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凤眸微微眯,就这? ------ 方才撞过来的船还被二皇子的人扣在画舫旁边,上头的一众公子小姐们也被二皇子的人制住了,皆立在船沿。 阿嫣的话一出来,那边船上有一道女声小声地嘀咕: “明明是昭仁郡主推的阿嫣姑娘啊,我都看见了。” “是啊,我也看见了。” “我也看见了是昭仁郡主伸手推的阿嫣姑娘,然后阿嫣姑娘就落水了。” “阿嫣姑娘真可怜,还不敢说。” …… 众口铄金下,似乎秦烟推阿嫣下水定是事实了。 两艘船上的人皆有些神色复杂地看向秦烟。 ------ “长渊哥哥,你千万不要责怪昭仁郡主,是我自己太笨了,她才没拉住我的。” 缩在谢长渊怀里的阿嫣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 没拉住? 众人看了看身量较普通女子更为高挑的秦烟,和她身边身手极佳的侍女沈莹,再看一眼谢长渊怀里身材娇小的阿嫣。 呵,在场众位谁不是人精,后宅手段也都没少见。 兴许意外撞船是真,但发生碰撞时,昭仁郡主顺水推舟让阿嫣落水,恐怕也是事实。 这阿嫣也真是单纯善良得可以,自己都差点丧了命,还要替昭仁郡主开脱。 昭仁郡主只怕是为了谢世子同她解除婚约的事,嫉妒阿嫣姑娘,对阿嫣姑娘心怀怨恨,伺机报复吧。 真是小肚鸡肠,更是心肠歹毒。 ------ 安颜夕神色严肃,对秦烟道: “昭仁郡主,有什么误会好好说,岂能将人命当作儿戏?” 秦烟动了动方才被谢长渊撞到的左臂,凤眸危险地眯起。 当事人阿嫣都没说什么,安颜夕就跳出来要给她定罪了? 封玉瑶一听这话,却是炸了, “安大小姐,你是亲眼见到烟烟害人性命?就这么下定论了?” 安颜夕欲再出口争辩,却被安文京拦住。 安文京朝安颜夕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同静仪公主对上。今日这事本就同他们没关系,没必要掺和进去,同静仪公主和昭仁郡主不愉快。 有意思的是,方才一口一个“不关昭仁郡主的事”的阿嫣,现在却只是缩在谢长渊怀里,对众人对秦烟的怀疑和指责也没有再出口否认。 谢长渊看了眼怀中冷得瑟瑟发抖的阿嫣,对秦烟冷声道: “你也曾落水差点丧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很遗憾,如今你竟变成了这般心思歹毒的模样?” 众人看向秦烟的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长,谢世子出口维护阿嫣,对昭仁郡主秦烟却未留余地,这是要同昭仁郡主这前未婚妻划清界限了呀! 沈莹欲说什么,秦烟抬手,沈莹止了话头。 秦烟看着谢长渊,淡声开口: “谢世子,今日落水的是你的人,你若要为你的未婚妻讨回个公道,烦请报京兆府,并自行提供证人证据,我秦烟奉陪。” “不过请记住,若最终结果并非如你们口中所言,那我就要怀疑你们是否是空口白话地诬陷了,你永定侯府必须给我个说法。” ------ 阿嫣见秦烟同谢长渊哥哥对上,事态的发展比她预期的还要顺利,心中松快,但她没打算给留秦烟洗干净的机会。 “长渊哥哥,我好冷,我们回去吧。” 此刻她只想同长渊哥哥单独在一起,说不定这次过后,她同长渊哥哥之间还能更进一步。 “好。” 谢长渊心中有愧,今日阿嫣是因为自己才落水的,自己更应善待她,补偿她。 谢长渊松开阿嫣,去到船舱内,向太子和长乐公主告辞。出来横抱起阿嫣,道: “二皇子殿下,感谢款待,容谢某先行离开,各位告辞。” 谢长渊同阿嫣下了画舫,乘另一只小船离开。 ------ 看着谢长渊离开的背影,秦烟微扯唇角,带着些轻嘲。 的确,自己也曾落水差点丧命,但不是一次,而是两次。 第一次是幼年在太液池,可笑的是,若没有自己的那次落水,自己和谢长渊之间也不会有婚约了。 而第二次……幼年自太液池落水后,自己就习了水性。而三年前在梅山,却差点阴沟里翻了船。 秦烟想起那次在梅山落入寒潭,心中微寒。 那次,如果不是突然出现个没常识的小姑娘,在大雪后的山崖大声高呼,造成雪崩,她也不会被突然滑落的雪床打下山崖,掉入寒潭,并因此差点丧命。 ------ 今日的安颜夕有些反常,一改平日里的端正矜庄,屡次出口,剑指秦烟。 “昭仁郡主,为了男人拈酸吃醋,同一小姑娘置气,差点害人性命,这并不是高门贵女该有的做派。” 安颜夕今日咄咄逼人,让安文京也有些疑惑。但妹妹行事一向有她自己的主意,便也没过多干涉。 秦烟眯眼看向安颜夕,她敏锐地察觉到今日这安大小姐是在针对自己,而自己同她平日并无交集,这是为何? 封玉瑶微怒, “安大小姐,大理寺判案还要人证物证俱全,方可定罪。你是以何依据给烟烟扣上害人性命的帽子的?大学士府上就这种规矩?” 提到了大学士府,安文京也不能置身事外。 “静仪公主,有道是帮理不帮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因同昭仁郡主的私交而蒙蔽双眼,这有失偏颇了。” “你……”封玉瑶气极,从前怎么没发现这安家兄妹这么惹人厌。 