿气恼了,把余项给撤了大将军之职。
第710章 大喜事 “可惜了,一个刚烈之女。”结果传到沈羲和的耳里,沈羲和忍不住轻叹一声。 为余五娘子,大概机关算尽的余桑宁,也没有想到柔弱的余五娘子会在穷途末路之后,用自己的死来报复所有人。 她其实是不用死的,便是她给步疏林下药之事罪证确凿,步疏林没有受损,且步疏林也知道她是个无辜的牺牲者,以步疏林的性子不会紧咬着不放,至多也就是被打一顿板子。 或许是爹娘的放弃,令她太绝望,亦或者是余桑宁的算计让她心头太恨。所以她选择了血溅勤政殿。 这件事情余五娘子到底是不是主谋,其实陛下也好,诸位殿下也罢了,都心里有数,余五娘子用这样的法子自戕,会赢得陛下的同情与对死者的怜悯,这才有了余桑宁不配祭宗庙,余项大将军之职被撤的结局。 “弱势之人,欲求一个公道,都需以命相搏。”萧华雍站在沈羲和的身侧,也是有些感慨。 这是亘古不变的生存法则,无关律法是否严明,无关君主知否清明。 “故此,我由来庆幸,能生在钟鸣鼎食之家。”沈羲和低头摸了摸蹭着她撒娇的短命。 沈羲和其实不懂那些生于权贵之家,向往平凡与自由的人。平凡与自由,是需要极大的福运,才能淡然顺遂一生,运道稍有些不济,一个坎就能至人绝望,一如余五娘子。 若非余家七房势弱,家中落魄撑不起场面,余桑宁又敢真的将人逼到这个份儿上? “我的呦呦是最为知足之人。”萧华雍喜欢沈羲和,越相处越深深迷恋,她的处世之道,她的行事之风,她的面世之态,都令他由衷感觉到一股子大气。 这样的大气,哪怕是儿郎也极少有,至少他觉着在心胸与心境这方面,他都及不上沈羲和。 沈羲和笑了笑,这人总是喜欢夸奖她,仿佛在他眼里,她哪儿哪儿都好,如白璧无瑕。 “殿下,步世子与萧娘子求见太子妃。”沈羲和正要说话,屋外传来了天圆的声音。 萧华雍看了看沈羲和,吩咐:“请至小雅轩。” 小雅轩是个临湖的水榭,四周绿竹桃花掩映,春日待客,在这里风景格外别致清雅。 沈羲和与萧华雍到的时候,步疏林与萧闻溪已经到了,萧闻溪面上隐忧担忧之色,步疏林侧坐在美人靠上,望着被风吹出浅淡水波的湖面,兀自出神。 萧闻溪见礼的声音叫回了步疏林的神魂儿,她见礼虽然恭敬却神色恹恹。 “这是怎么了?”沈羲和不由关怀一句。 步疏林垂首不语,萧闻溪看了看她,才对沈羲和道:“小女与步世子在勤政殿,见了余五娘子自尽,步世子心中郁结,深以为是她害得余五娘子丢了一条命。” 当日是为了反击萧长旻,才选择了余府的姑娘,哪日余府的姑娘来的不少,步疏林随意选择一个好下手,恰好余五娘子落了单,没有料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沈羲和听了黛眉微动,她动作优雅在萧华雍身侧入座,挥退了珍珠,亲自抬起水壶,往茶碗里倒印子,水落入杯中的声音也因为她优美的动作而显得动听起来。 “阿林,你可有想过,你当日不寻余五娘子,你的下场是如何?”沈羲和问。 步疏林抬首愣愣望着沈羲和。 下场会如何?换了任何一个人,萧长旻都会抵赖过去,再牵扯一户人只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且对萧长旻可能毫发无损。 只有余府的女郎,才能间接暴露萧长旻的野心,是对萧长旻还击最有效且是唯一有效之法。 若是不寻女郎,她提前逃走,萧长旻会穷追着证实她是否女儿身这一点不放。 她的每一步都是被迫无奈,不得不为之。 “阿林,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我们纵有向善之心,不忍之慈。却也不得不保全自己,方能谈德行。需知……你我的命,不是只有你我。” 沈羲和语调平淡,声音轻柔,却直击步疏林心口:“你从无害她之心,若非昭王妃狠毒,她不会被逼入绝境。牵扯她入局,实非无奈之举。她之死,是昭王妃所迫,何以为旁人之恶,苦己之心?” 是的,她没有选择,但余桑宁是有选择的,若是余桑宁与萧长旻没有那么恶毒的心思,没有为了摘干净自己,使出这样的手段。或者但凡余五娘子的爹娘有一丝爱女之心,都不会为了贪恋答应余桑宁,把余五娘子逼到不想活,只想用一死来报复他们。 “多谢呦……” “嗯?” 豁然开朗的步疏林感谢之言还未出口,太子殿下投来淡淡一瞥,她慌忙改口:“多谢太子妃殿下,解我心头之结。” “步世子与萧娘子大婚在即,想来事多,孤便不留客了。”萧华雍直接开口下逐客令。 步疏林和萧闻溪,在旁人眼里是有了夫妻之实,陛下也担心萧闻溪会不会因此珠胎暗结,最后闹出不好听的传闻,他们俩的婚事就定在两个月后,还插了萧长赢和萧长风的婚事。 两个人自然不敢不识趣,乖乖告辞,椅子都没有坐热,茶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就这样被太子殿下给赶走。 宫中又多了一些婚事,沈羲和又忙了起来,半个月后沈羲和接到了一封家书,沈云安传来,薛瑾乔有了身孕,她要做姑母了!
第711章 今夜,补偿你 阿林有孕在前,现在阿兄与乔乔也有了孩子,沈羲和心喜过后,忍不住抚上自己的小腹。 “珍珠,给我号号脉。”沈羲和忽而出声吩咐。 宫里有定时御医来号平安脉,都得记录在太医署的脉案上,东宫自从沈羲和嫁进来之后,变得随意了些,因着沈羲和带了两个精通医理的下属,偶尔太医署遇到了疑难杂症,还会来请珍珠与随阿喜一道探讨。 东宫与太医署因此关系融洽,太医每回都直接询问珍珠做个案录便罢,珍珠也是每十日为她问一次平安脉,十日前她并未有孕,距离她与萧华雍的约定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她略有些心急了。 珍珠应声上前,沈羲和心中所急,作为贴身心腹丫头,珍珠心知肚明,故而格外慎重和仔细,最后只得无声冲沈羲和摇了摇头。 沈羲和心头有些失落,情不自禁问:“殿下在何处?” “太子殿下今儿一早便出了宫,说是有些事去办,要夜间才归,吩咐婢子转告殿下,不用等太子殿下一道用夕食。”珍珠忙道。 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抬头间,碧绿如翠的枝叶将苍穹湛蓝,明媚的日头温煦不灼人,本该令人心情疏朗的和风煦日,沈羲和去无端兴致缺缺。 她素来不是个悲风伤秋的性子,极少被什么牵动情绪,影响兴致。惊觉自己的低迷,她转头吩咐珍珠:“寻一套骑马装,我去骑会儿马。” 自从上次被萧华雍气到,她去跑了几圈马儿,突然发现纵马奔腾,当真能疏散心中郁气。 马场跑了几圈,心里那股子萎靡的郁结之气散了,沈羲和沐浴之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沐浴完之后,就进了自己的香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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