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请讲。” 温昱庭没急着开口,将目光落到拂袖脸上,周疏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试探着问:“小侯爷,此事与拂袖有关?” “是也不是。” 这话一出口,立马遭到周晖的冷嘲热讽,“哼,故作高深。” “兄长。”周疏为难地看向温昱庭,“小侯爷勿见怪。” 正此时,拂袖扑通一下跪在了周疏面前,“还请公子恕罪。” 说着,重重地连磕三头。 额头磕出了血迹。 “公子,今日奴婢出门采买,从衣行取了衣裳回来,路上恰好遇见了小侯爷,若不是小侯爷,奴婢就要犯下大错了。” 闻言,周疏心下大惊,“拂袖,你起来说话,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旁周晖也一脸严肃。 拂袖用袖子擦拭眼泪,抽抽噎噎的。 温昱庭见状,心知她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便接过话头道:“还是让温某来说吧。” 他三言两语便交代清楚了事情经过。 周疏和周晖听完,皆陷入了沉默。 原来,两个时辰前,拂袖出门去药铺买完治周疏咳嗽的药,便前往了衣行取前日定做的衣裳。 “掌柜的,我来取周家前日定做的衣裳。” 衣行掌柜此时并不在前厅,一旁新来的伙计,一听她是周家的人,赶忙迎了上来。 “这位姐姐可是周家人?” 得到拂袖肯定的答复,又道:“状元郎的衣裳早已做好,小人这就去取。” 说完,快步进了后屋。 没一会,伙计便取了衣裳过来,交到拂袖手中。 “这是状元郎的衣裳,姐姐可要拿好了。” 说着,意有所指地拍了拍最上层的衣裳。 拂袖没听懂他话里的暗示,只觉得这衣服比往日要重了些。 捧着衣裳出门,越走,她便越觉得不对劲。 总觉着耳边有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 可放眼望去,她早就过了首饰店,哪里来的金器声? 正当她觉得奇怪时,肩膀却被人撞了下。 手一抖,怀中的衣服便掉落到了地上。 叮铃哐当一阵响。 衣服下竟散落出许多金元宝以及金石玉器。 这一变故,可把她给吓坏了。 急急忙忙捡起金元宝和那些珠宝就要返回去衣行,这时,一只大掌拦住了她。 “姑娘,你这样回去,怕是不妥。” 拂袖急得鼻尖都沁出了热汗,又被人拦着,一时情急,语气也冲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拦着我?我若不将这些东西送还回去,要是衣行的掌柜和伙计发现丢失了东西,岂不是要污蔑我偷窃?” 在大梁国,偷窃可是重罪,那要砍头的。 拂袖又急又怕,她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可要是因此连累了周疏,就是罪不容诛。 偏这人还不长眼地拦着自己。 “你莫不是看中了这些钱财,因此才拦着我回去,好让我有把柄在你手里。” 她口不择言的话,引来温昱庭嗤笑。 “你家公子那般聪明,怎么带出来的丫鬟却这般蠢笨?” 警告不成,反被羞辱,拂袖一张脸涨得通红,愤怒地瞪着他。 “你放心,本侯不是坏人,也不会觊觎你手中的这点钱财。” “那你为何拦着我?” 拂袖还是不信他的话,将珠宝紧紧抱在怀里,警惕地望着他。 这小丫鬟,脑袋不聪明,警惕心倒是挺重。 温昱庭目光悠悠地从那些珠宝上转过,“那些金元宝皆有官印,你手中的珠宝首饰,大多也是从宫里流出来的。” “一个商铺,从哪里弄到这些官家的东西?你这般冒冒失失回去,衣行的人肯定不会认,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栽赃到你身上,到时你该如何?” “这……”拂袖犹豫了。 方才她被吓懵了,一时没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此时被他指出来,心里也有了计较。 朝温昱庭感激地福了褔身,“公子,感谢您出言相告,可这些东西,我绝不能带回周家。” 说完,转身便要往衣行走去。 温昱庭再次将她拦了下来,“你这样去只会授人口柄,不如这样,你将这些东西交予本侯。” “你我素不相识,我如何信你?再说了,衣行铺的伙计被人收买,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也想陷害我家公子?” 拂袖并不真如他口中说的那般蠢笨,不论他如何花言巧语,坚决不肯将这些赃物交给他。 急急忙忙回了府,想要将这件事告诉周疏。 可谁知,温昱庭竟跟她到了周府门外。 “你这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跟踪我!”
