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被踩住,更恶劣地用靴尖不断地碾,清楚听到指骨响动的声音时,霜鹂痛的昏了过去。 但很快,她又被更大的疼痛刺激醒,下一秒,守卫抬起脚,霜鹂立刻收回手,向后猛地退了几步。 手被门上的锁链狠狠拉出一条血痕,但远没有被踩伤得重。 霜鹂深吸一口气,她知道留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但也没想到守卫会如此放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霜鹂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手,深吸一口气,对着尹龙尹虎道:“这些银子,都是当年太后赐给我的,上面刻有标记。如若到时候不知情的人看见了——” “别唬人了,小姑娘,这银子爷两就是扔到水里,就听个响声,都不还给你。还当自己是个什么贵人呢,宫中谁不知道,这废太子就一个小通房,叫什么,你说叫什么啊,霜霜姑娘。” 尹虎搭腔:“哥,这我记得,那不是叫霜鹂嘛,从来没有得过宠这件事,宫里面还有谁不知道嘛?没去做流民,留下来陪这废太子一起等死,情深啊,情深啊——” 尹龙继续:“如今在这求我们两兄弟一副小小的风寒药,渍渍渍。打得应该就是陪天之骄子跌落泥潭舍身相护一朝得势成为有宠小娘子的主意吧,还真当这是话本呢。” 听他们互相搭腔,且说的越来越过分最后污言秽语直接到了她身上,霜鹂气红了眼睛。 她才没有。 那双被踩得满是伤痕的手有些无力地垂下,霜鹂听着外面越来越侮辱的话,眼眸的泪珠一颗颗落下。 天空的雪越来越大,她身上盖了厚厚的一层雪,冰霜的眼睫融化在温热的泪中。 她有些无助地蹲下身,抱住膝盖。 她以为她留下来,可以帮到殿下。 但她好像什么用都没有。 她甚至拿不到一包风寒药。 她要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从前 书青:(嫌弃)你眼光不太行—— 鹂鹂:啊?你说什么。 以后 书青:(嫌弃)你眼光不太行—— 霜鹂:...你说得对。 (问就是鹂鹂以前耳朵不太好!) 感谢在2022-05-30 23:44:01~2022-05-31 10:08: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纯熙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5619114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章 一直同这两人作践算什么事。 霜鹂鼓鼓脸,起身,拂开身上的雪。又快着步子奔到池子前,跪在雪地上,用雪水洗了下伤口。 一番下来,她的手已经被冻得有些失去知觉。 她在外面呆了快一个时辰,身上定然都是风寒气。这风寒气不能再带进去,否则殿下怕是更难好了。她耐着性子在屋外活动了半刻钟,等到额头冒出了微小的汗珠,再细心将手焐热之后,最后才回到殷予怀所在的房间。 门“吱呀”一声,她看向屋里面昏睡的人。 手放到殷予怀的额头上,还是烧得厉害。没办法,她不仅丢了钱财,还没弄到药,只得一遍又一遍地换着浸了凉水的帕子。 屋里的事情做完了,她索性就没有动,只是守在床边,掐着时间换帕子。 天渐渐黑了下来,鹅毛大的雪覆盖了满是青苔的台阶,霜鹂轻轻推开窗,看了一眼外面地雪色。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声。 霜鹂眼眸微动,立刻奔到床边。她原本以为殿下是醒了,凑近了才发现,原来只是在梦魇中发出了声响。 霜鹂伸出手,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没那么热了? 霜鹂一只手感受着殷予怀额头的温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是不热了,但怎么,怎么,还有些凉了? 不好。 霜鹂忙从一旁的柜子里寻出尚算干净的床褥,细心压好四角。被子盖了一层又一层,看见那张霜白的脸终于多了些人气时,霜鹂松了口气。待到一切都做好,原本呢喃的殷予怀也安静下来了。 霜鹂眨眨眼,看着殷予怀的脸,轻轻地垂眸。 其实现在一切都很乱,但是,从前她倒也不知道。 原来,殿下这般的人,也是会梦魇的。 她小心翼翼牵住了他的手,心砰砰跳着,害怕他下一秒便醒来,看见她这幅奇怪的模样。 但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自从失忆以来,她遇见过的所有人、所有事,都没有让她想起来分毫过往的事情。 但只要在殿下身边,她脑海里总会闪过一些“热闹”的画面。 这种熟悉感,让她有了久违的心安。 失忆以后,她的世界空白一片。 她最初是因为报恩入宫,如今亦是因为报恩留在殿下身边。 都是报恩,都是恩情,但好像,这两次报恩,有什么东西,是不一样的。 霜鹂轻轻握紧了殷予怀的手,这份空白,在殿下向她看过来的那一刻,悄然,被涂抹上了色彩。 她觉得,她从前,一定是见过殿下的。 她有些认真地想。 毕竟,也只有像殿下这般仙姿玉貌的人,才会教人在全然失忆之后,还能记得过往的只言片语吧。 她真的好想知道,她从前是何人,身上又发生了何事。 她是否还有亲人,爹爹娘亲都在何方,她失踪了快一年了,有寻过她吗? 