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樱自知有亏,狡辩的声音小了些,“没咬破,轻轻碰了碰而已。” 她伸手,手指在那要咬过的下颌噌了一下,牵强说道:“看,都没流血。” 她梗着脖子,在他面前扬了扬手指,似乎有种齐辞冤枉了她的感觉。 齐辞笑出声来,“杳杳,你知不知这样让我不忍心罚你。” 宋樱悬着的心缓缓落下,笑盈盈道:“那就不罚了。” 她瞧着齐辞是不打算追究了,于是圈住他脖子,撒娇道:“淮安,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忍心重重罚你,但……” 齐辞笑笑,话锋一转,道:“但更想对你干坏事了。” 宋樱惊,一双杏眼下意识瞪得大大,也算准了齐辞想如何。 她唇瓣紧紧抿住,自认为是做事了防备,但殊不知这防备在齐辞那儿根本不值一提。 牙关轻而易举被撬开。 适才的绵长温柔不复存在,宋樱只觉唇腔中的空气都被他吸干了,她便不得不从他口中夺些过来。 唇齿和鼻吸中,尽数是齐辞的气息…… * “生气了?” 齐辞看着抱了雪宝背对着他的宋樱,问道。 宋樱轻哼一声,想着被齐辞咬了又咬的唇,不是很想搭理他。 手捏着雪宝毛茸茸的爪子,她挪了挪身子,将后背又远离齐辞。 齐辞靠撑着的东西从轮椅上站起来,缓缓迈出步子,坐在榻上她身后。 宋樱察觉身后的榻上陷了些下去,她气恼地转过身来,皱眉道:“你又这样,一声不吭就起来,倘若没站稳,我又没及时晃过神来扶着,摔倒了怎么办?” “你不搭理,只好坐近了劝。”齐辞揽过她肩膀,轻声哄道:“杳杳,别生气了。” 宋樱还抓着雪宝的小爪。 今日亲了两次,还是在白日里,一次比一次时间长,她适才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幸好没旁人瞧见,否则她都不知道往后要如何面对这院里的仆人了。 她玩着玩着,发现雪宝小爪的指甲有些长。 宋樱抬头望向齐辞,说道:“那世子帮我拿来给雪宝剪指甲的小剪子,我就不生气了。” 齐辞说道:“那杳杳得扶我回轮椅上才行,否则摔了怎么办?” 宋樱唇张了张,有种掉进她自己挖的坑的感觉。 她把雪宝放在地上,起身去屋外找报春,让她拿来给猫剪指甲的小剪子。 宋樱回屋的时候,在门口正见齐辞低头盯着和他大眼瞪小眼的雪宝。 他似乎有点想抱起雪宝,但又有些嫌弃它身上的猫毛。 宋樱偷笑,她难得瞧见齐辞这幅模样。 许是听见有动静,齐辞又抬了眼,目光不再看着地上的猫。 他正襟危坐,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宋樱没点破,回来后从地上抱起雪宝就在齐辞身边坐下。 很快报春拿来小剪刀。 宋樱低头,以为雪宝排斥剪指甲,她都准备好让报春在一旁抱猫,但雪宝似乎很喜欢,乖顺地躺在她怀里,爪子由她握着便握着。 剪完指甲,宋樱撸了撸雪宝,笑着夸赞道:“雪宝真乖。” 她把猫给报春,说道:“抱下去给点小鱼干。” 抱了有一阵猫了,宋樱衣裳上难免沾了猫毛,她想到齐辞不喜欢,正打算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忽然被他拉住。 他适才一直在旁边坐着,看着她给猫剪指甲。 宋樱说道:“淮安别碰,沾了猫毛。” 齐辞却牵起她手说道:“杳杳指甲长了,也该剪指甲了。” 