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让娘娘尽兴,是臣的失职。不过臣尚有事务在身,就不能再多陪娘娘了。” “哼。刚才的销魂样子,也不知道是谁。”锦妃逶迤在猩红色的锦被中,婀娜的身姿令人浮想联翩,声音也是销魂蚀骨,“国师确定不来了吗?” “近日是多事之秋,铭王又刚刚解了禁闭,娘娘还是切莫心火难消,让陛下抓住了把柄才好。” 缠绵的气氛瞬间消失,帷帐里传来一声怒斥,“不许提铭王这两个字!” 国师顿了顿,面色不变,只是笑了笑,“抱歉,是臣的失言,娘娘切莫动气。” “都是那个贱种,害得凌儿经受这种夺名之辱,我定让他付出代价!” 国师轻轻抬手,示意锦妃噤声,顿了顿他开口,“进来吧。” 一绛红色流云裙的宫女捧着一个梨花木托盘,盘中盛放着一个精致的八宝鎏金盅。 国师自始至终没有回避,盯着侍女颤颤巍巍的双手,淡淡道,“放在那里,你退下吧。” “是。” 侍女如蒙大赦,眼前瞠目结舌的场景让她不敢抬眼,马上就想抽身退去,没想到心思太急,一个崴脚,长长的披帛竟不小心拐带了托盘。 托盘一倾,小盅咕噜噜滚落在了绯红色的地毯上,迅速与地毯融为一色。 侍女吓得面无人色,整个人跪在地上,“娘娘饶命!国师饶命!” “没用的废物!你是干什么吃的!” 那一盅鲜红如血的液体被猩红地毯迅速洇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国师见此景,缓步走到帷帐边,一下下安抚着盛怒的锦妃,“娘娘,可莫要为了这等不长眼的小丫鬟动气,有损容颜。” 他随即瞥了一眼抖如筛糠的侍女,淡淡道,“反正她总归是要死的,既然药已经没了,何不来点更新鲜的呢?” 语气蛊惑温柔,就像是讨论今天的天气一般自如。 侍女想起那小盅里猩红诡异的液体,又忆起微澜宫里侍女一个个离奇消失的传言,此刻又当面听得了这番话,早已是吓得魂不附体,身子瞬间瘫软下去,“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锦妃被勾起了兴致,慢慢消了怒气,媚眼朝侍女淡淡一瞥,见侍女惊恐如猎物的姿态,更是觉得有趣至极。 “那就听国师所言吧。” 侍女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惶恐地抬起头来,连连后退,“不要啊……娘娘……娘娘!娘娘饶命!” 国师也笑了一笑,只见他轻轻一勾手,侍女便不受控制地朝他而去,只一瞬间,几步外的侍女便攥到了他的手里。 国师握着少女纤细的脖颈,陶醉地闻了闻。 “不要害怕,我会很温柔的对你的。” 半晌后,锦妃慢慢拭着殷红如血的嘴唇,一脸餍足。 上一刻还在这里的侍女早已不见,国师揉弄着锦妃的细腰,又轻轻向上揉着,慢慢道,“东宫这几年,是越来越不安分了,有老奸巨猾的太傅一干人,朝廷各处也纷纷被收拢,太子竟然默不作声地背着我们壮大了这么多势力,看来这些年,他也是暗暗找了很多有用的人。” “现在的堇容已经不可小觑,这次盐铁使的离奇死亡,与东宫那里绝对脱不了干系。” 锦妃猫儿般舒服地扭了扭,声音柔媚入骨,“当年的柳皇后算是我们的囊中之物,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死便死了,只是没想到向来愚蠢的性子,竟生出了这么一个心思深沉的儿子出来,真是小看她了。” 她冷笑一声,继续道,“以前的堇容,何曾教人顾虑过,只不过是活在我们眼色下的一只蝼蚁,天天对着一个比他小的皇后叫母妃,本以为能够成为他的奇耻大辱,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能做到从容自若,现在还开始学会反击了,我倒是低估了他的心智。” “他,或许会是凌儿登基路上最大的障碍。” 国师抚摸着锦妃柔顺的长发,缓缓道,“娘娘放心,无论是当年的宁皇后、容妃,还是现在的堇容,臣都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只要有你我在,何愁一个堇容,如今他和堇色倒是搅在了一起,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不是吗?” 锦妃得意一笑,“没错。” “要不要,通知一下那个人。”国师问。 锦妃脸色一冷,“我不想听到他。” “可他终究是你的哥哥,如今也已大事将成,我想他会很乐意助我们一臂之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年是他无奈权衡之举,而且我们现在也很需要他的能力。” 锦妃没有言语,内心却被打动,“堇容也好,堇色也罢,”她眸光潋滟,一字一顿道,“这所有的一切,都将是我凌儿路上的垫脚石。” 曾经的她为了自己,为了那无上的尊荣去争宠,使尽浑身解数,而如今,有了堇凌,她更是要牢牢地抓住帝心,去荡平他路上所有的障碍。为了堇凌,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 庭院里,无萧闲闲地立在屋檐下,看着妇人在厨房煮着饭,刘二在庭院里劈柴。 见刘二大汗淋漓,一斧子一斧子砍得辛苦,看上去甚为吃力,无萧只是懒懒报臂看着,没有丝毫要去帮忙的意思。 刘二劈的累了,伸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随口跟他搭着话,“暮少侠,此番可是要去往何处?” 对啊,何不问问他们呢。无萧想了想,问道,“知道幽澜教吗?” 