她一边握着殷予怀的手感知体温,一边睁大眼睛看着他是否有醒来的迹象。 直到松开手时,霜鹂终于轻轻松了口气。 背过身,抱住膝,霜鹂将头埋进□□,轻轻地吸气,呼气。急促的心跳声让她忽略不了自己的异样,像是做了坏事,下一秒便要被抓一样。 * 霜鹂守了一夜。 殷予怀身子热了又冷,冷了又热,霜鹂折腾了半宿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她身体也不太好,能够熬到天微微亮,才睡过去,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就倚靠在床边,靠着木板,手探进被褥下,牵着殷予怀的手。 原本是为了探知体温,后来迷糊之中睡着了,也就忘了拿出来了。 * 天微微亮了,顺着薄薄的窗户纸,透出微弱的光。 外面,鹅毛大的雪,下了整整一夜,待到破晓时,也终于也停了下来。一日一夜的雪飘着,地上的雪,也变成了厚厚的一层。 房间内,殷予怀躺在床榻上,身上堆了四五层被子。霜鹂躺在床阶的木板上,歪着头睡着了。她侧身睡在床沿边,守这殷予怀。即使姿势格外难受,但她的睡相很不错,眼眸平静地下垂着,如樱的唇掩住贝齿,手牵着殷予怀的手,即使在睡梦中,都未放开。 殷予怀缓缓睁开眼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抬眸就看见了侧睡在他床下,守着他的霜鹂。 他的指尖一动,突然像是触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眼眸怔了一双,殷予怀看向霜鹂那节露出来的皓腕。 所以,是...她的手? 霜鹂显然睡熟了,殷予怀沉默地将手收回来,默默地看着床榻下的霜鹂。 “咳咳——”殷予怀尽力掩住了,但是咳嗽声还是惊醒了霜鹂,霜鹂陡然睁眼,直起身子,恰好了殷予怀的眸对上。 “殿,殿下!”霜鹂有些慌乱,恍惚间觉得她应该又忘了什么东西。 直到手慌乱从被褥中抽出的时候,才猛地红了脸,她支支吾吾,突然有些说不出话。 殷予怀:“嗯?”他浑身没有什么力气,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霜鹂忙起身,整理好床褥,又往殷予怀背后垫上枕头。 她下意识想要去探一探殷予怀的体温,看一晚上过去,烧如何了。 手伸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殷予怀那双绀青色的眼眸含笑地看着她。她手一滞住,还是红着脸说道:“我只是,只是想看看,烧退了没...” “嗯,那你看吧。” 殷予怀闭上眼,语气很轻也很乖,整个人懒懒依在竹枕上,衣衫松散,露出雪白的一片。 霜鹂眨了眨眼,脸直刷刷地红透了。 她忐忑将手放到他的额头上,触碰到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手比殷予怀的脸要烫多了。 过了许久。 霜鹂未动,殷予怀也没催。 只是轻声温和问了一句:“好了吗?” 霜鹂如梦初醒,陡然放下手:“好,好了。”像是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霜鹂忙解释道:“我是说,殿下,殿下的身体比昨日好了些,额头没那么烫了。” 殷予怀没有说话,淡淡睁开眼,给自己把起脉来。 过了半刻钟,轻微的咳嗽声惊醒正目不转睛看着殷予怀的霜鹂,她听见殷予怀清清淡淡地说了句:“嗯,好像是好了。” 这话像是对霜鹂说的,又不像是对霜鹂说的。霜鹂眨着眼,突然看见他向她望了过来:“谢谢霜鹂了,昨日如若没有霜鹂照料,孤可能就生死未卜了。”他语气虽然很清淡,但是眼眸却十分温柔,霜鹂一下子心恍若洒满了细碎的星光。 她好像从未被人这般需要过。 霜鹂轻轻眨着眼,她本就不太擅言辞,从前怕顶替的事情露馅,她连话都很少说。如今面对殷予怀,她不明白心中那种奇异的感觉,也难以张口表述什么。 她正犹豫着回复一两句的时候,就看见殷予怀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 她一下慌了,不是说好了吗,连忙起身,将手放到他额头上时,殷予怀陡然睁开眼:“为何没走?” 霜鹂的手就那样垂在他的脖颈间,她的眸,被他轻轻地看着。 她吞咽了几次,觉得那套对书青大人所言的对殿下的“爱慕”说辞,在这里应该,实在,不太合适。但报恩这种事情,又如何能够当着恩人的面说?她犹豫着,殷予怀也就默默等待着。 最后霜鹂眨了眨眼,将手探上了殷予怀的额头,强装镇定道:“霜鹂是殿下的通房,那就是殿下的...人,留下来照顾殿下,本就是应该的。” 殷予怀轻轻笑了一声,没有怎么阻止霜鹂的动作,轻轻地闭上眼:“书青同孤是儿时玩伴,故而孤能恳求他一声。但如今孤被锁进了这废院,孤便是什么人都接触不到了。他们都跑了个干净,连从小同孤一同长大的小侍都没有留在孤的身边,霜鹂,这不是个好选择...” 他声音很轻,听着很淡,无限的孤寂感和失落就这样透了出来。 霜鹂心开始抑制不住地疼,像是被细碎的针一下一下地扎。 微凉的指尖从殷予怀的脸上拿开,背过身缓缓垂下头。 眼眸中的泪再也忍不住,一滴又一滴地落到衣襟上,她压着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假装收拾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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