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有着国公府嫡女的身份,旁人得罪不得也不敢得罪,但人有旦夕祸福,现如今为她得罪的小人,往后说不定便是催命符,她经历过从云端摔落到深潭的滋味,太了然人情世故了。 贺秋浓却是未在意,只是含糊的点了点头。 拉起姜笙与盛枝的手,便往人堆里扎。 不远处的船舫上,此刻帘幕微掀起,里头的人,目光就直直的看向姜笙一行人,目光落在那矮小纤弱的身板上,不禁笑道:“这小丫头还真有些意思,难怪阿浓如此看重她。” 一旁侍卫见人远走越远,不禁提醒道:“殿下,人走远了。” 许永承放下帘幕,不紧不慢道:“去安排吧。” 那侍卫领命,忙闪身退了下去。 贺秋与盛枝,平日里虽读书,却实非爱动脑筋的人,看着眼前的灯谜,不禁两眼发白,束手无策起来。 便只能由姜笙来答,她们瞧中了个兔子花灯,虽不及那莲花灯精美,却可爱的很,很快已答对四题,还剩最后一道灯谜。 姜笙皱眉看着面前的灯谜,一时间也有些愁眉不展,贺秋浓拿着灯谜问向摊主道:“怎就一个一字?店家你可是字没写完?” 那摊主却是神秘的摇了摇头道:“姑娘,这题就是这个“一”字,答一四字成语。” “小笙儿,你可会?” 姜笙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求助盛枝,却见她手拿着串糖葫芦,也是一脸的不解,得,她也不知。 姜笙心下无奈叹了口气,左思右想之下,却仍旧无解,正想放弃,忽听到身后一熟悉声音想起:“想不出来?” 几人纷纷回头,贺秋浓神色募自便兴奋起来,不禁推了一把姜笙道:“三哥哥,你肯定知道是不是,快,快告诉小笙儿!” 说话间便将人推到了贺屿安怀里,姜笙一时间不知所措,耳畔犹如火烧一般通红,忙垂下了脑袋,想即可退出来,却不甚踩到脚下大氅,险些绊倒,往少年怀里又是一栽,便稳稳当当的靠在了他怀里。 贺屿安下意识扶了她一把,拉着几人便要走道:“跟我回去!” 贺秋浓却是不肯,拉着贺屿安的衣袖便道:“就只剩最后一道了,怎能就这么放过,三哥哥早告诉我们答案,我们便早些走可成?” 贺屿安抿唇,而后忽然道:“一后面是什么?” 话一落下,姜笙却是灵机一动,几乎是一瞬间便了然。 一旁的贺秋浓却是仍然不解,还不住嫌弃道:“二啊,三哥哥你莫不是痴了不成?” 姜笙闻言却是“噗嗤”笑了一声,见头顶目光的注视,忙收敛起笑意,端正身子看向摊主道:“答案是接二连三,对否?” 那摊主一脸笑意道:“对喽,对喽,我见你不过七八年岁,竟如此聪慧,我等到现在唯一你一人答对所有灯谜。” 话音落下,姜笙忽听闻头顶男人轻声笑了一声,此番却是姜笙感到有几分窘迫了,摊主那“七八岁”实在是让姜笙觉得有些怯短了。 姜笙手拿着兔子花灯,有些局促,她人生的本就娇小,拿着那花灯更显稚嫩,偏偏贺秋浓还无五觉的火上浇油道:“小笙儿,这兔子花灯真是配你,显得实在可爱的很。” 姜笙抓着兔子花灯的手,都觉得有些发烫,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一旁的世子爷,在笑话她。 贺屿安嘴角微微勾起,才挪开视线道:“时候不早了,回府吧。” 贺秋浓却是不肯,拉着盛枝便小跑起来:“在玩一会嘛,还未放河灯,未放长明灯呢,就在等一会,走,盛枝,我们去买几盏河灯,早些放了早些回府。” 说着便拉着盛枝小跑开了,姜笙不过是走神片刻,在回神,两人已经跑的有些远了。 她想跟上,奈何却挤不进来往的人群,一小娃娃拿着花灯便朝着她奔来,她反应不过来忙闭上了眼睛,忽手腕被人一拉,撞进了那人怀里,她一抬头,正是贺屿安,她忙退了出来,正要道谢,却听少年道:“没长眼睛,还是还是脑子?不会躲开?” 作者有话说: 作家碎碎念 捡布偶还没找到主人…… 我追的书,昨天居然大结局了,天晓得我追的时候是高二,现在都毕业好几年了……等我追完明天更呗, 另外三更没有了~
第17章 相携 街上虽纷扰繁华,四处皆是欢快的热闹,少年不大的声音落入姜笙耳朵里,却格外清晰。 她不可抑制面色一白,一时间有些局促不堪,抬脚便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脚还未迈开,却被少年一把拉住了手腕。 “世子?”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头盛满了疑惑与不安。 贺屿安眸光一敛,将人一把拉到自己左侧才道:“人多,站好!” 姜笙捏着兔子的花灯的手又紧了三分,自是将贺屿安话中的嫌弃听得清清楚楚,却是无可奈何,垂下了脑袋,乖巧的呆在他身侧。 贺屿安只是微微侧眸,虽只能瞧见她乌黑绒绒的发,显得格外乖巧,灯火阑珊间,少年嘴角微微勾起, 两人在人群中亦步亦趋,渐渐融入来往人群中。 不远处,却见一少女面色发白,一脸的不可置信,一旁的黄衣少女却是笑着道:“呦,还真是小瞧她了,看看,小世子那么难接触的人,竟也能拿捏的住。”边说着边看向一旁的孔灵乔,见她面色更黑,嘴角讽意更甚道:“乔妹妹,你说如何是好?再这么下去,怕是.....” 孔灵乔咬着唇,忽的眉头一皱,转头看向一旁喋喋不休的盛可道,见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下恶意丛生,几乎想脱口而出太子对贺秋浓有意,但见她眉目的得色,又及时打住道:“盛大姑娘,你可是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儿吧,你以为,太子心里头就没有人了?