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心中恋慕,也钦慕。 “虞幼窈,”殷怀玺轻轻挑起了她的下颚,眼里映照了她苍白、消瘦、憔悴的面容:“我这条命是你救的。” 他听说西域有密教,婆罗门教的国王“毗那夜迦”残忍成性,心性成魔,释迦牟尼派观音去教化他。 观音采取种种手段都无法降伏毗那夜迦。 无奈,便化身明妃和“毗那夜迦”欢好,在观音温暖的怀抱里,“毗那夜迦”化解了一切恶,心中充满爱,终于皈依佛教,成为众金刚的主尊。 有时候殷怀玺也怀疑,虞幼窈身怀种种异状,甚至还有灵露这等玄奇之物,她是不是上天,派来拯救与感化他的活菩萨? 虞幼窈眼眶张大,看到殷怀玺向她靠近,殷红的唇,就悬在她的鼻子下方。 “按照我们幽州的规矩,你救了我一命,从后我这条命就属于你。”殷怀玺一低头,削薄的唇,碰上到了她如花一般的唇瓣,娇唇上细致又柔腻的唇纹,丝丝吐蕊,似有若无地幽香,在轻佻地撩拨了他的心弦。 殷怀玺倏然闭上双眼。 “你别,唔,”虞幼窈一下瞪圆了眼睛,殷怀玺用力抵住了她的唇,将她未完的话,挡在了紧贴在一起的双唇里。 不可思议的柔软,令殷怀玺陡然生出一种蹂躏欲,想要将这花唇,柔瓣,狠狠地吃进嘴里,用力捻碎嚼弄。 最终! 殷怀玺幽幽一叹,放过了她,将她揽在胸前:“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可好?” 虞幼窈一下就愣住了。 倘若她不知道,殷怀玺已经过了长辈的明路,也许还会懵懂、犹豫,甚至是拒绝,可殷怀玺在离开泉州之前,偏偏就告诉了她。 令她心如蔓草,杂念从生。 离别之际,她羞颜初开,生出了女儿家的情思,将这情意包裹在酸甜适口的青津果里,隐藏在窖藏了十几年的女儿红里,也蕴在了那一曲《阳关三叠》里。 后来的三个月,她刻意不去想他。 可这个人,不需要刻意去想,便已相思便已经入骨。 吃饭、喝茶、弹琴、书法、看书…… 每每想到他,唇儿轻轻一弯,便是离别也不觉苦,只觉得心中安定。 虞幼窈低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我自投罗网?” 殷怀玺是早有预谋。 在离开泉州之时,告之了他们之间有婚约,过了祖母和外家长辈的明路,令她抛开了礼数与教条,羞颜初开。 等到了他的地盘,殷怀玺甚至连气也不带喘一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就迫不及待与她表明心意。 仿佛,从她踏入北境开始,就已经踏入了他的樊笼。 她知道,越是强大的人或是野兽,都有强烈的领地意识,理所当然地将踏入领地的猎物,视作囊中之物。 而他,就是这么做了。 直白而粗暴。 根本不加掩饰。 殷怀玺轻笑一声:“你还记不记得离开泉州那日,临行前我说了什么吗?” 虞幼窈心中一跳,耳边仿佛回荡着,他那日说:“我等你!” 那时,虞幼窈心意朦胧又懵懂,心中酸涩又欢喜,但她其实并没有真正理解这三个字的透出的含义。 直到这一刻,她突然就懂了。 殷怀玺从来就不是一个被动退让的人,在他说了这三个字时,他已经成为被选择,被接受的那个人。 他没有说:我等来你北境。 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我等你。 他没有对这三个字,设下条件和期限。 我等你! 其实是没有期限,也没有任何条件。 殷怀玺轻声说:“虞幼窈,我一直在等你。” 一时间,虞幼窈心中五味杂陈,柔肠百结:“你方才说,按照你们幽州的规矩,我救了你的命,你以后就属于我。” 她将“你的命”去掉了。 直接改成了,你以后属于我。 直白而热烈。 大胆而含蓄。 殷怀玺一下就抿住了呼吸,感觉连心跳都骤停了:“对。” 虞幼窈面颊发烫,低下头盯着鞋脚尖尖:“这既然是你们幽州的规矩,如今我到了幽州,是不是该如乡随俗?” 殷怀玺轻笑一声:“那当然,《庄子·山木》载:入其俗,从其令。” 仿佛引经据典,就更有说服力一样。 虞幼窈轻抿了唇儿,眼里有细碎的笑意,宛如星辰一样明亮璀璨:“你知道,我要为祖母守孝三年,所以……” 殷怀玺急忙打断了她的话,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她的嘴里,说出反悔的话一样:“我知道,我答应过老太爷,我们的亲事,三年后再行商定。” 连太外祖父都搬出来了,这是怕她反悔? 虞幼窈心中闷笑,故意蹙了一下眉:“所以,我们之间的亲事并没有商定,信物也只是口头上的约定?”
