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容急忙起身,“表哥说得对,我这就回去劝我公公。” 她匆匆离开。 陆恒笑了笑,卷起袖摆准备进书房,转头时发觉被人盯着,一仰头就见对面西厢房的窗户边,余晚媱木木的瞪着他,他眉头微紧,刚想踏步过去。 余晚媱匆促起来,搭着秀烟的手背过身,挪着步子离开窗台,她缓慢道,“把窗户关了吧。” 秀烟顺话关了窗户,扶她回床,她蜷着腿抱住自己,秀烟替她盖好被子,嘟哝道,“说什么为官清正,真是亲戚家犯事了,不还是会替她想办法,您还是世子爷的夫人呢,求他替老爷、少爷翻案,也没见他帮过,那表姑娘一哭,他就帮人出主意了。” 余晚媱扭过头,将脸埋进枕头里。 “夫人,您还疼不疼,要不我给您上点药吧,”秀烟絮絮叨叨,“眼瞅着到晚上了,您一天没吃东西,我叫厨房炖些粥,您好歹吃点。” 她等了等,余晚媱很轻的说道,“我想睡了,你出去吧。” 秀烟咬了咬嘴巴,只好退出来。 丛梅问她,“夫人要摆膳吗?” 秀烟摇摇头,“夫人不想吃,还睡着呢。” 丛梅没再说什么。 春夜多雨,屋廊上的灯笼都染了雨水,好在有毡布遮挡,廊下倒是干净清爽。 陆恒进西厢房不算太晚,丛梅跟他小声禀报,“世子爷,夫人不吃不喝一天了。” 陆恒沉了沉神色,踏进屋,走到床边,余晚媱侧卧在里床,陷入了深睡,面颊显现出异样的瑰红,嘴唇浅浅鼓起,露出不谙世事的样子来,陆恒不得不记起来,过完年,她才虚岁二十,比他小了足足六岁,他在她这个年纪还不算太稳持,也会因父亲荒唐而控制不住情绪,年轻而冲动。 他胸中想责怪的念头消散,没必要跟她置气,等她见了自己的父兄,自然会乖顺。 他安然褪了衣衫,挑被躺下,闭目时竟有种满足感,片刻便沉入黑甜梦乡。 快子时,屋外忽有喧闹声,陆恒从梦中惊醒,正听丛梅在外间阁门外头急声道,“世子爷,二姑娘被东西魇住了,老夫人派人来请您过去!” 陆恒当即起来,下地时又回头,她睡得很香,大概屋里的火盆太热,脸上还渗出汗,他抿了抿唇,没叫醒人,起身穿好衣服出门,见门口杵着三个丫头,他对当中的秀烟道,“屋里太热了,你去搬走一个火盆。” 秀烟小声道是,弓着腰进屋。 陆恒便前往馨兰榭。 —— 馨兰榭内的丫鬟跑来跑去,间或听到陈氏的哭声,乱糟糟一片。 陆恒进屋后,陈氏才像有了主心骨,忙跟他道,“瑾瑜,璎儿只怕不好了!” 陆恒凝重着神色,近到床畔去看,陆璎瞪一双眼睛,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任陈氏怎么喊都不应。 陆恒看的眉心一跳,“请大夫了吗?” 陈氏哭道,“大夫看了只说她没病,没病怎么会这样?” 陆恒一时没说话。 陈氏道,“估摸着璎儿着了不干净的东西,我觉得得去雾灵观请道士来做场法事。” “打从晚媱进门,你父亲回来,家中大大小小出了不少事,做场法事也能清除祟气,保家宅安宁,”她说。 陆恒未置可否,这种鬼怪论调他是不信的,但既然陈氏想做,他也不会不让。 陈氏哭了两声,“我苦命的璎儿。” 陆恒瞧陆璎还是跟定住一般,心下存疑,想说她不定又是再吓唬人,可见陈氏哭的伤心,又把话没了去。 陈氏哭够了,瞧瞧时辰,便叫陆恒先回去睡,陆恒一个男人也不好在这里久待,便走了。 他一走,陈氏把门拴上,陆璎才透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忐忑道,“母亲,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雾灵观的道士执法事最为灵验,那等阴司不怕化解不了。” 陈氏面露狠色,“今儿下午在绸缎庄吓唬你的贼,定和西厢房的小狐狸精有关,咱们府里有守卫,那贼可不敢进来,但她想出去容易,到时候咱们的秘密被她捏在手里,岂不是被她牵着走,先下手为强,把她关在檀棠院,就不用怕了。” —— 陆恒回到西厢房,那房内点上了灯,他入内见秀烟坐在床头,半抱着余晚媱给她解衣裳。 “你干什么?”陆恒寒着面道。 秀烟唬了一跳,慌忙放下余晚媱,跪到地上,颤着声道,“夫人有些起热,奴婢进来听她喊疼,便想着替她抹药。” 陆恒侧眸,那杌子上确实放了香玉膏,是治伤用的。 他微顿,挥了挥手。 秀烟悄声退走。 陆恒倾身将余晚媱抱起来,她身上果然在发烫,他伸指撩起衣摆,看到伤眼神愈发凝深,当真是自己太凶了,怪不得行动不便。 她抖了抖,睁一点眸伸手推他,嘴里喊了一声不,便萎顿的倒在他胸前,打着颤任他搽药。 自鸣钟指到了子时,陆恒轻吐一气,收敛了邪思,涂完药整理好衣裳,垂眸凝视着她,她神情麻木,嘴唇微动,“放我下来。” 陆恒抱着她的手臂僵直,倏然和她一起卧倒,接着紧拥住她。 最难以启齿的隐晦情愫,也是他最不屑也最看不起的艳情,纵使他不愿承认,他仍然在想着她的心、她的身,他成了他最不耻的下流种。 他再也放不下她了。 作者有话说: 对不住,真的卡文卡到爆炸,明天请一天假捋一下大纲哦,争取下个礼拜写到火葬场,为了保证剧情通畅,我怕我太着急反而不好了,所以一切以剧情线为主,要是下周写不到,大宝贝们别打我,呜呜呜,爱你们!!!! 