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秋浓道:“我刚知道时,跟你一样的反应,觉得不可置信,还特地让桃心去周府门前问了问,确实是定了人家。”她顿了一下又道:“我原也以为,她会苦等二哥,怎想转头竟就要嫁人了。” 姜笙仍觉得不可思议,柳眉微蹙:“可听说是哪户人家?凭着周侍郎的家室,与之恰配的想来官职不低。” 贺秋浓挑了挑眉头道:“你猜错了,不是尧京的人家,好似是她母亲娘家的远房表哥,远在百里外的林州,对外说是自小便定了娃娃亲,前些年男方家中有丧事需守孝三年,才一直按下不提,如今期限一满,便忙不停要办事了。” 有亲事?那怎未曾听周沉青提过,且周夫人自前几年便开始替周沉青相说人家,若真是有此婚约,何故于此,姜笙心微微沉了沉,她总觉得与及笄那日下药的事有关。 贺秋浓似看出姜笙的诧异,忽的小声靠近她道:“我是听说个小道消息,一开始觉着是无稽之谈,可瞧周家人如此亟不可待的将周沉青嫁出去,又觉得或真不是空穴来风。”贺秋浓顿了一下道:“你及笄那日,周沉青在国公府上与男人厮混,被周夫人抓了个正着,那男人好似还是周家的人,周侍郎为保周家声誉才会将周沉青远嫁.....” 姜笙闻言都不免有些傻了,及笄那日,到底是生了多少事,她觉着这谣言不大可行,凭着周沉青对沢宁表哥的心思,怎会无故与旁的男人有染,可若非如此,她又实在想不通,周夫人怎舍得将她远嫁。 她正诧异间,又听贺秋浓道:“周家好似与陈家也闹翻了,我听母亲说,周侍郎写了奏章递给了圣上,上表陈炽炽父亲在吏部滥用官权。” 姜笙的眼眸颤了颤,看向贺秋浓,怎觉得她颇有些开心。 果不其然,只见她眉眼带笑道:“亏的他们闹开了,太子被缠的抽脱不开身,太子脱不开身,我方才能脱得开身。” 姜笙了然的点了点头,却是一针见血道:“浓姐姐,你当知道,你一日未定亲,太子那处便一日不会放弃,哪能轻易的脱得开身。”她顿了一下又问道:“太子那处,你是什么打算。” 一说起太子,贺秋浓便满目愁容,方才的小确幸募自便散尽了,撅了撅嘴无奈道:“我能有什么法子,京中人家,皆忌惮太子身份,莫说上门提亲了,就是连话都不敢与我多说一句,我也着急定亲,但总归不能路上随意拉人成亲吧,便是那人起初肯点头,但一旦得知太子之事,想也知道便是死也不敢了。” 姜笙不禁也有些犯难,确实是这个道理,她忽的看向贺秋浓有些诧异问道;“浓姐姐怎这般厌恶太子殿下?” 贺秋浓闻声有些诧异:“我何时说过讨厌太子了?不愿嫁,就是讨厌他?” 姜笙叫贺秋浓问住了,一时间愣在原地,只听贺秋浓边走边道:“我不厌恶他,我厌恶的是后宫,凭我的脾气秉性,哪里是能在后宫呆得住的,你知道,国公府男子皆干净孑然,若非十年内室无所出,纳妾一事便是想也别想,我父亲与母亲虽常年别居,但母亲活的安心,不必担心父亲后院之事,而进后宫,最糟心的便是后宫女人事,闹不好还会丢命,我很是惜命,可不想去掺和那醪糟事。” 姜笙敛了敛眸子道:“可嫁入寻常官宦人家,后院未必能清静。” “呃,痛!”姜笙额头忽一痛,捂着脑袋有些诧异的看着贺秋浓,好端端的敲她作甚? 贺秋浓好笑道:“我母亲是皇室尊贵的长公主,父亲是战功赫赫的国公爷,这一国之君更是我的亲舅舅,只要不是嫁进后宫,我无论嫁到哪里旁人都需得端着我敬着我,即便后院女人多,有几个敢真在我面前造次的?会因着郎君的宠爱,就对我不敬的?这满天下,除了太子将来的储君敢不顾这些,我想不出旁人来,即便那人敢,大不了和离便罢,还能有人为难到我?” 