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霜摔倒在地上,疑惑地看着忽然间缩到角落里的李宗义,李宗义抱着自己的头,痛苦而狰狞的眸子里又充满了愤怒和凄凉。 “太子殿下,妾身是百里霜,您的太子妃。”百里霜恭敬的跪在地上回答着。 “你不是!”李宗义举起自己身侧的枕头就往百里霜的身上砸去。 百里霜没有躲硬生生接了这一下。 她知道他怨恨自己,所以这些年来他无论是宠幸谁都不会选择宠幸她。 “你为什么在这里?”李宗义死死地盯着百里霜质问道。 百里霜小声憋着心中的委屈道:“妾身知道殿下晕厥了,这才过来照顾。本来此事应当由良娣来,只是良娣怀有身孕怕是不便。若是殿下,不想看见妾身,妾身这就告退。” 百里霜缓缓起身,颤抖的娇躯正要离开。 “站住!”李宗义忽然叫住了百里霜。 百里霜回过头来,谨慎问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李宗义摸着自己滚烫的额头,觉得自己似乎是发了烧有些不清醒,可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忽然病了? “本宫这是怎么了?”李宗义厉声问道。 百里霜回道:“太医说殿下这几日过于操劳这才会晕厥,殿下又梦魇这才发了热,这几日好好休息便是了。” “你当本宫是傻子?好糊弄?”李宗义爬起身来,站在百里霜眼前道。 百里霜清楚李宗义是中了毒,可百里霜不敢说。李宗义疑心重,可这毒又无从查起,若是百里霜说出实情,李宗义第一个怀疑的人就会是百里家。李宗义是宁愿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的,百里霜不能为自己平添烦恼。所以百里霜一早就嘱咐了太医不要外泄,对外只说太子殿下操劳过度。 “殿下,无论妾身说什么,您都是不会信的,如此,您大可不必来问妾身。”百里霜冷淡道。 李宗义听后反倒是不说话了,他看着百里霜走出了屋子,便在桌子旁坐下。 李宗义的桌子上还摆着酒壶,这是几日前聂丽阿朵特地找人寻来的,酒味香醇,让人欲罢不能。 李宗义给自己倒了一杯,可酒刚刚要入口,便觉得这酒有些不对劲。 李宗义不是贪杯之人,若不是聂丽阿朵喜欢喝酒,李宗义也不会时常饮酒,可如今这酒却有让他上瘾的错觉。 李宗义捏紧了酒杯,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念头。 皇宫, 帝这几日憔悴了不杀,时常只能坐在椅子上,不能久站。 越是身子虚弱,帝就越是念及自己仅剩的两个儿子。 帝特地摆宴席,同李宗义和李宗渠二人痛饮,也希望能早日消磨他们二人只见的芥蒂。 “听说义儿前几日晕倒了,可是操劳过度?”帝关切询问道。 李宗义带着伪装的笑意道:“大漠国自从归顺我杞国之后,事情就一直很多,尤其是对大漠地域的管辖一直都是儿臣心中一件大事。只是儿臣身为太子,操劳也是应该的。” 帝淡淡一笑,又看向另一侧只顾着吃花生米却一句话也不说的李宗渠:“瞿儿,听说你在府里中了些花草?朕记得你以前是不喜欢打理这些的。” 李宗渠抬起头道:“清如有孕,看看这些能够舒心,而且这些花从前很多都是许将军在时种的,如今许府没了人,花草也无人打理,便请人把这些都移来了王府。” 帝微微点头道:“这样甚好,清如看着这些花草也能宽慰许多,也难得你这样的心思。” 李宗义在一旁发酸道:“也是,四弟向来清闲,自然在哄女人这件事情上要高于旁人不少。” 李宗渠翻了个白眼给李宗义,冷笑道:“兄长这话就差了,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过得不顺心,如何能够给天下百姓安定?管好自己,才能管别人不是?” 李宗义和李宗渠二人每每都是说不上几句就会吵起来。帝夹在中间也是为难,只能道:“如今就只剩下你二人了,日后要好好扶持好好照应才是,别跟朕一般像个孤家寡人。” “说起孤家寡人,儿臣从前还能同魏驰说说话,可自从四弟来东宫大闹一场之后,魏驰就被四弟杀了,儿臣也是没了个能说话的人了。”李宗义不冷不热道。 帝自然是知道魏驰之死一事,只是帝并不想过问,可谁知李宗义今日却忽然又提了起来。 李宗渠端坐看着李宗义,冷脸道:“兄长觉得臣弟做的不对?他公然抬着棺材来见清如,明知道清如有孕还如此刺/激她,这样狼子野心,死了又有何辜?” “清如早晚会知道的,更何况镇国将军之死,全是镇国将军对明月的一片痴心,何必遮掩?”李宗义反问道。 帝听得脑袋嗡嗡作响,觉得心中愈发烦躁,便呵斥道:“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镇国将军?以后在宫里谁也不许提!太后为了此事不知道晕厥多少次了,到如今还怨着朕。你们二人有空不妨去陪陪太后尽尽孝心,也不至于她总把别人当成亲孙子。” “太后可不愿意见儿臣。”李宗义实话实说道。 李明月出嫁全是永昌亲王和李宗义一手策划的,李明月的死间接促成了许清风的死,太后如何还会愿意见李宗义。 “那你呢?”帝问李宗渠。 李宗渠不去见太后也是有缘由的,李宗渠娶了许清如,他怕就怕太后一见到自己就想起许清风,若是因此过于悲痛伤身,李宗渠担不起这个责任。 可最主要的还是许清如有着身孕,恨不得时时刻刻陪着许清如,哪里还想得了其他的。 帝见李宗渠不说话,不由得无奈叹息道:“朕真不知为何生了你们这么几个不孝顺的孩子。李宗泽也是,他若是安安生生的,如何会遭此横祸?做个逍遥的王爷又何不好的?平白多了这么些个心思,也都是他生母连累的他。” 