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未曾揭穿两人时,谢姝月还知道收敛一番,只是没事偷偷摸摸出去与人私会,眼下他把话说开了,谢姝月除了一开始还有些不知所措,后来恨不得把心中所想写在脸上。 也幸亏太子殿下这几日正忙着南疆使臣来贺寿一事,虽然没时间与谢姝月相见,但一箱接着一箱的东西却接连不断,上到奇珍异宝,下到绫罗绸缎,但凡长着眼的人都知道两人情深义重。 “只是觉得这宫中美酒佳肴虽好,可惜规矩也多,吃到嘴里都没滋没味。”谢姝月随口敷衍了一句。 “那倒也是。”魏则一向放荡不羁,最烦那些繁文缛节,一时间倒也认同地点了点头,晃了晃桌上的玉壶,惋惜道∶“听说琼州进贡了几坛上好的玉沥重酿,本以为在宫宴上能有口福一品,结果还是与之前别无二致。” “别想了。”谢轻寒无奈道∶“琼州今年一共也就送了三坛,陛下留了一坛,一坛赏了南阳王,另一坛赏了太子,从哪再寻出那么多用在宫宴上,还是早点断了这个念头吧。” 魏则长吁不已,连声叹了好几口气,倒是引得几人一笑,气氛反倒是更融洽了不少。 宫娥没有打断几人的谈话,悄无声息地将玉壶轻轻摆在谢姝月的面前,换掉了原来放在桌上装着酒液的玉壶。 “等一下,怎么突然就要换掉了。”谢姝月愣了一下,补充道∶“我还没有喝呢。” “谢小姐莫要担心,这是太子殿下命人特意为您准备的。”宫娥小声回答道,“殿下说这酒喝着不容易醉,但还是希望谢小姐切莫贪杯,免得伤身。” 谢姝月闻言心头一暖,抿嘴轻轻的笑了,等到宫娥走了,才小心翼翼地捧起玉壶,扑鼻的清冽酒香弥漫在空气中,不似寻常酒酿般醉人,反倒是多了几分淡淡的冷香。 “谢兄,这不会……就是那玉沥重酿吧。”魏则愣愣地说道。 谢轻寒也闻了闻,点了点头道,“太子殿下有心了。” 谢姝月酒量浅,一向不好这杯中之物,虽知殷玄铮送来的确实是少有的佳酿,但也只能汪洋兴叹,反倒是见一旁的魏则跃跃欲试,笑道∶“魏大哥要不要尝一尝,也算是圆梦了。” 魏则眼珠子恨不得都要黏到桌上的玉壶上了,听到这话还是忍痛移开了视线,“谢妹妹,你喝吧,我闻一闻味道就已经知足了。” 太子给未来太子妃特地送上的酒万一被他给喝了…… 魏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自觉地便把话题给岔开了。 谢姝月远远看见了跟在大长公主身边的长乐郡主,一时倒也忽略了魏则的异样,含笑招了招手算作打招呼,长乐郡主本想过来,可被大长公主一瞪,瞬间又老实了下来,只得给谢姝月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下一刻,紧随其后的睿王映入眼帘,谢姝月含笑的嘴角瞬间又落了下来,冷笑一声别过了视线。 殷景安也看见了坐在对面的谢姝月,见其这般作态也不生气,反倒是心情颇好地坐在自己的座位旁,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哥。”谢姝月见殿中人几乎已经到齐,原本外出商议事情的镇国公和宣平侯一行人也匆匆赶回了自己的座位,轻轻扯了扯谢轻寒的袖子,小声道∶“太子殿下怎么还不来啊?” 谢轻寒眉头微皱,望了眼对面下首第一位至今还空空如也的座位,摇了摇头。 倒是一旁的镇国公听见了谢姝月说的话,低声回答道∶“听说明空大师今日也回京为陛下祝寿,他是太子殿下的恩师,想来太子殿下是去迎接了。” 话音未落,只听拿着拂尘的内侍一声呼喊,帝后并几位宫妃与太妃从大殿中依次走入,在场的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诸位免礼。” 威严的声音在殿中响起,谢姝月偷偷瞄了一眼,见上首处坐着的,除了帝后之外,便是丽妃与几位眼生的妃嫔,还有便是曾在行宫见过的太妃。 丽妃好像察觉到了谢姝月的视线,似有所感的看向了谢姝月的方向,红唇微微勾了起来,脸上难得浮现出了快意的笑容。 “南疆尉迟策见过盛朝陛下,祝陛下千秋万代,万寿无疆。” 虽然身着盛朝服饰,上京官话说的也流畅,但南疆五皇子人高马大,面容格外深邃,在人群中倒是格外的扎眼,此时正半跪在殿中,态度恭敬地说着祝寿之辞。 身后跟着的南疆使者将几箱贺礼搬了过来,盛帝坐在上首远远地望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其他番国的使臣也有样学样,纷纷献上早就准备好的贺礼。 一番流程走下来琐碎又漫长,谢姝月早就昏昏欲睡,只是见殷玄铮的位置还空着,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屡屡向殿门看去。 直到内侍尖细的喊了一声“开宴”,才有宫廷舞女从一旁走来,伴着一旁乐师奏出的乐声,款款起舞。 “铮儿怎么还没来。”盛帝望着下首空空如也的座位,皱眉问道。 皇后含笑回答,“刚刚接到消息,说是明空大师正打算回京为陛下祝寿,铮儿便快马加鞭地赶去天山寺去迎人了。” 见盛帝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怪罪殷玄铮迟迟未来的意思,丽妃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绣帕,看向坐在下首的谢姝月,挑眉道∶“谢世子身边的那个应该便是陛下为太子殿下指的太子妃吧,当真是人比花娇。” “苏蓉的女儿自然是好的。”皇后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丽妃,又道,“她性子和顺,铮儿也很是喜欢,幸好陛下慧眼识珠。” “性子和顺?”丽妃轻笑道,“我怎么听说这未来太子妃总是与长乐郡主混在一起,去些三教九流之地。” “不过是市井谣言罢了,妹妹怎的也相信这个,这长乐与月儿在一起玩着,我瞧着这几日也乖巧了不少。” 