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连膝盖,膝盖连着大腿,大腿之上是胯。 这图学医之人看倒没什么,但宋樱一瞧,被刺.激的不小,双瞳猛地一缩,红着脸“啪”的一声将书合上。 掌心捧着红霞般的脸,宋樱羞地一头扎在桌面上。 她没脸再去看,心道这图为何画得这般直白。 缓了有阵功夫,宋樱揉揉面颊,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将心思放在医书上。 宋樱重新翻开那一页,拍拍脸颊喃喃低语,“心无杂念,不能乱想。等寻到穴位,就可以给齐辞按摩了。按着按着,他腿就好。他能站起来了,我就能回家了,往后侯府与我再无关系,清河郡主如何看我也与我无关了。” 又拿出那小巧的人体木偶,宋樱把那光.溜溜的双腿想象成来两个长白的大萝卜,按照穴位图上的位置对比木偶上的标记,认真寻了寻记住位置。 宋樱学东西快,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就在腿上摸到了几个刺.激双腿恢复知觉的穴位,等晚上齐辞泡完药浴出来,她殷勤地蹲在轮椅前,迫不及待想用在齐辞腿上。 宋樱星眸闪动,炫耀道:“世子,今日我学了套穴位按摩,对双腿恢复知觉很有效哦,要不要试试?” 一直都是张二从净室里将齐辞推出来,此刻他就站在轮椅后面,“要的要的,不能辜负世子夫人的一片苦心。我们世子很是体贴的,定是不会让世子夫人白忙活一场。” 齐辞回头,凛冽的眸子扫向多话的张二,吓得张二噤声不敢言。 张二在宋樱的吩咐下将齐辞扶到罗汉榻上就识趣地离开了屋子。 “薛太医都说多按摩许是能让世子早些恢复知觉,我今天下午可是在很认真学哦。”宋樱坐在罗汉榻边,眼尾飞扬,满是自豪。 她活动活动手腕,“世子放松,我准备开始了?” 齐辞背靠软枕,盯着宋樱的眸子道不出情绪,他淡淡“嗯”一声,示意宋樱可以开始了。 宋樱冲他笑笑,两靥的梨涡在昏黄的烛光下若隐若现。 她低头,一缕碎发垂落挡住视线,她伸手,纤长的手指拢了拢那捋垂下来的头发。 男子的腿与硬邦邦的木偶不同,刚碰到时,是软软的,但仔细一按,却又是紧实的肌肉。 因是初次给男子按摩双腿,宋樱局促不安,耳尖竟不自觉泛起薄红,尤其是刚触碰到齐辞小腿时,她心脏连带着也跟着颤了颤。 她不敢抬头看齐辞,闷头凭借脑中的记忆去寻腿上的穴位。 心中默念大萝卜大萝卜,这才缓缓减淡了她七上八下的局促心情。 宋樱正按摩得起劲,她感觉自己的手法是越发娴熟了,就连大腿内侧的穴位她都找到了,但就在这时候被齐辞抓住她手腕,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叫了声,抬头便瞧见男子那带着侵略性的眼神。 齐辞额上渗出层薄汗,紧绷的唇瓣动了动,嗓音低沉道:“不按了。” “可是……” 宋樱也不知道齐辞这是怎么回事,话尚未说完就见他从一旁扯过披风急急盖住□□。 宋樱眼里满是疑惑,随着齐辞的动作下意识低头盯着他盖住的胯。 不知是不是宋樱眼花了,她总感觉齐辞盖住的地方有些胀鼓鼓的。 这里是藏了什么东西? “嗯?这是……” “出去!” 倏地,齐辞突然吼她一声,打断她的询问。 宋樱吓得头一缩,视线颤颤巍巍收回来,跟装了暗扣一样直起身子,不知所措地站在罗汉榻边。 这些日子以来,齐辞情绪稳定了许多,很少想刚才一样凶她。她不过是想着能让齐辞双腿早些恢复知觉,将自己关在暖阁看了一下午直白又让人难为情的穴位图。 就算是她手劲重了些,弄.疼了齐辞,他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冲她凶。 宋樱是好脾气了,但也有心情不好的那几日。譬如现在,她无缘无故被齐辞凶吼离开,心里委屈。 低垂着头,双手无措地垂在身侧,手指紧紧攥住衣角,眼泪不争气地顺着眼眶流出来,又顺着她面颊一滴一滴落下。 如断线的珍珠,砸落在地上。 一室阒静,偶尔掺杂着女子低低的啜泣声。 “抱歉,我……”齐辞手足无措,伸手下意识想敛去宋樱面庞上的泪,但那手刚伸出去又悬在空中,最终还是收了回去,“适才是我失态了,抱歉。” 齐辞耳上一片薄红,将盖住胯的披风又拢紧了些,遮住那不合时宜的东西。 严严实实都盖住了,瞧不出端疑。 宋樱怀疑她听错了,缓缓抬头,泪眼婆娑地看向那面色有几分不自然的齐辞,问道:“你是在道歉吗?”
