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要在故事中尽可能还原历史,但我在写故事大纲的时候发现,我并不能做到完全尊重历史。因为若是真的完全参照历史,这个故事就不可能发生。在称谓、民俗、历史事件的时间等方面,为了提升故事的整体可读性,我还是胆大妄为地对历史进行了一些篡改。调整了一些拗口且生僻的称谓,也改变了一下某些事件发生的时间。甚至为了阅读观感,我还篡改了一些人物的姓名。因而,我本想写的北宋历史文,背景也变成了架空宋朝文。 为了避免人物对话的“穿越”感,我在文章和对话之中的用词基本都经过斟酌筛选。一些在宋朝之后才诞生的成语、俗语,我都能不用就不用,或是找其他相关词语替代了。 每章节后的作话,我会或详或略地说明一下一些历史史实,解释一些名词或年份。如果读者之中,有小说所涉及到的历史人物的子孙,并觉得自己祖先的事迹被我胡说八道了的话,敬请关闭阅读界面。 小说毕竟只是一个故事,不可能完全合历史贴合,也不可能完全符合现代价值观。万望读者们理解,一切不符合历史的设定都是为了剧情发展。也万望专攻宋史的学者读者能对文章手下留情,谢谢! 言尽于此,故事也即将开始,请与我同道,一起梦华东京,寻欢汴梁…… 注: 景佑四年(1037年) 北宋时期的“圣人”一词专指皇后 经纪为小商贩,黄门即小宦官
第2章 送伞 九曲子周家的对门,隔着街,是一家小货行。 马行街繁盛,临街的铺面都是大店。那小货行虽挂着一个“小”字,却也有两层楼,在附近一带很是知名。 货行货行,便是买卖杂货的地方。从珍宝玉器到秤尺刀剪,但凡是人家百姓要用到的东西,统统能在这里买着。 货行生意不差,伙计们都是精干的,几个人把一家店的客人们都招呼得不错。今日恰好,主人带着小厮也到了店里来,伙计们更是打起了精神,不敢在主人面前出点差错。 这场雨一下,进店买伞的人便多了一些。 店里拥挤,客人们摩肩接踵。 这家店的主人姓许,是东京城里出了名的豪富。像他身后这货楼大小的店面,他在城里开了有百十来家。 按说这样的豪富人家,手里有铺子的店主人是不必时常亲自出门巡店的,可这许大官人跟寻常豪富员外不太一样,他是个当世的陶朱公,惯会打点生意,精通发财之道,常常在自家的店面铺子里查查看看,好交代伙计掌柜们如何挣更多的银子。 今日刚好巡店巡到马行街的货楼,看了看店里的生意。 生意太好,他便不挡着客官们进门的路,站到了门外。 小货行的门口有伸出的屋檐,刚好给他挡住了雨。 街上的人行色匆匆,多在四处躲雨。 许大官人站在货行门口,看着他们在街上跑动。 天上落下的雨把马行街冲洗了一遍,雨幕淅淅沥沥地淋着地上的一切。 对门的九曲子周家生意也不错,进门出门的客人都挺多。 雨下得不小,他隔着半空里的雨点望向周家门外的彩楼。 马行街是他常到的地方,九曲子周家的点心他也常去吃,那彩楼也常常能瞧见。本是寻常的一眼,他却见着了个不太寻常的人。 彩楼底下,站着一个一身贵气的小娘子。 小娘子华色含光,体美容冶,穿着明灿灿的衣裳,镶着美玉的抹额,站在彩楼底下。 颜色胜于彩楼几分。 看着那小娘子站着躲雨,身边有个女使,外头还停着一架轿子,许衷猜想,她该是乘着凉轿出门来的,身边没带伞。 他就这样站着,许久,跟身畔的小厮低头讲了两句话。 李朝烟在彩楼下等着去买伞的轿夫。他去了好一会儿了,因为货行里人多,还没带了伞回来。 她往街对面看,看见那货行里出来了两个人,一高一矮,站在檐下避雨。 因为街道宽阔,落雨又密,她只隐隐约约看见那两人中,高的那个似乎在看她,却也不怎么真切。 四目在风雨中相接。 仅此一瞬,像是有春日的杏花被风吹落,在马行街上飘飘扬扬,把目光所及之处都染上杏花微雨的柔情。 朝烟目不斜视地看着街的对面,秦桑以为她在看去买伞的轿夫。 她看的却是货行门口站着的人。 见那高的,又低下头跟身边的矮的说了两句话,那矮的便进到店里去了。没一会儿,便拿着三把小伞往街对面跑来了。 朝烟本只瞧着那高的人,看到矮的向自己跑近,才察觉到这人是奔着自己来的。 来者小厮装扮,虽是不怎么高大,但一身衣裳穿得饱有精神,一看便是豪门随从。 “娘子安好。”那小厮在朝烟前头站定,持着伞行了个礼。 秦桑疑惑地看了朝烟一眼,问小厮道:“小哥是哪位?如何认得我们娘子?” “小的名叫平西,原是跟娘子不认得的。”小厮一笑,转头看了看对面那货行,只跟朝烟讲道:“对面那位是我家大官人。大官人看娘子出门坐了凉轿,怕是没伞回去,便叫我给娘子送雨具来。” 送伞给我? 朝烟看了看对面,遥遥地看见对面站着的那官人朝自己点了点头。 平西手里拿着的伞想递给秦桑,瞧着秦桑手里满着,便要给边上的轿夫。朝烟拦了下来。 她对这位平西小哥道:“谢你家大官人好意,只是他与我素不相识,我自家的轿夫已去买了伞,不劳破费了。