李宗义听闻帝此言,瞥了一眼李宗瞿道:“父皇说的没错,做一个逍遥的王爷,有何不好。比起太子来说,要轻松的多了吧。” 帝却转眼又道:“也是你这个做兄长的不好,为何不好好教导两个弟弟?小的时候泽儿也算是亲近你的,可你看看,他还是这个样子。” “这怎么能怪儿臣……”李宗义只觉得委屈。 父子三人喝了酒,说了几句话也就这样草草的散了。 李宗义喝的半醉回到东宫,敢进书房便看见死士已经在等李宗义了。 死士跪在地上道:“殿下,属下细细查过了,您的饮食也好物品也好都没有异样,只是太子妃和良娣送来的东西属下无法细细查看。” 百里霜送来的吃食也好物件儿也好,李宗义皆是丢掉的。可聂丽阿朵送来的最多的就是酒了,李宗义也照旧都喝了,难道这酒真的有问题? “除此之外,属下还发现了一些特别奇怪的事情。只是此时关系到国事,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说……”死士犹豫道。 李宗义听后酒醒了一半,沉声道:“细说无妨。” “属下发现这几日良娣格外的奇怪。虽然殿下说过良娣对殿下是真心的不必细细查看,可属下还是觉得良娣的行为实在是怪异。”死士越说越小声。 “什么?”李宗义皱紧了眉头。 “良娣的侍女频频出入您的书房,然后近日里良娣还派人养了些鸽子,似乎是在传递什么消息……”
第八十七章 李宗义手中的酒杯顷刻间被捏碎,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聂丽阿朵居然会借着自己对她的偏宠而利用自己套取杞国的机密。 如此一来,聂丽阿朵和当初万福楼的阿哑公子又有何区别? 死士跪在地上,从头顶上传来的阵阵寒气让他不由得身体微微一颤, 随即轻声询问道:“现下良娣怀有身孕,是否……” “她怀的哪里是本宫的孩子?怀的是舒国的奸细!”李宗义怒目圆睁道。 此刻的聂丽阿朵正在百里霜的屋内,李宗义带人到的时候,百里霜被李宗义的阵仗着实吓了一跳。 李宗义的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剑,而在他的身后是肃穆的护卫军。 百里霜颤颤巍巍起身, 询问道:“殿下……可有事?” 李宗义绕过百里霜径直走向坐在软塌上一动不动的聂丽阿朵,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冷声道:“聂丽阿朵, 你好大的胆子!你胆敢窃取我杞国的机密?” 聂丽阿朵睫毛轻颤, 身子一软,小声道:“殿下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不懂?” 李宗义脸上带着残佞的冷笑,随后聂丽阿朵的侍女便被外头的护卫军拖拽了进来, 而此刻这侍女的身上满是鲜血, 伤痕累累, 甚至都看不到任何一块儿好地。 “要不要她来说?”李宗义质问道。 聂丽阿朵知道事情败露了, 吓得跪倒在地上, 可却依旧拼死狡辩道:“殿下,妾身绝对没有窃取杞国机密,妾身只是和母国互通书信, 为的就只是报平安而已。” “报平安?许将军之死也是报平安?你连杞国有多少人马都泄露出去了,你还有脸说你是报平安?”李宗义咬牙说罢, 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聂丽阿朵娇嫩的脸上。 聂丽阿朵的脸红了一块儿, 看着触目惊心。百里霜见状求情道:“殿下, 良娣此刻还怀着您的孩子, 无论如何,您不可……” “孩子?”李宗义冷笑着:“这个孽种还是死了好。免得日后成了别国的利器。” 聂丽阿朵身子连连后退,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小腹,哭着请求道:“殿下,这可是您的亲生孩子,求您,求您,不要……” 聂丽阿朵哭得狼狈,她很清楚李宗义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可她更清楚,这孩子是她的全部指望。她千里迢迢嫁来杞国,不能就这么哨声匿迹。 “亲生孩子?”李宗义只觉得可笑:“他的生母有如此狼子野心,这孩子日后也必然是个忤逆之人。生下来难道让他学李宗泽那般造反吗?” 百里霜跪在聂丽阿朵身侧替聂丽阿朵腹中的孩子求情道:“殿下,不管怎么说,这孩子是无辜的,您若是伤了这孩子,岂不是也伤了杞国和舒国的情分。” “舒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附属国。当年骁勇将军的铁骑踏入舒国的那一刻起,舒国就已经不足为惧了。这样不安分的附属国,何必和他讲情分。”李宗义说着又瞥向百里霜,淡淡道:“本宫不希望本宫的太子妃是个不明世事的人,你退下。” 百里霜低着头犹豫着,聂丽阿朵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死死地拉着百里霜的衣袖,满眼泪水道:“太子妃姐姐,求求你,求你救救我……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 百里霜为难的回过头看着聂丽阿朵害怕颤抖的身体,明明前几日她还是她羡慕的人,可如今,她才明白踏入这东宫的女子都何其的可悲,何其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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