第21章 第 21 章 ◎橘汁◎ 宋樱微微歪着头看他,眼中还噙着泪,纤长乌睫沾了泪水黏在一起,鼻子和眼眶都是红红的,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 齐辞心头微颤,那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躁动心情在瞧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后又突然蹿升,连他自己都怀疑他魔怔了。 按住胯.下的披风,齐辞别过头去,目光从宋樱满脸泪痕的脸上离开。 “世子夫人是姑娘,姑娘家是需要哄。世子夫人是世子娶进门的妻子,又非世子在铁甲军训练的士兵,自然是不能大吼大叫凶世子夫人。是妻子,是要和世子相守一生的女子,要温柔对待。” 耳畔响起前不久张二自以为是的劝说,齐辞冷峻的眉动了动,紧绷的唇抿了抿,别扭地“嗯”一声,算是对宋樱那话的回应。 宋樱手背抹了抹眼泪,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明,能看清别过头去的齐辞了,“那你能再说一遍吗?我没听清。” 说完这话,宋樱心里是没底,毕竟齐辞可是从未妥协过。她心里发紧,越发没底,怕就怕齐辞他老人家又动怒了,凶骂着赶她出去。 齐辞唇角拉得平直,在长久的静谧中,终于开口了。 “适才确乎是我失态了,你别往心里去,是我自己的原因,抱歉。” 齐辞抬头看宋樱,神情怔了怔,片刻后的愣忡后,他敛了情绪,淡声说道:“将张二叫进来,我回书房了。”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你,早些休息。” 这次倒是换宋樱有些发愣了,心道齐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很快,张二进来,扶了齐辞到轮椅上,又像往常一样推着齐辞回了书房。 “世子,你这样不行。如今是正是寒冬,马上就冬至了,这夜里一天比一天寒,这时候世子怎么能将世子夫人一个人扔在屋里呢?夫妻哪有分床睡的道理,” 张二一副知心的模样,自认为是很懂齐辞,于是苦口相劝道:“世子夫人白日里对世子可谓是体贴备至,世子怎么还……” 齐辞手中玩弄着一支箭羽,修长的手指熟练地转动那支利箭,看向张二的眼神与这利箭不相上下。 张二犯怵,生怕那被齐辞转着完的箭就莫名飞到他身上来了,即便嘴里有话也不敢再多言。他拍了拍嘴巴,识趣地闭嘴。 “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齐辞停了手上的动作,单手举起箭羽,瞄准书架上放置的果子,用力一掷。 果子被一箭刺中,从不高不低的书架上掉落,摔烂成两半。 张二低头,在齐辞耳畔回道:“属下去军营查了,副将、前锋等世子的得力干将都盼着世子能早日恢复,重回军营,诸位将士也等着世子回去。” “至于世子提的,是否有人居心不轨,想趁机扰乱军心,属下暂时还没查到。” “一切如常?” 齐辞如墨般暗沉的眸子道不出情绪,又从轮椅边的长瓶中抽出一支利箭,手指熟练地转动箭羽,唇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究竟是真的一如往常,还是有人暗藏,等时间一长,自会露出马脚。” 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将人揪出来。 毕竟他现在双腿不能站起来,那人尚有些残喘的时间。 齐辞这一笑,张二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虽说谈论的是军营中人,但这屋中如今就只剩他一人,他心里七上八下,难免没有底,正想劝齐辞歇下,齐辞挪过头来,将脸上的笑对着他。 张二心里咯噔一声。 齐辞神情严肃,正声道:“知道擅作主张如何罚?” 若是说擅作主张,张二倒是知道是为何,他咬牙应了下来,抱拳跪下,“属下认罚!是属下越界了,不该揣测世子和世子夫人之间的感情,属下明日一早就去军营领罚。” 他只是揣测相劝,哪里擅作主张了? 分明是那番话到他家世子心坎上了,世子又别扭地不好意思承认,这才罚他。 张二跟了齐辞数年,这别扭的心思他还是能猜中几分的。 既然如此,那他下次还敢。 世子能成婚,不容易呀,寻到如此贴心又欢脱的世子夫人,也不容易。 === 宋樱还是觉得是她在按摩时按错了穴位加上手上的力道没有拿捏好,她左手食指受伤了,缠了几圈绷带,若是要按摩自然是有些不方便的,所以才将齐辞弄.疼了。 是以她第二日梳洗完就在屋中看医书,又对着薛太医给的那木偶将穴位摸索清楚,可不能再像昨夜一样按摩时将齐辞弄.疼。 大病尚未痊愈,齐辞这身子还是有些虚弱的。 “世子夫人都看了一个时辰了,仔细眼睛,世子夫人风寒还没痊愈,不宜操劳,不妨歇会儿吃吃东西?” 报春从果盘中拿起个橘子,“奴婢给世子夫人剥个甜甜的橘子。” 宋樱合上书,捏捏有些疲惫的眉心,随口聊道:“你还别说,这医书有诸多术语,晦涩难懂,一句话我读了好几遍才懂。倘若表哥在就好了,有不懂之处我还能问问。” 提到懂医术的表哥,宋樱有些落寞,她有一年多没见过表哥了,也不知表哥如今长成什么样了。不过表哥温柔,是位温润体贴的偏偏少年,肯定惹了不少姑娘的青睐。 远在一旁拨弄沙盘的齐辞动作顿了顿,剑眉拧起,手里的旗子被紧紧攥住,没有要放到沙盘上去的迹象。 这厢,宋樱吃了瓣报春剥好的橘子,唇齿间都是甜甜的。 忽然想起件重要的事情,她兀自扳起手指算了算时间。 六天了。 距离送信给表哥已经过了六日,齐辞犯病也已经六日了。 若按照宋樱头次和第二次发现齐辞犯病的时间来算,还有四日,齐辞又要饱受病痛的折磨了。 宋樱隐隐担心齐辞的身子,看了看沙盘边没有举动似乎在认真思考盘中进.攻路线的齐辞,问道:“世子,前阵子麻烦你送出的信有动静了吗?送去扬州给我表哥的信。” 她声音有些软,是吃过橘子以后的甜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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