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莞尔笑了笑。 两个小姑娘刚要回厢房,奈何在廊下瞧见了归来的老夫人,贺秋浓脚步一顿,要回厢房必然要经过老夫人,她皱了皱眉头,屋子是回不去了,她眸光往回看,拉着姜笙便往对侧的角门跑去,老夫人看到时只瞧见两个姑娘离去的背影。 出了院子,贺秋浓抱着食盒发怔,东西是拿到了,可去哪吃呀,总不好边走边吃吧,实非淑女所为。 姜笙灵光一闪,想起前头长廊尽头有个长亭,便拉着贺秋浓往那处去。 “玉岁,你们在这处守着,若是来人了,便先拦一拦。”在寺庙吃糕点虽说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她也不怕谁,但总归是要敬着老夫人的规矩,总不好叫她知道惹她生气,贺秋浓还有些不放心的又留下了桃心,让她也在另外一侧守着。 贺秋浓到长亭下,四处瞭望看了一眼颇为满意夸赞道:“这地方好,隐秘景也好,在这处用点心再好不过了,还是你心细,发现这处好地方。” 姜笙笑了笑打开食盒将糕点摆在石桌上,手交叉搭在石桌上看着她道:“咱有一个时辰的功夫,姐姐慢些用,倒不着急。” --- 二皇子对佛寺无甚兴趣,只是他对贺昱这个人颇感兴趣,尤其是听闻他在大理寺的手段,更添兴致,本还想找个由头见见他,未想到他竟然主动邀约,正中他下怀,那自然是欣然赴约了。 尤是在看到太子与贺屿安等人的身影时,眉头不禁挑了挑,这人是有些意思。 太子负手在前,目光在四处游离,近些日子被周陈两家闹得脑壳都疼,如今到这清静地方,才可喘口气。 盛阙摇着手中折扇,颇幸灾乐祸道:“周大人还不愿作罢?” “若是肯作罢,孤还能是这幅样子?”许永承叹了口气:“陈大人为人做事都还算严禁,并未查出什么大的过错来,但人无完人事确实也有些小纰漏地方,倒不至于定他什么罪,只口头训诫也就罢了,周言见一事不成,便再报另事,铁了心的要定陈为令的罪,这不过十几日,就列举他七八项罪责,每每列项,耗时人力需查,孤需得时时克谨,松懈不得。” 许永承边说还边怨怪的看了眼贺屿安,贺屿安只是端着一张笑脸回他,更看的许永承一肚子气。 陆然抿了抿唇问道:“周侍郎为何非要与陈大人为敌。” 太子闻声未语,盛阙却是有是颇八卦的样子道:“陆兄没听说外头的传言?” “什么传言?” 盛阙了然,收了折扇道:“那难怪了,虽说传言不可信,但想来也未必是捕风逐影。”而后细数进来盛传于周陈两家的谣言,言罢还看向贺屿安与贺昱,求证道:“对了,事发在你们府上,可确有其事?” 贺屿安未言,贺昱冷着一张脸道:“你也知道这是谣言,事关姑娘家的清誉,还需得慎言。” 盛阙兴致缺缺的啧了啧嘴,就知道在这兄弟俩身上撬不出什么私密的事来。 许永嘉才回京城,闻声方才一听才知生了这样的事,皱了皱眉头看向太子:“皇兄就这么由着他们闹?” 许永承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头,也不得其法,朝廷兴仁政,为监督官员结党营私行贿之事,惯来对举奏一事很提倡,也正是为此,太子不能对周言苛刻训斥让他停罢,只要举奏便需得谨慎严厉对待。 许应嘉无甚耐心道:“既查到如此地步,也未查出什么来,可见陈为令无罪责在身,想来可堪大用,周言却有些蠢了,无论谣言是真是假,如今这么一闹,反倒是坐实了谣言,闹成这样,周家女最为难堪,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坑不到旁人,却只害道自己家,想来脑子昏得很,这样的官员留有何用?” 盛阙闻声便不再言语,深以为然的看了眼贺屿安,很是理解圣上所为了,凭着二皇子的做派,却不符圣上的仁治理念了。 贺昱神色无甚变化,贺屿安却是在许永嘉身上顿了顿,眸光有些复杂。 许永承笑了笑摆摆手,岔开话题道:“父皇让你趁此机会定妃,可看好哪家的姑娘了?” 许永嘉正要说话,耳畔忽传来女子嬉笑的声音,前头是一片竹林瞧不见前头的景象,只是闻声还有些熟悉,几人皆是一顿,贺昱垂下的眸光闪了闪。 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几人正要绕道,却听竹林那头娇俏的声音传来:“盛枝未来还真是有些可惜,这景色不错,下回约她来庙中进香,在此处小憩也不错。” 姜笙闻声一笑:“盛姐姐惯来不喜寺庙香烛味道,浓姐姐信不信便是绑她来,半路也会跑了?” “我可不信,我若是真能绑着她来这,你输我什么?” 姜笙凝眸思索道:“姐姐想要什么?” 贺秋浓眸光一闪,嘴角带笑一副她已落套的样子道:“那便.....” "太子殿下!"玉岁一声惊呼,将长亭里的欢快打断,贺秋浓闻声一回头,便见太子许永承信步走来过来,身后还跟着自家兄长。 “阿浓,竟真是你!” 两个小姑娘手中还捏着酥饼,贺秋浓回过神来忙将手中酥饼扔了,见姜笙也愣在原地,顺带也将她手中的酥饼抢过扔进了前头的河里。 “咕咚”两声响,平静的河面泛起片片涟漪。 贺屿安看了眼贺昱,不禁挑了挑眉头,今日,这偶遇还真是巧啊。 姜笙抬头看去,恰对上了贺屿安似笑非笑的眸子,想起那日,姜笙忽多了几分窘迫感,说来,她好似还未与他好生道谢,只见贺屿安的目光看向她的手便不动了,笑意也更浓了三分。 