不提不知道,宋樱低头一看,发现正如齐辞所言,指甲长了,是该剪一剪了。 “去洗个手来,我给杳杳剪指甲。” 宋樱眼睛瞪大了些,怔怔看着齐辞,甚至都怀疑她听错了。 直到去架子边洗手的时候,宋樱才恍惚过来,她为什么要听齐辞的话?她才不是三岁小孩子,剪指甲还需要别人。 当宋樱回到榻边时,齐辞已经在等她了。 两人面对着面,相对而坐,宋樱把手递过去,手指被男子温柔地握住。 齐辞先是盯着她手指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始着手剪指甲。 宋樱忽然想到她适才给猫剪指甲时,也是先看了看它小爪,然后它安静乖顺被她抱在膝上,一直到剪完指甲都乖乖的。 一经联想,宋樱越发觉得这一幕眼熟,她就差没有和雪宝一样乖顺趴在膝上了。 本以为十个手指的指甲剪完就好了,哪知齐辞又仔细磨了磨指甲。 齐辞说道:“剪过指甲后磨一磨,不容易抓伤。” 他握住宋樱的手指,正一根根慢慢磨着。宋樱看着,不知不觉间唇上有了抹笑意,她明明还没吃甜点,可心情反而好了很多,甜意漫上心头。 …… 翌日,清河郡主院中。 白沐莲坐在清河郡主身侧,泪眼婆娑道:“表姑母,昨日错在莲儿,莲儿才跟表嫂嫂见一面,不应该如此热情,事事都问,让表嫂嫂心里不快,也惹了表哥生气。” 清河郡主并未搭话,她转了转手中的茶杯,热气腾腾的茶香弥散开来。 昨日,因齐辞那几番话,她心中念着事情,也重新审视了番频来府上这不亲不远的表亲。 白沐莲说道:“前阵子爹爹得了赏赐,西平侯府得了四匹云锦,莲儿分得一匹,本说做衣裳的,幸是还留着未动,今日特地带来给表嫂赔罪了。” 清河郡主茶杯刚碰都唇,正欲喝,但听白沐莲这一说,又将茶杯放下。 虽说云锦稀罕,但清河郡主的母亲先皇妹妹明嘉公主。公主府中,她自小就在锦衣玉食中养大,每年都有四件云锦做的新衣裳。 她单瞧了侍女拿着的布匹,便知白沐莲送来的云锦成色一般,不算好,也不算坏,只能说是勉强入眼。 但再勉强入眼的云锦,也比寻常布料好上千百倍。 清河郡主敛了目光,看向面前温婉乖顺的女子,脸上并无太多波澜,说道:“云锦寸锦寸金,宫外实属难得,你这孩子有心了。” 白沐莲端淑一笑,道:“云锦难得,但不及亲情贵重,只要表嫂不记莲儿的失言便好。” 清河郡主呷茶,吩咐道:“方嬷嬷,你跟莲儿一起去趟世子那边。” “有劳方嬷嬷了。” 白沐莲笑笑,明眸皓齿,如那一弯清月般干净皎洁。 待白沐莲走后,清河郡主差人将她刚送来的一副字画拿出来。 清河郡主凝着那娟秀的字迹,若有所思。 * 白沐莲刚到水梨院,雪宝突然从院中的水缸后面蹿出来,从她面前一闪而过,将正要往前一步的她吓得叫出了声。 原是雪宝看见了只肥鸟,蛰伏在水缸后面等候多时,准备扑捉,恰恰这时有人途经主道。 方嬷嬷扶住白沐莲,关切道:“表姑娘没事吧。” 白沐莲确实被突然蹿出来的白猫吓得乱了心神,她顺顺心口,缓了缓道:“这哪来的猫?表哥素来喜,赶紧唤人赶走。” 她熟稔地以女主人的口吻吩咐道,仿佛这院中所有人都得听从她吩咐一样。 方嬷嬷回道:“表姑娘有所不知,白猫就是世子养的。” 白沐莲微怔,刚想问些什么,这时候宋樱从屋中出来,她敛了神色,施施然对往这处来的宋樱福身。 “表嫂嫂好。” 宋樱没想到白沐莲会来,“莲儿表妹。” 她本是在屋中扶齐辞走路的,齐辞今日能自己杵着拐杖走十步了,她夸一句,他便亲了她脸颊一口,弄得她面红耳赤。 