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起来的样子很是阳光俊美,那种刻薄和尖锐瞬息散去,忽然之间变了个人。 “好巧啊。” 无视她的狼狈,施见青摆头看了看四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面前的人关系极好,“又遇到了。” “嗯……” 迟迟有气无力地回着,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阿嚏!” 她慌张地捂住口鼻,只觉身上更冷了,完全不想跟面前的人多待,满心都是赶紧回去换身干衣服,不然染上风寒就糟了。 “侍卫哥哥,”她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声,惹来少年惊讶的视线。 迟迟很乖地低着头,将手搭在腰间,行了个礼,“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啦。” 他没说话,迟迟就当默认了,只想离他远一点,要是被人看到她这样浑身湿透,跟一个男子待在一起,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谁知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冷冷一声。 “站住。” 作者有话说: 1弟弟施见青,哥哥施探微,树上那个接诗的是哥哥。本书官配:迟迟x哥哥,前期大家随意,哥哥弟弟随便站 2白芷让女主写的情书不是单纯的情书哦。诗句化用自李白《折荷有赠》 3双c双初恋。哥哥的初恋是女主。弟弟是c,但初恋不是女主,他有白月光,目前还没有对女主动心,处于戏弄阶段
第4章 三件事 迟迟会站住吗,那当然不了。 她装作没听见还快快地走了几步,企图把他甩掉。 “让你站住你聋了吗。” 一道身影猛地挡在面前,居高临下,带着被违抗的愠怒和冷冽。 迟迟一头撞进他胸膛,疼得脑袋发晕,不禁后退了几步。 少年冷冷地看着她,忽然开口,“年迟迟,司饎司宫人,年十四,父礼部侍郎年若寒,生母泉州乐人,已脱籍。承玺元年入的宫,迄今已逾半年。” “你怎么知道的?” 迟迟很是震惊,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简直把她扒了个底朝天。 “你到底是谁?” 她不禁戒备起来。 “如你所见,一名侍卫。”施见青的眼睛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一点不避嫌。 反正这小宫女跟豆芽菜似的,也没什么可看的。 他眸光坦然,毫不心虚,“兄长在御前办差,门路就多了一些。” 说得极自然,让人很难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迟迟接受了这个说法,有个做御前侍卫的哥哥,想必他的本事也不低,可是他为什么要调查自己呢? “官家遇刺,正好是你偷进膳房那一夜。” 他似是随口说着,视线却没动,就差把“我怀疑你”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迟迟一阵气闷,忍不住嘀咕道,“我还怀疑你就是刺客呢!” “你说什么?” 他眯起眼睛。 眼角微微勾起,看上去危险极了,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没什么,”知道他功夫好,如果来硬的自己肯定吃亏。 迟迟飞快摇头,冲他甜甜一笑,无辜极了,“我是说你那天……为什么会在膳房啊?” 他沉默了一下,方才徐徐说道,“那天,是我很重要的人的生辰。她也在宫里当差,我想亲手做点东西送过去。跟你一样,她也喜欢吃小笼包。” 能在那种地方随便出入,还做吃的送人。 想来他的出身不简单,也许是个官宦子弟之类的?听说太后娘家有几个子侄很是受宠,莫非他就是其中之一? “那天晚上你吃的,是我打算送出去的生辰礼。” 他忽然轻描淡写道。 “啊?” 迟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一时也懵住了,没反应过来明明就是他主动送给自己吃的。 “罢了。反正也是送不出去的,被你吃了也好。” 他自嘲地笑了下,低垂的眼睑显得有点落寞。 原来……那些小笼包是他亲手做的,还是要送给朋友的礼物。迟迟有点过意不去,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我赔你吧。” “赔?”施见青被这个字眼愉悦到了,侧过脸来看着她,“你打算怎么赔。” “这个……” 迟迟一时也没想好。 施见青瞧着她,不咸不淡说道,“一旦过了那个特殊的日子,就算再贵重的东西都没有意义了。” 迟迟心思单纯,被他轻飘飘一句话就挑起了愧疚之情。 想到刚才还怀疑他害自己落水就更是惭愧了。 这样重视朋友的人怎么会随便害人呢。 她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弄着。 憋得脸都红了,方才很小声地说,“对不起。” “……什么?”施见青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刚才怀疑是你害我落水的,所以对不起。” 施见青的表情顿了一下,有些古怪地盯着她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少年瞳仁黑漆漆的,宛若没有生气的假人。 他“哦”了一声,“没事,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样吧,既然你吃了我三个小笼包——” “——那就为我做三件事吧。” 话音一落,他忽然靠近。 温热的吐息轻轻拂在脸上,又长又密的睫毛几乎扫到鼻尖,迟迟吓了一跳。 她的脸更红了。 太、太近了。 