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 “再有,宫里谁和陈茵有关联?” 七姜不假思索地回答:“皇后娘娘呀,她是茵姐姐的嫡亲姑母。” 展怀迁比了个嘘声,更轻声地说:“姜儿,你说会不会皇后的死,和祥英殿有关?” 七姜脱口而出:“就像、就像玉颂的娘吗?” 展怀迁眉心一紧,更强烈地意识到,他自以为的胡思乱想,未必不可能,宫里的事,真真假假谁又知道呢。 七姜轻轻戳了他一下:“怀迁……” “怎么?” “娘,是不是也知道什么?” 展怀迁不自觉地坐了起来,七姜也跟着起身,屋里光线虽暗,但能看到彼此的眼眸。 “如此说来,母亲才那么笃信她能威胁到贵妃。” “可这不好查吧,都过去好多年了。” 展怀迁沉声道:“太子自幼被皇后视若己出,贵妃若是严母,皇后便是慈母,所谓生恩养恩,皇后娘娘除了没有生下太子,其余种种,养恩亦是大如天。当年皇后故世,太子悲痛欲绝,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七姜说:“倘若我们猜的是真的,那太子不愿和茵姐姐成亲,恐怕不仅仅是觉着宫里苦,还因为知道自己的亲娘杀了……” 展怀迁轻轻捂住了七姜的嘴,郑重地说:“姜儿,别说出口。” 七姜的心砰砰直跳,待展怀迁松手后才道:“我以为玉颂的娘,是身份低微才会死得不明不白,不敢想,贵为皇后也不过如此吗?” “眼下都是我们的揣测,兴许没有这回事。” “不如我们去问娘?” 展怀迁摇头:“不能问,姜儿,不瞒你说,我选定了太子要扶持他,在我眼里,太子能成为明君。” 七姜嫌弃不已:“就他那个人,你都没瞧见,他在他亲娘面前,连句整话都说不了。”
第213章 他们重修旧好了? 展怀迁道:“太子堪堪双十年华,已然能舌战群臣,你没见过他朝堂上的威仪,懂事起便将百姓放在心中,国事天下事,事事皆知。” 夫妻俩再次躺下,七姜说:“你说他好,我自然是信的,可我瞧见的太子,也属实窝囊得很。说来说去,忽然想起一个人,觉着太子很像他。” 展怀迁问:“什么人?” 七姜笑了笑:“你爹。” 展怀迁皱眉一想,也不禁失笑:“我爹的确教过太子几年,学生像先生,倒也不奇怪。” 七姜又道:“你猜皇上,知道这件事吗?” 展怀迁叹息:“这就是关键所在,倘若皇上知晓,却又放任不管,我娘若与贵妃过不去,岂不是和皇上过不去?自然也可能,皇上不知道,帝妃情谊笃深,皇上眼里的贵妃娘娘,那是完美无瑕的。” 七姜说:“倘若母亲都知道的事,皇上竟然不知晓,他是不是瞎呀?” 展怀迁伸手在她嘴上轻轻拍了一下,七姜捂了嘴,愤愤地瞪着双眼,但又知道是自己说错话,没得发脾气。 “你要改,听见了吗?”展怀迁严肃道,“不错,我是说过,你在家能随便说,想说什么说什么,可你还是要改,要改这个张口就来、没有分寸的坏习惯,不然小命都保不住了。” 七姜赌气翻过身去,又被展怀迁扒拉回来,扯开她的手问:“打疼了?” 疼是自然不疼的,就是那一下的威慑力,让七姜心里很是不爽快。 她才不要怕展怀迁,可不得不承认,自己理亏的时候,这人真生气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怕的。 “不许再对我动手。”