秦烟凤眸微眯,看着安文京和安颜夕兄妹,红唇微勾,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久不在上京城,今日倒是见识礼部安尚书府上的教养。传言中博学饱识的安大学士,府上的公子小姐行事如此不加考据,仅凭三言两语就盖棺定论,竟这么不带脑子吗?” 安文京和安颜夕当即变了脸色。 安颜夕心下一怒,明明是秦烟理亏,但她的态度竟然这么嚣张,是仗着有圣上撑腰? 而安文京却是瞬间冷静了下来,方才她为了维护妹妹颜夕,的确是有些冲动了。 只是,这昭仁郡主说话也实在不留情面。 画舫船尾处的气氛有些紧张地僵持。 ------ 船舱内,宋执将暗卫看到的情况禀告了太子封湛。 派去保护阿嫣的暗卫,对方才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楚明白。 船撞击的瞬间,阿嫣是自己后仰跌出的船沿,昭仁郡主秦烟伸手去拉阿嫣,阿嫣自己主动撤回了手,没让昭仁郡主碰到她。阿嫣,像是自愿落水的。 封湛听后皱眉,而船舱外众人的对话,封湛也听得一清二楚。 阿嫣,这个女子心思不纯,甚至可以说是心术不正。 封湛同遗山大师打交道已有多年,大师看人,首要是看人品,而不是天赋才华。如果阿嫣品行不端,大师是不会这么糊涂收为弟子的。 封湛怀疑,自己得到的信息是不是出了问题。 “遗山大师最近在何处?”封湛语调微冷。 “大师行踪不定,不过两月前派人送来了一抔沙子,说是来自于蓬莱。”宋执回道。 遗山大师平日四处游走,偶尔会派人给封湛送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去信到大师可能在的所有地方,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孤不想让人当枪使。” 封湛此刻有些愠怒,若不是自己的暗卫看清了前因后果,甚至自己都可能会认定秦烟心肠歹毒。 “宋执,将派出去的暗卫撤回来。” 宋执领命。
第26章 冤枉 秦烟没兴趣再在这里同他们浪费时间, 也没了游湖的兴致,准备抬步离开。 这时二皇子封羡看向秦烟,开口道: “昭仁郡主,我相信你, 今日我定要还你一个清白。” 但秦烟可没兴趣向在场的众人多费唇舌, 如若要报京兆府或大理寺, 那便走程序,在这里话机锋算怎么回事。 人们只会选择他们需要的来作为“真相”,并认定对他们有利的“真相”。 况且,就这么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搞得像多大的悬案一样, 他们是闲得慌? ------ 二皇子封羡面色不善,冷声问向旁边撞了他们的游船: “刚才是谁说他看见了昭仁郡主推阿嫣姑娘下水的?” 此时那边方才七嘴八舌起哄的众人皆屏气敛声, 谁也不想当出头鸟, 一个个皆低头垂眸, 以图避开二皇子的视线。 刚才他们那艘游船, 原本是在离这艘豪华画舫有一段距离的,却突然加速朝着那艘画舫驶去。站在甲板上吹着风观景的一众公子小姐们虽有些疑惑,但却玩心大起,还觉得甚是有趣。 待即将撞上画舫时,他们船上才有人认出来, 那边画舫船檐上立着的是昭仁郡主秦烟和永定侯府谢世子的未婚妻阿嫣。 两船相撞的一瞬间,有人看见昭仁郡主秦烟伸手,随即阿嫣姑娘落了水。 在他们的角度,也的确是看到昭仁郡主推了阿嫣。 况且, 这艘船上的官家公子小姐们, 今日都是受右相府的嫡次女秦二小姐, 秦念邀约的。他们中谁人不知秦二小姐秦念同她这位长姐昭仁郡主之间的不愉快。众人都似有默契般,就算只是怀疑,也一口咬定昭仁郡主推了人。 只可惜阿嫣落水后,立马就有人入水施救,要是出了人命,这事闹大了才更刺激。 后来见永定侯府谢世子出船舱,他们更是兴奋。谢世子的前未婚妻把现未婚妻推下水,谢世子要怎么处理?这修罗场啊! 直至二皇子和静仪公主出来,他们才知不妙,那艘画舫上竟同时有着几尊大佛,各个家世背景都高于他们这艘游船的人,更何况还有皇子公主。他们这才歇了看热闹的心思,只求事情尽快平息,不要再闹大了。 二皇子封羡派人将他们的船扣下,他们想溜也离开不得。 ------ 见无人应答,二皇子封羡又冷声问道: “方才是谁说是他亲眼看见了昭仁郡主推阿嫣的,立马站出来。本皇子没有闲工夫等,你们若是不说,我就派人挨个询问你们的父兄,看他们说不说。” 众位公子小姐心中一凛,这事哪儿能让家中知道啊,众人面面相觑,似有默契般,人群中让出了一小块空地,中间站着一个身着葱绿裙衫的小姐。 那位垂着头不言语的小姐名叫杜灵,其父亲是前段时间才进京入职的户部右侍郎。 要说这杜府也是走了狗屎运,前户部尚书安秉怀贪墨,那案子又牵连了户部另一位侍郎。而这位新进京的户部右侍郎,在右相秦文正的推荐下,一跃成了户部尚书。 因此这新任户部尚书的嫡次女杜灵,也就成了秦念的小跟班,唯秦念马首是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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