小哥拿回去吧。” 平西又是一笑:“娘子便拿着吧。不瞒娘子说,那货行便是我家大官人的。今日货行生意好,买伞的客人也多。娘子家的轿夫进门,不一定就能买着伞,总不好让娘子淋了雨。” 果然,对门的货行里跑出了朝烟家的那轿夫,手上空空如也,回来告诉朝烟:“二姐儿,货行的雨具都卖完了,我再去别的地方瞧瞧。” “娘子您看,既然没买着伞,便拿了这三把去吧。” 朝烟又往对面看去。明明是看不清对面那大官人的面容的,不知是不是眼花,竟觉得那人在朝着她笑。 朝烟出门是四个人,许大官人给她拿来了三把伞。 回州桥投西大街有好一段路,不能真叫李朝烟撑伞走路回去。要撑伞的路,也就是从九曲子周家走到马行街南一处租赁鞍马车舆的地方。 于是乎,走到车舆租赁店的这一路上,轿夫在后头抬着凉轿走着,两人拿了两把伞,因手上抬着轿,只好把伞卡在手臂与轿杠之间,勉强给自己挡挡雨。 朝烟和秦桑挤在一把伞下,秦桑手里全是今日买的吃食和抓来的药,本也是没手拿伞的。朝烟举着伞,一路没让她和自己淋到一滴。 秦桑在路上问她:“娘子认得刚刚那大官人?” 朝烟反问道:“我认得的人,你会不认得吗?” 也是,朝烟走到哪里,秦桑是总跟着她身边的。要说朝烟自幼来认识过的外男,秦桑也该都是认得的。今日那遥遥一眼见到的大官人,她确实不认识。 “那这大官人好生奇怪,怎的想着要给娘子送伞?” “许是见我觉得有缘,便送来了。” 回到府里的时候天还没黑,朝烟的父亲李诀也还在御史台,尚未回来。 进门之后,便叫大门管事的罗江去马行街把伞还了。 家里的孟婆婆已是等了朝烟好一会儿了,正准备弄辆车,自己去马行街寻朝烟呢,不想两方在朝烟的院子入芸阁门口迎面撞上。 朝烟看见她在招呼人去套车,便上去问: “婆婆,怎么要出门?” 孟婆婆是朝烟的母亲长安县君冯玉岚身边的贴身女使,她随着长安县君从冯家到了李家。长安县君亡故前,特地叮嘱孟婆婆将来要照顾好她的两个女儿,也就是李朝烟和李朝云。朝云虽更小一些,却不像朝烟这样贪好市井炊烟中的热闹,得了空就往人堆里凑。故而在李府里颇有点资历又一向沉稳的孟婆婆,就到了朝烟住的入芸阁来了。 刚刚魏国夫人派人传来了宫中的消息,孟婆婆一听,觉得事大,才匆忙要出门去寻李朝烟。当下朝烟回来了,孟婆婆便叫人不用备车了,自己拉着朝烟到入芸阁里说话。 进了入芸阁,到了内室,还屏退了上来服侍朝烟更衣的女使秦桑和燕草。 “婆婆,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大事么?” 孟婆婆悄声告诉朝烟:“方才魏国夫人身边的女使过来了一趟,送了口信给二姐儿。” “姨母身边的女使来了?”朝烟颇为惊喜。自从母亲离世,她最亲近的女性尊长便是母亲的嫡亲长姐魏国夫人冯玉姝。魏国夫人是皇后娘娘的母亲,故而在皇城里头算是顶消息灵通的。宫里有消息,魏国夫人总是知道得很快。 李朝烟还以为是宫里俞娘子诞下了大大王,皇后表姐定了官眷入宫庆大大王满月洗儿会的日子,魏国夫人特来通知她们两姐妹一声,谁知竟在孟婆婆这里得知了噩耗。 “二姐儿可别跟旁人说出去,魏国夫人只让我与两位姐儿说。早间俞娘子诞下大大王时,宫里的医官便说了‘此儿气短’的话。到了午膳过后,官家在俞娘子阁中看大大王时,他便气竭,夭了。” 朝烟手里尚拿着自己给朝云抓来的药,听见大大王“夭了”,几袋子药掉在一边的桌子上。 “姐儿可不敢乱与别人说。魏国夫人早早派人来传话,便是想让姐儿心里有个准备,以免到时在旁人那里听得了消息,在别的人面前显得吃惊失宜,没得叫人闲话咱们。” “好,婆婆,我知道了。只是云儿那里,你可去说过了?” “不曾呢。老婆子总想着先跟二姐儿说一声,再去三姐儿那里。三姐儿身边的韩婆婆跟我说,姐儿这几日咽痛总是不见好,说不出话来,人都不想见了。还得是二姐儿亲自去一趟山光阁传话才好。” “那我更完衣就过去。” 主仆两人私密话说完,就叫了贴身的两个女使燕草和秦桑进来。 秦桑跟朝烟是一道长大,向来最无间的,平常两人有什么话都能说。适才孟婆婆跟朝烟说话,秦桑在门口听不着,进了门就想问来着。但进门后,看见孟婆婆扳起的脸,就一句也不敢问了。 给朝烟把身上这套换了下来,朝烟便自己一个人去了妹妹李朝云住的山光阁。
第3章 大事 朝烟和朝云的父亲李诀李行远,是当朝的御史中丞。 他出身于淮南李家,算是望族出身。早年中了进士,在闻喜宴上结识了后来的泰山冯老先生。李诀出身好,文章好,相貌也好,头上戴一朵御赐金花,像是翩翩天仙下了凡,冯老先生便做了主,把自己的嫡女儿冯玉岚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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