第788章 就挺傻! 之前殷怀玺可没提过这桩。 只是将两块玉佩合成了一块圆佩,告诉她这是一对。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对玉佩是他们的订亲信物,对他的态度,在依依离别之时,发生了转变。 但仔细一想,殷怀玺没提过有关亲事的只字片语。 他分明是在故意误导,甚至是诱导她。 殷怀玺眼皮重重一跳:“约定是我求来的,他们允了我一个机会,一个我终其一生,拼了命也一定要做到的约定。” 其实,虞幼窈也只是随口说一说。 殷怀玺的做法,算不上欺骗,也上升不到算计的高度,他只是用了长辈赠的信物,试探了她的心意。 然而,正常人在得知自己订亲之后,应该询问长辈,就什么都清楚了。 可她没有这样做。 虞幼窈也不是傻子,亲事果真商订好了,她不可能半点也不知情,祖母临终之前,是有机会与她交代,可是祖母没有。 在祖母看来,这个信物于她是一个护身符。 有了这个约定,武穆王才会护她。 来了谢府之后,太外祖父也没提过有关亲事的只字片语。 谢府的态度,与祖母不谋而合。 “殷怀玺……”虞幼窈叫了他一声。 “嗯?” “傻瓜!”她只是装傻了一回。 她从小就惯会装傻充楞,骗过了祖母,骗过了殷怀玺,骗过了虞兼葭,甚至是虞府所有人。 就连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后快的杨淑婉,都觉得她这个嫡长女顽劣不堪,蠢笨不已,留着她衬托虞兼葭善解人意,纯洁良善,比直接冒险除了她更有用。 虞幼窈笑弯了唇儿:“我是装傻,而你是真傻。” 殷怀玺目光微深。 “女子的教条闺范,我七岁就学了,”虞幼窈低下头,轻抚着腰间的荷包,荷包里放的正是,她一直随身携带的信物:“女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如明镜,却视若无睹,置若罔顾,是因为你疼我入骨,护我周全。” 殷怀玺一直觉得,他爹有点傻缺,一直坚信他的聪明才智,是遗传他自己,但现在,虞幼窈说他是傻子,他竟然甘如之饴,还觉得做个傻子,也挺好。 至少,媳妇儿到手了。 虽然还没捂热,但好歹是捂上了不是? 过了一会儿,虞幼窈没听到动静,疑惑地抬起头来,见殷怀玺僵硬地站在原地,仿佛变成了一座不会动的雕塑。 为了保证棉甲轻便灵活,方便作战,制作棉甲是一层金丝,一层红色的柞蚕丝织成。 柞蚕丝极具弹性、韧性,耐湿、抗脆化,保暖性更佳,几百上千股柞蚕丝,织成了一根织甲的柞蚕线,对刀剑都有一定的抵御力。 所以,柞蚕丝是制作军甲的必须品。 也因此,金丝和柞蚕丝织成的军甲显得英武,穿在身上也不会显得身体呆板、僵硬,更不会过份厚重。 普通人一身英明神武的棉甲,气势也要拔高三分。 殷怀玺穿了一身棉甲,显得身驱凛凛,犹为高大,可虞幼窈看他僵硬地站在那儿,显得他呆板又笨拙—— 就挺傻! 殷怀玺吧,他就有点懵,满脑子都是,当年他爹去了一趟宴会,人还没到家,那家先送了一个美貌的舞姬过来了。 等他爹回到家里,简直是瞳孔地震。 立马麻溜地把人送走,低声下气地道歉,主动跪搓衣板,各种骚操作,终于取得了她娘的初步原谅。 让跟前的嬷嬷过来传话:“看在王爷您诚心道歉的份上,王妃让您搓衣板也别跪了。” 但是! 他爹慌啊虚啊! 愣是跪在搓衣板上不肯起来,谁拉跟谁急,大有一副:老子不把搓衣板跪穿,就誓不起来的架式! 他当时就坐在院子里的老榆树上磕瓜子儿,看戏:“戏台子上的戏子,都没你戏多。” 他爹一脸得瑟:“你懂什么,你娘现在原谅我,是出于她温婉善良,不擅与人为难的性子,勉强原谅了我,我现在要是起来,她心里没过这一桩,肯定不痛快,将来我们之间再发生点个口角,肯定是要翻旧账的。” 翻旧账,伤感情。 殷怀玺嗤之以鼻。 他爹跪搓衣板,已经跪出了心得:“你等着瞧吧,不到一刻钟,你娘一准亲自过来。” 果然! 他爹这种“诚心认错”的态度,把她娘感动了,于是也坐不住了,连忙亲自过来劝。 他爹义正言辞:“夫人原谅为夫,那是夫人大度,善解人心,不与为夫一般计较,夫人抛弃了京里的荣华富贵,远离亲人,千里迢迢陪为夫过来边境吃苦,对为夫情深义重,付出良多,为夫因一时不慎,让旁人钻了空子,给夫人添堵,这是为夫的错,夫人就让为夫继续跪着吧,这样也能让为夫引以为戒。” 不提这一桩还好,一提她娘果然心里还存了气,见他不肯起来:“那你就继续跪着吧!” 殷怀玺嘲笑他爹:“演过头了吧,哈哈,就继续跪着吧!” 他爹却不急不慌,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你懂什么,你娘肯亲自过来,那说明你娘心疼我呢,在心里已经原谅我了,但是这口气没发作出来,我要现在就起来,你娘指不定还要在心里怄,以后指不定想到这一桩心里就有气,还要无理取闹呢。” 心里怄气,伤身体。 殷怀玺冷笑一声:“我娘那是无理取闹的人吗?!” 他爹睨了他一眼:“你还别不信,这夫妻间吵架或是误会,你要真心实意地想和她好好过日子,就不能避重就轻,得过且过,我这儿是过了,你娘那边还没过呢,我必须直面错误,对自己的错误,进行深刻的反省,并且指天发誓表忠心。” 殷怀玺对他发出灵魂的嘲讽:“你继续跪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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