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灵乔见状嗤笑而来一声,面上更显一副施舍般高高在上的意味,甩了甩裙摆道:“王妈妈当好自己的差,自然赏赐多多,王妈妈是个聪明人,应道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王妈妈垂下脑袋,手托着金瓜子答道:“老奴知道。” 孔灵乔挑了挑眉头才道:“那最好不过了。”而后朝王妈妈示意点了点头,才趾高气昂的摆着衣袖翩然离去。 王妈妈捧着金瓜子,神色沉沉的目送着孔灵乔离去,而后摇了摇头才朝着老夫人的屋子走去。 老夫人刚默完经书,正歇在摇椅上,手掐着佛珠闭目养神,便听到下人来传王妈妈来了。 她动都未动,连眼睛都未睁开,屋子很快想起了王妈妈的动静。 “老夫人”。屋子里烟烛香味沉沉,屋子里还设有一个小佛龛。 老夫人闭目轻嗯了一声道:“如何?” 王妈妈了然老夫人问的就是姜笙,心领神会答道:“平和沉静,虽有些胆小,却是个知道分寸内敛的,心也善的很,老夫人可放心,这样的涵养非小户人家能养出来的,已故的姜大人将她养的很好,断然不会生出一些妄念来。” 老夫人手中的佛珠募的便停下,而后才睁开眼眸,目光如炬一般看向王妈妈,眯了眯眼睛道;“不过数日,便叫你如此夸赞?” 王妈妈面上仍旧肃穆一片,淡定坦然道:“心思纯净,一眼便能看透,唯恐她是伪装至此,老奴特地细致观察她许久,并无半分虚假。” 老夫人忽然道:“那她与灵乔,你更瞧好哪个?” 王妈妈被问的一愣,她自幼便服侍在老夫人身侧,已经五六十年了,她自是将老夫人对孔灵乔的宠溺看在眼里,若非宠溺无度,也不至于狂妄至此。 可越是如此,她便什么话也不能说。 王妈妈垂下脑袋道:“老奴不知,老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看的定必老奴清楚,我只会看人,却参不透事儿,老夫人这问实在难倒我了。” 老夫人却是被她逗笑了;“谁能比你看的清?在这处跟我装傻充愣!”她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手上那些是?” 方才她就注意到了,一捧满满的金瓜子就这样捧着,看的老夫人心生疑虑。 王妈妈将手中的金瓜子往前一递道:“方才在院门口,乔姑娘赏赐老奴的。” 老夫人挑了挑眉头,方才的笑意募的便沉了下来问道:“好端端的,赏赐你这些作甚?” 王妈妈眸光闪了闪摇头道;“不知,只是姑娘吩咐我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让老奴辨认清楚些.....” 老夫人闻声募自笑了一声,面色却又沉了几分,片刻后才道:“她倒是胆子大,痴心妄想道这个地步,是我纵她太过了,连我身边的人也想动!” 眼见着老夫人动怒,王妈妈忙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老夫人宽心,乔姑娘只是一时间被欲望蒙了眼睛,在好生教教,定能明白老夫人的苦心。” 老夫人被气得喘息不停,恰在此时,门被“叩叩”敲响,门外的小丫头道:“老夫人,二夫人来了。” 老夫人坐正了身子,才摆了摆手让人进来。 谢婉敏锐的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不对,沉了沉心便想早些姜话说明白便早些离去,弯腰朝着老夫人请安到;“母亲安好” 老夫人摆摆手问道:“何事要你亲自跑这一趟?” 谢婉答道:“是春猎围狩的事,今早管事来问了一句,我们这边有几人出行,我细数数想了下二房便不去了,一来二郎春闱在即实不是出去玩闹的时候,再来姜笙身子不好,正在调养身子出不得院子,是故特来与母亲说声,不必准备我们这边的东西了。” “你也不去?”老夫人有些诧异问道。 谢婉点了点头道:“几个孩子不去,我便也不去了,春猎这事本就是小年轻们喜爱的,刚好我在府中陪您也是好的。” 老夫人却是脸一沉道:“什么话,我是年岁大才不去的,你才多大便来陪我了?”她目光忽的一顿,看了眼一旁的王妈妈才道:“二郎春闱要紧确实此番却是不适出门,但姜笙身子已大好了,倒也不能一直在屋子里呆着,物极必反反倒是容易门处病来,趁此机会你们便一道去散散心也好,不必在府中陪我。” 老夫人惯来不愿偏私,更不愿将话柄扔给旁人,除却世袭的爵位不可分配外,但凡大房有的,二房便也不少,大房有人去参加围猎,二房便也要有人去,她本担心姜笙是个魅惑的妖女,但如今有王妈妈亲自掌过眼是个品行端正的,便不必再防了,即便是三郎看上了,那也不是甚大不了的事了,只要不是个祸害,便收用当妾也不妨事。 倒也不怕孔灵乔胡闹,她被自己骄纵了,竟是生了些不该有的心思,此番恰能敲打她一番,好好磨一磨她的性子,不然如此骄纵下去,总是要生大祸患的,这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 谢婉有些诧异,老夫人怎对姜笙的事儿,突然就松口了,直到瞥见一旁泰然处之的王妈妈,才渐渐了然,见老夫人点了头肯让姜笙出门,谢婉也不好再拒绝,只得点了点头道了谢。 谢婉回院落倒也没通知旁人,只是命柳妈妈准备些衣物便好了,尤其是保暖的衣裳多带了几件,他们两个女子围猎倒也没什么麻烦的东西需要添置,国公府里无人知晓姜笙要出门春猎围狩,即便是姜笙自己,也是在临出发前一夜才知晓的。 彼时她正愣在床榻上,以为自己幻听了,有些诧异问道:“王妈妈你可是听错了?我明日也跟着去围猎?” 作者有话说: 二更来了~ 今天说话算话~ 眼看着就要入V了