刘二怔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少侠可是要去那里?” “随口问问。” 提起这三个字,刘二也色变起来,“暮少侠,你还是不要去了。” “为何?” 他咽了咽唾沫,继续道,“实不相瞒,我们这里,便是幽澜教的管辖范围。” “巴蜀之地自古便被分割成一个个的小国,管辖本就散漫,不瞒少侠你说,在这里,就算是朝廷,也是难管的。” “幽澜教等级森严,高手云集,教中更是有教主一手遮天,教主下面还有副教主、左右护法、八大教头、上千教众,其他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们这属于滇国,滇国国力弱小,常年受到别国的混战,幽澜教就是在战乱中迅速崛起,慢慢地平息了战乱,虽然它让我们过上了没有战争的日子,但是,” 无萧眉头皱起,“但是什么?” “幽澜教不受朝廷管辖,势力盘根错节,有人说在朝廷都有它的势力,教规又极为森严,稍有不慎便是满门连坐,很多人犯了事都会被押到教中,据说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 刘二说完了,看了一眼沉默的无萧,“少侠是要去幽澜教吗?据说那里的人都善用一些歪门邪道,蛊术秘术更是不在话下,就算是少侠这么好的身手,那也得三思啊。” “总之,那个地方,还是知道的越少越为好。” 刘二见少年沉默不语,以为被他说的心生退怯了,没想到半晌后,少年只是随意地哦了一声,混不在意道,“行,我知道了。”
第23章 小暑时节,清凌的湖面上,莲叶层层叠叠,俏生生的莲花亭亭立于绿叶之间,有蜻蜓围着莲叶飞来飞去,有小舟穿梭在莲叶之间,船桨被闲闲放置一旁,只随风轻荡荡飘荡在湖面。 湖面有一道长长的石路,石路尽头有一湖心亭,朝亭子正走去一个人。 来人很年轻,身子挺拔,目光坚毅,腰间别着一把剑,正是挽丰。 湖心亭内,堇容正坐于软榻之上,修长指尖正捻着一枚莲子,并不着急品尝,只悠悠望着亭外的江畔。 如若不是当今一人之下的东宫太子,很容易把他看作是归隐山水的隽秀公子,青衣落拓,一举一动尽是斯文风流。 “殿下。”挽丰进了湖心亭,毕恭躬身,行礼之后,沉默立在他身侧。 余光里瞥见那圆润白皙的莲子,被捻于指尖,然后眼前人将手指凑近唇边,唇齿微动,安静的亭内,唯有一阵细细的咀嚼声。 然后,堇容眉目轻敛,微皱眉头。 苦的。 初尝时莲子清凉的汁液饱和着味蕾,渐渐的,不知不觉间连带莲心都有着微微的苦味。 咽着苦涩吃完,他优雅拍拍手,轻轻啜一口茶,背影清冷雍容。“这清明谷,你觉得如何?” 挽丰望向亭外,清凌凌的湖面上莲叶簇簇,在莲叶的尽头处,现出两个女子的倩影。茱萸正伏在湖畔打水,而立在一旁的一抹月白色身影,正是堇色。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言笑晏晏,微风吹起两人裙矩蹁跹,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山明水秀,世外桃源。” 堇容慢悠悠地敲击着檀木方桌,点点头,“的确如此。” “却是钟灵毓秀之地,不过,”他顿了顿,缓缓吐出三个字,“可惜了。” “皇城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半晌,他又问。 “正如殿下所想,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一丝细微的哂笑传来,安静的空气波动了一下,“他们要是那么好糊弄,也不会权倾朝野多年了。” “堂堂的奉天皇帝,竟也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可笑至极。”声音悠然缓慢,听不出一丝情绪,“只可惜,我不是父皇,也不是母后。” 注意到堇容自始至终的视线,挽丰看着岸边的两人,转移了话题,“据说长公主殿下的生母容妃,曾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女人。” “没错,那个时候,就连现在荣宠最盛的锦妃,也难以夺其锋芒。”堇容道,那时他还是孩童,不过容妃风华绝代的样子,依旧让他终生难忘。 容字,是皇帝的名中一字,作为奉天最为尊贵的字,能得到这个字,便象征着在奉天无上的尊荣,包括堇容,容妃,或者是铭王曾经的封号容王。 “可惜容妃虽荣宠滔天,却无一子,在生下临嘉公主后本可以加封为贵妃,只可惜,怎么也想不到会生出如此变故,到最后失了帝心,几年后黯然死去,所谓过美必生妖,红颜薄命,也不过如此。” 挽丰默默听着,忍不住问出了众人一样的疑虑,“殿下,那长公主殿下出生时的妖纹,可当真?” “万物皆有两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何为真,何为假?” 堇容长眸轻轻瞥向挽丰,“你我所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认为那是真的,就可以了。” 挽丰怔住,细细想来便只剩心惊,他自问是生死见惯,无惧于任何的风霜刀剑,可皇宫里处处的诡谲暗涌,还是让他感到不寒而栗,想到此,他不由得担心起来,“如此之地,长公主殿下又不谙世俗,到了皇宫之后,该如何生存?” 堇容不语,眸光悠悠望向湖面。 她的皇长姐,奉天的临嘉公主,堇色,完美地继承了容妃的绝世美貌,又有一身绝顶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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