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曹生娇的漠视,就是对宁梧的不屑。就连热闹也懒得去看。 “我不知,没谱的事。封姨娘,最好也不要妄加揣测。”张邯茵言语之中,自动与封凌划分开。她虽然有时是八卦了些,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分寸的。 封凌狠狠瞥了眼张邯茵,觉得她多少有些不识趣:“你懂个什么。”封凌手中的缂丝金花团扇摇的快了些,看得出她有些不悦。 “张姨娘,该不会是知道些什么吧——”封凌阴阳怪气起来,“我告诉你,跟如意堂的人不要贴的太近。她那个阴阴郁郁的样子,叫人看了晦气。小心触了霉头!” 张邯茵垂下许久的眼眸,忽然抬起,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封凌。她心里早就把这个长舌妇骂了一千遍。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封凌被张邯茵的突然转变吓到。 “我们都不过是这府中姨娘,有些话封姨娘在我这说了,我就当没听见。说多错多,封姨娘还请自重。就方才这些话要是传到将军耳朵里,封姨娘当如何啊?”张邯茵笑着,却口气严厉。 “我瞧,封姨娘有些累。需要歇一歇,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我在如意堂等您。”张邯茵不愿再多听封凌再多废话一句,抬脚领着姬红绫扬长而去。 “你——你!你!”从前府中众人,都是给封家面子,才对封凌这样一个刻薄的下等姨娘毕恭毕敬的捧着。 如今,再碰上张邯茵这个初来乍到的东平人。终于是叫封凌吃了瘪,就连一旁的绢儿,也是惊掉了下巴。久久不敢出声。 “好个张邯茵,你给我等着!”张邯茵早就远去,封凌仍喋喋不休。 “那...姨娘,咱还去如意堂吗?”身边的绢儿唯唯诺诺。 “去,凭什么不去!她去得,我就去不得?”封凌握紧手中团扇,不再像刚才那般摇曳身姿。而是快步急走远去。 这边张邯茵与姬红绫走远后,笑个不停。 “你可瞧清封凌的那张吃瘪的脸?不止一次,我不止一次想教训教训她。终于叫我逮着了。”张邯茵忍了封凌许久,就这今日,她还是克制了些的。 “这下你可彻底把封姨娘得罪了。”姬红绫在一旁事不关己般的笑。 “得罪?那就得罪。我可不怕她?再说,我不是还有你吗?她若是敢找我麻烦,咱们就给她表演徒手拍榛子。”张邯茵说着回身,拉起姬红绫,“快些,过会儿她该追来了。” 一路疾行,张邯茵前脚刚到如意堂,封凌后脚就跟着进了院。将要过门时,封凌故意挤过张邯茵,先一步进了去。 冷不丁被挤了一下的张邯茵,若不是姬红绫一把将她扶稳,不然就磕在门框上了,“没事吧?”,张邯茵无奈摇摇头,说了句:“没事,进去吧。” 进到里头,张邯茵瞧见云依坐在宁梧的床榻边上。此间济济一堂,她觉得今日,怕是如意堂最热闹的一回。 “夫人可真是体恤咱们这些姨娘。听了宁姨娘的事,早早就为宁姨娘请了大夫医治。我们真是有福气,碰着您这么慈悲的主母!”还没等张邯茵开口,封凌进去就是一通夸奖,可云依没理,只是叫人给她看了坐。 “给夫人请安。”张邯茵行了礼,问道:“宁姨娘的身子可有碍?”她看向宁梧,表示出的关切,就好像她昨日从未见过宁梧,从未踏进过如意堂一般。 “大夫说无碍,只是受了惊吓。到现在都不肯说话。”云依说着目光不由望向宁梧,只见她目光黯淡,盯着窗外一言不发。 那头沉香端着熬好的药进来,瞧见如意堂内这么多人,先是惊了一下,接着将药端到了宁梧的床榻边。那药味的苦涩蔓延,封凌不禁拿起团扇挡了挡。 “我来吧。”云依接过沉香的药碗,将药吹凉送到宁梧嘴边,宁梧轻轻抿上一口吞下。张邯茵站在旁,把云依的一举一动都刻进了眼眸。 煞风景的封凌又在一旁搭腔:“宁姨娘,这样真的是没事吗?莫不是伤着别处?心伤了可是验不出来。”没想到云依在前,封凌说话依旧是这般放肆。 只见云依难得厉色:“封姨娘,宁姨娘你也看过了,没什么事就回吧。”可那凳子还没暖热,封凌愣是没动身,于是云依又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封凌答不出留下的理由,只能起身:“那既然宁姨娘无恙,那妾就先告退了。”封凌今儿没瞧着热闹,反倒被撵了出去。 临走封凌瞥了眼张邯茵:“你留着干什么?”张邯茵俯身不回答,只道了句:“封姨娘,慢走。”封凌气的推门,悻悻而去。 云依将药喂完后,把药碗搁回,沉香端起托盘退去。张邯茵低头对身边的姬红绫说:“你出去等我。”姬红绫识相的跟着沉香一起退出屋外。 此时,屋子里头,只余下张邯茵、云依和宁梧三人。每个人都安静的不说一句,张邯茵轻轻坐在了方才封凌坐的那把椅子上。 “你还记得昨日发生了什么吗?”云依关切询问着。 “不记得了。”宁梧的开口,让屋里剩下的两个人的目光纷纷凝聚于她。只是云依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这样的回答,云依也不知该如何帮她。 坐在一旁的张邯茵却心知肚明,宁梧的逃避,或许是她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所以她一句话也没说。云依见状也不再追问,轻轻的掖了掖宁梧的被角。 “许是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休息,如果想起什么就叫沉香告诉我。”