第八章 告状 “本侯是永安侯,今日特意前来周府拜访状元郎,好你个泼辣的丫头,还不快进去禀告。” 他故作严肃吓唬她,又从怀里取出身份令牌,递到她面前。 听到他永安侯的身份,拂袖不敢再造次,当即行了礼,要进去禀告周疏。 但温昱庭竟跟在她身后进到了后院,所以才有了先前周晖拦下他那一幕。 “行为无状。” 听完拂袖的讲述,周晖冷嗤。 周疏面色却异常凝重,站起来,郑重地向温昱庭行一礼。 “今日之事,多谢小侯爷,下官感激不尽,若来日小侯爷有用到下官之处,下官必万死不辞。” “状元郎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两人又说了会客套话。 温昱庭便站起来告辞。 送走他,周疏先是仔细询问了拂袖相关细节,心中了然,转头,又语气严肃地叮嘱自家兄长。 “兄长,往后见到小侯爷,切莫再和今日这般顶撞他了。” 受她语气所染,周晖也不由得正色起来。 “这小侯爷,只怕不像你我看到的那般草包。” 周疏点点头,“从拂袖的话来看,他应当是早就知晓那伙计被人收买了,所以才故意撞到拂袖,好让她发觉。” “阿辞,你说会不会是他自己监守自盗?” 问这话时,周晖眉头紧蹙。 周疏摇了摇头,“应当不是。” 他没这样做的必要。 若想陷害于她,只管收买伙计就是了,又何须多此一举叫拂袖察觉? 若不是他,那么想要陷害自己的,便是杨家或万家。 杨亭礼对她前往泗溢县,明显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也想趁此机会,假借她手来对付万家,应当不会做这样画蛇添足的事。 那……就只能是万家了。 “阿辞,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见她沉思不语,周晖不由得发问。 思绪被打断,周疏:“我在想,小侯爷到底是温家人,曾经也是风头无两的鲜衣怒马少年郎,又岂会真是胸无点墨的草包?看来这些年他沉迷烟花柳巷,不过是为了迷惑众人罢了。 听他所言,陛下打算派他和奉天将军,随我一同前往泗溢县,此人心机深沉,又不知是敌是友,需得小心堤防才是。” 周晖习惯了听从弟弟的话,当即点头表示自己已知晓,以后也定不会再看轻他。 而兄弟两人口中心机深沉的人,一出周府,便直奔皇宫而去。 玄帝感念温家功劳,故特赦他可自由出入皇宫。 温昱庭风风火火,人未到声先到。 玄帝正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远远就听见他的声音,捂着额头,头疼地对立在一旁伺候的卫奕骂道:“那混小子又来了。” 话虽这样说,可语气里却是十足的宠溺。 他向来擅长演戏,就连贴身伺候十余年的卫奕,也被他给骗了过去。 笑着打圆场,“小侯爷性情开朗,有他在,这宫中都热闹了不少呢。” “听小侯爷的语气,应当又是得了什么有趣的好东西,故迫不及待想来陛下面前展现一番。” 玄帝被他恭维得龙心大悦,哈哈大笑起来。 那边温昱庭已经踏步走了进来,朗声道:“陛下这般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 “小侯爷。”卫奕朝他行礼。 温昱庭走近,俯身盯着卫奕的脸,“卫公公,方才我好像听你说什么有趣的好东西,是什么好东西?给本侯也瞧瞧。” 卫奕低着头没回答。 倒是玄帝,冷哼一声,“朕要你去向状元郎请罪,你可有去?” “臣方才从状元郎府里出来呢。” 比起前日,他行为举止倒是规矩了不少,行完礼,等玄帝赐了座,才在下首坐下。 “说来臣也有一趣事,想说与陛下听听。” 玄帝双眼盯着手中的奏折,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温昱庭也不着急,慵慵懒懒地靠坐在椅子里,慢条斯理吃着卫奕端过来的点心和茶水。 玄帝看完两份奏折,也没见下首有声音传来,不由得拿眼觑他。 心中却像有把小钩子似的,勾得他心痒难耐。 偏那把他胃口吊起来的混蛋,此刻却一副无事人一样。 “咳咳。”玄帝咳了声。 温昱庭立即朝他看过去,关切地问:“陛下怎么了?” 这混小子! 玄帝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扔下手里的奏折,“不是说遇到了一趣事,怎不说了?” 闻言,温昱庭眼里划过一抹冷笑,转瞬即逝。 面上却无辜至极。 “我见陛下并未说话,还以为您不感兴趣呢。” “哼。”玄帝冷哼一声,气得想脱下鞋子朝他扔过去。 卫奕赶忙打圆场,“哎哟我的小侯爷,您可就别拿陛下寻开心了,有何趣事,快说来听听吧。” 至此,温昱庭放下糕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慢悠悠抿一口茶水,道:“这事还和状元郎有关。” “和周疏又有什么关系?” “陛下,您别急,等会就知道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几件首饰,递到卫奕手中。 “卫公公,你可识得这几样东西?” “这……”卫奕看着有些眼熟的首饰玉器,一时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小侯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只说认得还是不认得?” “认得。” 当着玄帝的面,卫奕不敢撒谎。 听到这话,玄帝神色一凛,当即要卫奕把东西呈上来,“卫奕,你支支吾吾的,是些什么东西?拿过来给朕瞧瞧。” 卫奕吓得双腿一软,跌跪在地上,“陛下……” “拿过来!”玄帝声音发怒。 卫奕不敢反抗玄帝的命令,只好将那几样玉器首饰悉数递呈到他面前。 只一眼,玄帝面色便冷了下来。 他抬眼看向椅子里的温昱庭,“这几样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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