姜笙诧异顺着她的眸光看去,脸募的便红了,忙将沾满糕点碎屑的手藏于身后。 想躲已来不及了,两个小姑娘只得躬身请安,太子笑着摆了摆手道:“无需多礼,孤还想着能不能碰着,没想这么巧,竟真的遇到了。” 贺秋浓心里苦笑,早知你们会来,她今日就是不吃苦死,也定然不会出来的,这牙祭的代价可真是高。她挑了挑眉头,目光落在许永嘉身上,有些诧异,二皇子竟也回京了,说来他也是自己表哥,只是他征战在外常年不在宫中,贺秋浓惯来与他不甚相熟。 贺昱忽然道:“你身子可好些了?” 姜笙的貌美倾城在场除了陆然与久不再京城的许永嘉外,便都见过。 单站在那处,就宛若一朵落地青莲仙子,许永嘉方才便注意到了,只是目光游离未敢冒犯,听贺昱一提,目光便大大方方的落在她身上。 置于陆然目光却是极为坦然,眸光淡淡的,对于姜笙过得貌美只惊艳一瞬便恢复如常,而后眸光却是在贺秋浓面上划过。 姜笙闻声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当贺昱关心她的身子,莞尔道:“已好清了,表哥放心。” 贺昱点头问道:“你们怎在这处,祖母呢?” 贺秋浓忙道:“祖母在厢房小睡片刻,这时候估摸着快醒了,我们需得回了,祖母醒来不见我们该着急了。” “既怕她着急,你怎还在这处偷吃?”太子目光看了看那光了的食盘打趣道。 贺秋浓呶了呶嘴,刚要辩驳就听贺屿安道:“还不回去?愣着作甚,是皮子痒了?” “回了,回了,这便走。”贺秋浓闻声忙拉着姜笙小跑着离去,连食盒都来不及管。 叫搅了好事,太子颇有些不满的看了眼贺屿安,他这是铁了心思不叫自己接近阿浓,他叹了口气,又觉无可奈何,到底是要再下一剂猛药才可。 并未再与他计较,回头看向许永嘉道:“方才那位,便是贺昱的表妹,名唤姜笙,他父亲你兴许还见过,姜稽。” 许永嘉脑海中浮现出一人模糊的样貌,他点了点头:“有些印象。”他顿了一下忽的意有所指道:“那她算是官家女子?” 此话一出,在场皆是一愣,太子立时察觉出他的意图笑着道:“虽他父已故,但当时已落官职,自是官家女子。”太子顿了一下又意有所指道:“她性子不错,温善的很,生的又极其貌美,自及笄后,京中求亲者不知繁几,国公府的门槛都要被榻破了,当真对得起好女百家求。” 许永嘉只淡淡笑了笑,眸光仍看向她们方才奔去的方向迟迟未收回:“确实生的不错。” 盛阙眼眸一眯看向了贺屿安,却见贺屿安并未看向自己,而是目光直直的看向了贺昱,其中复杂,盛阙有些看不透。 作者有话说: 二狗子又在下棋…… 提亲倒计时啦~ 今天就这些~明天继续感谢在2022-03-18 23:51:26~2022-03-19 23:3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摩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答应 山间有风吹拂而过, 青竹松涛擦擦作和,金色夕阳洒在国寺无言下, 显出分外安和, 贺屿安负手看着太子与二皇子的马车渐行渐远,人影被夕阳拉的斜长,眸光似渐暗的天几度深沉。 贺屿安转眸看向贺昱,眼眸冷若寒霜。 贺昱似有所察觉, 转头看向他, 语气谦和温润道:“三郎有话要讲?” 贺屿安眯了眯眼睛未说话, 等了片刻贺昱嘴角微微勾起道:“若无事我先告辞了, 大理寺还有事, 便先走了。” 盛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纳罕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也不问问,二皇子的意思他就瞧不出来?” 贺屿安睨了他一眼,语气似不大好:“轮得到我问?” 盛阙闻声却是默了, 说的也在理,毕竟亲表哥还在, 再论也轮不到贺屿安操心,他叹了口气喃喃道:“兴许他也着急,也罢, 也罢啊。” 折扇敲肩,边走边感慨, 而后翻身上马:“走咯!” 贺屿安抿了抿唇, 回身看了眼寺庙,而后才利落的翻身上马,两人并驾骑马离去。 -- 翌日午下, 日头西斜, 国公府女眷皆相携出了国寺, 姜笙看了眼前头的谢婉,咬了咬唇对身侧贺秋浓道:“姐姐,今日我想与姨母乘一辆马车。” 贺秋浓一顿,顷刻间便了然姜笙的意思,见她眼神坚定,便点了点头,朝着长公主的马车走去。 姜笙上前掀开车帘,看了眼谢婉而后撒娇似的道;“笙儿与姨母乘一辆马车可成?” 谢婉愣了一瞬,便欣然笑了笑,拍了拍身侧的空位,拿了软垫铺上:“哪有什么成不成,快来,我巴求不得事情。” 回府的路程约莫一个半时辰,马车上,姜笙撇着手中的茶沫,垂眸思索着该如何开口,谢婉见她似有什么心思,拉着她的纤细手腕:“怎么了这是,可是谁欺负你了?说与姨母听,我定然给你出气。” 姜笙抬头,清凌凌的眸子里映的是谢婉担忧的脸,方才好不容易琢磨要说的话,又卡在了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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