第22章 暮落 姜笙直到坐上了去远郊的马车,都有几分恍恍惚惚,王妈妈没说旁的,只是说老夫人点头应下的,说她身子已然大好,出门透透气也是好事。 不过这个消息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孔灵乔目光深深的看着姜笙上了马车,咬了咬嘴角,募自放下了车帘。 贺秋浓却是欣喜异样,下了长公主的马车直奔姜笙的车厢,环抱着她的臂膀道:“你竟不告诉我,我还为你去不了的事儿,难过了好一阵呢。” 姜笙无奈笑了笑道:“说了怕你不信我,我也是昨夜才知晓的。” 贺秋浓诧异的看向她。 谢婉将汤婆子顺手递给了姜笙,笑着解围道:“确实是昨夜她才知道的,我忙着收拾,忘记着人去通知她一声,昨儿不是王妈妈问了一声,怕是直到上马车她都不知要去哪。” 贺秋浓砸了砸嘴巴道:“那好吧,既然情有可原,便原谅你了。”看了眼谢婉,又靠近姜笙小心翼翼道:“索性你来了,我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姜笙闻声只无奈的笑了笑,不禁想起太子,凭着太子的心性,但凡他想要的,她哪里拦得住。 马车轴轴滚动了一个多时辰,才堪堪到了皇家园林围猎场,女子的帷帐与男子分开,且皇家的在最中央,四周有重兵把守,尤其皇家帐篷处,两周都有人守着。 因着长公主的缘故,贺家的帐篷离皇帝的帐篷极近。 两个小姑娘都是初来乍到,下了马车后便相携着四处探看,尤其贺秋浓胆子更大些,拉着姜笙便要跑开去前头的长坡跑去。 还未走几步,姜笙便觉得头被抵住,一抬头,身子便不住一僵,尤其是少年黝黑的瞳孔,让她有几分生怵,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喊了句:“世子安好。” 贺屿安几不可微的看了她一眼,算起来有一月未见,肉也未长一两,还是一副瘦弱的样子,挑了挑眉头道:“胡乱跑什么。” 这话是问贺秋浓的。 贺秋浓道:“趁着现在人不多,我跟小笙儿四处看看逛逛。” “回去,这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前头野兽遍地,别被狼叼了。” 贺秋浓有些发憷,撅了撅嘴道:“我们既来,难不成就整日呆在帐篷里吗,不如....”她忽然灵光一闪,眼睛发亮的看向贺屿安道:“三哥哥,这里你每年都来,肯定比我们了解,不然你带我们逛逛?总比我们自己瞎猫似的乱走好些。” 贺屿安却是直接道:“你当我闲得很?” 贺秋浓闻声哪里肯应,忙拽着他的衣袖撒野似的恳求,但贺屿安却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对着武陌道:“送她们回去,看紧了!” 武陌低头应是,上来便带着两人往帷帐去。 姜笙闻言只是乖巧的垂下脑袋,抬步跟在了贺秋浓身后,再看不见她的明眸,她的眸子本就生的晶亮,单只平静的看着人的时候都觉得光辉带着期寄,忽然垂下的脑袋,落在贺屿安眼里就是带了那么几分失落。 贺屿安摩挲这手一顿,嘴角微微勾起:“小病秧子,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贺秋浓一听便知这是再喊姜笙,顿下脚步叉腰跺脚道:“三哥哥,你还说我是怎么学的规矩,她有名字,叫姜笙,你就是不喊她表妹,你,你也不能那么喊她!” 姜笙脸募的变得通红,袖子的柔荑不禁攥成了拳头,皱了皱眉头道:“姜笙要说些什么?世子的意思,我不大明白。” 贺屿安见她确然没有要谢他的意思,心不禁冷了一般,轻啧了一声,意味不明道:“果真是个小没良心。” “三哥哥!”见贺屿安未改半分,还变本加厉,说着便又加高了声音提醒道。 贺屿安却是理都未理,只是挑眉看向了他们一眼,转身甩袖便走了,临走还不忘对着武陌道:“盯紧了,哪也不准去!” 姜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懵,这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她哪里招惹到他了? 她垂眸细细思索,贺秋浓忙安慰道:“你莫理他,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往后咱离他远些。” 姜笙咬了咬唇道:“可是我哪里无状,得罪了世子?” 贺秋浓因着生贺屿安的气,连带着没给武陌好脸色,拉着姜笙安慰道:“谁知道呢,你都多少日没见他了,哪能招惹到他,就是他挑事!” 姜笙也是因此,更觉得莫名其妙,算起来,他们已有一个多月未见了,好端端的,这又是怎么了,果真是个脾气怪异的人。 一旁听着的武陌却是几番无奈,他自然知道自家世子是在气些什么,辛苦白费一场,偏旁人不领情不说谢,还一副没有那件事的样子,换谁谁不气,白操了心,可主子不提,他自然也不能点破,只能在心下叹气,竟有几分可怜世子了。 因着这桩事,贺秋浓整日的心情都不好,每每想偷摸着跑出去,可掀开帘幕,就见武陌那张硬邦邦的脸挡在跟前,没好气的又瞪了一眼回去,才放下帘幕又退了回去,明知道出不去,还仍旧乐此不疲。 姜笙只端着杯清茶,窝做在软塌上,时不时看着她,时不时看会书,悠闲自在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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