近到连眼角的弧度、还有肌肤的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 造物主的偏爱在少年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的五官太好看了,眼珠清透干净,皮肤皙白细腻,兼具少年的清爽和青年的硬朗。 这样一张脸极具欺骗性,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他精心布置的甜蜜陷阱。 在迟迟心里,她的娘亲已经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大美人了,她偷偷在记忆里对比了一下,发现这个少年竟然丝毫不输,能在她心里排个第二名。 毕竟是第一眼就让她心跳几乎冲破胸膛的俊俏脸蛋。 “什、什么事,” 她脑子有点迷糊,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却也没忘了约法三章,结结巴巴地说道,“先说好,第一,不能害人,第二,不能越过底线,第三,不能……” 少年直起身子,很不耐烦地拧起眉头,“到底你应我还是我应你?” 迟迟很坚持,“第三,不能违反宫规。嗯,暂时就这些了……阿嚏。” 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捂住口鼻,完了这次可能真的要生病了。 到时候抓药又是一笔巨大的开销,想想自己没有几两的月钱,她不禁皱紧了眉毛,忧愁得不行。 对面的人忽然把什么递了过来,是一个绣着血红色朱雀纹的锦囊,跟他侍卫腰牌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干什么?” “银子,”施见青一脸冷淡,“买你守口如瓶。老规矩,不许对任何人说见过我。提都不准提。” 他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吗?还要保密。 尽管腹诽不已,迟迟仍然“哦”了一声乖乖答应。 接过钱袋的时候她手腕往下坠了一下,难免惊讶。 这么沉。 小侍卫好像……挺有钱的。 她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期期艾艾地问他: “所以这算你让我做的第一件事吗?” “……” 施见青气笑了。 得寸进尺算是被她玩明白了。 “你觉得是就是吧。”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几乎是在冷声呵斥,见状不妙,迟迟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剩下的两件事还是等下次遇到了再问他吧。 …… 迟迟卷起裤腿,看到膝盖红肿了一片,稍微碰一下就疼得不行,小脸一下子垮了。 ……骗子。 就是他害自己落水的! 她重重咬住下唇,哪怕看到那鼓鼓的钱袋子心情也不大美妙。 原来不仅是封口费还有医药费啊,难怪这么多。 想到自己还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人家三件事,不,两件事她就更憋屈了。 枉她还以为那个侍卫是个什么好人,根本就是个坏蛋嘛! “这是怎么弄的,”白芷就站在一旁,看到她的脸色不禁好笑,“莫非路上遇到什么歹人了?” 歹人。 嗯,很贴切。 白芷见迟迟撅着小嘴,似乎不怎么想说,她也没追问,“快去换身衣服吧,别被掌事看到了。” “嗯。” 迟迟起身,白芷却无意瞥见她收进袖子里的钱袋,以及上面露出来的花纹,不禁脸色一变。 …… 即便及时开了药,迟迟还是病倒了,从夜里一直难受到早上,高热不褪,烧得迷迷糊糊的。 因为风寒会传染,同屋的宫人连忙去报告了掌事,预备将迟迟挪到柴房去住,那地儿一到夜里就阴冷得不行,一个病恹恹的人怎么熬得住。 然而宫中事务繁忙,大家都没有闲心去关心一个小宫女的死活。 还是白芷看不过去,主动出面,让出自己院子里一个偏房给她住下。 白女史拥有一个单独的院子,这就是有品阶的女官与普通宫女的不同之处。 迟迟睡在干燥柔软的床褥间,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交谈。 却像是包裹在棉絮里,断断续续,听不太真切。 “再相似,终归不是一个人。……我想她也不愿看到殿下如此。若是殿下一意孤行,奴婢只有去求见官家了。” “你何必这样防备本王。” “奴婢不敢。殿下待我们姊妹的好,奴婢一直记在心里。可是,殿下自问,真的能够摒弃尊卑成见,打从心底里将我们当成自己人吗?” “本王……” “若是殿下还念着与奴婢一同长大的情分,就请高抬贵手。她年纪还小,将来也不一定长留宫中。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该沦为你们这些王孙贵族逗弄取乐的玩物。” “……” 男声沉寂下来,莫名压抑,“皇兄他,亦是你口中王孙贵族的一员。你也是如此看待皇兄的吗?” 没有回应。 好久以后,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人走了进来,紧接着传来一个宦官尖利的声音,“官家赏赐,还请女史过目。” 停了一停,又道: “殿下,官家请您至太极宫一叙。” “皇兄怎么……” 之前的那道女声道: “去见吧。你们的事,太后娘娘不会这么轻易就揭过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有人离开了。 殿下?什么殿下…… 迟迟听得云里雾里。 她是烧糊涂了吗,还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这个念头一过,又跌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她梦到八岁那年。 那年娘亲带她入京,途中在一个小县城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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