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更是涨红了老脸,拱手请命:“皇上,臣请带兵,进攻西凉,不能让他们这么嚣张!” 皇上没有回答,视线在秦胤与林繁之间转了转。 似有不寻常,又似很寻常。 毕竟,秦胤一直都是这么个火爆脾气。 “爱卿不要冲动,”皇上道,“即便要出兵,也不是刚抓着几个奸细,审都没有审,就出征了的。” 秦胤急着又要开口,翁柯到了。 他只能退到一旁,背着手沉着脸,生闷气。 翁柯也得了些消息,战战兢兢地跪下请罪:“臣确实认得马贵,不算很熟,他要做生意,臣就给他介绍介绍,臣根本没有想到,他、他会是个奸细!” 皇上骂道:“你翁柯闲得慌,让介绍就介绍?你面子广,吃得开,你厉害?” 翁柯缩着脖子,痛哭流涕:“臣有罪,臣有罪!” “有罪就自己滚牢里去!”皇上气道,“收了多少好处,你去牢里自己算一算!”
第140章 有意思 龙颜大怒。 翁柯被骂得毫无办法,想向人求救。 左看,秦胤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看着就要吃人;右看,林繁面色上看不出端倪,可办案的就是赤衣卫。 再往前看,徐公公眼观鼻、鼻观心。 翁柯在心里骂了句“阉货”。 前几年,这阉货没少收顺妃的好处,结果,妹妹得宠时,锦上添花他跑得欢;妹妹近来因二殿下的缘故被皇上冷落,雪中送炭根本没影子。 这种货色,指望他替自己说好话,断无可能。 翁柯只能硬着头皮,顺从皇上的意思,手脚并用从御书房倒着爬出去。 而后,老老实实到赤衣卫衙门报道。 他确实给马贵当了中间人,但他对马贵奸细的身份毫不知情。 贪财也好、好脸面也罢,什么罪过,翁柯都能认,唯有通敌一说,他一定要跟林繁说明白。 这关系的不仅是他,还有他们忠勤伯府上上下下。 树上那个烦归烦,至今没有听说过胡乱给人安罪名的传言。 想来,会认真核实他的证词。 在与林繁好好说一说之前,他要做的就是老实些,不在皇上的火气上浇油。 翁柯离开了。 指尖点着大案,皇上沉着脸交代林繁:“审仔细些,奸细之事不能马虎。” “定会细细审,”林繁应道,“除了马贵及其伙计,年前还有一道士亦是奸细,臣想,若能查出两者之间的联系,顺藤摸瓜,许是能找到更多的有心之人。” 皇上道:“你掌握着,要审问那道士,就跟国师说一声。” 林繁又道:“不止国师那里,若人手不够时,也想借三司之力。” “唔。”皇上的眼珠子转了转。 赤衣卫几乎就是林繁的一言堂,抓奸细很要紧,但有人看着林繁、不让他以公谋私,也很重要。 三司的官员一道审查,就不怕林繁多做手脚。 “准了。”皇上道。 林繁先退出去办事了,秦胤没有走,反而上前一步。 永宁侯拱手,高声道:“臣请出兵。” 皇上皱眉,道:“爱卿,奸细潜伏已久,不审清楚,怎么行?” “臣出兵,点兵点的也都是武将,并边关驻军一起,杀一个威风,”秦胤直直道,“抓奸细、审案子,是赤衣卫和三司的事,他们又不去打仗,互不相干。” 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 “师出有名,”皇上抿了口茶,理了理思路,“等审出结果,发兵有因。” 秦胤对此很不赞同:“我们大周与南蜀、西凉,不是盟友,也从未休战,想打就打了,要什么因?” “行了,”皇上摆了摆手,“爱卿不用多言,朕不答应现在发兵。” 秦胤的谏言被驳了。 没有办法,他只能告退。 从御书房里离开,脸上写满了气愤,回到千步廊里,老侯爷闷声不响。 谁都知道,君臣的交谈不顺利。 坐了一刻钟,秦胤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走人,回了侯府。 到府里,秦胤又是笑呵呵的。 一来,朝堂的外情绪不带回府里,二来,他那坏情绪原就是装的。 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提一提,永宁侯了解皇上,根本没指望皇上会答应。 如果,仅仅是抓到几个奸细就能让皇上主动打出去,秦胤等几个主战的老将军手下,早就有死士主动牺牲了。 正屋里,侯夫人用着枣糕。 见永宁侯回来,她睨了他一眼:“今儿挺早。” 秦胤落座,把伺候的人手都打发了,压着声与老妻说了番经过。 侯夫人想了想,道:“黄太师真会如此配合?” “在他眼里,他做的事都是为了大周,为了皇上,他当然会配合。”秦胤道。 “当皇帝的笼在阴影下、疑心病一天比一天重,当臣子的却对皇帝信心十足,觉得他无所不能,”侯夫人嗤笑,“他们这对君臣也真有意思。” 赤衣卫衙门中,林繁仔细问了翁柯状况。 “那马贵是个中人带来的,许诺了一笔银钱,”翁柯道,“我当时推举到衙门里,说得也很明白,我就介绍,马贵这人怎样,货又怎样,他们衙门自己弄清楚。 