见盛帝向自己投来了一个冷淡的眼神,丽妃自觉地闭上了嘴,见皇后那得意的模样,心中冷笑了一声。 一曲作罢,舞女们纷纷退下更衣,只是还未等乐师再次奏起乐声,一道素净的身影却缓缓走向了大殿正中央,跪在地上叩首。 宣平侯府的人脸色俱是大变,跪在殿前的不是旁人,正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谢雪柔。 坐在对面的睿王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谢姝月心中警铃大作,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殿下跪的是何人?”皇后见丽妃嘴角也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冷静地出声问道谢雪柔。 谢雪柔这才抬起了头,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扫过一旁如临大敌的谢姝月,心中暗自冷笑一声,这才道∶“臣女是宣平侯府的谢雪柔,有事想要禀告陛下与娘娘。” “谢二小姐这大张旗鼓的,可是有什么要事?”丽妃故作惊讶地出声问道。 谢雪柔对着上首又恭敬的叩了一次首,额头撞击金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清晰可闻,这才抬头看向谢姝月,掷地有声道。 “臣女要告发长姐谢姝月与人私通,辱没皇室颜面,不配居于准太子妃一位。”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08 19:25:12~2022-06-10 00:48: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是馒头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馒头呀 15瓶;ナナ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文案情节 “放肆!”还未等皇后出声制止, 丽妃却率先疾言厉色道∶“帝后与诸位朝臣面前,岂容你这般胡言乱语!” “臣女自知这是杀头的大罪,如有半句虚言, 甘愿承担一切责罚。”谢雪柔毫不怯色, 铿锵有力地扔下这么一句话,而后又凄然地磕头道。 “谢姝月行为不检,侯府上下皆是有苦难言, 臣女怕他日酿下大祸, 这才主动告发, 还望陛下饶恕臣女的家人。” “这……”丽妃故作为难地看了一眼盛帝与皇后,“臣妾瞧着这谢二小姐也不想在说假话,陛下觉得……该如何处置呢?” 盛帝扫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宣平侯, 声音不怒自威地叫到, “宣平侯。” 早在谢雪柔出来指认谢姝月与人私通的时候,宣平侯便已经被吓了脑中一片空白,要不是还有身边之人拦着, 他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撕了谢雪柔的嘴。 她亲生母亲狠毒就算了,害死了苏蓉和谢子恒还不够, 没想到这做女儿的竟然更狠, 竟想让全府都跟着她一起陪葬。 谢雪柔何尝不知道宣平侯心中所想,看着他满是恨意的眼神,暗自嗤笑一声别开了视线, 脸上的神色冷漠无比。 睿王已经答应过她, 会在第一时间用其他死刑犯换下她和李姨娘, 还会给她们一笔钱将她们送往江南, 至于其他人, 不管是她假仁假义的好父亲宣平侯, 还是名满上京的世子谢轻寒,是生是死,又与她有何干系。 左不过谢姝月是必死无疑,哪怕是走了天大的运气没死,想到睿王府上伤痕累累的侍女玥儿,谢雪柔低垂的眼中都满是畅快的笑意。 宣平侯瞪了一眼垂着头的谢雪柔,这才匆匆上前跪在一旁,拿出早就盘算好的说辞解释道∶“陛下恕罪,小女前些日子因为她母亲入狱一事伤心过度,得了癔症,刚才不过是她的疯言疯语,惊扰了诸位。” “柔儿,别在这里胡闹,还不赶紧跟着为父下去!” 见盛帝略微点了点头,宣平侯顿时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便想伸手去拉谢雪柔。 “我没病!”谢雪柔微微侧身,让宣平侯的手落了个空,这才又尖声道,“臣女曾经亲眼见过谢姝月与奸夫深夜暗中私会,说的句句都是实情!” 在场众人的视线一时间又落在了谢姝月的身上。 谢姝月闻言始终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上前道∶“臣女并未与人私通,还望陛下明察。” “老臣可担保,月儿并非这种人。”原本坐在一旁的镇国公见状也皱了皱眉,与谢轻寒紧随其后地走上前去。 “谢小姐一直养在京外,回京不过数月的时间,与镇国公相处的时日更是短暂,镇国公又如何能担保其人品秉性呢?”坐在丽妃身旁的一位妃嫔接受到丽妃的眼神示意,自觉出声接话道。 “老臣年事已高,但所幸眼还未盲,老臣愿以镇国公府全族担保,还望陛下莫要相信奸人诬陷。” 镇国公声音洪亮如钟,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宣平侯是个末流侯爵倒也罢了,镇国公确是实实在在的沙场宿将,多年来忠心耿耿为盛朝征战,所立下的战功无数,如今说出这般话,足以见其决心。 在场的不乏有跟随镇国公多年的武将,此时也纷纷离开自己的座位,走上前来,共同道∶“还请陛下明察。” “陛下。”皇后看了眼下面的情景,适时出声道∶“镇国公早年腿疾一直未好,铮儿前几日才提起说月儿身子弱,这事还未曾查清楚,一直这样跪着,恐怕容易落下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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