姜笙被贺秋浓这番论调惊得愣在原地,募的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倒是没想到你想的这般开。” 贺秋浓闻声又叹了口气,方才晶亮的眸子又覆上起几分无力寂色:“想的开有何用,太子不放手,我那所想,都是做梦罢了。” 朝堂上的事,姜笙惯来不怎知晓,尤其是京中各世家的关系,她更是一知半解,她是存了心思要回锦州的额,不愿掺这一趟浑水,所以便是想给贺秋浓提些建议,也是无可奈何。 夜里风渐渐大,吹得贺秋浓打了个哆嗦,忙加快了脚步提议道:“早些回屋吧,这天怪冷的,莫冻着了。” 姜笙点了点头,两个小姑娘便相携着回到了屋子,刚进屋时,姜笙忽想起了什么,恰瞧见一旁的白妈妈,忙道:“白妈妈,今日抄的经文劳你送去给老夫人瞧瞧。” 白妈妈搁下手中的活点头道:“好,老奴这便送去。” 禅房离得不远,白妈妈刚将书册送到,老夫人恰刚刚归来,打眼便瞧见白妈妈手上捧着的经文,白妈妈往前一捧道:“表姑娘让送来的,老夫人您瞧瞧。” 老夫人点了点头,接过粗粗翻了一边,上面字体娟秀规正,落笔字字皆写的认真:“她有心了。” 白妈妈笑着奉上一般茶道:“表姑娘这样心性的人实在少见,淳善又懂礼,将来不论嫁去哪户人家,都是那人家的福气。” 老夫人接过茶,轻磕着瓷盖:“是好福气啊,我本以为二郎待她有意,但如今看来是想错了,怎么瞧都是普通兄妹的意思,不然,他早就求到我这里给他主事了,而不是盯到周家身上,也不知是她会嫁给去哪样的人家.....可惜了....”她低头喝茶,忽的顿了一下道:“你说,若是抬她给温屿做贵妾如何?” 作者有话说: 明天周六,立个flag,加个更~ 错别字待会改哈,么么 很快提亲了~ 信我!
第39章 偶遇 白妈妈愣了片刻, 显然未想到老夫人打个是这个算盘,眼里头闪过几分不忍, 摩挲着手中的经书道:“老夫人忘了?国公府的规矩, 若非正室十年无所出,便不得纳妾。” 老夫人老花的眼睛眨了眨,垂思道:“确是糊涂了,这丫头太好, 花落旁家, 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白妈妈抿唇未在言语, 只当老夫人听劝打消了念头, 转身便要去安排与她洗漱, 怎想老夫人转了转手中的佛珠又道:“也不碍事,去问问三郎的心思吧,若真有意, 这规矩也不防破一破,去问皇帝求个恩典就是了。” 白妈妈顿在原地, 面上几分复杂又道:“世子还未娶妻,就抬贵妾进门,会不会......” 老夫人眉眼一眯看了白妈妈一眼, 才道:“也不是现在就抬她进门,三郎的亲事今年也就定下了, 到时一起办了就是。” 白妈妈见老夫人精利目光, 呶了呶嘴便未敢在多言。 “去问问他的意思,若是他想,我便替他操持, 养在自己跟前的姑娘, 总比外头的好。”她顿了一下又道:“这丫头身无靠山, 脾气又软的很,即便是嫁给了旁人,估摸着也要受气的,老二媳妇也定然放心不下,不如就留在咱身侧,一切照常无甚变化,还仍可照看她,岂不两全其美?” 白妈妈闻声只应付的笑了笑,未再多言,心下却是不免叹了口气,好人家的姑娘,宁为贫贱妻,也不为贵人妾,为的就是挺直腰板不用见人眼色,想来二夫人也未必愿意,老夫人这年岁越发倔固了,她是劝不得了,在者,世子爷那侧也未必愿意,毕竟他不喜娇柔美人尧京便知。 