七姜说,“不疼也不许,不许你吓唬我,不许你凶我,不然我不同你好了,我又不是你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奴才,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媳妇动手呢。” 展怀迁凑上来亲了口:“我错了,下回好好和你讲道理,绝不再动手动脚。” 七姜说:“当然了,我揍你就是另一码事,总之你别惹我。” “嗯……”展怀迁意味深长地应了声,却在被子底下把手伸到七姜这儿,那小蛮腰不盈一握,真就一个手掌能托住,最重要的是,这小人儿怕痒。 七姜已是缩成一团,还没等展怀迁收拾她,就求饶了,黏黏糊糊地说着:“别、别……一会儿给我手弄疼了,咱们睡吧。” 嬉闹归嬉闹,正经事小两口也不能耽误,太子和陈茵的事儿,若不能好好解决,早晚会牵扯出更大的麻烦,太子得先把心门打开,不然他一个人憋着,谁也使不上劲。 转眼,到了五月二十九,是母亲的生辰。 天气越来越热,七姜本以为厚重的礼服会让她很不耐烦,但富贵人家做衣衫,一年四季的料子都不同,同样隆重繁复的裙衫,到了夏日,上身轻了至少一半。 七姜穿戴齐整后,在屋子里转圈圈,转得晕了,被展怀迁一把搂住,两人相视而笑,都不在乎张嬷嬷和映春是否在一旁。 虽说去司空府享宴,可他们算主人家,自然要早些出门,夫妻双双往大院来,怀逸也穿戴礼服,在门外等候父亲了。 七姜难得见怀逸打扮如此隆重,笑着问:“怀逸,我和你哥成亲那天,你穿得是新郎礼服吗?” 怀逸连连摇头:“那怎么行,我只是代替哥哥迎嫂嫂进门,我不是新郎。” 展怀迁把七姜捉回身边,虎着脸递过眼色,知道这丫头又使坏戳他的不甘心,轻声道:“满头的发簪首饰,别乱跑乱动,该散开了。” 但见四夫人一行过来,玉颜和玉颂才刚过去将母亲请来,虽说王氏的身份地位,司空府的赏花宴也去不了,可今日是大夫人的生辰宴,她是亲妯娌,便成了上宾。 一家人到齐后,便出门登车,展敬忠一辆马车,四夫人母女三人一辆车,见玉颂怯怯的,似乎不敢与嫡母同车,七姜便让展怀迁去了父亲的车驾,她拉着玉颂就上了自己的马车。 四夫人在车上瞧见了,冲女儿抱怨:“那小贱人如今作妖得很,她可别忘了,她是我名下的孩子,哪日真把我惹火了,把她卖到……” “母亲,今日司空府内皆是贵宾,皇亲国戚不在少数,皇上还派了太子赐宴。”玉颜打断了母亲的话,平静地说,“您千万谨慎言行,女儿倒是不怕丢脸,您落得自己难堪,何苦来的。” 四夫人眼眉挑得老高,啐了一口道:“轮到你来教训我吗,是,她们都是贵妇人,一等一的金贵体面,我算什么呢?可你别忘了,你是我闺女,你又能好到哪里去,要怪就怪你爹,事事处处都被老大比下去,一个娘生的,人家能当宰相,他到死才混个四品哀荣。” 玉颜心底有几分绝望,不知道母亲今日会做出什么令人难堪的事,大舅母若看在眼里,对她和何世恒的将来还有指望吗? 但或许,也是件好事,早早将一切都摆上台面,大家彼此都能谨慎考虑,他们都有的选,谁也别为难自己。 四夫人则一副看好戏的心思:“你说老大与那何翊翎站在一起,那是什么光景,算是对外头宣布,他们重修旧好了?” 玉颜淡淡地说:“大伯母只是避居养病,母亲说什么呢?” 四夫人嗤笑:“罢了,那两位才是你亲爹娘,也算你聪明,会拣高枝儿攀登。” 