感谢在2022-06-13 19:47:14~2022-06-14 18:26: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可爱 5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T同学、puhhhh 3瓶;吉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陈氏这边盘算的好,打算尽早去雾灵观请道士入门做法,可没成想过了一日,正院那头的小厮来,叫她支五百两银子给陆韶安用。 这府里开销向来由陈氏管着,正院每月的奉银都是单独拨出来归那房的管事嬷嬷,前些年陆韶安在雾灵观修行,观中所用所花都是陈氏亲自精算过,既让他过的舒坦,也没余钱在外面浪荡。 这回开口就是五百两,陈氏不用想也猜的出,他这是又准备往女人身上花钱了,那院里的通房原先都是她塞去的,安分守己,她说一不敢逆二,自从陈蓉进了陆韶安的屋,陆韶安一味宠着她,金的银的往她身上堆,这五百两银子约莫还得用在她身上。 陈氏气的牙痒痒,遣了个半大丫鬟绿袖往檀棠院请陆恒过来。 绿袖是陈氏从前院新调进来用的,脾性活泼,做事机灵,进院子后被丛梅叫到廊下站着,丛梅正要进屋,秀烟端着一盆水出来,“先等等,世子爷在给夫人上药。” 没多会,丛菊从东厢房过来,对她和秀烟道,“墨砚备了马车,说是听世子爷吩咐,要接夫人出门。” 秀烟便把话原样说了一遍,三人各自去做事了。 只剩绿袖杵门边,心里嘀咕,看起来世子爷对这夫人是真疼进心窝子里了。 西厢房的门有帘布遮挡,她看不到里面,只能百无聊赖的候着。 没会功夫,屋里响起陆恒唤人的低沉声音,她往左往右看了看,那几个丫鬟都不在这里,躲到耳房去做事了,她挠了挠头,偷摸着挑帘进房。 这间房比陈氏的居处要小些,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走过外间停在里间阁门前,往门缝中偷看,只见陆恒侧坐在绣墩上,红木雕漆的围子床里半躺着个美人,撑着身,单穿了件水红菱大袖衫子,两条腿微蜷,衣摆巧妙的遮到脚踝,也遮住了陆恒的手,她的脸别了点,眉尖蹙蹙,秀挺的鼻尖点着几滴晶莹汗珠,咬了红润下唇,一双水雾瞳眸带着抗拒,直把那只细白腕子伸长,抵在陆恒的身前,那指头粉里带白,一看便没什么力气。 陆恒用空着的左手握住那截细腕,轻拿开,她便再无气劲,径自摇摇晃晃倒落,浓发裹背,她挨不住般极速战栗了一下,最后挣扎着抬起雪白的秀足往他腿上踢蹬。 脚踝处的桃花印痕好看的晃人眼睛。 陆恒任她踢,一本正经的抹好药,才放掉她,用左手放下杨桃色菡萏纹纱帐,挡了里头的女人,起身到木架子边净手。 等到洗完手,他又往外叫人。 绿袖咽了咽口水,急忙应道,“世子爷有何吩咐?” 陆恒耳听着不似院里丫头,踱步去开门,即见一个陌生丫头,登时冷声道,“你是哪个院子的?” 绿袖赶紧道,“回世子爷,奴婢是老夫人院里的,老夫人派奴婢来请您过去一趟。” 陆恒抿了抿唇,跟她说,“你去东厢房,让他们把我的衣物送来。” 绿袖忙退出屋,折去东厢房传话。 不消片刻,陆恒的一应用物就全到了西厢房,整个檀棠院的下人都明白过来,夫人甚得世子爷宠爱。 陆恒换好衣服,一时神清气爽,待快出门,那床中余晚媱陡然道,“爷想住这里,能容我搬走么?” 阁门吱呀响,蓦地砰的关上,余晚媱从床上下来,屋内只剩她一人,还如从前一般,他不会听她的,冷漠孤高,她的所感所想都不重要,即便是在最亲密的时候,也不会从他身上汲取到温暖。 秀烟自外悄步入内,小心服侍她梳洗,“夫人,墨砚在外头叫人备了马车,世子爷吩咐要带您出门。” 余晚媱白着脸,未几问道,“要带我去哪儿?” 秀烟摇了摇头,给她做一个低调温婉的装扮,“奴婢也不清楚,还不许奴婢跟着呢。” 余晚媱垂下脸,“我不去。” 她爹和哥哥死了,她才和陆恒摊开了说要和离,陆恒就想将她从陆家带出去,她一个女人,没有家世倚仗,陆恒若心狠起来,她指不定就没命活了。 秀烟也不好劝说,忙出去叫来墨砚,墨砚隔着帘布冲屋里道,“夫人,世子爷让奴才接您去见人,得快些,不然过了时辰您就见不到了。” 余晚媱心头一震,“见谁?” 墨砚回她,“自然是跟您相熟的人。” 余晚媱交握着的手发抖,那天她没有稳住陆恒,陆恒真拿了韩云生! 她慌的起来,秀烟匆匆给她披上斗篷,往她手里放一个黄铜花璃纹手炉,扶她出来,自有丛梅丛菊二人给她引路,上了马车从后门走,沿着狭窄巷子七拐八拐,一直到一户隐蔽的二进小宅院前,有守卫近前悄悄引着他们进右侧的窄门,最后停在空处。 余晚媱被搀下马车,秋菊扶她进了耳房,过不久,就听到外头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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