姜笙对此浑然不知,只觉得白妈妈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时不时面露怜悯之色好似欲言又止,看的自己不明所以,偶不时一抬头,眼神撞上,白妈妈都只是仓皇的挪开了眼神,姜笙见状只是莞尔笑了笑,并未多问一句。 -- 贺昱刚出了大理寺,青书便悄然到他身侧,倾耳细听,眸光一变,背于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当真?” 青书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信件交于贺昱手上,贺昱不假思索便拆开,待看清上面所写,薄唇微抿手中的信被他攥的褶皱一片:“她们何时回府?” 青书道:“原本是明日晚间归的,只是老夫人忽又要捐济为菩萨塑金身,又需要再耽误了一日,需得后日才归。” 贺昱眸眼一眯道:“够了,安排起来绰绰有余,二皇子是不是归了?” “是,有些时日了。” “送信去,约他明日安鸣国寺踏青,好洗一洗身上的血腥,若是太子与三郎也有时间,那便一同前往。” 青书未敢多言,忙点了点头下去安排了。 贺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顾自发怔,片刻后喃喃一声:“走不得了。” 连着三日的苦斋,贺秋浓早已苦不堪言,看着面前的斋饭,面若菜色,只喝了两口白粥便不愿再吃了,转头见姜笙吃的面不改色,凑到她身侧小声道:“这些东西你怎吃得下的,不觉得难以下咽吗?” 姜笙笑了一下道:“我倒不觉得难吃,姐姐只是吃不惯便作罢,白妈妈好像带了些糕点,晚些时候咱去讨些来给姐姐打打牙祭。” 贺秋浓眸光一亮:“那你可吃好了?” 姜笙点了点头,贺秋浓欣喜一笑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呀。” 她抬头眸光在老夫人身侧找了找并未见白妈妈的身影,诧异问:“欸?白妈妈呢,怎不在祖母身边伺候?” 姜笙看了一眼道:“老夫人待会要午睡,白妈妈估摸着在厢房收拾。” 贺秋浓闻声点了点头,信口便编出了个由头立时抬头看向老夫人道:“祖母,我们用好了,先回去了。” 老夫人搁下书中瓷勺,擦嘴掀了掀眼眸点头道:“去吧,莫要乱跑。” 贺秋浓点头如捣蒜,拉着姜笙便起身,急急忙忙的便起身离去。 今日日头正好,阳光洒在身上带着几分暖意,她们果然在厢房找到了白妈妈,贺秋浓拉着白妈妈的臂膀便撒娇,生生将她磨得心软,无奈取出一碟糕点来。 贺秋浓捧着糕点笑的嫣然,小嘴犹如抹了蜜一般:“白妈妈你这是救了我的命了,整日的白粥苦菜,吃的我眉头都苦结到一起了,你瞧瞧,是不是?” 边说着凑近昂起一张小脸到白妈妈跟前。 “是呢,瞧瞧把我家姑娘苦的,这小脸老奴瞧着也就.....圆了一小圈吧。”白妈妈好笑的打趣她。 贺秋浓收回小脸,撅了撅嘴道:“白妈妈瞧错了,我分明纤细了,好几日都没吃好了。” 白妈妈无奈摇了摇头哄着她道:“是是是,老奴瞧错了,老夫人要回来了,姑娘快些走吧,莫被瞧见了。” “好嘞,这就走,这就走!”说着便拉着姜笙离去,姜笙脚步微微一顿点头道:“谢过白妈妈了。” “姑娘喜甜,这糕点味好得很,姑娘多尝尝,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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