一路说着话,便到了司空府,到底是京城第一门户,一场家宴的气派排场,就叫四夫人看得弹眼落睛,贵气之下,她不敢放肆胡来,端着体面稳重,随众人来向老太太请安。 七姜和展怀迁今日成双成对,满身华贵喜气,叫外祖母瞧着好生欢喜,但祖孙几人还没说上话,外头就通报,东宫已然动身,该接驾了。 虽说太子驾临至少还要小半个时辰,但不敢怠慢半分,展怀迁带着七姜,随父亲母亲在正门前迎候。 七姜还是头一回见太子正式出行的排场,站着光看那一队队走过的太监宫女和侍卫,少说有上百人,她都站累了,愣是没见太子的身影。 直到数不清第几拨人过去,骤然间,前方礼乐齐鸣,众人纷纷下跪行礼,她也赶紧跟着跪下了。 太子下马车,受礼后便亲手搀扶展敬忠起身,展怀迁则上前搀扶母亲,七姜跟着起身来,便见金灿灿的銮驾后,陈茵从马车上缓缓下来。 太子稍稍回眸,而后向展怀迁递了眼色,便邀展敬忠一起进门。 展怀迁搀扶母亲相随,匆匆对七姜轻声道:“太子的意思,让你照顾陈茵。” 七姜求之不得,等嬷嬷将茵姐姐送来,便上前搀扶,姐妹俩相视一笑,跟着进门去了。
第214章 太子会是什么下场? 繁复的礼节之后,太子与众人说不上几句话,就该回宫了,不然留在这里,会妨碍旁人享宴,皇帝的赐宴,就变得毫无意义。 众人才将太子迎进门,这就要送出去,七姜赶来跟随在展怀迁的身边,然而太子离去时,没在人群里见到陈茵,不禁微微蹙眉,便又给展怀迁递了眼色,这才登辇。 当冗长的队伍完全从司空府门前走完,展敬忠才要带着家眷进门,何夫人身边的大管事匆匆而来,恭敬地告知,老太太要女儿女婿前去开席。 展敬忠看向身旁的妻子,何翊翎今日一袭绛红万蝠祥云礼服,衣衫之精致,连中衣交领上,都用金线细细地绣上祥云,举手投足光华万丈,凭谁看一眼,都不难猜她是今日的主角。 “翎……夫人,走吧。”展敬忠伸手,想要让妻子搭一把,但做好了准备随时收回手,毕竟在何翊翎的面前,他是有多远滚多远的好。 意外的是,令七姜和展怀迁都惊讶的是,母亲竟然伸手搭在了父亲的手腕上,仪态端庄地迈开步子,在父亲有些错愕的局促中,夫妻俩双双进门去了。 七姜和展怀迁对视,这人眼底一瞬而过的惊喜,让她颇有些心疼,他是多么盼着父亲母亲的和睦,但心里又明白,眼前的不过是敷衍外人的体面,他不能高兴得太早。 “走吧……”七姜温柔一笑,拉了拉展怀迁的衣袖,但跨进门就松开,优雅斯文地走在他身边。 在得到岳父岳母的应允,向舅兄致意后,展敬忠与何翊翎共同举杯感谢宾客光临。 一番祝福与客气后,鼓乐响起、歌舞升平,传菜的下人井然有序地游走在宴席之间,因男女宾客分席而坐,七姜随公公婆婆和展怀迁一起见过贵客后,就退回到了女眷这边,来伺候外祖母。 “去吧孩子,只管自在些。”老太太爱怜地说,“不必在我身边做规矩,听说太子托你照顾陈家女儿,去陪伴她才好。” “是。”七姜乖巧地应下,向在席的几位长辈问候后,便往陈茵的坐席走去。 老太太身边,皆是何家宗亲里德高望重的女眷,今日算是头一回正正经经地打量这展家的新媳妇,纷纷对老太太说:“外头的话果然不可信,这孩子不仅模样生得好,气质仪态也是大家风范,这年头的人心太脏了,那么小的孩子,碍着他们什么了,传得那样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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