云依信了,她觉得是创伤带给了宁梧短暂的失忆。 宁梧不再应答。云依起身,张邯茵也起了身,封凌坐的那把椅子始终都没暖热。 “与我一道回吧。”云依邀了张邯茵,她最后再看了眼宁梧,跟着云依出了门。门外的姬红绫替他们关上了如意堂的门。 “但愿,她能想起些什么吧。”云依站在屋外,有些自责。张邯茵安慰起她来:“您不必担心,有时遗忘或许也是好事。” 云依笑了笑,道了句:“走吧。” 巳时刚过,走出如意堂的门。云依与张邯茵一前一后,不算炎热的初夏,在正午时候,太阳仍会灼烧着她们的脸庞。 “盛夏将至了。”云依接过平华递来的扇子,望向路边的芍药花,不由得感叹:“西苑的芍药,开的是旺些。前些时候,平英跟我讲时,我还不信。” “是啊。”张邯茵与云依一路上,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第26章 鸳鸯枕 路过芳草丛,蝴蝶绕过她们的裙边,翩飞远走。 “我记得,你的生辰是五月十三。算起来只剩两日了。”云依突然提及张邯茵生辰的事。 “是,您还记得。”张邯茵没想到,云依记得府中每个人的生辰。 “想要怎么过?我是想着请些弹词艺人,在如兰厅摆个宴。你来自中原,定没听过江南的曲艺。不知你意下如何?”云依的用心,叫张邯茵感动。 可她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多谢夫人。只是...宁姨娘遇袭,将军在外出征。妾实在无心过这个生辰日。”半真半假,这是她推脱的理由。 云依思忖着,再望向张邯茵时,她开口同意了:“你说的有理。既然你不想大办,那到倦春芳来吃碗长寿面总归可以吧?” 张邯茵笑着俯身:“是,妾遵命。” 云依摇起扇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最近府中事务繁重,缠的云依疲惫。 她二人刚走上石板桥,迎面过来两个人,张邯茵打远瞧着对方的穿着打扮,像是从宫里头来的女官。 云依瞧见后,叫了声:“荷中姑姑——”只见为首的女官抬了头,朝着云依问了声:“夫人福安。” 云依客气地同李荷中言语:“荷中姑姑,这是去哪?”李荷中也不曾搏了云依的面子,笑起来说道:“宁姨娘遇袭。郑妃娘娘担心,特叫臣来送些东西探望。” 张邯茵抬眼去瞧李荷中身后,那个小宫女手中端的托盘。上头是一对白瓷鸳鸯颈枕,云依没在意,可张邯茵觉得奇怪,这看病人为何不送补品送枕头。 “原是这样,那您请——莫要耽误了您。”说着云依与张邯茵为李荷中让开了路。 “那臣就先行一步。”李荷中眼神在张邯茵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便拂袖离去。 张邯茵跟云依站在桥上,目送着李荷中的远去,她不由的问:“这位荷中姑姑是?” 云依为张邯茵耐心解答:“她是郑妃娘娘的亲信,女侍中——李荷中。后宫除却宁梧的爹,就是这位荷中姑姑能在郑妃娘娘面前说上话。你下次见她,记得称呼李侍中。荷中姑姑的名号,只我与将军这样叫。” 云依好意提醒,张邯茵点头应下:“多谢夫人提点。”云依轻轻拍了拍张邯茵的手背。二人走下石板桥,云依与张邯茵道别:“我去北苑查账,便在此别过吧。五月十三,别忘了。” 张邯茵颔首恭送云依:“夫人慢走。” 岔路上分别,张邯茵对那双白瓷鸳鸯颈枕仍有些在意。却选择闭口不谈。姬红绫跟在张邯茵的身后问:“为什么不想过生辰?”姬红绫不明白她的那些借口。 张邯茵瞧见路边躺着一支被折下的芍药花,于是俯身捡起,搁在了掌心,说道:“我不喜欢。”她隐瞒了什么,不想说。姬红绫见状不再问了。 张邯茵开始把玩起手中的芍药花,新鲜的泥土嵌入了她的指甲,她言语起来:“这么好看的芍药花,谁这么狠心折下,竟还丢在路边。真不像话。” 与此同时的琦玉轩,封凌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大夏天的,封凌敢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 如意堂这头,李荷中领着人叩开了门。 “李侍中。”沉香开门看见李荷中,不知缘由。李荷中开口问:“宁姨娘呢?”,沉香将门敞开来,回了句:“在里屋,您请。”沉香的话刚说完,李荷中就领着人进了屋。 “李侍中。”宁梧瞧见李荷中来,想要起身迎接,却被李荷中拦下,“不必多礼,你就躺着吧。”李荷中又扶着宁梧半躺在榻上。 她使了个眼色,小宫女将托盘放下退出门去了。 屋内只剩下李荷中与宁梧,她立在宁梧的床榻前说:“娘娘叫我来看看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娘娘对您很是挂念。” 李荷中指尖轻轻拂过那对白瓷的颈枕,嗤笑一声。 她与宁诚空敌对了十几年,如今宁诚空的养女嫁给郑妃的儿子,宁诚空更是处处压她一头,李荷中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这是娘娘特意从库里挑的赏赐。传娘娘口谕——”李荷中故意抬高的声调,这回宁梧的动身,李荷中没拦。 宁梧翻身下床,跪在地上。 只见李荷中端起托盘,说道:“宁丫头,这对白瓷鸳鸯颈枕可是本宫很喜欢的物件,今儿赏给你了,你可要好好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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