屋中不好意思再待,她寻来个借口出来找猫,哪知一出来就看见了白沐莲。 这厢,扑鸟无果的雪宝来到宋樱身边,围着她转,似要她抱,那毛茸茸的尾巴也跟着在她脚边扫。 宋樱笑着蹲身,抱起雪宝,但看见它背上的毛沾了几片枯叶后,冷着脸责备道:“在外面钻来钻去,等下不准上榻!” 雪宝委屈地叫一声,似是不满。 宋樱抱着雪宝,对白沐莲道:“外面凉,咱们进屋坐吧。” 白沐莲柔柔一笑,“昨日闹了不愉快,表哥想来还在寝屋,莲儿便不去招表哥烦了。莲儿是来找表嫂的,不如我们去暖阁坐坐?” 宋樱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寝屋那边,齐辞不喜这个表妹,既然如此去暖阁正好避免两人相见。 “走吧。” 宋樱点头,怀里抱了雪宝往暖阁去。 白沐莲跟在宋樱后面,柔和的眸子在低头的某一瞬间变得阴鸷不明。 早前,她抱着猫和齐韫一起来找齐辞,那猫不过误进了齐辞房间,便惹得他大发雷霆,还勒令以后水梨院上上下下不准出现一只猫的影子。 转眼几年,他却养猫了,怕是为了宋樱才破例养的。 * 暖阁。 白沐莲开门见山说道,脸上仍是那副柔弱五无害的表情,“表嫂嫂,昨日莲儿失言,今日来赔罪,望表嫂嫂莫要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宋樱的手便被白沐莲握住,她有些不喜欢白沐莲的触碰,扶下那手,客气说道:“莲儿表妹言重。” 她想着事情既然已经过去,白沐莲又主动来道歉,想来昨日确实是无心之失,这事便翻篇了。 白沐莲唤了后面的丫鬟一声,那丫鬟得令,掀开那双手捧着盖了一层的布。 一匹流光溢彩的云锦印入宋樱眼帘。 白沐莲说道:“表嫂嫂肤若凝脂,这流光溢彩的云锦穿在身上,更衬表嫂嫂。” 她拉着宋樱走过去,将云锦扯出一截在宋樱身上比划,笑道:“好看好看。” “表嫂嫂看看,喜欢这个花色吗?”白沐莲说着将手里的一截云锦塞到宋樱手中,也不管她愿不愿意。 宋樱又是一句话都还没说,便被白沐莲给堵住了,不是很高兴地拧了拧眉。 云锦摸在手中,跟其他布料就是不一样,在光线下流光溢彩的宛如云霞。 宋樱小心翼翼地摸着,云锦虽然美,但她不想要白沐莲送来的东西,正欲将云锦还回去,却听白沐莲一声尖叫。 “呀!表嫂嫂你怎么把云锦勾出丝来了。” 白沐莲手中捏着的一段,正好是宋樱适才碰过的一段云锦。经白沐莲这番一嚷嚷,暖阁里的仆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其中离两人正近的方嬷嬷尤是直直盯着那被勾出来的丝。 宋樱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局促地松手,下意识低头看着手指,但发现她手指的指甲昨日才被齐辞剪过,不仅如此,齐辞还贴心地磨了指甲。 宋樱正欲说话,却被白沐莲抢先一步。 “表嫂嫂有所不知,云锦不比其他布料,金贵,纵使是织布的老手,两人配合着,一天最多也才织一寸。表嫂嫂即便是不喜欢我,也不应该将这怨气撒到娇贵难得的云锦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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