我若知道他是个奸细,我能给他走这个门路? 国公爷,这儿也没其他人,我掏心掏肺说一句,前些年,顺妃娘娘够得宠吧?比起体弱的大殿下,二殿下生龙活虎。 翁家就没有不顺心的事,我怎么可能和奸细往来!” 林繁抱着胳膊,听翁柯叨叨“看走了眼”。 以他看来,翁柯的确不知情。 财是贪了,通敌的胆子绝对没有。 可是,这案子若结在马贵这里,就太浪费黄太师的“好意”了。 林繁笑了笑,慢悠悠道:“你也说了,忠勤伯府那些年很顺,你不会自毁前程,但你有没有想过,有人会害你?” 翁柯一愣。 “那位中人,”林繁点拨了下,“什么来历?” 话一出口,林繁就见翁柯的脸上变了。 不是愤怒、也不是害怕,而是一阵青、一阵白,很尴尬,又不敢相信。 “二老爷很信任那位中人?”林繁追问。 翁柯讪讪。 “你不说,马贵也会交代,”林繁道,“从马贵口里说出来的,会是什么样子,我不保证。” 翁柯一个激灵。 马贵那么个细作,能说什么好话? 落在赤衣卫手里,肯定是能多咬一个就多咬一个,大周越乱,他越高兴。 “是,”翁柯吞了口唾沫,“是二殿下宫里的华内侍。” 林繁挑了挑眉:“一个中人做中人。” 边上,记录文书的赤衣卫扑哧笑出了声。 这笑话很普通。 但他们指挥使,真是有趣。 翁柯苦着脸,他笑不出来,不过,为了林繁能好好查案,他半讨好半奉承地,干巴巴笑了两声。 “案子查好之前,”林繁道,“辛苦二老爷在我们这儿住些时日了,招待不周,多包涵。” 翁柯哪里敢挑剔。 赚中人银子,赔钱、挨罚,少不了,但夹紧尾巴,性命无忧。 总比被打作奸细砍了强。 此时,冯靖审米庄的那些伙计,也审得差不多了,拿着供词来见林繁。 林繁翻看完,与冯靖道:“去把二殿下身边那姓华的内侍请来,若二殿下不肯,让他带着那内侍去御书房,我到御书房跟他说。” 冯靖听完,揉了揉发木的脸。 二殿下虽然乱来了些,但不至于说,不让内侍来衙门回话。 应该,不至于。 嗯。
第141章 傻子一个 宫中,顺妃娘娘青着脸看着两位嫂嫂。 二嫂哭得梨花带雨:“这要怎么办……” “明明是皇上召见,怎么会把人被扣在赤衣卫衙门?家里打听了一下,赤衣卫今儿抓细作,细作怎么能跟二叔扯上关系?”大嫂道,“娘娘,若不想想办法,二叔真被盖上通敌的罪名,那、那我们伯府岂不是……” 顺妃娘娘揉了揉发胀的额头。 赵启退亲另娶,本就让皇上恼了他们母子。 顺妃还没有想办法扭转颓势,赵源又死了。 大殿下那身子骨,什么时候死都不奇怪,或者说,那么个药罐子,能活到这个时候已经很不错了。 偏偏,赵源发病前,赵启去说了些有的没的。 结果嘛,这事儿又沾到了赵启身上。 顺妃又气又无奈,说了赵启好几次,效果不佳。 以至于,皇上冷着她,她与赵启母子关系也紧巴巴的。 顺妃劝自己忍一时,最迟到晋舒儿生产,随着皇孙落地,这种局面多少能好转些,谁知…… 谁知自家二哥又出事了。 “通敌是什么罪名,还用我细说?”顺妃沉声道,“衙门里不扣人才有鬼呢! 没点儿证据,能从御书房直接进衙门?皇上都认定了二哥脱不了干系! 你们来与我哭,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还想哭呢!” “娘娘,即便有干系,也是些细枝末节,绝不可能通敌……” 正说着,外头,一宫女不及通报冲了进来。 顺妃一肚子火气,当即骂道:“还有规矩吗?” 宫女哭丧着脸,道:“娘娘,赤衣卫要带走二殿下宫里一内侍。” 顺妃看了眼目瞪口呆的两位嫂嫂,问那宫女道:“带走了吗?” 宫女摇了摇头:“两位殿下不允。” 顺妃气得站了起来。 启儿的性子,她当娘的很知道,他会生气,会不满,他会带着那内侍冲去赤衣卫衙门、要林繁说明白。 他不会不允。 不允的,一定是晋舒儿。 “傻子一个!”顺妃骂了声。 不允,只会更被动。 她与袁嬷嬷道:“你快过去,把人交出去。” 袁嬷嬷急匆匆赶,赶到时,二殿下的寝殿外,还僵持着。 一个赤衣卫立在那儿。 冯靖也没有想到,二殿下真就这么至于。 仅仅只二殿下,他也可以照着指挥使交代的,有什么说什么。 偏偏,最激动的是二皇子妃。 脾气冲的孕妇,怀的还是皇孙,这谁敢顶撞? 冯靖只能派另一人回去禀报林繁,他继续在这里站着。 袁嬷嬷道:“娘娘听说了,让我来劝一劝,衙门里要问哪个内侍,到底是什么状况?” “华内侍,”冯靖道,“以前经手的一桩生意,一方来路有问题,少不得问问,嬷嬷劝劝殿下,只是问话,又不是拿人。真不肯去衙门,那就只能到御前回话了。” 袁嬷嬷满口应下。 进了寝宫,才至窗下,她就听见了晋舒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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