五十步笑百步?岂不可笑。” 盛可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面上忽的一凝道:“什么意思?你知道是谁?” 孔灵乔挑了挑眉头:“知道的人多了去了,连你妹妹也知道内情,说到底,唯有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盛可正想拉着她问个明白,孔灵乔却是袖子一甩,抬脚朝着姜笙两人的方向赶去,未在理会盛可一句。 看着孔灵乔的背影,盛可几乎恨得咬牙切齿,她忽的转念,对着一旁的婢女耳语一番,面上的恨色募的便淡了,理了理衣裙,挺了挺腰脊,似只高傲孔雀一般,又脚步翩翩的朝着花团锦簇的亭台走去。 姜笙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默不作声的寻找着贺秋浓的身影,有些怨恼方才怎慢了一拍,以至于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奈何寻了半晌,都未看到人影。 她又不敢靠贺屿安太近,奈何一旁拥挤的人却让她几番无奈,即便她已尽力躲避,她那小身板却实在难能争气,有些胆颤的抬头看了眼一旁的贺屿安,虽喉间痒得很,却是一声不敢咳,生怕无端又惹来他的嫌恶。 贺屿安虽目光直视,眼角却是能瞥见小丫头的局促,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而后手轻轻一抬,想嫌弃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但面前忽的闪过病秧子面色发白的尴尬样子,轻啐了一句“麻烦”,便微抬左臂,将人揽入大氅之下,隔断一旁拥挤的人群。 --- 贺秋浓有意躲着贺屿安,便拉着盛枝小跑在前,手拿着长明灯,便将手中那盏精美的花灯随手便递给了一旁的盛枝,边拿出火折燃起火边道:“枝枝,今年你可有什么愿要许?” 一旁盛枝未应一句,她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仍旧埋头低语,拿着手中毛笔落于灯上两端:“我倒是没什么想要的,就是想着父亲战事早结,能平安归来,还要母亲少生些气,祖母身子安康,嗯,还有,乔姐姐早出国公府,对了!希望三哥哥能带我去春狩....”她低头边说边写,很快长明灯便被写的满满当当,她笔尖一顿,思索片刻而后又道:“还有,太子表哥早些定下太子妃,好,好放....” 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旁突兀一道男声笑意,贺秋浓一惊,忙回过头来,便瞧见许永承正端着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阿浓,你怎强人所难,太子妃岂是孤一人可定的,总也要她点头才成,你说可是?” 贺秋浓看了看身侧,皱眉道:“表哥你怎在这,盛枝呢?” 许永承笑着道:“方才盛家着人来找,她将东西交于孤便匆匆离去了。”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花灯,那花灯正是自己方才递给他的。 她面色一僵,募的便松开了手,长明灯拖了牵制,随风便飘了起来,顺风漂起,越往越上,贺秋浓看了眼长明灯,干巴巴一笑道:“时候不早了,阿浓先回府了,三哥哥还等着我呢。” 说着边想溜之大吉,许永承既等了她这么久,怎可能由着她溜走,伸手便拉住了小姑娘的手腕:“阿浓,孤的心思你不明白?” 贺秋浓心咯噔了一下,眼睛眨巴了两下,不明所以道:“表哥什么心思,我哪里知道,时候真不早了,再迟些,三哥哥会罚我的!” 她可怜巴巴的冲着许永承眨了眨眼睛,许永承惯来最吃她这一套,目光定在她面上片刻后,才妥协似的叹了口气道:“阿浓陪孤放盏长明灯,孤便送你回去可成?” “可是我方才已经放过了。”贺秋浓不肯道。 “那不一样,这是我们的。”说罢便转头看向一旁的侍卫,那侍卫会意,忙呈上一盏孔明灯,许永承接过笔,在上头只落下了他的字“晟之”,又将笔递给了贺秋浓道:“阿浓也落名字。” 贺秋浓看那灯,又看了眼许永承,又看了看那笔,见他态度坚毅,仿若今日她不写,他便不放她离去,可这名字一旦落下,意味着什么,他们两人皆心知肚明。 她接过笔来,忽眼眸皎洁,落笔便只写了个“贺”字,而后便将笔往后一甩。 “咕咚”一声,那笔便扔进了湖里。 “写了,太子表哥快送我回去吧!”她一脸的理直气壮,无半分心虚模样。 直看的一旁的许永承无奈一笑,而后竟未点燃灯火,而是将那孔明灯折叠又交给了那侍卫。 而后牵起贺秋浓的手道:“走,送你回去。” 也不知是不是巧了,还未走几步,便与贺屿安姜笙撞了个正着。 贺屿安神色不明道:“太子没工夫拜会姑母,竟有功夫逛庙会?” 许永承却是嘴角掀了掀道:“也是巧了,恰执行公务路过愿街,没想到正与阿浓撞了个正着,喏,人我送到你跟前了,以后可看紧些哦。” 贺屿安:“.......” 我信你个鬼! 贺屿安嘴角勾了勾,皮笑肉不笑道:“还真是巧了。” 许永承笑了笑,目光落在了贺屿安身侧的姜笙身上,忽然道:“你父亲可是姜稽?” 姜笙猛一抬头看向太子,而后点了点头道:“正是,殿下见过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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